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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风那眼神，盯得他全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刚打开隔间门准备出去，却迎面撞上了顾燃那孙子。
“你抽烟了？”顾燃皱了皱眉。
“关你屁事。”沈安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让开，好狗不挡道。”
“关我屁事？”顾燃被他气笑了，俯下身凑到他耳边道，“你可别忘了，我现在算你的半个监护人。”
“滚你妈的，”沈安推了他一把，皱着眉头开骂，“神经......噢不，对不起，我好像没有资格骂你神经病。”
“毕竟，”他嘴角挑起抹笑来，看着顾燃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又不是兽医。”
“沈安，”顾燃的眸子里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你真该去洗洗你的嘴巴。”
“那岂不是让你逍遥快活？”沈安笑了下，凑近顾燃一步，将他逼到墙上，微微上挑的眼角盈着轻佻又惑人的风情。
“顾燃，”沈安眯了眯眼，冷声道，“我生来就是给人找不痛快的。”
“人人都不好过，我教训一下我想教训的人，又有什么错？”
“你们——”刚推开洗手间门的江珩之愣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
不怪他惊讶，现在厕所里两人的姿势实在是有些暧昧。
沈安比顾燃矮了近乎一个头，他这样仰着头和顾燃说话的模样，像极了小情人索吻的姿态。
顾燃蹙紧了眉，一把将沈安推开，他的手正好碰到被谢莉莉水杯砸到的锁骨，沈安没忍住，低低地“嘶”了一声。
“这么娇气？”顾燃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天冷了，让你妈多穿点，别凉了。”
沈安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越过江珩之径自出了厕所门。
顾燃的脸黑得像锅底，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地说话，沈安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要不是他哥在上头压着，他早就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
沈安晚上回顾宅的时候顾晗刚好从书房里出来，他工作时似乎总习惯于架上一副金边细框眼镜，看上去颇有那么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安安回来了。”
沈安总觉得他叫“安安”的语气像在叫一条在外头撒完野后回到家里的狗。
“吴姨做了宵夜，”顾晗取下眼睛放进外套口袋里，清秀俊朗的眉眼间是淡淡的倦意，他像是参加了什么重要酒席后又回来赶着工作的样子，甚至连羽绒服里面的西装都还没来得及换下，愈发显得整个人身高腿长，“正好我也饿了，安安就当是陪我，下去喝一碗汤吧。”
沈安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下了楼。
顾晗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喝汤的样子像是某种正在享受进食的野兽，有种淡定从容的压迫感。
沈安在某些时刻会觉得顾晗很像他爸，那种居于上位者的从容不迫，以及浑然天成的贵气，都是在时间中日积月累而来，并不是旁人可以轻易模仿的东西。
但是这样的人也往往会让人觉得危险，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分哪一秒，你就成了他眼中的猎物。
沈安喝完汤后舔了舔嘴角，正准备起身上楼，却被顾晗叫住。
他的视线落在沈安的衣领上，好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沈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领，这才发现可能是刚刚在车上不小心睡着时蹭乱了衣服，衬衫领口此时正微微散开，露出了锁骨上的一片青紫。
“怎么回事？”顾晗唇边那点温柔的笑意消失殆尽，他隔着餐桌站起身来，微凉的指尖在微微鼓起包的淤青处轻轻一点。
“嘶。”沈安倒吸了一口冷气。
操。
这俩兄弟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咋都这么喜欢往人的伤口上撒盐呢。
“谁干的？”顾晗皱起眉。
“没谁，”沈安撇过头，“在门上磕的。”
“学校里有同学欺负你？”
沈安心里憋的那一股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谁敢欺负我？”沈安瞪着顾晗，活像只被人戳了肚皮要伸爪子挠人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顾晗知道他是死鸭子嘴硬，也没再问，叫吴姨拿来了碘酒。
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古龙香水味，凑近的时候那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沈安的鼻腔里，惹得他心里痒痒的。
“我自己来。”沈安耳根微红，刚想伸手接，却被顾晗微微抬高了手躲开。
“我来。”他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冷，语气里带着强硬的不容置疑。
沈安总觉得顾晗冷着脸给他上药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给吃了。
“啊啊啊痛痛痛！”顾晗手拿着棉签才刚碰到伤处，沈安就猛地往后缩了一步，精致的小脸几乎皱成了一团，“我不上了！”
他说完就想开溜，却被顾晗抓住手腕扯了回来。
顾晗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温柔的眸子看进沈安的眼睛：“安安，你乖一点。”
沈安愈发觉得顾晗把他当条狗。
为了防止他中途跑路，顾晗把他抵到餐桌上，修长有力的双腿挤进沈安的腿间，把他牢牢地卡在了原地。
沈安不自然地扭了下身子，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
就尼玛离谱！
他可是gay啊，能不能尊重一下gay的感受？
偏偏顾晗像是没觉得有什么，自然而然地给他上着药，性感漂亮的喉结在沈安面前晃来晃去，让他只想凑上去咬一口。
他正走神之际，顾晗手上的动作却蓦地一重。
“□□马！你有病啊！”沈安痛呼一声，挣扎起来。
“不好意思，”顾晗稍稍退开一步，看着他眼角绯红强行忍住眼泪的样子，眸色暗了暗，哑声道，“手滑了。”
“行了行了，”沈安捂着锁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上楼去了。”
顾晗的目光在他湿漉漉的眼角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随后淡淡道：“嗯，晚安。”
看着沈安消失在楼梯尽头的背影，顾晗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
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呢。
他好像有点忍不住了。
—
沈安做梦梦见顾晗变成了一条美人蛇。
美人蛇有着英俊的脸蛋和精壮的身躯。
摇曳着美丽的金色尾巴，一边诱惑他一边偷偷地想要吃掉他。
明明顾晗前一秒还在温柔地看着沈安，问他：“安安，你没事吧？”
下一秒就张开了血盆大口，白森森的獠牙露出来，眼看着就要把沈安吃进肚子里。
“啊——”
沈安蓦地惊醒。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沈安捞过手机一看，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他撩了一把汗淋淋的头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太幼稚了。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顾晗虽然是个危险的男人，但也不至于可怕至此。
沈安冲了个澡，下楼后发现顾晗正在餐桌上看报纸。
他很有那么一套老式又古雅的生活习惯。
比如说喝早茶。
左手执报，右手端茶，别人做来是老古董，他做就像是上个世纪走出来的王子，绅士又儒雅。
果然还是脸的问题。
沈安想。
“安安，”吃早饭的时候顾晗突然开口，“昨天忘记跟你说，我今天要出一趟差，大概下周才能回来。”
“噢，”沈安嘴里叼着个蛋黄流沙包，点点头含糊道，“造了。”
不过顾晗也没必要跟他说，反正就算在家里，他俩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所以我把顾燃提前叫回来了，你遇到什么事和他说就好，”顾晗从手边给沈安推过来一杯温牛奶，“小燃虽然性格急躁了一些，但办事还是靠谱的。”
沈安咀嚼的动作停住了。
我可真是去你奶奶的！
存心给劳资找罪受呢？
“不需要，”沈安恶声恶气道，“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别人看着我。”
“我只是担心你。”顾晗无奈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小孩，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强硬，“这事就这么定了。”
“快迟到了，”顾晗冲站在一旁地李叔微微抬了抬下巴，“李叔，送他去上学吧。”
“顾晗，”沈安摔了筷子，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他，“你就是个脖子上长瘤的垃圾！”
“住在垃圾场里，可真是委屈安安了。”顾晗手背支着下巴，从容地与他对视。
他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的样子。
沈安突然觉得自己在顾晗眼里就是一个表演跳梁的小丑。
滑稽又可笑。
—
午休时分，教室里空荡荡的。
大多数同学回了寝室休息，沈安不习惯和别人合住，比起与不熟的人共享私人空间，他宁愿选择不午休。
他正塞着耳机听歌，手机上突然进来了一条新的信息，说是快递包裹到了，让他24小时之内去xx智能柜取。
沈安有些疑惑。
他记得他最近没买东西来着，哪来的快递？
而且即便他买了东西，也从来不会寄到学校。
难不成是其他人寄给自己的？
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充裕，沈安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是谁给他寄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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