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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一脸得意地对李老头儿说道:“这是《红楼梦》的大观园。”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自己都是这么恶心。他没想到,为了迎合观众,他竟然又在心里充满了愤怒和紧张,以及尴尬的情绪下摆出这么一副得意的笑脸,鬼知道,现在他对自己是什么评价。而且,最可气的是台下的这帮捣乱分子竟然不领情。
常远感觉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要白费了,说不得,今天一定就要是死在台上了,以后的演艺生涯说不好也要彻底断送了。
想到这里常远恨得牙根儿痒痒。也恨李老头儿,也恨台下那些捣乱的观众,当然也恨自己没本事没出息,让人家一下子给困在了台上。
李老头儿自然也是把长远的表情,微妙的变化,看在眼里。觉得给这个臭小子的教训已经差不多够了应该适可而止了。他在脑子过了一遍之后要说的台词脱口而出道:“我呀,我不跟你聊天了,你这个人呢,嘴上说了半天,一句夸我的词儿没有,都是说别人家,这回啊,我换个人儿说这段儿,我不跟你说了,以后我也不跟你说了。”
常远看到李老头儿好不容易配合自己一回,也赶紧道:“怎么着,怎么着,你看你这老头儿,一下子说你两句你就恼了,说你就行呗,你看看你这脾气。”
李老头儿也装作一副“我不好惹”的样子说道:“什么叫我这脾气啊,你这说了半天说的别人,你说我生气不生气?”
常远赶紧说道:“行行行我说您,我说您。”
常远道:“要说您家这所住宅呀,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的特别详细。你们家呀,在京城这套房子真是远瞧雾气沼沼,瓦窑四潲,就跟一块砖抠的一样。”
李老头儿点了点头问道:“就这么好吗?”
常远道:“那当然啦,可不是我吹呀,你们家的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对过儿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路北广梁大门,上有电灯,下有懒凳。内有回事房、管事处、传达处。二门四扇绿屏风洒金星,四个斗方写的是斋庄中正;背面是严肃整齐。”
稍稍的偷了一口气,给自己歇了一下,常远继续说道:“进二门方砖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高搭天棚三丈六,四个堵头写的是吉星高照。院里有对对花盆,石榴树,茶叶末色(展儿音)养鱼缸,九尺高夹竹桃,迎春、探春、栀子、翠柏、梧桐树,各种鲜花,各样洋花,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
这两句说完之后需要捧哏给自己接一下,然后自己趁着捧哏接着的功夫,赶紧的偷口气,好继续往下说,常远在说前几句的时候,就怕李老头儿这个时候不给自己接一句,到时候自己可就露了怯了,不单单是台下出了问题,就连台上问题也都大的不行了,到时候儿可就台上台下就都没法儿交代。还好李老头儿挺配合的接道:“好好好太好了。”
偷了一口气后常远接着说道:“正房五间为上,前出廊,后出厦,东西厢房,东西配房,东西耳房。东跨院是厨房,西跨院是茅房,倒座儿书房五间为待客厅。明摘合页的窗户,可扇的大玻璃,夏景天是米须的帘子,冬景天子口的风门儿。往屋里一看,真是画露天机,别有洞天。”
李大风又道:“那您再说说屋里的摆设。”
常远道:“迎面摆丈八条案,上有尊窑瓶、郎窑盖碗儿,案前摆:硬木八仙桌,一边一把花梨太师椅。桌子有言语房四宝:纸、笔、墨、砚,宣纸、端砚、湖笔、徽墨、通鉴、天文、地理、欧、颜、柳、颜、赵名人字帖。墙上挂着许多名人字画,有唐伯虎的美人儿,米元章的山水儿,刘石庵的扇面儿、铁宝的对子、郑板桥的竹子,松中堂的一笔“虎”字,闹龙金匾,镇宅宝剑,绿鲨鱼皮鞘,金什件、金吞口,上挂黄绒丝绦。有一丈二的穿衣镜,一丈二的架几案,五尺多高的八音盒儿,珊瑚盆景儿,碧玺酒陶,风磨铜的金钟,翡翠玉馨,有坐钟、挂钟、带刻钟、子儿表、对儿表、寒暑表。”
李大风道:“您看看我们家多有钱,光表就那么些样儿。”
常远道:“你爸爸的表最多,要讲究戴表,戴不过你爸爸,你爸爸戴表上谱,腰里系个褡包从左边戴起:要带浪琴、欧美咖、爱尔近、埋个那、金壳套、银壳套、铜壳套、铁壳套、金三针、银三针、乌利文、亨得利、人头狗、把儿上弦、双卡子、单卡子、有威、利威、播威、博地,左手拿提梁子,右手提溜八音盒,头顶大座钟,怀揣小闹表。未曾走道儿是叮当乱响。”
李老头儿冷笑一声说道:“这是我爸爸给钟表铺搬家吧。”
坏了,让人家给刨底了。
明白了现在的处境的常远,一时之间是彻底死在了台上。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接,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彻底被这个老头儿弄得尴尬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万丈的怒火和无地自容的羞愧。
台下的观众仍在喊着:“下去下去甚。”至有人把一些瓜子儿皮儿,还有花生之类的扔上来,打在常远身上,虽然对常远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常远的心里已经接近崩溃了,常远只能在原地鞠躬无地自容的任由观众往自己身上扔东西,也不知道谁扔了一双鞋上来扔到了长远的脑袋上,并大喊着:“滚下去!”
常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恨这位观众还是应该感谢这位观众,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能够逃离现场。不过好在已经有机会可以下台了,常远只能灰溜溜的跑到了后台,李大风也跟着一起跑到了后台。
说五章就五章,曹某人决不食言,这一小段终于完了,想了好几天才想出这么个合理的坎,好累啊,大伙给支持一下呗。
话说明天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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