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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汝宁脑海中飘过了那个小小一团的身影，忽地生出了些许委屈来，呵，倒是见施芮的时候不觉得委屈，如今在徐灼辉面前，倒是怪难受的。
“嗯。”泪花在眼里转着，徐汝宁背对着徐灼辉。
似乎提起小人，徐灼辉的声音也放缓放柔了，说：“他和你小时候很像。”
“和我很像？...您就不打算先解释一下吗？”徐汝宁听着，咬了一下唇，眼眶发红，强稳住声线，说。
徐灼辉说这话的时候，站了起来：“爸本来没打算瞒你，但也没想现在就告诉你。”
“这个孩子突如其来，您说没打算瞒我？”徐汝宁扶着楼梯的手关节发白，哭腔浓厚。
还记得徐灼辉给她打电话说要出国几天，可实际呢，是去医院陪施芮生孩子去了。
这一桩桩的，细点起来，哪一样不是瞒。
徐灼辉看着徐汝宁的背，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我这样做，有我的道理，我做的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瞒着我？！为了我好，你让我分手？！”徐汝宁听到最后一句话，转身，泪水夺眶而出，说。
口口声声为了她好，可哪一件又真正让她好过？
徐汝宁满心的荒唐和委屈，她甚至在想，如果孩子可以选择父母的话，她宁愿从未见过这个世界，也不愿意拥有这样的父亲。
徐灼辉看到徐汝宁满脸的泪水，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痛苦，眉头紧锁，说：“我让你分手，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原因？”徐汝宁擦了一把眼泪。
徐灼辉说这话的时候，拳头紧握着，像是在忍受什么：“她是个女人啊。”
“女人怎么了？男人女人，我爱就行了，我幸福不就够了吗？”徐汝宁紧接着他的话。
徐灼辉看着徐汝宁，脸非常红，深呼了一口气，说：“你和她不会幸福的！”
“我...”
还没等徐汝宁把话说完，徐灼辉就打断了，坐在沙发上，摆了摆手，说：“别说了，不早了，上去休息吧。”
徐汝宁看着徐灼辉不想和自己置气的样子，不由又一次泪光闪烁，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看到徐汝宁上了楼，没了动静，徐灼辉才低咳了出来，眼里隐隐地也泛着水光。
......
徐汝宁呆坐在床边，泪渍挂在脸庞，思绪万千。
她从来没有想到，徐灼辉竟然因为江濡是个女人才不同意的，原来如此，难怪在她上一个女朋友也会被反对。
还真是好笑。
徐汝宁又感觉到了，真的好冷，冷得她发慌难受，冷得她窒息。
为什么别人的爸爸，看女儿都是满眼的慈爱，为什么她的爸爸，却是满眼的纹丝不动，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徐灼辉说为了她好，可她从未感觉到，她只觉得无边的冷意磕得心生疼。
她想妈妈了，记忆里模糊的白阑，又浮现了出来。
徐汝宁想着，起身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就出了门。
......
与此同时，书桌前，江濡正捧着一本书看，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是个陌生号码：“喂，你好。”
“是江濡吗？”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宏厚的声音。
江濡不失礼貌，语气清冷地说：“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徐汝宁的父亲。”
这话一出，江濡拿着书的手怔了一下，说：“叔叔好。”
“嗯，你明天有空吗？叔叔想和你聊聊。”徐灼辉的声音还算和蔼。
江濡暗暗猜测着徐灼辉来找她的目的：“有的。”
“那就好，明天我让秘书通知你。早点休息。”
“好，叔叔再见。”
挂了电话，江濡敏锐地感知到了不对劲，听徐灼辉的语气，有些虚弱，而且，大晚上的突然来电话，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
除了工作，她和徐灼辉的交集就只剩徐汝宁了。
想到这儿，江濡轻轻蹙眉，拨通了徐汝宁的电话，分析和第六感都告诉她，这父女俩之间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
徐汝宁刚把车停好，看到来电显示，深呼了一口气，缓和好自己的心情，努力扬着笑脸，接了起来：“喂，想我了？”
“你在哪儿呢？”江濡听着她的声音，好像有些鼻音，但语调很舒缓。
徐汝宁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周围，故作轻松地说：“我啊，我在家啊。”
“真的吗？”江濡不放心地再次问。
徐汝宁把自己的语气放得更愉悦了：“当然，你想我了？”
她不想冷冻鱼担心自己。
“嗯，我想看看你。”江濡试探性地说。
徐汝宁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说：“我...我在洗澡呢。”
“既然洗澡方便接电话，那也方便视频。”
徐汝宁的语气里出现了几分撒娇，但仍在掩饰着：“不要，我什么都不穿...”
“你全身上下，我都见过了。”江濡挑眉，说。
徐汝宁被噎了一下，说：“...那也不行。”
“你真的在洗澡吗？”
徐汝宁知道冷冻鱼再三问，是不放心她，而且，该怎么说，冷冻鱼真的...很懂她：“嗯。”
“哭过了？”江濡听她说的越多，鼻音就越明显，也越发确信她掉眼泪了。
徐汝宁倔着，就是不肯说实话：“没，我没哭。”
“...你这样，我心疼。”江濡沉默了几秒，轻轻说。
凭借着徐小姐不愿意和她视频这一点，她就知道，徐汝宁此时的状态很差，而且，又在逞强了。
徐汝宁闻言，眼里的水雾汇聚，强忍住了哭的欲望，吸了一下鼻子。
“你在哪儿呢？我来找你，嗯？”江濡的声音轻柔得一塌糊涂。
徐汝宁哽咽地说：“别，大晚上的。我就是觉得闷，想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去了。”
别墅里，徐灼辉在，她一刻也不想待。
“傻子。”江濡听到她的话，脑中就想到了一个地方，便边说边拿了外套出门。
不出意外，徐小姐应该又在那里了。
徐汝宁的心情终于算是平稳了一些，说：“我会好好的，你放心。都快十二点了，你明天还要上课呢，早点休息，嗯？”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得了呢？”江濡走在地下车库中，说。
徐汝宁闻言，嘴角浅浅勾了一下，说：“放心好了，我会回去的。”
说实在的，和冷冻鱼打了一通电话，她好很多了。
“真的？”江濡不放心地问。
徐汝宁点头：“嗯。”
“那就好，”
挂了电话，江濡便启动了车，怎么能放心呢，徐小姐哭得她心都揪起来了。
明湖区到她所住的公寓车程大概只有四十分钟，加上半夜路况很好，江濡很快就到了那条马路——上一次徐汝宁宣泄情绪的大马路。
果不其然，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牌是江濡所熟悉的。
江濡把车停下，透过车窗去看旁边车上的人，是她的徐小姐了。
徐汝宁听到动静，朝右看了过去，一眼就认出了驾驶位上的人，怔了一下，真是的，眼泪又忍不住了。
江濡下了车，敲了敲她的车窗，面上的神情和第一次在这儿见她时一样，轻皱眉头，但多了几分怜惜。
徐汝宁梨花带雨地望着她，开门下车，扑在了她怀里，紧紧抱着。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呢？
江濡看她身上这件单薄的外套，眉头皱得更深了，搂着她的腰肢，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给她一些，缓缓地说：“不听话。”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徐汝宁把头埋在她的脖间，抽抽噎噎地回道。
江濡轻抚着她的背，带着无奈地说：“傻子。”
所以，她猜对了，徐灼辉约她见面，一定是刚刚和徐汝宁说了什么关于她的。
不过，即使知道这点，江濡也不打算现在就问徐汝宁，而徐汝宁也很默契地没有开口说。
抱了一会儿后，两人坐在了车的后座。
徐汝宁披着江濡的外套，依偎着她，说：“你带身份证了吗？”
“嗯，怎么了？”
徐汝宁牵着她的手，说：“我们今晚去酒店住吧，嗯？”
“不想去我的公寓？”
徐汝宁本来是想去公寓的，但是又觉得太浪费时间了，说：“不是，都这么晚了，等到公寓都快两点了。”
毕竟，明天冷冻鱼还得去上课呢。
“好，听你的。”江濡懂她的意思，点头，说。
......
就这样，两人去了临近的酒店。
大晚上的，酒店前台好奇地看着这两位，一个眼圈发红明显哭过了，一个面上冷冷清清，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好的，这是您的房卡。”
江濡接过房卡：“谢谢。”
一进房间，徐汝宁就迫不及待地窝在了江濡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还不断蹭她的脸。
江濡看她的举动，好笑地问：“好些了？”
“嗯，好多了。”徐汝宁的脸上残留着哭过的痕迹，但明显，状态好很多了。
有冷冻鱼在跟前，她恢复的速度奇快。
江濡用大拇指轻轻婆娑着她的脸，说：“那就去洗个澡，嗯？”
“嗯，你陪我一起。”闻言，徐汝宁抬头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半带撒娇地在她耳边说。
她就想黏着冷冻鱼，洗澡也是。
江濡听到这话，饶有深意地看她，说：“不疼了？”
“嘶～想哪儿去了...”话音一落，徐汝宁就哭笑不得地看江濡。
她就是单纯地想让冷冻鱼陪自己洗澡而已，而且，这都快一点了。
江濡怔了一下，耳根发热，不怪她乱想，徐小姐咬耳垂那一下，暗示意味十足。
不过，徐汝宁虽然嘴上那么说，可洗澡的时候，早就忘了，意乱情迷、心旌神驰，又一次在浴室里上演着活色生香，迎合得紧。
好在，江濡很有分寸，只一次便收了手。
躺在床上，徐汝宁靠着江濡，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数一数，这周末，两人几乎全在床上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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