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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回合下来，千仞雪表面上看起来隐隐占了下风，但千鸾月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喉头湿润的液体警告着她。本来就旧伤未愈，再加上从小身体薄弱，现在护体神力冲刷激烈，这内伤没个一两年是无法根治了。
终究，千仞雪在第三回合的比拼中开启天使真身，加上神力本身的霸道属性，临时提升自己攻击力和暴击率，持续十分钟。
“第六魂技，鸾台线绕。”千鸾月胸腔疼痛如被撕裂一般，这一击耗费了全身的魂力，她无力的死盯着空中血鸾的羽毛，一根根羽毛丝飘然而至，明明看似平淡柔软，却硬生生将千仞雪最后的坚持打灭了。
“噗嗤”一声，她单膝跪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青白交加。她不甘心的抬头望看千鸾月，却硬生生的僵硬了身体。
不远处的金发美人褐色柳眉浅浅，眼眸是漂亮的水紫色，桃花般娇俏，却又微微上挑，不怒自威。
肌肤偏向白色，添一抹病态的柔弱。额头上的黑白六翼神印更有一丝神圣的气息。此时此刻因为虚弱没有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衿傲，多了些真实。
“你的脸……”话没说完，她明白了。那张脸是熟悉而陌生的，千仞雪本身的面貌就和它有八分相似，但这更说明了一点……
双生姐妹，一模一样。
***
千鸾月简单叙述了打架的过程：“千鸾月阻止我对唐三下手，加上她破坏了我的计划，一时之间意气用事，我们打了一架，到最后——”
声音戛然而止，到最后她趁自己松懈凝练魂力成刃，击向喉咙。当时她魂力不足，只能用手挡住，这手差一点就废了。
“雪儿，雪儿？在想些什么？这么入迷。”比比东拍了拍千鸾月的手臂，不解道。
千鸾月眨了眨眼：“母亲，听说你近日神思恍惚，没事吧？”
她的语气带有小女儿的娇憨，但仍然有些冷漠。比比东皱眉，雪儿有些不对劲啊。母亲这个称呼……太陌生了。
心念起伏，她半真半假回道：“无妨，只是打算见你爷爷一面，想着一些话该怎么说。”
她并不打算告诉千仞雪千鸾月的身世，慕容雪音毕竟是千鸾月的师傅，是她最亲近的人，而自己却是千鸾月的敌人，可信度不高。谎言本身是离奇的，只能靠撒谎者的态度判断。虽然主观臆断，但心本就在左侧，人之常情，仅此而已。
千鸾月有些奇怪，但还是顺着千仞雪的习惯相劝；“母亲，你和爷爷——”
“放心吧雪儿，我知道。”比比东的声音有些空旷的幽然，抬起下巴掩盖神色的憔悴，太乱了，但也太简单了。她，有些不敢查了。
“母亲这个称呼，我很久没听过了。”她望向千鸾月，眼神淡淡，却让千鸾月心下一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只不过是心情不好，妈、妈妈，抱歉，我的情绪不稳定，影响到你了。”千鸾月在说出“妈妈”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哽咽了，“妈妈”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没有享受过母爱，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维护和支持，她们曾经行同陌路，如今势如水火。不仅仅是比比东的背叛，最大的隔阂是慕容雪音的一条命。
叫自己的亲生母亲一生“妈妈”并不难，难的是叫自己的仇人一声“妈妈”；一生美好，一声羞辱。
“无妨，雪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比比东没有告诉千鸾月自己私下派了那三名封号斗罗重新回到了先前定好的埋伏地。唐三只是将要成为过去拒绝武魂殿招揽的天才魂师的其中之一，不足为据，不足为提。
“你的修为有些不对劲，到最后你们谁赢了？”想起先前怪异的感觉，比比东问道。
金发少女有些急躁：“母亲多虑了。她赢了。母亲，为什么千鸾月的魂力中有神的力量？我不确定是不是我察觉错了，可是……”
“什么神？”比比东心头发冷，红唇开合，想起来慕容雪音的话。如果真的是神，那就难办了。
千鸾月犹豫不定：“很薄弱的力量，天使本源。可是这几乎不可能，她的武魂只是一把箜篌而已。”
她在试探，试探比比东的态度。当年她武魂破碎陷入昏迷，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有没有看到自己的武魂。如果看到了就要另寻出路，不然以她的聪明，一定能猜到自己的计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谨慎总没有错。
比比东眸光一冷，雪儿是知道千鸾月的武魂是六翼天使的，怎么会说出这个！她不是雪儿！
但气息和外貌都极像，魂力伪装在封号斗罗的眼中形同虚设，怎么会有人成功瞒过？
比比东走向窗前，打开明亮的百叶窗，阳光照射进来，为教皇殿的柱子外镶上了一层灿金。比比东头脑冷静下来，想到了一种可能。
同时天使武魂，千鸾月的武魂气息不需要伪装。如果慕容雪音所言非虚，外貌只需要小改就可以瞒天过海。
只要一个不可能成立，那一切皆有可能。
“雪儿，我去找你爷爷，你先回侧殿吧。”比比东温和侧身，消失在原地。
千鸾月心中疑惑，这反应好像不太对，自己也没漏出什么破绽，加上比比东心神不宁，结果明显不在预料之中。
***
供奉殿。
千道流嘴角抽搐，午觉被打扰的感觉真的差极了。但表面依然稳如泰山：“比比东，你干什么！”
互不干涉十几年，今天抽哪门子风来这？
比比东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问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千道流，千鸾月的妈妈是谁？”
千道流面不改色：“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亦或者是不敢说！”比比东明白这老狐狸的精美，咄咄逼人。她不能用疑问的态度，必须逼问，给千道流一种“她在求证”的错觉。第一次的交手代表最后一次，她必须一举拿下真相。
千道流双手背在身后，高深莫测：“比比东，这不是你该问的。”
老匹夫！
比比东暗骂一句，从容应对：“千道流，我只是要一个准话。你要知道，我是雪儿的妈妈，我接受了这个身份，可是不久的过去，我得知我还是另一个人的母亲。你不明白我的感受，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道流直视她，这个女人是悲哀的，也是狠毒的。小疾毁了她，是他们理亏，对不起她。抛去仇恨，千道流无疑是欣赏比比东的，天赋卓绝，也许会成为斗罗大陆第一位神，政治谋略突出，才华横溢，是一个合格的教皇。
而如今，她只是一个普通而惶恐的母亲。
“比比东，你真的要知道吗？”
比比东轻呼一口气，释然的点点头：“真相到底是什么？”
“二十四年前，你生下了两个女儿。千鸾月是姐姐，小雪是妹妹。你是知道的，六翼天使一族被神眷顾，每一代千氏后人都有神考的机会。”
“但天使神有一个禁忌，不允许双生姐妹的存在。不是成长，而是活着。”
“不准确的潜在意思是，女性双生子中会出现一位注命神祗，她会踏着另一人的鲜血荣登神座。可是规矩是来遵守的，没有九考的磨练如同没有得到天使神的认可，有一任天使神不喜这类似于钻空子的行为，所以他立下神旨，双生姐妹中只有一人能成为天使神的继承者，而失败者永堕心魔，生不如死。”
千道流顿了顿，继续道，“我不知道小疾的所作所为，至少当年是不知道的，他隐瞒千鸾月的存在，在绞杀那只血鸾之前，知情者只有两个人。”
“还有一个？谁？！”比比东急切询问。
“六长老珠音。”
“我记得她的武魂是白纸，魂技中有一个能够留影。倒也无可厚非。”比比东点头。
“不，听我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也知道当年那件事并不光彩，所以我采取的态度是能瞒就瞒，直到我察觉到天使神血的滴落。比比东，天使神血是珍贵的，它只有两个来源，一是天使神的血液，二是天使继承人最纯粹的心头血。我大惊，去了星斗大森林。那时候你已经昏迷了，你能明白我看到千鸾月的真容时们感受吗?”
比比东鼻头酸涩：“她长得很，很好看吗?”
“她很像你，最起码有六分相似。当时她强行撕裂一半武魂，受不住那般伤痛，却没有昏迷。你想，是何原因?”
“慕，那只血鸾献祭了。”比比东自然是知道的，这是千道流告诉他的。
“她离星斗大森林的内部只有几百里，原本可以逃的，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任由自己被重伤，她的做法就是送死，”
“直到第二天，六长老珠音斗罗主动找到了我，给我一份记忆影叶。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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