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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睁开,视野里全是“耸立”地青草,呆看了几秒,余新芽下意识地把手摸向自己的脸颊,细细摸索。
她忽然坐起身来,双掌用力地摁压在脸上,中指还动了动,描述了好几遍自己的眼睛;眼光扫视着眼前环境,流露出一种异常惊愣的神色,瞪得大大的。
她放下挡在脸上的双手,观望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座荒山,她正坐在一片草地上;旁边是一座繁华之城。再看身旁几十米远处,一架残损的直升机坏在那里,机身燃着微微烈焰,碎片散落一地,地面还有一道长达十几米的土坑;直升机失控坠落的画面可想而知。
刚想站起来,却一手摁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往手边看去,竟是一叠衣物;衣服里边隐隐夹着一封纸条,将它找出来,看见信上内容短短写道:“记得穿上衣服,这一次我提前帮你准备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短短一行字,竟让她的内心觉得感触,模糊的暗影在脑海里生起一幕幕记忆,可记忆中人的模样,却看不清,就像是一个影子,或是一堆影子。
黑暗的世界里,自己好像即将要死去,生命奄奄一息;可突然出现一个人,他伸出右手,给予了她希望,拯救了她,却没有留下任何面孔。
她不禁在心里疑问:你是谁?在我即将死亡的时候,拉我一把的你,到底是谁?
不管她怎么去想,丢失记忆都如同不会水的自己,在没有陆地、没有尽头的大海里挣扎似的,永远上不了岸。
不过下一眼看着这叠衣物的时候,她放弃去想个明白,不觉中露出单纯独一地笑容。
拾起这叠衣服,她听从信上的“话”,将它穿在了身上。穿好了,上身是一件露脐装,下身是一件短裙,在这炎炎酷日中,显得青春又活力。
她穿上一双平底高跟鞋,跑跑跳跳了起来,不知是何原因,内心忽然有一种欣喜,若狂得想要飞起来的感觉,想要不停地跳着兜圈儿。
或许是因为她在前一段绝望的记忆后,接着而来的又是新生、完好的自己,不由得地兴奋起来。
跳着跳着,她跳到了毁坏的直升机旁,却停了下来。
“吱……吱~”
除了火焰的燃烧声之外,还有一种撕扯声音,似乎直升机里还有动静。她走近一瞧,里边儿除了一具表皮被烧焦的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啊!不过仔细瞧可以发现,尸体被烧焦的表皮竟在轻微地股动。
又过了一会儿,那片表皮丝丝裂开,一个浑身血红的东西钻了出来;它竟是……竟是自己分离出来的一块儿异生体?
它爬在尸体上面,从破损的玻璃窗里跳了出来,然后直直冲着余新芽的肚子粘去,融成她身体的一部分。
余新芽很好奇,为什么这次的分离体完全不由她的安排,像自有意识一般,自做主地活动,然后又回来。
怎么回事?
忽然之间,竟又有一幕幕画面出现在脑海,这段画面记载的是:她在一架直升机里,负责驾驶直升机的驾驶员突然胡乱操纵飞机,想要撞毁在大楼上,与机内的自己同归于尽;可这时,自己的一双手强行扳动控制把,使得飞机猛然一翻头,直直坠往城外……
接下来的一幕,使得她忽然“惊醒”,睁开了闭上的双眼,楞楞发呆。
她的肚子不自觉地又裂开一道口子,冒出另一张纸条;她拾起这张湿哒哒的纸条,上面的字迹还清晰可见,内容写道:“以后不管你是否要继续吃人,请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此刻的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喊出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啊?”
可惜她再怎么喊,也不会有人答复她。
……
她感受不到自己剩余的分离体的存在,显然自己的任务失败;再想故技重施,恐怕只会是送死,无奈的她只好先选择回去。
回到地下基地里,她首先想到的,是先去锋男那儿请罪,她没能让自己的异生体感染城中大部分人,有愧于“主子”对自己的信任。
她走在长廊里,竟不觉得自己身后偷偷分离出一大块儿异生体,私自跑掉。
待进入基地的主控制室里,见到了锋男。
“主,抱歉,我……”
“你做得很好,任务圆满完成!”
她本想诉说自己的失误,却没想到锋男简单的一句话打断了她。
她很好奇,问道:“为什么?我明明……”
“你明明什么?没能感染全城市的人?”锋男从座椅上站起来,边走边笑着说:“呵呵,凭你一己之力,我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余新芽以为这句话是在责令她,连忙为自己辩护:“可是我……我将上次想杀你的家伙吃掉了!我……”
“什么?你把那个家伙吃掉了?”锋男眼睛忽然睁得老大,惊问道。
余新芽“嗯”了一声儿。
锋男腿脚突然一阵儿发软,坐于地上,还惊怕得往后爬了几步远,颤颤说道:“你……你为什么私自做主,要吃掉他?为什么不听我的?”
锋男忽然大爆火气,吼得余新芽完全呆若茫然。
“可……可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吃了他?这样也就除了一个大患啊!”
“因为他怕我!也怕你会吃掉我!”余新芽的腹部突然生出一个脑袋,说道。
这个画面,彻底把余新芽给惊住了。
她瞪大眼睛说:“你?你怎么会?……”
那个头突然转向她,“因为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体!”
说完,他将整个身体都分离出去,完好无缺地站在哪里。
“一体?怎么会?我怎么完全都不记得……不记得我们两个……我好像缺失的记忆,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她抱头不停叫喊,似乎很不情愿接受这一切,毫无准备接受的一切。
可这时锋男下颚不停地颤抖,一句话也没有说,令余新芽想让自己相信那家伙说的假话,都没有人来肯定她,莫非他说的真话?真的如他说的那样?
虽然很不愿相信他说的话,可事实真的与他所说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自己一直错相信那个男人了?记忆中的他,不是锋男?
那眼前的这个家伙,他又是谁,难不成他才是记忆中曾给过自己希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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