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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岁了顾白！”宋恪气得想踢人，但顾白不给他机会，得逞之后就心满意足地进屋去了。
四进三的分组结果画在小白板上，AYW对PEG，Swan对OLY，胜者晋级三强，败者加赛一轮二进一。
宋恪站在白板前啧了一声：“这算是我未卜先知吗？”
“不要大意。”张桥用几张A4纸卷起来的纸筒敲了一下宋恪的后脑勺，“昨天比赛你也看了，PEG势头很猛，秦子殊的操作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他这一伤，倒是把队友的潜能都激发出来了。”宋恪摇摇头，“早说了PEG那种老母鸡护小鸡的模式有问题，秦子殊不听我的。”
张桥无奈道：“你都叫人家老母鸡了，人家怎么可能听你的？”
宋恪理直气壮：“现在还不是证明我是对的。老母鸡翅膀折了，小鸡就成长了。”
“是是是你最厉害，快进去坐好，我们复盘一下昨天的比赛。”
会议室里顾白、陈越和夏晖已经到了，宋恪看到自己位置上有一大盒巧克力，向三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陈越清清喉咙，说：“队长，我再次就昨天的愚蠢行为向你道歉……”
宋恪一听头都大了：“打住！不要再提这件事。”
“其实你这样逃避是没用的。”夏晖看似善解人意般叹了口气，“现在整个电竞圈都在讨论你的小号，连昨天PEG绝地翻盘的热度都被盖过去了。gin好不容易上一次热搜，唉，真惨。”
“比赛哪有八卦好看呢？”陈越也跟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们AYW，电竞圣地，豪门之首，现在变成了一片瓜田，放眼望去都是嗷嗷待哺的猹。队长，我建议你们召集二队和青训队开个恋爱报告会，不然大家都没心思训练了。”
“开个屁恋爱报告会！”张桥难得站在宋恪这一边，手里的纸筒毫不客气地往陈越头上招呼。“光看见人家谈恋爱，看不见人家场上mvp场下通宵训练。还报告会，给你们开个反思大会差不多！”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人傻了……”陈越护着脑袋嚷嚷，“我只是个传话的，不关我的事。”
“还有你，宋恪。”刚刚还替宋恪说话的张桥一转眼变了脸，“你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自从你接任队长，整个队伍从上到下都变得越来越没个正形。”
正拆开巧克力准备吃一块的宋恪随口回答：“上梁不正下梁歪呗。”
“教练，我觉得这不能怪队长。”夏晖又出来搅混水，“队长上任没多久，顾白就来了，你的因果关系可能没找对。”
顾白突然被cue，挑了挑眉毛，问：“所以怪我？”
“只能说我们队越来越没个正形这件事，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几个人一唱一和，把张桥气得够呛。“你们还挺骄傲？”
“骄傲倒是不至于。”陈越摆摆手，“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与有荣焉。”
“闭嘴都闭嘴。”张桥拍着桌子怒道：“我叫你们来复盘，不是叫你们来聊天的。”
投影仪里播放着昨天的比赛视频，宋恪仔细想了想，张桥说的也有道理，他不能放任队伍这么狗下去了。正想着，桌子下面探来一只手，握住宋恪的手掌捏了捏。
宋恪已经能够通过指尖的触感分辨出顾白的手了，而转过头，顾白一派淡然，看着前面的屏幕，用极低的声音说：“低头。”
宋恪不明所以，仍然听话地低下了头。
下一秒，顾白的拇指揩过他的嘴角，宋恪再抬头，看见了顾白指腹上的巧克力粉末。
前后动作不过短短两秒，顾白的眼睛甚至没有看宋恪，但当他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手的时候，宋恪突然觉得脸热到要爆炸，同时也在这个瞬间理解了每一只吃瓜的猹。
——他们噎死的时候，没有一个顾白是无辜的。
下午常规训练结束，顾白破天荒开了直播，粉丝已经习惯了他每个月都因为播不够时长被罚款，纷纷猜测今天这么反常的原因是不是要替男朋友解释小号。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直播间传出宋恪的声音：“他被秦子殊电话叫走了，你们先看看别的吧。”
[别走！来都来了！]
[宝贝看到右上角那个摄像头标志了吗，你点一下]
[没关系你们两个谁播都是一样的]
……
闲着也是闲着，宋恪干脆坐下来边看弹幕边等顾白。
“摄像头等他回来再开。”
“我也不知道秦子殊有什么事，可能是下周要跟我们打心里害怕，求求顾白放他一马。”
“为什么不求我？因为我铁面无私。”
……
聊了几句，大家开始旁敲侧击问宋恪的小号。
[最近老有营销号冒充我儿子，太过分了]
[缩写怎么能叫锤呢，你说是吧gbsk]
[我song必不可能这么软]
……
“你们再提这个我就走了。”宋恪假装威胁，“或者我一个不高兴，说点什么不该说的封了直播间，以后你们就别想再看顾白了。”
[比如？手指好长？]
[比如？×月×日为什么说“禁欲个屁”]
[我在现场，我是那张散架的床]
[hxd们你们再说下去真的要被封了]
“你们想知道这个，你们问我啊！”陈越突然冒头，“来来来都来我直播间，我现在就给你们讲故事。”
“你讲个屁，你知道什么？”宋恪瞪眼道。
“我知道的那可太多了。”陈越装了满肚子八卦早就憋不住了，“房间号80**55，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都来。”
说着他已经坐回自己电脑前开了直播，全然不顾宋恪刀子一样的目光。
“正好这个月还差几个小时，让我趁机水一水。”
宋恪眼看着顾白直播间人数蹭蹭往下掉，而那边陈越收着礼物嘴都快要咧上天了。
“故事要从两年零八个月前开始说起，我们队里新来的老幺17岁生日那天，用小号发了一条只有一个单词的微博。如你们所见，那个单词是，goodbye。”
陈越掏出好久不用的声卡，显然已经沉浸在午夜情感电台的氛围中。
“他这是在和自己的十六岁告别吗？不！这个单词，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陈越！”宋恪听得头皮发麻，连名带姓叫了陈越的大名，“你今天背的那个鸡毛掸子呢，我现在又想用了。”
“别呀，等我讲完。”陈越挠挠头，“要么你讲？”
“我讲你……”宋恪话到嘴边改了口，“行，我讲。”
横竖都是一死，与其等陈越添油加醋地编排他，倒不如自己坦白。
正好这时候顾白打完电话回来，见宋恪坐在自己椅子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不解地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宋恪毫不犹豫地指了陈越：“他。”
陈越：“我？？？？？？”
[goodbye回来秒变脸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刚刚不是很凶吗你继续凶啊]
[给妈妈支楞起来！不许告状！]
[小月月tcl，送个飞船给你，别哭]
[moon：我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太多]
……
顾白的粉丝又重新回到他的直播间，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他讲述刚才发生的事。
两家粉丝掐架掐了两年多，互相嘲讽惯了，还没有完全习惯握手言和，说着说着又开始争到底是谁先喜欢谁。
“早知道我也开个小号了。”顾白云淡风轻地说，“这样你们就会发现，我用songwriter这个id的时候就已经存了私心。”
[果然是你！！！]
[我现在怀疑song脑子可能不太好使，人家都把你名字放在id里了你还没反应过来吗]
[原谅他吧他只知道上分]
[“write.the.song.in.my.heart”kswl啊啊啊啊]
……
“对，他只知道上分。”顾白轻声笑了一下，“十六岁的song，大腿被蚊子叮了喊我帮他涂药，晚上看完恐怖片硬要和我挤一张床，还动不动往我怀里扎，用头发蹭我的脖子……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能忍。”
宋恪想拦已经来不及，顾白说完之后整个直播间都要炸了。尤其是一路看着宋恪长大的妈妈粉姐姐粉，根本不愿意相信出道后一直顶着一张日天日地的臭脸的宋恪，曾经有过那么软萌可爱的十六岁。
有人问宋恪是不是故意的。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顾白的语气有些无奈，“后来想了想应该不是，他就是单纯的傻。”
“你才傻。”宋恪不满地反驳。
“我确实傻。拖了两年才敢对你说真话。”
顾白坦然承认，粉丝纷纷表示吃得很饱很满意。
[所以你们不和都是装的，只有我们zqsg地撕逼]
[给对面的姐妹说声对不起，我为我骂过儿媳妇道歉]
[害，我也骂过姑爷，对不住了]
[前面那个你是黑粉吧，我们明明是1！]
[何必自欺欺人呢姐妹]
[奥斯卡不给你俩颁奖说不过去]
……
顾白把宋恪揽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平静地说：“小朋友青春叛逆也好，对我怨恨不满也好，归根结底都赖我……不过，以后该欺负他我还是会欺负的，你们不用太早原谅我。”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个“欺负”是什么意思。
[？？？？？？？？]
[好样的顾神不愧是你]
[冰山下面暗浪说的就是你吧]
……
宋恪不准备拦了，根本拦不住。因为永远猜不到顾白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大概说的就是顾白这种，一个月不直播，播一次就放足一个月的料。不用想，今天明天后天的头条多半都是这个了，至于宋恪的小号……
宋恪绝望地闭上眼。
算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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