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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宁远只好走了出去,胡志成却是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张人皮,又看了看地上的血,然后把目光停在了兰玉轩的脸上。
“几位是兰家的人吧?我问过你们学校,兰玉轩和兰四都是这学期才转学过来的,可是我却查不到你们两个原来在哪个学校上的学!不过,我倒是查到过你服役的记录,兰四,你原来是特种兵吧?”
胡志成看着兰四问道。
他是警察,想要查到这些东西当然不难,兰四只好点了点头道:“是,我确实当过特种兵,但是这也不妨碍我再上学吧?”
胡志成笑道:“那是当然了!上学是你的自由,就算你们不符合条件,我们警察也管不着。我也知道,你们兰家能量很大,别说是来上学了,就算是想要买下整所大学也是轻而易举的。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兰玉轩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我一点也查不到你的信息,你就好像平空多出来的一个人一样?”
听到胡志成这么说,我和兰四都紧张了起来。
兰玉轩的身份完全就是假造的,如果被警察知道他是从阴间来的,会怎么对付他?
兰玉轩却是不以为然地道:“怎么?胡队长很想知道我的来历?不过,凭你的级别,好像还不配知道这些!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来历也不难,让你们省警察局的王局长来吧!”
“哦?王局长?主管特种事务的王局长?”胡志成的听了兰玉轩的话,并没有因为他说自己不够格而气恼,反而做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笑道,“我明白了!我倒不是想要追究你的来历,只是想请教了一下,这件事你们觉得该怎么处理?现在已经有五个男生失踪了,再加上周卫宗,那天晚上和马晓晴一起去莲儿湖的几个男生全都发生了意外,而马晓晴自己也被接回了家,还有另外几个女生这几天也没有去上课,只怕也遇到了意外。”
听到胡志成这么说,我忙问道:“你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去莲儿湖的事了?”
胡志成苦笑道:“如果连这些我都查不到,那我这个警察队长也太没用了吧?”
兰玉轩却是冷笑一声道:“既然你都查清楚了,那就该知道这件事根本就和我们没有关系!那天木清虽然也去参加了马晓晴的生日聚会,却没和他们一起去莲儿湖,至于那几个男生在失踪前为什么去我们的寿衣店,也许他们是想给自己选身寿衣吧!这件事周卫宗就是关键,你们抓起来的周卫宗根本就不是他,而是用邪术制成的血皮囊,连这身皮都不是他的,不信你们可以将人皮复原出相貌来看一下,相信这点你们应该能做到吧?”
胡志成点头道:“我相信你们,这事可能真的和你们没有关系!但是这件事太过诡异,我们警察只怕没有办法把幕后主使抓住,能请你们几位帮忙把对方抓住吗?”
其实不用胡志成请我们帮忙,我们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我正要说话,兰玉轩却是撇了撇嘴道:“帮你们抓住幕后主使?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胡志成直接反问道。
“以后我们如果需要你们警察配合的,你们也要给我们帮忙!”兰玉轩简单明了地道。
“就这些?”胡志成似乎没有想到会这么简单,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对,就这些!”
得到兰玉轩肯定的回答后,胡志成当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法医很快就来了,仔细检查过以后,确认只有一张人皮和血,并没有一点其他的人体组织,法医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然后法医便将那张人皮带了回去,在他离开以前,胡志成问他能不能复原人皮的长相,法医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可以,但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胡志成问兰玉轩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兰玉轩便也没有瞒他,把朱菲儿她们讲的莲儿湖的事给他讲了一遍,然后告诉他,准备去周卫宗说的那个香烛店看一下,然后让朱菲儿她们几个回宿舍,看看能不能把她们梦到的那个家伙引出来。
“这样有些不妥吧?”胡志成听完兰玉轩的话却是皱眉道,“如果周卫宗真的是你说的血皮囊,那他一定是被幕后主使给控制了,他告诉你们那家香烛店,岂不就是故意要引你们去那里?还有,如果那几个女生再回宿舍,被那东西给害死了怎么办?”
在我的想法里,警察应该根本就不会相信鬼怪之说,可是胡志成却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和鬼怪有关一样。
兰玉轩却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对方是故意引我们去香烛店的,但是如果我们不去,怎么查清楚这件事?”
胡志成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和你们一起去!”
说完胡志成便把我们带出了审讯室,武宁远看到他要让我们离开,又跑出来低声和胡志成说了几句什么,不过被胡志成几句话给打发走了,武宁远瞪了我们一眼,便走回了办公室。
胡志成去换了一身便服,坐上了兰四的车,我们一起到了落月井街。
落月井街很有名,几乎每个到省城的人都会到这里来玩,这里有很多古朴的店铺,据说大部分都有几十年上百年的历史了。
车子开不进落月井街,我们只好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停车。
我们刚下车,大姐便也开车赶来了,大家踩着石板路走进了落月井街。
街道很窄,只有两米不到,弯弯曲曲,有好几里路长。
在落月井街走了一段距离以后,外面的喧嚣便完全听不到了,两边都是低矮的青瓦平房,我们也仿佛一下回到了几十年前。
这条街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繁忙,整个街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而各个店铺的主人却好像并不着急,都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己的店里,有的在喝茶,有的在听戏,也有的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打牌闲聊,对走过店门口的我们并不甚在意。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我们终于走到了落月井街的尽头,这里更是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了,街两边的店铺大部分关着门,台阶上落满了灰尘,显然很外没有开过门了。
这时我们才看到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屋子,门口挂着一个牌子,“李家香烛店”!
那个屋子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十分突兀。
落月井街是赵宋时期遗留下来的老街,建筑都是青砖黑瓦,双扇木门,矮墙小院,古色古香,分列在街的两边。
而这个李家香烛店虽然看起来也十分古旧,但是建筑样式却和其他房屋截然不同,更像是清末民初的风格,也没有院墙,便那么杵在街上,就好像一个外来客。
“这就是周卫宗说的那家香烛店?大家小心些!”
胡志成轻声对我们道,将手伸进了裤兜里,应该是握紧了枪。
大姐却是斜了他一眼,撇嘴道:“你那铁疙瘩对付那些东西是没有用的,还是我的法器比较管用!”
说完大姐便取出了自己的那把木剑,交待我跟紧她,然后当先便向香烛店走去。
店门虚掩着,大姐伸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我们向店里看去,只见里面十分杂乱,摆着一些线香、蜡烛、黄裱纸一类的东西,并没看到有人。
大姐在门上敲了几下,扬声叫道:“有人吗?”同时给兰四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到香烛店的后面去,显然是怕里面有人从后面逃走。
“谁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顶着蓬松白发的脑袋突然从门后伸了出来,大姐吃了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一个佝偻着腰的身影慢慢从门后挤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手里好像提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老太婆,一头白发,上身穿着蓝布对襟褂子,下身是黑布裤子,脚上却是一双黑布鞋,双脚尖尖,竟然是三寸金莲。
无论是那一双小脚,还是身上的衣服样式,老太婆给我的感觉都像是从民国电影里走出来的角色一样,也和她的这家香烛店的建筑风格十分契合。
她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黑白照片一样,不过也有一点例外,那就是在她的鬓角插着一朵已经蔫了的山茶花,花瓣还是红色的,与白发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那老太婆一只手伸出来扶住门框,另外一只手还背在身后,缓缓把头抬了起来,却是连看也没有看站在门边的大姐,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我。
“丫头,你要买什么东西?”老太婆的嘴巴一咧,嘶声对我道。
她那张脸上长满了褶子,笑容使褶子变得更密了,这一笑也露出了嘴巴里仅存的两颗牙齿。
我虽然看不出老太婆的年纪来,但是奶奶已经六十多了都没有裹脚,她只怕最少也有八九十岁了,但是在眉心处却是点着一个红点,让人感觉有些滑稽。
“老奶奶,我不买东西,是来向你打听一件事的……”
虽然觉得这个老太婆未免太过古怪,但是出于对老人的尊重,我还是对她点了点头,也同样笑着回答道。
老太婆本来笑容满面,听到我说不买东西,那张脸“呱嗒”一下便沉了下去,脸上的褶子也是拧成了一道道沟壑,双眼狠狠剜了我一下,眉心处的那个红点扭成了三角,脑袋一晃,鬓角插着的那朵山茶花也是一阵乱摇,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不买东西?那就滚!”
我从来没见过变脸如此之快的人,也没有见过说话如此刻薄的老年人,听到老太婆的话不由心中火起,如果不是看她年纪那么大,怕说话太大声都能把她震倒,我一定好好和她说道说道。
“老奶奶,我有个同学从你这里买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那老太婆的身体倏地缩到了门后,就要把门关起来,我旁边的大姐却是冷哼一声,伸脚顶在了门板上,手里的木剑也支在了门上。
香烛店的门板看起来很薄,木头似乎都已朽了,大姐这一下用力极大,我真担心她把门板给踩坏了,那老太婆会让我们赔钱,不过并没有发生那种情况。
老太婆用力推了两下没有把门关上,又把脑袋从门后伸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大姐尖声道:“臭婆娘,你要干什么?要强闯进来吗?我可会报官的!”
说完,她眼珠一转,突然张大嘴巴大叫起来:“来人呀,抢劫啦,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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