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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啊，令宋民就有些费解。
他有时候吧像个人，有时候吧，又是个实实在在的孙子。
“华将军看起来气色不错？”宋民笑问道。
这话问的华蓥浑身一个哆嗦，他气色好个?N儿，他现在都快要被吓死了。
虽说他这个都尉，并没有直接参与到董良的叛军之中。
但无为之罪，和参与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在董良率军攻城的时候，他给全城百姓和宋民演了个戏。假意败退，放人入城。
“殿，殿下。”华蓥出列，不由自主的结巴了。
看了杨会和李德牧的结果后，他很紧张，舌头都捋不直了。
宋民摩挲这手指，目光灼灼的盯着华蓥，“你说我是该把你埋了呢？还是该把你大卸十八块，然后喂狗？”
华蓥一个哆嗦，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殿下，末将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朝廷无为，百姓易子。在这金城之中，以董、李二氏为首的门阀，皆手握私军，更遑论，那金城郡守、金城县令，以及其他大大小小八个地方，皆姓李、姓董。”
“城外董良兵临城下，以数万之众强势而来。末将面临内忧外患之局，以一千府军，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他们的锋芒啊殿下。”
“末将便是有心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可一战之下，遭殃的终归是百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末将唯有出此下策，假意退守，委曲求全。”
宋民俯首贴额，“不得不说，你这番话倒是很有意思，说的需要本王对你好好考虑一下了。但临阵脱逃，罪责难免。”
刚刚些微松了口气的华蓥，听到宋民的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了。
“殿下，末将委曲求全乃是为图后事。而且，还真让末将查到了一些东西，董氏势力遍布之广，匪夷所思，而这些末将恰好查到了。末将恳请殿下，饶恕末将这一条贱命，让末将将功赎罪，为殿下，为社稷做点事儿。”华蓥低垂着头，声音低沉而有力。
“啧啧。”宋民啧啧轻叹两声，“你这话说的，让刚刚出去的两个文官情何以堪呐。他们都无话可说了，你这个武官倒是真让本王有点改观了，倒是不错，有些急智。”
肃王这番话是夸奖还是恶魔的笑容，华蓥并不知道。
但他现在确实是一口气都不敢松了，以他现在对肃王的了解，这家伙就是一个笑面虎。
前面说的好好的，听着像是在夸奖你，后面忽然间峰回路转，直接埋人。
而且，在这个年轻的肃王身上，华蓥鲜少看到他沉重乃至于严肃的神情，似乎一直都是笑嘻嘻，给人一种阳光大男孩的感觉。
但……这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老银币！
吃人不吐骨头的典型。
他说的话，他那人畜无害的笑，都是假的！
“既然华将军声称找到了董良的诸多罪证，那不妨就说说吧，本王倒是挺有兴趣的。”宋民笑呵呵说道。
华蓥一怔，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不交点底，他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殿下，武威郡全郡已失，那里才是董良的大本营。”华蓥沉声道。
宋民指尖轻扣在桌面上，若有所思。
现在肃州的局势，让他轻易不敢下任何的决定，轻则伤身，重则要命。
看了一眼华蓥那真挚的双眼，宋民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嗯？”华蓥没有想到会等来这样的一个答复，一时间有些难以捉摸。
虽然这一声有些失礼，但在自己的小命面前，华蓥哪还估计得了其他。
当下应诺，缓步离了堂。
在华蓥出去后，宋民招手将目光阴晴不定的宋则唤到跟前，“派几个人盯着他。”
宋则目光微亮，这么做了才是他认识的肃王殿下嘛。
就凭姓华那孙子三言两语，殿下就放过他，宋则是打死都不会详细的。
“喏！”应了一声，宋则即刻安排人手，尾随上了华蓥。
不必要的人，该埋的埋，该走的走，也差不多了。
宋民拍了拍手，正要准备商讨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结果发现几个身穿皂衣的家伙缩在角落里。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宋民很是郁闷的低叹了一声，最近这记性貌似不太好。
“那几个不吭声的，全部收监，让他们将自己做过的事，犯过的错，统统写出来，但有不属实的，埋了。”宋民挥手喝道。
那几个人，有一部分是肃州官场上，位置比较高的。
还有一部分是李德牧的属官。
他们几个站的地方太过于角落里了，以至于宋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正准备聊点机密有营养的事情，结果目光一扫，嘿，那几个贼子是哪个窝的？
宋则大手一挥，立刻就有甲士上前，将那些人齐齐带了下去。
这帮人倒是挺配合，一个个大表忠心。
毕竟，有他们主官的前车之鉴在前，这帮人，似乎也长教训了。
“现在应该没有外人了吧？”宋民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
好像是差不多了。
“诸位，分析分析吧，接下来该当如何？安置营四路军马杀得肃州天都变了，打的倒是挺过瘾，本王看了心里也挺喜欢。”
“但接下来的问题，好像也不轻，杨会、李德牧之流本王杀也就是杀了，可四天攻克十九座城池，这好像是造反吧？”宋民说着话，目光特意点了点李伯和宋则。
前者眼观鼻鼻观心，犹如老乞丐眯觉，心里不知道又在观想那个姿势。
后者面色惨然，显然脸皮还没有李伯那么厚。
“殿下，此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时我并没有想到那么多。而且安置营四路军马出去的时候，卑职收到了一些零散的消息，匈奴骑兵又大肆南下了，金城确实不太安全。”
宋则低声道，“而且，安置营那几个乡老告诉我的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他们派人设置四道防线，阻拦敌人，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直接杀出去了。”
说起这事，责任宋则认，但他觉得自己也有些委屈。
安置营那帮人就是混子，出去连个军报都不发，一声不响的就大杀四方，没有任何的纪律。
这消息，他这个现在名义上的最高将领，竟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玛德，就很过分。
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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