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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州这个地方，让他觉得真的是见了鬼了。
寻常百姓，还不是流寇，竟然有那么恐怖的战斗力。
这他娘的，上哪说理去？
严会垂头丧气的，也有些怀疑人生。
打仗打了一辈子，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屈辱的战斗。
“探马来报，徐茂典将军已经快到边境了，大概明日便可抵达。将军，我们不妨据守此城，以为前哨。”严会劝道。
骆祁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成，我们是十几万大军都没有挡住人家。现在就凭我们这点人，能干个什么？”
严会无法否认，他心中清楚，骆祁这番话说的没有问题。
凭他们这点人，确实很难挡住肃州军的兵峰！
那就是一群野蛮的疯子！
“先想想，我们该做点什么，才能影响战局！”骆祁亲手将煮好的热茶倒进严会的杯中，说道。
这一路大逃亡，他忽然间发现，这个严会是个大难不死的人才。
两次身遭大难，竟然都让他顺利的给逃了出来。
而且，一路上还收拢了不少的残兵败将。
严会很镇定的喝了口茶，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仅凭我们这些人，固守城池肯定是不行的，肃州这帮人攻城很有一套。”
“其实，若换成其他人，我们用这些兵力，选择固守一座城池，还是有可为的，但肃州军不可以常理度之。”
“末将思来想去，恐怕唯有采取袭扰战术了！我们想办法弄些马匹，然后骚扰敌军后方。不为杀敌，只为膈应他们，牵制他们。”
骆祁滋溜溜的喝了口茶，娴熟的用茶马古道上的煮茶法，继续烹煮茶叶，一边说道：“你这法子倒是个好法子，可我们上哪弄骑兵去？”
严会双目间，笼罩起一股阴翳，“将军，肃州的百姓，也是我们的敌人！他们的战斗力，如今您也见到了，对于他们，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客气。”
“劫掠百姓？”骆祁心中一惊。
这是要是真的干了，他们益州军和益州牧的名声可就彻底的毁了。
但他同时也心动了！
严会面色阴沉的一笑，“民可以杀兵，为何兵就不能杀民呢，将军？”
骆祁迟疑着，肃州百姓的战斗力，他也算是亲眼目睹了。
“准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今日便带人出去转悠一下，这里商路畅通，有马匹的百姓之家，应该不在少数。”骆祁说道，“另外，再想办法联系一下藏匿在大山中的流寇。许诺给他们一点官职，让他们襄助。”
严会的面色间渐渐有了些许的精神，盼头这不又来了嘛。
“喏！”他低应了一声。
……
当天几杯茶喝完之后，严会就带了两千兵马出去晃悠去了。
一直到日落西山，他才带着一身的疲惫赶回了下辩城。
骆祁站在府衙门口，看着出去两千人，回来依旧两千人，两手空空的队伍，不觉有些恼火。
“严会，这就是你出城搜罗近一天的结果？”骆祁不悦的质问道。
严会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一脸的生无可恋。
“将军，这群人太绝了！”严会嚎了一嗓子，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他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骆祁一看严会这表情，感觉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于是收敛起脸上的怒气，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严会无比憋屈的说道：“附近的百姓早已搬空了，山野中也没有流寇，只有百姓挖下的密密麻麻的陷阱，现在那些山头里面，全是周边的百姓。要不然我打小对那些陷阱还算比较熟悉，我们肯定会落入他们的圈套，我们这点人都回不来了。”
骆祁一听，心中不由的一惊。
“不……不会吧？他们难道真的就做的这么绝？！”骆祁惊疑的问道。
严会沉重的点了点头，“粮食已经收完了，百姓家中除了那些大件的家具之外，其他的东西，全都搬得干干净净的，啥也没有留下，连一粒麦子，一粒谷子都没有。”
之前援军被百姓伏击，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肃州的百姓，可能比较凶残一点。
今天出去这么转悠了一圈，严会才深刻的意识到。
肃州的百姓何止是凶残那么简单！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那都不是人啊！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百姓为了避战，能把自己家搬得那么干净的。
骆祁也呆住了。
“你这话说的，你说是让我相信呢还是不相信呢？我知道你应该不会说假话。但是，这群百姓做的也未免太彻底了吧？！”骆祁无语的嘀咕道。
严会无奈的摊了摊手，“别说是将军您了，我这个亲眼见到的人，我都无法相信。他们太有组织了，带走了所有的牲口、粮食、钱财，然后全部都跑到山上去了，结寨而居。”
“我有理由怀疑，这或许是肃王临走之时的布置。可即便是如此，这还是有些吓人的，百姓太听话了。”
骆祁心中何尝不是如此觉得的。
“那流寇呢？”他只好转移话题问道。
严会瞅了一眼骆祁，“将军，这个地方恐怕压根就没有流寇。这大半天的功夫，我转悠了好几座山头，发现全是结寨而居的百姓。”
骆祁一瞬间像是被人砸了一榔头一样，病恹恹的，“没有马匹，没有流寇，我算是看出来，这地方对于我们而言，简直就是魔窟。”
这话虽然稍微有些夸张的成分。
但严会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接近了。
“将军，没有马匹不要紧，我们步卒依旧可以袭扰他们的后方！”严会忽然间咬牙说道。
这样的局面，反倒是激起了他心中的一股子狠气。
他非咬肃州军一口不可！
骆祁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又被他悄悄给咽了回去。
十万大军就打成了这鸟样，没有丝毫的功劳，就算他回去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
他真心不想赞同严会的这个建议。
这就是妥妥的馊主意！
“将军，试试吧，他们又不可能全是骑兵，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只要重新扶植起军心，给将士们足够的犒赏，他们会拼命奋战的。”严会劝道。
骆祁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这个战术就这般定了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
当严会揉着惺忪的睡眼，上了城墙之后，他愣住了。
城上他们的将士，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
可城下，密密麻麻的一片敌军，正在严阵以待。
居中是一面玄黄“肃”字旗，侧边是“宁”字旗。
而在这一支骑兵的两侧，还游走着足足四路人马。
——全是骑兵！
一瞬间的功夫，严会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后背都被冷汗给打湿了。
他急匆匆冲到大鼓旁，亲自擂响了战鼓。
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声，配合着他同样急促的心跳声。
“敌军攻城了！”
“敌军攻城！”
一边敲击着战鼓，严会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城墙上睡的正舒服的将士们，瞬间被惊醒。
一个个连忙站了起来，一看城外的情形，个个都被吓蒙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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