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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散去,龙渊的战甲已经破碎,一道剑痕划伤了他完美血无缺的脸。龙渊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他笑得兴奋而疯狂,再次看向顾冥时,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的意味:“哈哈哈,顾冥,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强。”
顾冥用剑支撑着身体,他单膝跪在地上,五脏六腑均被震裂,长发散开着,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了下来。他抿着唇,缓缓站起来,一口吐掉嘴里的血,再用力一擦嘴角,目光凶狠地瞪着龙渊。
龙渊用将夜枪对着顾冥,狂傲道:“但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顾冥召唤出噬魂剑,他一手拿着玄光,一手拿着噬魂,眼中寒光闪烁,“赌上性命相拼的话,你猜谁会先死?”
看到顾冥手中的噬魂剑,龙渊明显有些忌惮。虽然噬魂和将夜都是上古魔兵,但论实际的伤害程度而言,噬魂明显更胜一筹。
将夜代表着黑暗,而顾冥本身就是黑暗的魔族。噬魂代表着毁灭,毁灭的不光是□□,还有灵魂,所以在魔界,很多魔住听到噬魂的名号,无一不闻之色变。
龙渊脸色一沉,扫了一眼在守护结界中的莫清尘等人,说:“你想两败俱伤?为了这些愚蠢的人类,你当真要与魔界为敌?”
顾冥说:“他们是我的亲人,像你这种冷血自私的家伙是不会懂的。”
亲人?龙渊发出一丝讽笑,曾几何时,他也和顾冥一样的天真。
“别忘了你是魔族,哪怕你救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激你的!”龙渊说。
“我没忘。”顾冥眼神坚毅,“但我也没忘记,我的身体里还流淌着一半神族的血!”
话音刚落,像是触发了某个封印,顾冥的周身就突然散发出万丈白光,他对这些人类的保护,使身体里的神族血脉得以觉醒,神族血脉压制了体内的魔族因子。在一片纯洁的光芒的包裹中,顾冥犹如浴火重生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眼眸从血红色变成了琥珀般的金色,眼波流转,似有万千星辰落入眼底,而他的样貌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还是宛如千年冰山上的圣雪莲般,美得令人惊心动魄,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难以移开视线。同时,他的眉心还渐渐显现出一道类似天眼形状的神族印记,眉心印散发出淡淡白光,强大的神力开始修复着他体内的丹田灵海。
龙渊上次见到那道神印,还是在神族公主的头上,觉醒了神族血脉的顾冥,居然继承了神族公主的力量。
莫清尘心跳加速,痴痴地望着自家小徒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保证,那绝对是他此生见过最俊美的神?,因为在顾冥面前,一切事物都黯然失色。
一念成魔,一念成神。
“开、开玩笑吧?一个魔族居然变成了神族!”明洛晨和苏梦等人都张大了嘴巴,满眼震惊地看着顾冥从一个浑身煞气的魔,转眼间变成了光芒万丈的神,那光芒太过闪耀,闪耀到刺眼的地步。
对于自己的变化,顾冥也很惊讶,他身体里的这股力量和魔力完全不同,这股力量更为纯洁,更让他感到很舒服。
龙渊眯了眯眼睛,顾冥在此刻觉醒神族血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龙渊觉得自己若拼尽全力的话,还可以与他一战,但最坏的结果是玉石俱焚,为了几个人类折在这里,不值得。
权衡利弊后,龙渊只好战略性撤退,但他不甘心,临走时,他给顾冥留下一句话:“你保护的人类,总有一天会害了你。”
“不用你管!”顾冥抬起手,向龙渊发动攻击,一道灵光化作万千利刃迎面向龙渊攻去。
龙渊呵呵一笑,随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而灵光则打在了龙渊身后的断壁残垣上。
龙渊离开后,还在耀天宗的魔族们也如潮水般迅速撤退,封浪找到了被震飞出去挂在树上的何屠,将其拖走。
顾冥体内的圣光散去,他轻轻落地,走到莫清尘身边。
“师尊,你没事吧?”
“没事。”莫清尘防护撤掉结界,他激动地摸了摸顾冥的脸,有种不太真切的感觉,“冥儿,你的神族血脉终于觉醒了!”
顾冥覆上莫清尘的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师尊,我感觉体内有一股至纯的力量压制住了魔性,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被噬魂剑反噬了。”
“太好了!”
“你们再卿卿我我下去,我可就要挂了。”战无双虚弱地发出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大师兄!”
莫清尘这才想起来大家都身负重伤,于是他赶紧过来给大家治疗,顾冥见状也来帮忙。
面对顾冥,明洛晨等人都心情复杂,毕竟他们之前还因为顾冥是魔族,差点杀了顾冥,但现在顾冥居然不计前嫌给他们疗伤,这让他们愧疚难当。
耀灵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没有和龙渊碰上,他回到耀天宗,看到宗门一片狼藉,宗门弟子死伤无数,便深深蹙起了眉。
看到宗门的惨状,耀灵那一贯波澜无惊的眼眸也忍不住升起了怒火,他自己一手建造的宗门,差点被那个魔灭门。
这里残留的魔气,令他再熟悉不过了,同时,也令他深恶痛绝。
耀灵长袖一挥,神力四散,治愈之光如雪花般纷纷落下,沐浴在治愈之光里的宗门弟子们前一秒还半死不活,后一秒马上恢复如常,而笼罩的耀天宗上空的魔气也尽数散去,被污染的土地很快重新焕发出生机。
耀灵落在了距离山门最近的君子峰上,他飞升得早,耀天宗的第二代弟子们都不曾亲眼见过他,但耀天宗七大峰都有他的雕像,所以那些徒孙们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是师祖!师祖回来了!”一名弟子看到耀灵降临在君子峰后,激动得大喊起来,闻言,君子峰的其他弟子也都转头看了过来,见到那个不染纤尘的白发男子后,纷纷向他叩拜。“弟子拜见师祖。”
耀灵负手而立,问道:“刚才耀天宗有神光乍现,到底发生了什么?”
“弟子不知,但似乎是在主峰的方向。”安林回答道。
话音刚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受到一阵清风吹过,师祖便已消失在眼前。
苍穹殿废墟外,明洛晨在组织弟子们清点伤亡人数和损失情况。苏梦等人面对顾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师兄,多亏你们及时赶到。”最后还是明洛晨打破僵局,他向顾冥走过来,郑重地向他道歉,“谢谢你,顾冥。还有,我代表大家向你道歉。我们以前不应该用偏见的眼光私自对你进行审判。”
“我明白师叔师伯们对魔族的仇恨,但现在的我已经不会放在心上了。”顾冥释然地笑了笑,然后牵起莫清尘的手。
莫清尘也没有刻意避着大家,反正他和顾冥的关系迟早会对大家公开的。
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师兄弟们顿时明白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虽然惊讶,但也默认了。
莫清尘环顾四周,发现战无双、杨帆、苏梦、罗云和明洛晨都在,唯独不见柳瑶师弟,担心柳瑶是出什么意外了,便问道:“师姐,柳瑶师弟呢?”
“他去灵山采药了,估计又迷路了。”
“……”莫清尘竟无言以对,继而又问道,“魔王怎么会出现在耀天宗?他之前已经不是取走九转还魂丹了吗?”
苏梦道:“他是来找师父的,那个魔和师父似乎有什么过往,我们听见他叫师父为'义父'。”
“魔王龙渊居然是师父的义子?!”莫清尘大受震撼。他之前听浮灵山的两位前辈提起过,师父曾经有个义子,但最后反目成仇一拍两散了,他对那个义子十分好奇,还试图从师父那里打听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师父每次都是避而不谈。原来师父的义子居然是魔王!
莫清尘突然想起,他上上次见到师父是在魔界,难道说,师父消失的那段时间一直被困在魔界?在魔界的话,那和龙渊脱不了关系……莫清尘转头看向顾冥,企图从顾冥那里能了解到些什么。
顾冥摇摇头,说:“师尊,我也不知道,我在魔界的时候根本没见过师祖,不然那次也不会差点打起来了。”
“也是。”莫清尘思索道,“如果师父之前一直在魔界,但你又没见过,那极有可能是被龙渊关起来了,所以现在龙渊才会来耀天宗寻人,企图用耀天宗那么多人的性命逼出师父。”
莫清尘猜的八九不离十,明洛晨等人也是今天才知道师父以前居然有一个义子,而且那个义子还是罪大恶极的魔王。
明洛晨道:“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苏梦听说师父和魔王都与莫清尘的母亲有关系,于是阴谋地猜测:“说不定是横刀夺爱。”
“我和他之间的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楚的。”
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明洛晨等人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一亮,齐齐看向来人。
“师父!”
耀灵见徒弟们都没事就放心了,随后扫了一眼已经化为废墟的苍穹殿,皱了皱眉:“为师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宗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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