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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无主的宅院中，秦羽浑身湿漉漉的从井口爬了上来。
“速度快点！”
他观察了一圈周围，对后面的人，低声叮嘱道。
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从井中爬了上来。
宋连是最后一个。
“迅速搞清楚这座宅院的情况，我们再探查善无城的底细。”宋连低声对秦羽说道。
秦羽点了点头，“善！”
二人此次过来仅带了五百人，一面隐藏人手，一面派了几路人出去，摸清楚了这座宅邸的情况，确认了这是一座无主的宅院。
随后，二人以这座宅院为大本营，一面将侦察营的人手悉数带过来，一面秦羽和宋连兵分两路，出去探查善无城的情况。
二人只是出去了半个多时辰，就再次在这座无主的宅院里碰头了。
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精彩。
“有啥感想？”宋连苦笑着问了秦羽一句。
秦羽垂头丧气的嘟囔了一句，“我想死！”
“哈哈哈，没事，这是我们的情报失误。我们在探查那座深涧的时候，就已经派出人手盯着善无城的情况的。”宋连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
秦羽抬头，“你还有心思笑，现在怎么办？我们两个还有脸回去吗？”
“有啊，怎么就没脸回去了，善无城我没进来过。反正我是带人准备去割了头曼单于的脑袋的，善无城跟我没关系的。”宋连的脑袋瞬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
秦羽眼睛微微一亮，“这样好像也行啊！”
“当然行了，知道我们灰头土脸跑到这座空城来搞刺杀的，就我们自己人，你不说出去，大家也都不说出去，谁会知道？”宋连耸耸肩，说道。
秦羽深以为然的点头，“有道理，有道理。那我们赶紧出发吧，真的得割了头曼单于的脑袋才成，否则我们这群少爷兵真的会成为全军笑柄的。”
他太苦恼了。
本以为这一次能拿下善无城，立个大功。
结果他们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混进了善无城，可善无城已变成了一座空城，被打的千疮百孔的。城外还立着一座帖木儿的大墓，边上是肃王的攻下善无城的功绩石碑。
这打脸打的，太疼了！
宋连点头，“是得赶紧出发了。殿下已经攻下了善无城，而且看这样子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头曼单于失去了善无城的兵力，现在根本无力对抗殿下，恐怕会想着撤军。”
“如果我们赶在头曼单于回到王庭之前，摘下他的脑袋，我们这一趟就算没白来，以后也能在大家的面前挺直腰杆子。”
秦羽目露凶光，咬牙说道：“我不管其他的，就算他回到了王庭。头曼单于这颗脑袋，我摘定了。我现在只想赶在殿下的前面，万一殿下打算一举捣毁匈奴王庭呢？我们岂不是又没有机会了。”
宋连脸色一变，“别说，还真有可能，我们还真的得尽快了。但是这一次，我们俩得长个教训，派人把情报搞清楚点。不能再像这一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纯粹是瞎耽误功夫。”
“善！”秦羽说道。
……
头曼单于费尽了半生力气，才建起来的匈奴王朝就这么没了。
那天，正在仓促赶回王庭的单于，吐了足足两桶血。
得知大周一支奇兵伺机奇袭王庭这个消息的时候，头曼单于就果断下令班师回援。并州的战事，已经很难再取得什么良好的战果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头曼单于的不甘心彻底有了班师的借口。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行军尚未过半，王庭……就没了。
在这之前，头曼单于和他的一众智囊团，皆认为肃王安排的这一路奇兵，就为了迫使头曼单于回援，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拿下王庭的。
可谁知道，他们都算错了！
而且错的很离谱。
这一路肃州军不是在佯攻他们匈奴王廷，而是真的要打。
内心悔恨交加的头曼单于，差点就此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一命呜呼了。
听着斥候的汇报，头曼单于的眼神一片空洞。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吐血两桶，是真的吐了两桶。
“你说……他们连营帐都给拆走了？”头曼单于有气无力的问道。
斥候跪在地上，表情畏惧。
“是……”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他有些不太敢说。
扭头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威武不凡的成顿将军和太子冒顿，斥候小声说道：“他们，他们……可以说是鸡犬不留，给我们几乎什么也没有剩。”
刚刚从月氏国逃回来的太子冒顿，冷冷的来了一句，“你是斥候，话说整齐点。”
“是，卑职，卑职惶恐。”斥候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连忙俯首认罪。
他没有什么毛病，话也完全能够说整齐，但他不敢说啊。
那些可恶的肃州军，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要不是草原地底下没啥好东西，斥候严重怀疑他们一定会掘地三尺，把地底下的东西也给掏走的。
“仔细说说。”头曼单于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太子冒顿，对斥候说道，“我不怪你的罪！”
有了单于这句话，斥候这才稍微有了一丝的底气。
他说道：“单于，那帮肃州人太凶残了。他们俘虏了王庭及周边所有的百姓，驱赶走了所有的牛、羊、马匹，王庭的损失数以万计。卑职等人赶到的时候，只见到了空落落的王庭，一个人都没有。”
头曼单于心头一阵剧痛，差点又翻过去。
但吐得血太多了，头曼单于也担心自己的小命会没，所以咬牙给忍住了。咕咚一声，又把涌上来的血给咽了回去。
“宋民，欺我太甚！”头曼单于的目光阴沉的像是草原上发了疯的狼。
在这一刻，他扩大匈奴疆域的伟大人生理想，替换成了，杀掉宋民！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头曼单于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弄死宋民。
出了这口恶气是根本原因，更重要的是，此人不除，将会是他们匈奴永远的麻烦。
大帐内的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呼一个。
一个个都悄悄的看着头曼单于的脸色行事。
宋民这个名字，在这一刻不只是成为了头曼单于的心头恨。
也让这一群匈奴文武感到后背发凉。
一个传说中的无一是处的王爷，却把他们撵的跟狗一样，现在连王庭都没了，让他们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没了王庭，他们的痛心是一时的。
没了大不了可以重建。
但他们更为担心的，是宋民会不会趁势反扑。
他现在兵强马壮，若趁胜追击，那才是他们真正的噩梦。
过了许久之后，头曼单于才悠悠的开口了，他的目光看向了身姿英武的儿子冒顿，“冒顿，你能在月氏回来，我很欣慰。攻打并州，我不认为我的决定是错的，但不管如何，结果是错的。”
“宋民，是大周少见的一位霸主，我匈奴在并州大败，他恐怕不会放弃如此大好的机会。挟大胜之威，兴兵来犯我匈奴，恐是必然。我希望你能尽心辅佐你的弟弟，重振我匈奴威风。”
“匈奴帝国，是我一手所建，我不想他在我的手中没落。我不行了，以后的匈奴，靠你们二人了。”
冒顿听着头曼单于像是临终交代一般的絮叨，面无表情。
“父王，您还是好生将养，不过一场战争的失败而已，并非是我们永远的失败。弟弟我会接回来的，王庭我也会重建，建的比之前更加雄伟。”冒顿说道，“宋民也确实强大，但他不会是永远无敌的。”
说完，冒顿没有给头曼单于再说话的机会，低了低头，就出了大帐。
成顿的目光很是隐晦的瞥了一眼冒顿的背影，岔开话题，说起了回归王庭之后的兵力布置和安排。
头曼单于明灭不定的目光盯着大帐外面，很随意的应付着成顿的话。
咻！
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划过大帐，直奔向头曼单于休息的王座。
那是一支响箭！
噗呲！
响箭在头曼单于震惊的神色中，扎进了他的右肩。
还不待他和帐中文武有什么反应，一阵尖锐的哨声再度响起。
咻！咻！咻！
一支接着一支的响箭，窜进了大帐。
就在一众文武震惊的神色中，头曼单于被扎成了刺猬，瞬间暴毙。
满朝文武：……
这是当他们是摆设？
“来人，来人！抓刺客！”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嚎了一嗓子。
大帐瞬间一片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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