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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风这人平日里就是个舔狗，沈安烦他都来不及，唯独用这种正儿八经的语气对人说话的时候，沈安有点招架不住。
他这样子实在像极了小时候沈涣给沈安买的那一条边牧，每天都眼巴巴地等着吃肉，不给吃肉也不敢“汪汪”乱叫，只能用可怜至极的小眼神一个劲儿地盯着沈安瞧。沈安不怎么喜欢小动物，大多数时候它都被关在笼子里自己玩或者是睡觉，少数时候会被允许放出来在后花园里溜溜。沈安对它没什么感情，甚至都没什么印象，到如今为止，最深刻的一幕也不过是它最后闭上眼睛时，眼睛里隐隐流露出的依赖与眷恋。
狗这种生物实在是太神奇了，一旦认准了主人，满腔忠诚就能毫不犹豫地全盘奉上，半点余地也不给自己留。沈安匮乏的语言系统让他没办法做出准确而到位的评判，但他知道，在某些时候，他就是没法拒绝，间歇性地感到感动，习惯性地想要心软。
明明之前都决定好了要对虞子风冷淡一些，让他遏制一下内心不该有的那些念头，可方案甚至都还没有开始践行，就已经有了些溃败的端倪。
沈安叹了口气，连骂人的底气都弱了三分，余光瞄了一下虞子风后道：“你今天早上吃化肥了？说话这么有劲儿？”
“没有，”虞子风竟然还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这都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停，打住，别说了，”沈安摆了摆手，一边用手作扇子给自己扇风，一边撩高了膝头的浴袍，“你的心意组织已经了解了，考官会考虑酌情给你加分的。”
虞子风咧开嘴傻笑了一下，问：“那请问考官大人，我现在有多少分了？”
沈安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十分，满分一百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继续努力啊。”
虞子风：“......”
做完桑拿后，沈安整个人都被熏成了粉红色，活像一只被人强行剥了壳的熟虾，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食物的美味香气。
相比之下虞子风则好得多，他因为平时经常锻炼的缘故，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几乎没什么变化。
沈安瞥了一眼他码得整齐的腹肌，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操，原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是真的可以这么大的。
“想摸吗？”虞子风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往下滑，搭在泳裤边缘，似有若无地撩了一下，邪肆勾唇道，“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眼神？”沈安冷冷斜他一眼。
“那种......”虞子风放轻了声音，嗓音充满了磁性与挑逗，“好像很迫不及待地期待着......我把你吃掉的眼神。”
“是吗？”沈安几乎没把黑人问号挂在脸上，“你确定你没瞎？”
“你能不能把眼睛睁开再和我说话。”
虞子风：“......”
——
两人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虞子风可怜巴巴地想再次说服沈安让他睡床，仍旧遭到了无情的拒绝，最后还是灰头土脸地滚回了地铺上。
早知道还不如订双人套房。
虞子风有些气闷地想。
沈安洗漱完刚想躺下，却听见床头柜的手机“嗡嗡”震动两声。
点开一看，是江珩之发来的信息，说泡温泉后他的外套落在套房里了，拜托沈安给他拿到4021房间。
呦，架子还挺大。
沈安从衣架上取下他的外套，左右摸了摸衣兜，检查出来一个短款牛皮钱包和一盒古巴Behike雪茄。
“好说，”沈安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用指腹缓缓摩挲着印着繁复花纹的烟盒，给江珩之回语音，“给你送来，可以，但这盒雪茄得归我。”
限量版的古巴Behike雪茄，如今在市场上已经卖出了天价，沈安曾有幸见过一次，是在沈涣和几个老朋友开茶话会的时候，暂且不论有的人买不买得起，就算是买得起，他也不一定能托关系买到。
雪茄使用古巴西方省VUETABAJO地区精选的特级烟叶，无论是色泽、烟叶的质地还是香气都无可媲美，一出世发行价格就被炒到了1.5万欧元。
而江珩之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导演，虽然一马当先斩下了金马奖的最佳影片奖，但其知名度在国际上仍然极其有限，怎么会拥有这样的资本与地位？
沈安皱了皱眉，在好奇心的迫使下打开了江珩之薄薄的钱包。
钱包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值得瞩目的是钱包夹里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长得极其漂亮，颇有几分80、90年代港姐的风韵，眼角眉稍都带着勾人的妩媚与深情。
她双手扶在一个小朋友的肩头，精致的眉目微微好笑，表情看上去像是很开心。
而被她揽在怀里的那个小孩，眉眼和她有六七分相似，生得极为倩丽与贵气，也正抿唇浅浅地笑着，模样显得尤为天真动人。
沈安认出来这就是少年时候的江珩之，而和他一起入镜的女人看上去像是他的母亲。
沈安眯了眯眼。
若是仔细看，还会发现这张照片是被人为破坏过的，照片的右边有一排很显眼的齿状撕痕，将原本存在的第三人强行驱逐，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江珩之心中的忿恨与不甘。
是江珩之的父亲吗？沈安不由得在心中猜想，那这该是一个多么失败的父亲，才能让自己的子女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明晃晃地用行动表达着“你不配”。
啧，意识到自己对着一张莫名其妙的照片发散得有些过于多，沈安赶紧收回思绪，率先把兜里的雪茄烟盒抽出来甩在床上。
“干嘛去？”经过虞子风的时候，沈安被他抓住了手腕。
沈安晃了晃手里的毛呢外套：“江珩之的东西落在这儿了，我给他送过去。”
“哦，”虞子风淡淡送了手，想从地铺上站起身来，“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沈安按住他，沉声道，“你是小鸡仔吗？每天都要跟着鸡妈妈，还能被老鹰抓走不成？”
虞子风皱了皱眉，明明他才是鸡妈妈好吧，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小鸡仔被虎视眈眈的老鹰抓走。
“不准跟着我，”沈安伸出手指虚虚点了他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
“叮咚”、“叮咚”。
沈安走到4021门口，轻轻按了两下门铃。
门内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江珩之一张俊脸出现在门后，他浴袍敞得很开，隐隐约约露出里头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
沈安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人就是在□□裸地炫耀。
直到他看见江珩之侧颈上一点艳丽的红痕，才算是稍微明了为何江珩之不愿意自己亲自下楼，反而宁愿用一包昂贵的雪茄换他一次跑腿。
原来是沉溺于春水秋波，□□乏术。
沈安似笑非笑地往屋子里瞄了一眼，把手里的衣服递过去，压低声音暧昧地打趣道：“屋里有人啊江导？”
“什么人？”江珩之无波无澜地抬头看他一眼。
“江哥，我洗完了，”屋里头突然走出来一个裹着刚刚及腿的毛巾，全身湿哒哒的秀气男生，看见伫立在门口僵持不下的两人，他怯怯地往后腿了一步，嗫嚅道，“不......不好意思......”
“啧啧啧，”沈安摇了摇头，精简评价道，“江导，金屋藏娇啊这是......不愧是你。”
下午才走一个，现在又来一个，身边的莺莺燕燕还真不少，根本不愁没人暖床。
江珩之没应沈安，转过头看着于夕拧了拧眉，像是在责怪他的不识时务。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沈安眨眨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
房间门被“啪”地一声轻轻带上。
见江珩之神色是难得一见的阴沉，于夕知道一定是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唯唯诺诺地爬到江珩之的双腿之间，乖巧地用手去解他的腰带。
“够了，”江珩之按住他的手，淡淡道。“浴室借完了，你可以滚了。”
于夕蓦地红了眼眶：“江.......江哥，是我不够听话吗？”
江珩之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蓦地嗤笑一声，修长漂亮的脚轻轻踩在于夕的肩膀上，似叹非叹道：“听话？不，你够听话了。”
“但是......”江珩之身体微微前倾，俯视着于夕，勾着唇角轻声道，“你说......我要一个只会听话的玩物来做什么呢？”
“乖巧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只有叛逆与野性，才会让人产生想要征服的欲望。”
“我......我明白了。”男生缓缓地垂下一段如绸的光滑脖颈，像是猎物在寻求野兽的主动一咬。
不过野兽是挑剔且口味独特的野兽，对乖乖送上门、缺乏挑战性的食物没有一点兴趣。审视和打量像是带着致命毒液的蛇信子，将于夕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最后江珩之将交叠的长腿一收，很轻很轻地笑了下，轻飘飘地判处他的死刑：“很晚了，回去吧。”
于夕临离开房间前不禁回想，从江珩之让他进门开始，到让他滚出来结束，唯一的变故，不过是那个突然闯入的漂亮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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