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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干嘛呢潮音？”一道温柔的嗓音传来。
李潮音冷冷地回复：“坐着。”
“...好吧,中午吃了什么啊？”走廊床边的常念听到这冷淡的语气，缩了缩肩膀,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柔着问。
李潮音的语气不变：“吃了饭。”
“吃了什么饭啊？”常念不依不饶。
李潮音：“吃了米饭。”
话一出，常念怔了一秒,笑出了声,这对话也是绝了,说：“你呀...就不能好好的和我说话吗？”
李潮音闻言,自然地轻哼了一声,那股嘲讽的意味，好像不那么明显了。
电话那头的常念眼里都是宠溺,忽地一转，饶有趣味地故意问：“这是在给我撒娇吗？”
“......神经病！我挂了！”李潮音停顿了一下,蹙眉说完，就挂了电话。
常念听到这挂电话后的嘟嘟声，愣了愣,笑得更温柔了。
“常老师和谁聊天呢？笑得这么欢。”迎面走来的一个老师拿着教具，看到常念，打招呼道。
常念回应道：“张老师啊,我刚和家里那位讲电话呢。”
“哦哦哦，懂懂懂...哎，这狗粮吃的猝不及防。”张老师扶了一下眼镜,笑得狡黠,说。
她自是也听闻常老师婚姻幸福。
但却不晓得,这两人已经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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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两人对坐着。
李潮音握着手上的柠檬水，看着对面的人，好笑地问：“你怎么一脸颓废呢？”
“快别提了，潘同心也太磨人了。”柳如玉说起这个，就头大。
李潮音观察着她的表情，挑眉，说：“我怎么从你这话里，听出心甘情愿了呢？”
“有吗？”
柳如玉说那话的表情里，虽然有着无可奈何，但眼睛里却泛着光泽。
李潮音挑了挑眉，点头，非常有，问：“你是不是对潘医生动心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虽然奇葩，但人蛮不错的。”柳如玉的狐狸眸子闪了闪，说。
甚至于，奇葩也奇葩得很有趣。
李潮音了然道：“这就是动心的前兆了。”
“你当初...对常老师也是这样吗？”闻言，柳如玉搅着咖啡，不由地问。
李潮音顿了一下，看着杯子里飘起来的柠檬片，说：“我对她可没有经过什么，我对她是一见钟情。”
她真的对常念一见钟情，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先是一怔，而后就觉得她们之间会有故事发生。
果不其然，第六感很准。
李潮音咬了咬唇，思绪回到了初见时，那会儿的常念一举一动在自己眼里，都是可爱，哪怕是结婚的这五年，这人的可爱在自己心里不减半分。
直到，那人用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出——我们结婚吧。
她才幡然醒悟她于这个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千般万般对这人的好，这人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喂，你烦不烦，我就出来喝个咖啡，你都要问...”
“啊，我在和潮音一起喝咖啡呢。”
“哎呀，你别过来了，我需要的，是一个女朋友，不是一个老妈子，也不是一个跟踪狂！”
就在李潮音思绪间，柳如玉接了潘同心的电话，她都快无语死了，自己去个洗手间吃个苹果这人都要查一遍岗。
至于潘同心，听到柳如玉的幽怨，眼里都是狡猾深意，问她在干嘛重要的可不是知道答案，而是自己要一点一滴地融入她的生活。
“我需要的是一个女朋友，不是一个老妈子。”李潮音自然听到了这话，倏然间，怔住了。
这话，不可能莫名就让她怔住。
比起老婆，她对于常念，更像是母亲，总是想着给常念无微不至的照顾、体贴至极的嘘寒问暖...
她以为，这就是爱了。
她极尽全力地给常念一个完美太太的形象——从不会向常念发脾气，从来温柔备至，同样，她也从不会无理取闹，从不会撒娇卖萌，从不会甜言蜜语。
“你端庄的，就像个假人...”
这句话，是有一次常念喝醉酒不小心嘀咕出来的。
所以，是不是，并不是常念不爱她，而是常念觉得自己不够爱她呢？
想着，眼圈开始泛红，水雾升起，一时间竟然收不住了。
“怎么了？不哭不哭，是不是我...我刚刚说错话了？”柳如玉见到这一幕，忙抽纸巾给她，小心翼翼地说。
李潮音摇头，用纸巾擦掉眼泪，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有，只是你的一句话，提醒到我了。”
“啊？”柳如玉不解。
李潮音带着哭腔：“你说，你需要的是个女朋友，而不是个老妈子。”
柳如玉向来聪明，一下就联想通了，小心地问：“你是不是觉得，和常老师的婚姻里，自己不像太太呢？”
“不，是太像太太了...才会不像。”李潮音说到。
柳如玉皱眉：“什么意思？”
“如果，你的太太从来不会无理取闹，从来冷静自持，从来理智到底...”李潮音没有明说，而是换了种方法。
还没等她说完，柳如玉就明白了，打断了她的话，认真接道：“那我会非常怀疑，她不爱我。”
闻言，李潮音沉默不语，果然是这样。
柳如玉继续说：“爱得深沉，的确是有的，可是...爱得太过深沉内敛，就会有一种不爱的味道。”
至少她知道潮音爱常念，在两人没离婚之前，每次她和潮音出去，潮音总会时不时看手机里的微信，生怕漏掉常老师的消息。
柳如玉又问：“你以前，有跟常老师主动说过我爱你吗？”
“...婚礼上说过，之后，就没有主动说出口过了。”李潮音想了想，实话回道。
柳如玉小小吃惊了一下，问：“那每年的结婚纪念日呢？”
“...通常，她说爱我的时候，我才会回应她...不过在结婚的两年后，她好像，也不怎么说爱我了。”李潮音再次实话道。
说着说着，自己似乎找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其实也对，在这段婚姻里，怎么可能都是常念的错呢？
柳如玉给她添了柠檬水，说：“潮音啊，爱是需要表达的，你想说爱她的时候，就大大方方地说爱她。”
潮音的性子本就冷静自持了，在爱人面前，就莫名变得更冷静自持了。
“你有向她撒娇过吗？”柳如玉问。
李潮音回忆了一下，摇头：“好像没有。”
不是好像没有，而是从来没有，更多时，是常念对她撒娇。
柳如玉一边思考，一边说：“为什么呢？...也对，有些人就不喜欢通过撒娇讲情话来表达自己的喜欢，可这样的话，会让对方觉得不爱。”
“真的吗？”李潮音不确定地问。
柳如玉点头，说：“至少对我来说，我会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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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到回家坐了下来，李潮音的脑子一直嗡嗡的，心里乱得一塌糊涂，眼圈红了又红。
“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柳如玉欺负你了？”常念路过卧室的时候，有意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潮音眼里的水渍，忙过来蹲下，小声问。
她知道今天潮音和柳如玉出去玩了。
李潮音吸了吸鼻子，目光迎上她，沉默不语。
常念被盯得心里发毛，战战兢兢地挪了挪，蹲在了墙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
没办法，看样子，应该是自己惹到潮音了。
“傻蛋。”
李潮音眼里的泪还含着，就这么看着她滑稽的一点一点挪走，强忍住笑，起身，说了一句后就出去吃饭了。
“啊？”
常念挠头表示不解，但被骂还挺愉快，傻笑了两声，也起来跟着去吃饭了。
好在，今天的常念，感冒好多了，可以上桌吃饭了。
坐在她旁边，乐呵个不停，就因为那句“傻蛋”。
李潮音则是一直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她其实很想问常念有没有觉得自己不够爱她，但如今这个情形，又不好去问。
常母看着她得瑟，说：“瞧你那兴奋劲儿，你稍微偏过去些，感冒刚有点儿起色，别给潮音传染上。”
“...也是，我去那边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绝对不能给潮音传染上。”常念说着，就端着自己的碗筷，到客厅去吃了。
李潮音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但只一眼，常念就能感受到，潮音对自己好像有话可说，笑了笑，等一会儿吃完饭，她要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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