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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晗今天似乎是没有应酬，难得地在这个点就换上了睡袍，正叠着双格外长的腿斜在沙发上看书。
“安安回来了？”听见玄关处的声响，他抬起头来，唇边扬起习惯性的温柔笑意，“今天进组感觉怎么样？”
“还行。”
沈安挎着包往楼上走，没有太多搭理他的心思。
经过沙发时，顾晗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腕：“吴姨今天炖了汤，喝一点再上去吧。”
嗓音温和，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我不想喝。”沈安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将手腕挣脱开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楼上走去。
顾晗眸色沉了沉，却没再勉强，盯着沈安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那抹纤薄的身影在楼梯转角处消失不见。
他正准备找人打听打听今天剧组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听见门口再次传来开门的声响。
下一秒，只见许久不曾回老宅的顾燃破天荒地出现在了玄关处。
顾晗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毛：“什么风把你给刮回来了？”
顾燃的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也没来得及应他哥的话，只问：“沈安回来了？”
“刚到，上楼去了。”顾晗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狐狸似的眼睛眯起来，不动声色地套他的话，“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是谁又把这小祖宗给惹毛了......”
顾燃心虚地抿了抿唇，在心里斟酌再三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顾晗。
他脱了鞋走进屋里，有些脱力地将自己扔进另一侧的沙发里，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哥......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完蛋了。”
“嗯？”顾晗看书的目光一滞，语音尾调微微上扬。
印象里，顾燃自从成年后就很少有像这样在他面前主动表露情绪的时候，他俩都是要强的性格，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遇见了事情都选择往肚子里吞，从不会将情绪往家里带。
如今顾燃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倒是让顾晗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来了这么一句后，顾燃又突然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顾晗才听见他的下文。
“哥，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他问这话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苦恼。
顾晗合上手里的书，淡淡回答：“没有。”
“那你觉得......”顾燃顿了顿，紧接着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我对江珩之，算是喜欢吗？”
顾晗有些好笑地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你问我？”
“不都说旁观者清吗......”
顾晗闻言想了想，斟酌着回答：“以我对你的了解，可能没有那么喜欢吧，否则你也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顾燃倏地吃笑了一声，像是对什么恍然大悟一般，沉着嗓音缓缓道：“哥，果然还是你比较懂我。”
“别想那么多了，”顾晗笑了笑，起身给他沏了一杯茶，“喝完这杯就赶紧上楼洗洗睡吧，我让吴姨给你收拾一下床铺。”
——
沈安是半夜被活生生饿醒的。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窗外夜色浓郁，只剩几抹月色如辉。
他将脸埋进枕头里，试图就着侧躺的姿势再次入睡，可是空荡荡的胃让他睡意全无，不得不起身下楼觅食。
“操。”拉开冰箱的一瞬间，沈安没忍住骂了声娘。
他到底是忘了顾家从不留剩菜的习惯了。
这他妈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奢靡作风，根本不给夜起的饿死鬼一条活路。
“????”在厨房里翻找了一通后，沈安不得不放弃进食计划，怀着一腔怨气转战客厅。
谁知道刚一回头，就看见楼梯旁幽幽立着个人影。
沈安被吓了一跳，喉咙里的尖叫几乎快要破口而出。
好在他下楼的时候开了廊道上的灯，以至于很快就反应过来站在那里的人是顾燃。
“你有病？大半夜的找尼玛坟头蹦迪呢？”沈安仍然心有余悸，没好气地伸手将客厅的灯全按亮了。
顾燃难得的没和他斗嘴，手里端着个水杯，看样子是下楼来接水喝。
沈安显然还对餐厅里顾燃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因此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瞧，越过沉默伫立在楼道口的顾燃，径自往客厅去觅食了。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在他身后，顾燃突然哑着嗓音开口。
沈安脚步一顿，忽地转过身，扬起唇角嘲讽道：“你不对？你有什么不对？”
顾燃的目光落在他如同凝了霜的眸里，缓缓地吐了一口气：“隐婚的事情，是我没有遵守约定对外人保密......”
“但是沈安，”他顿了顿，隐忍深沉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虞子风根本不适合你。”
沈安闻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顾燃，你以为你是谁？太平洋警察吗？适不适合关你屁事？你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一点。”
顾燃没说话，眼里翻滚着复杂的情绪，只着一件棉衫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绵延的山峦。
他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沈安，好半晌才平复下来，别过头哑声道：“没错，我是管不着。”
“沈安......但愿你不会有后悔的那天。”
言毕他不再看沈安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没多久后厨房里就传来浓郁的面香，沈安坐在客厅沙发上，无滋无味地啃了一个苹果，干瘪的肚子被那香气勾得愈发饿起来。
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他起身刚准备上楼，就看见顾燃围着小熊围裙走出厨房，将两个盛满的面碗往餐桌上一搁。
随即，他自如地拉开椅子坐下，低头嗦了两大口面后才有空抬起头瞄了沈安一眼，若无其事地淡声命令：“过来吃。”
好一个过来吃。
当他是随叫随到恣意乞怜的流浪狗吗？
“吃尼玛。”
沈安没好气地将果核扔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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