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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整幢三层小楼空空荡荡漆黑一片。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扎了缎带的礼物盒，宋恪拿起来打开，看见里面装的是什么之后一下子烧红了脸，烫手似的又把盒子丢了回去。
“有病吧程书书！”宋恪咬牙道。
“怎么了？”顾白过来问。
宋恪一巴掌盖在盒子上：“没，没什么。”
见他这样，顾白反而更好奇了,“给我看看？”
宋恪纠结半天，最后还是没能抵挡住顾白的目光，心一横把盒子交了出去。
——里面是一对猫耳和一条猫尾巴。黑色的。
顾白只看了一眼就把盒子盖上了，虽然不明显，宋恪还是注意到他耳朵有点红。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不好意思。——想到这里，宋恪反而不害羞了。
“你说，”他踮脚凑上去，“这尾巴怎么戴啊？”
顾白深深看了他一眼，问：“你想知道吗？”
宋恪察觉到一丝危险，立马怂了，“倒也没有很想……”
“那就下次再说。”顾白拎着盒子上楼，看样子是准备先把东西放起来。
宋恪觉得自己捡回一条命，完全是因为顾白的伤不方便，否则今晚说什么也逃不过这条猫尾巴。
他跟在顾白身后上楼，心里琢磨着等下洗澡怎么办，没注意到顾白突然停下脚步，咚一声撞了上去。
“嘶……”宋恪揉揉脑袋，“干什么……”
“我想了想，”顾白转过身，“还是想看。”
“？！”宋恪愣了三秒钟反应过来顾白想看什么，不由自主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队长……”顾白俯身逼近，“好不容易夺冠，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宋恪拒绝不了顾白。从遇到顾白的那天起，他就从来没点过“拒绝”这个技能。
站在浴室里，宋恪脱了衣服，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把尾巴戴上。
他到底还是脸皮薄，不愿意让顾白帮忙。
冰凉的金属进入身体时，宋恪被激得浑身打颤，没忍住泄漏一声低哼。
太羞耻了……镜子里的人只穿了件宽松的白T恤，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垂在身后，就像自己长出来的一样。
宋恪的脸红到爆炸，实在不好意思就这样出去。他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把浴室门拉开一个缝，小声说：“顾白……”
“嗯？”顾白的声音传来。
“我可不可以……不戴这个……好奇怪……”
宋恪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猫，声音都细弱了很多。
顾白起身过来，声音格外温柔而充满蛊惑：“就一次，乖。”
宋恪咬咬牙，拉开了门。
……
原来一只手也可以做很多事。
顾白的行动虽然被限制，但他哄着宋恪做了许多平时不会做的事。包括但不限于“自己动”。
到最后，宋恪骨头都快累得散架了，放着一地狼藉没管，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一点。
醒来后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周冲的，还有一条短信：[有重要的事，看到务必回电。]
“昨天刚打完比赛，能有什么事啊。”宋恪懒懒地把手机丢到一边，又趴回被子里。
顾白想了想：“没猜错的话，是关于罗子渊的事。我和他说吧。”
说完他拿过宋恪的手机，给周冲回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衣冠楚楚的周冲和顾白，以及打着哈欠头发像鸟窝一样的宋恪，一起坐在AYW基地客厅。
顾白没穿外套，周冲看着他的胳膊，欲言又止了半天，说：“我没想到你伤这么重，昨天抱歉……”
“都是为了赢，不说这个。”顾白摇摇头，“你说是fig带罗子渊进场馆的？”
“对。他昨天说起这件事一直吞吞吐吐，我感觉不对就查了一下，果然是他。”周冲叹了口气，“他私底下收了罗子渊的钱，而且可能也是故意的，想对你不利。”
听到这个，宋恪一下清醒了，坐起来问：“有证据吗？”
周冲点头：“有，我存了监控，还有聊天和转账记录。”
“等一下，你今天不会是来求情的吧？”宋恪突然警惕起来。
AYW作为赛区冠军已经确定保送世界赛，Swan和OLY却要再打一轮亚洲预选赛，如果fig这时候因为违规被禁赛，Swan接下来的比赛会很难打。
“当然不是。”周冲无奈地笑了笑，“输赢重要，竞技精神更重要。”
宋恪略微松了口气：“那你这是……”
“我是想在官方处罚下来之前先和你们商量一下，需要怎样形式的道歉，书面公告，物质赔偿，这些都可以。顺便替我的队员向顾白说声对不起，事情发生在Swan，我有很大的责任，实在抱歉。”
“公告可以有，赔偿就免了。”宋恪替顾白做了决定，“恶人我来当，我只有一个要求，三个月内不许fig参加任何级别的官方比赛，可以吗？”
没想到周冲爽快答应：“可以。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三个月后，世界赛刚好结束。
“那你们的预选赛……”顾白终于开口。
“没事，我们Swan别的没有就是人多，就算因此没办法打进世界赛，也都是命，我认了。”
周冲不爱拐弯抹角，比起经常话里有话的秦子殊和喜欢话说一半的顾白，有时候直白得让人无奈，但却是宋恪欣赏的那种性格。因此这两年AYW和Swan的友谊相对比较牢固。
幸亏他没包庇fig，不然宋恪可能要当场表演大义灭亲。
“总之你手没事就好。”周冲又看了一眼顾白的手，叹气道：“要是真的伤到手，Swan老板只能卖俱乐部赔钱了，比起倾家荡产，输一场预选赛不算什么。”
宋恪有点想笑，“你倒是想得开。”
周冲耸耸肩，“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有时候也挺羡慕AYW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老队友，不像我们每季换人，刚培养出一点感情，合同到期，啪的没了。再遇上今天这种情况，还要庆幸幸好感情不深。”
宋恪看向顾白，刚好顾白也在看他。
分而复合却知根知底的“老队友”，也算老队友。
周冲走后，宋恪说饿了想吃肉末榨菜面，刚好冰箱里有之前做好的面酱，不用动菜刀，只需要煮个面就好。
顾白进厨房烧水煮面，宋恪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等。
“你不先弄一下头发吗？”顾白揉了一把宋恪的头顶问。
“懒得弄，反正现在只有你和我。”
宋恪的头发一睡就炸毛，就算现在弄整齐，下午或晚上做点饭后运动还是会乱。
“好吧，这样也可爱。”
吃饭的时候，宋恪手机上弹出一个视频电话，底下赫然两个大字——宋衡。
“啧。”宋恪有点头疼，按下接听，屏幕里出现两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长的脸。
背景像是某个酒店大堂，宋夫人妆容精致，非常嫌弃地看了一眼宋恪，问：“你不会是刚睡醒吧？”
宋恪理直气壮：“对啊。”
宋夫人还想说什么，被宋衡拦下：“算了算了，昨天比赛累了一天。”
他转向屏幕灿然一笑：“恭喜你们夺冠。”
“谢谢爸。”宋恪乖乖回答。
“在吃饭呢？”
“嗯。”宋恪咽下一口面，切换到后置摄像头给对面二老看了一眼他的碗，顺便不小心拍到了顾白。
宋衡半句“怎么就吃面打发”吞回肚子里，说：“看起来还不错。”
“那当然了，顾白亲手做的。”
宋衡之前旁敲侧击问过几次他们两个的事，宋恪全都承认了，反正他拐的是A市名流圈子里著名的别人家的孩子，怎么算都不亏。
二老都没什么意见，只是不太相信顾白会喜欢他们家这个混世小魔头，毕竟宋恪从小到大被叫家长都是因为打架闯祸，而人家同龄的顾白正一个一个奥赛金奖拿得手软。
怎么看都像是波斯猫配狐狸犬。
一样的雪白长毛大眼睛，然而一个又聪明又冷静，一个又傻又多动症。
宋恪不知道自己在亲爸亲妈心中的形象是一只上蹿下跳的傻狗，只知道每次说起顾白，宋衡都要语重心长地劝他收敛脾气，别给人家吓跑了。
宋恪每次都自信满满地回答：“放心好了，他比你都惯我。”
然后宋夫人就会说：“热恋期才惯着你，像我现在一看你爸犯傻就想把他踢出家门。”
宋恪不信，拿这件事问过顾白，顾白说：“我没觉得我在惯你。”
欣赏完宋恪的午饭，宋衡清了清喉咙，不自然地开口：“那个……比赛也打完了，什么时候回家吃顿饭啊？”
宋恪这时候倒是聪明，立马理解了老父亲的意思，但为求保险还是多问了一句：“我自己？”
“你自己回来干什么，谁稀罕见你。”宋夫人忍不住插嘴，“要回来就和小顾一起。”
“小顾……”宋恪扑哧笑了，“好，我问问他。”
挂了电话，宋恪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含笑看着顾白：“嗳，小顾。”
刚才全程外放，顾白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新称呼，问：“怎么了？”
“你要不要和我回去见个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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