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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竟然传到了这次教官团团长的耳朵里。
据说这位肩膀上扛着两杠两星的团长亲自找到王大龙，问他有没有兴趣入伍参军。
当然，这些都是传言，真假难辨。
但王大龙接下来确实被各个连的教官抓着，一个个地教唱军中绿花。
刚唱了两天，王大龙的嗓子就哑了。
他沙哑着嗓子对张三说道：“教官，在咱们连挑几个唱得好的，一起教吧。我这嗓子实在是受不了了。”
当兵的，最看重的就是个荣誉。
王大龙给三连挣了脸面，那就是给他张三挣了脸面。
张三用力地拍了拍王大龙的肩膀，笑道：“没问题！下午我给你买点胖大海，你晚上回去泡水喝，管用。”
“我谢谢您！不过下午我得请个假，我兄弟来了。”王大龙笑道。
“没问题！”张三大手一挥允了，末了才加了一句：记得和你们贾导也说一声。
王大龙点头应下。
下午，王大龙带着白令仪到松江站接唐昊。
白令仪这两天迷上了军中绿花这首歌，但却只唱最后那段，唱着唱着就嘿嘿傻笑起来。
“龙哥！”一个黑影在远处朝王大龙这边用力地挥手。
王大龙眯着眼睛看过去，白令仪说道：“看啥看，长得那么黑，不是唐黑子是谁？”
“这小子眼睛倒是挺好使。”王大龙笑骂一声，带着白令仪迎了过去。
唐昊把手里的兜子扔到地上，用力地给了王大龙一个熊抱。
“龙哥，想死我了！”
王大龙笑道：“大老爷们，肉不肉麻。”
他用力地拍了拍唐昊的后背，笑道：“带上东西跟我走，先到招待所把东西放下，然后带你去吃饭。”
唐昊哎了一声，朝一旁的白令仪挤了挤眼睛，叫了声白姐。
白令仪被唐昊的怪样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用力地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娇嗔道：“挤眉弄眼的干啥，唐黑子！”
“以前发现你挺老实一人，怎么也这么..这么...”
白令仪这么半天没想出词。
王大龙好心想提醒她一句猥琐，白令仪看着王大龙却突然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这么像王大龙！”
王大龙好悬一口老血喷出来。
唐昊哈哈大笑。
今天是晴天，王大龙经费又有限，于是决定带俩人坐公交。
绿色出行，人人有责嘛！
到了军区招待所，给唐昊也开了间房，王大龙手里的四千块钱哗啦啦地就淌了出去。
“得赶紧催贾京京给我找房子。”王大龙在心中暗道。
等唐昊洗涮一番之后，王大龙带着他和白令仪在军区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子美美地吃了一顿。
长得人高马大的唐昊竟然十分怕辣，一道毛血旺吃的他鼻涕一把泪一把，把白令仪笑得捂着肚子连说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疼。
“龙哥，下次咱们还是吃点家常饭菜吧，这玩意太辣了。”唐昊嘶嘶哈哈地说道。
王大龙笑着点了点头。
趁着吃饭的当口，王大龙把倒包的事情和唐昊说了一遍。
唐昊喝了一杯冰啤酒，问道：“这事儿我也听说过，我爸他们炼油厂好像前几年有个人下海做倒包生意，开始确实赚到了些钱，但后来不知道咋的走全赔进去了。”
王大龙嗯了一声，说道：“这里面原因很多，这滩水也确实很浑，但我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放心，我找了个老杆子给你带路，到时候你多听多学，开始咱们稳稳当当的在境内做生意，把东西卖给那些老毛子背包客。”
“赚的少点不怕，图个稳当。”
“等后面本钱硬了，再开始出境到远东去叫卖。”
王大龙和唐昊碰了一下酒杯，喝光之后继续说道：“虽然倒包的黄金时期已经过了，但我们现在至少赶上了个尾巴。”
“赚钱的同时，你要用心建立和维护一些优质老毛子的关系。”
“倒包的钱赚不了多久，但只要有了关系，将来可以顺利转型做进出口生意。”
“这些你心里要有个数。”
唐昊点了点头，问道：“龙哥，啥叫进出口？”
王大龙瞪了他一眼，说道：“进出口就是外面的东西买进来，家里的东西卖出去。”
“那不还是倒包么...”唐昊小声道。
“放屁！”王大龙骂了他一声。
“到了北边好好学习，在绥分河做好之后，我还准备往满州里那边发展。”
“综合考虑，满州里的发展前景是要大大好于绥分河的。整个远东才几个人？而且离欧洲也太远了。”
唐昊听得似懂非懂，只好点头。
...
松江工程大学，六公寓。
王大龙对陈跛子说道：“陈大爷，这就是我兄弟唐昊，您叫他唐黑子也行。”
“大爷好。”唐昊点头说道。
陈跛子吧嗒了一口旱烟，上下打量了一下唐昊，咧嘴笑道：“长得倒是够壮，这一身腱子肉看样子也是干活练出来的。”
“你爹是工人吧？”
唐昊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县炼油厂的。”
陈跛子笑着点了点头。
王大龙笑道：“陈大爷，我兄弟已经来了，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跛子吐出一口烟雾，问道；“钱怎么算？”
王大龙笑道：“我有两个方案。”
“说来听听。”
王大龙竖起一根食指，说道：“第一种，我出钱，您和昊子出人。赚了，你俩各拿百分之十五，我拿百分之七十。赔了，全算我的。”
“第二种，按绩效分成。以百分之五为基准，上设几个绩效指标，每达到一个，分成得到相应增长，百分之二十五封顶！”
陈大爷呵呵笑了，说道：“这第二个说法听着倒是新鲜，不过有些意思。”
王大龙笑道：“您可以考虑考虑。”
陈大爷说道：“你把第二个方案仔细说说。”
王大龙笑道：“我们现在还没开始，没有一个能够用来判断绩效指标的基准。我建议先实行三个月第一种方案，然后根据这三个月的销售额和利润，再制定第二种方案的绩效指标。”
陈跛子仔细在脑袋里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精明的小子。”他在心里暗道一声。
“这事儿我应了，你容我准备两天，我就带着唐小子北上。”
“好！”王大龙用力地锤了一下掌心，眼神有些兴奋。
“我现在就去买到燕京的火车票。”
“你买到燕京的火车票干啥？买也应该买去绥分河的啊！”跛脚大爷说道。
王大龙有些疑惑，问道：“不是说倒包的，都从燕京秀水街进货吗？”
跛脚大爷鄙夷地看了王大龙一眼，说道：“啥也不懂，就你这点本钱还值当到秀水街跑一趟？”
“就近买点棉鞋皮衣，过去就是翻倍地往出卖！”
“等后面本钱足了，再跑燕京吧。”
王大龙寻思片刻，觉得陈跛子说的有理，也就答应下来。
至于将来本钱足了，还有必要去燕京么？
王大龙在心中笑了笑，那也太小瞧自己的打算了！
三天之后，一个跛脚老头和一个黑壮青年，踏上了北国之北，绥分河口岸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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