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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那里遭到了刺杀，被一把火给烧了。”
一众将领听完，像是听见了神话故事一般，一个个表情莫名。
想笑，又有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笑。
头曼单于却冷静了下来，“这个计谋很白痴，连我都能看的出来，但应该很管用。大周的丞相，地位奇高，乃是百官之首。他死在了楼烦城外，不管这事到底是不是宋民做的，他都脱不了干系。”
娄之余点头，“正是如此。故而，我劝单于再等一等。肃王的麻烦马上就要来了，等他焦头烂额之际，也便是单于您出兵之时。”
“若是大周朝廷再派其他人接替了肃王的大军，那就更加的妙了。”
头曼单于思量了一下，答应了。
“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那就等等吧！”随后，头曼单于胡轻飘飘说道，“莫利，你亲自跑一趟，请陀莫尔的族人祭天吧。”
“喏！”莫利面露凶光应了一声。
对于抛弃他们和祖宗的人，只有用血来洗去他们身上的耻辱。
……
宋民攻下武进城的捷报，再一次送进了京城长安。
这一次，是宋民想起来后，特意做的。
他这小辫子已经够多了，能让朝堂上滚滚朝臣少揪一个就少一个吧。
捷报进宫的时候，宣室殿中又在上演着骂战。
骂战的核心从庞侯之死，已经上升到了罢黜肃王，削其兵权。
“报！”
“并州捷报！肃王收复武进城，两万匈奴投降！”
手持令箭的斥候高声汇报完之后。
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忽然，卫尉丁玄一步跨出，一把揪住了斥候的衣领，“此战，到底是胜是败？楼烦之战，又到底是何战果？丞相是否真的已经死了？”
面对卫尉的一连三问，面容憔悴的斥候直接就被吓软了。
“大人，我只是……斥候。”
是啊，他只是一个斥候！
丁玄冷笑一声，不但没有松开斥候，反而攥的更紧了。
“兵士，你可知道你身上所肩负的责任？斥候，斥，度也，候，候望也。《尚书》禹贡传书，斥候而服事。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丁玄喝道。
斥候懵的两眼发直……
发生了什么？
他在哪？
为什么会有人跟他讨论《尚书》？
大人你这就实在是有些欺负小人了吧。
那斗大的字，我就认识三五个，你现在竟然在跟我讨论《尚书》，还说什么斥候二服饰，啥玩意啊都，肃王麾下的斥候服饰是挺好，可咱也没有啊。
“大人，你要不然说点卑职能听得懂的吧。”斥候警紧张兮兮的说道。
这话说出来容易死，可他感觉今天这个事儿要是不说清楚点，他可能死的会更惨。
得罪人就得罪人吧，这也没有办法的事了。
丁玄嘴角一撇，冷喝一声，“无知朽木，斥候，肩负侦查之责。你们，既是将军的耳目，也是朝廷，是陛下的耳目。如此你可明白？”
斥候点了点头，你要这么说人话，那咱肯定能明白。
“那你告诉我，楼烦之战，肃王到底是胜是败？到底有没有斩杀三万匈奴？”丁玄压着火气喝问道。
斥候一本正经的说道：“胜了呀，也真的斩杀了三万匈奴啊，其实比那稍微还多点。有好几千尸体，被匈奴人给带走了。准确地算下来，差不多近四万人了。肃王那是真的猛，亲自带着将士就冲上城墙了，一大帮的匈奴围着啊，愣是没把肃王伤到分毫，反而被肃王给砍了个落花流水。”
“既然大人刚刚说了，那卑职得注意着点。这个事，卑职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其实我觉得我说的还太含蓄了，实际上得肃王殿下，比这凶多了。”
丁玄愣了一愣，这事听着这么的不靠谱。
可这士兵突然高亢的话语，眼中的小星星又是什么意思？
“肃王如今在何处？”丁玄再度喝问道。
相信，那是不可能相信的。
就这样的战绩，除非他肃王真的是天神下凡，否则，怎么可能打下如此丰功伟业。
斥候像看白痴一般很隐晦的看了一眼丁玄，说道：“武城啊，奥，全称武进城。肃王率领五百精锐深夜袭营，夺下武进城，此刻自然是在武进城休养生息了。”
“肃王率军五百，夺下了两万匈奴镇守的武进城，所以，你这个斥候当的是肃王的狗呢，还是朝廷的斥候？如此狂妄虚假的战绩，你是如何说得出口的？”丁玄脸色一变，忽然喝道。
斥候忽然瞪直了眼睛，“奥，原来你是不相信肃王殿下能立下如此奇功？”
他忽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猛地一把挣脱丁玄的手。
冲上殿噗通一声跪下，就喊了起来，“陛下，卑职为肃王爷叫屈！”
“这位大人实在是辱人太甚。卑职不介意他说我肃王的狗，但，卑职不能容忍他这样的奸佞之臣随意攻讦肃王爷。”
“王爷率领我等日夜奋战，先下楼烦，驱赶匈奴撤出雁门郡，如今又夺下武进城，立下如此汗马功劳。可竟然有人不相信肃王爷，肃王爷不需要他的相信，卑职只是替肃王爷感到委屈。”
“请陛下为肃王爷做主！”
快速的说完，他目光幽冷的看了一眼丁玄，直接破口大骂。
“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连粮草都是自给自足的，到现在，朝廷连一颗的粮食都没有给。试问，这位大人，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你还要不要脸？你妈跟匈奴姓了吗？有必要这么舔匈奴人的战斗力？”
“我大周将士，血气未冷！犹可杀敌！”
“我呸！你个蛀虫！”
“我大周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傻批，才让忠臣喊冤，百姓受苦，你还在这里这不相信，那不相信的，跟我说《尚书》，就你也配读圣贤书。”
“垃圾！”
“蛀虫！”
“恶心！”
……
丁玄被骂了个两眼懵圈，登时晕头转向的。
他竟然被一个斥候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陛下，卑职愿以性命担保这两次捷报的真实性。还请陛下下令诛杀这等祸国殃民的大人。”
面露彪悍气息的斥候，咚咚咚几个响头落地，厉声怒吼道。
殿上忠臣面面相觑。
虽然这斥候骂得是丁玄，可他们中少的人也有如此的想法，也曾参与过攻讦肃王。
谁能想到就连皇帝都没有说什么的弹劾，今日竟被一个小小的斥候，骑在他们的脖子上，一顿狂喷。
“陛下，臣请诛杀这等扰乱朝堂的无知宵小。”
一名御史站了出来，浑身正气凛然，朗声喝道。
斥候瞥了一眼，一声冷笑，“陛下，卑职该死！我知道，我死无所谓，但在我死之前。卑职有句话还是要说，陛下不能再容忍这等戚戚小人霍乱朝堂了，看的卑职实在是恶心。”
“肃王，乃一代贤王！”
“陛下若不信，大可去肃州看看。”
“而且，肃王就算再不堪，那也比这等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假忠臣要好！”
“一个个的狗贼！”
……
一不小心，这名斥候的狂喷属性又开启了。
而且还是无死角的横扫，这大殿上站的，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他的口水给点到了。
老皇帝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也没有说惩罚这名斥候，也没有说要责罚朝臣。
他的样子，好像就是一个看戏的老人。
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的。
“丞相……”老皇帝忽然开口了。
话开口，他看了一眼殿上，忽然间意识到他这个话问的好像有些不太对。
丞相生死不明，他问了个寂寞。
遂改口说道：“廷尉，你以为呢？”
大周朝廷出了名的黑脸硬骨头站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名斥候，又看了看满朝文武，说到：“臣，以为这名斥候……说的对！骂得好！”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就又站回去了。
老皇帝眨了眨眼睛，有点儿不可思议。
赵伯书，你他娘的今天是疯了吗？
公开与满朝文武对着干，你他娘的也不想要命了？
老皇帝忽然间心脏有点疼。
咚！
一只手刚捂到心口，老皇帝就咣当一声栽倒在了龙椅下。
装死吧……
这皇帝没法当了！
“陛下！”
“陛下！”
“快快快，传御医！”
登时，整个宣室殿乱成了一团。
“御医呢？怎么还不见人？”
“去，传太子进宫。”
“对对对，还有，诏诸位皇子进宫！”
“赶紧的，都磨蹭什么呢。”
老皇帝听到这几声呼喊，气的心口更疼了。
世道炎凉，这群贼子都一个个盼着他早点死了。
他悄悄将眼睛睁了一点点缝隙，瞅了下刚刚说话的那几个臣子。
你们，死了！
……
朝议因为老皇帝的忽然昏倒，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斥候也没有人管了。
他跪在殿上愣了好一会儿，扣了扣鼻子，决定——撤！
皇帝昏倒这可是大事，他得回去通知肃王爷。
指望朝堂这些个个盼着肃王死的家伙，他们肯定不会派人通知这个消息。
估计等新皇帝即位说不定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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