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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猜想他是朝海边晃去了。
洛轻尘一走,叶凌好不自在,捂着被子,想闷自己一下。往常他这么做,第二天就要轻快不少。
也不知道灵芝这瘦鸡仔一样地身体争不争气。
谁知刚晕晕乎乎的,外面就传来了声响。
叶凌把头往里埋,身上腻着汗,鼻子不通气,好脾气也被磨没了,嗡嗡地抱怨了句:“吵什么呀?”
门那头却有人应声:“灵芝,外头在祭祀呢。”
是那个仆人。
他这些日子再来时已不问膳食,默认叶凌不吃,悉数喂进自己肚中。这些日子下来,灵芝像是变了个人,也不再像块粘粘糊糊的麦芽糖,却弄得他越发的垂涎。
是故,他才察觉到灵芝的不对劲。
如今正是入秋,易感风寒,他打小就伺候惯了人,用完了餐回了住处,又揣摩着,将压箱底的药拿过来,熬好了,正想送进去。
叶凌坐起身来,头发乱糟糟的,抱着被子像个小孩子,晕晕乎乎地重复了一次:“祭祀……”
以他玩游戏多年的经验来说,这次肯定是一个剧情点。这么重要的祭祀,他愣是没从洛轻尘嘴里听到一句相关的话。
叶凌捂了捂发热的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灯下黑就灯下黑吧,他起身脱衣服,将汗了衣服扔在一边,换上新的,全身酸痛,想了想,又多穿了件外袍。
至于头发。
叶凌伸手捋了捋,直接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
发带松松垮垮,几缕散发落在脸边。
他也顾不上,推开门,见仆人手上拿了个食盒,还以为是膳食,点点头道:“你自己用吧。”
仆人往前一步,拦住他,眼睛扫过叶凌没有血色的嘴唇,还有那不正常红着的脸:“灵芝……”
叶凌:“有什么话回来……”
“我这里熬了药。”仆人抢着说完。
叶凌此时也不急了,看着那个食盒,往雕花门上靠了靠,眉目间明晃晃的打量之色。
实在不是他刻薄。本就生病着,又急着探剧情,此时一个利己主义者说什么熬药之类的话。
很麻烦,这是他的第一直觉。
仆人道:“这……这算是交换食物。”
系统倒觉得没什么:“这不是他应该的么?”
叶凌对系统道:“你不知道,这种人凡有所施,必有所图。”洛轻尘难搞在他什么都有,反倒是对什么都不稀奇。
美人也好,人欲也罢,全是扑腾的浪花。
白花花一片,教他提不起兴致。若是手里有个按钮,按下去就能毁灭世界,说不定还能让他多看几眼。
这仆人看样子除了馋饭,还馋原主的身子。
这便有了弱点。
叶凌接过食盒,提到半空中打量着,开口道:“你图什么呢……”
食盒对面人的眼立即迸出了□□。
这种肮脏的欲望,叶凌看一眼都嫌恶心。
他不明白,这些人单纯走肾有什么意思,这样与禽兽又有何异?
原主这万人迷光环,倒像是个DEBUFF。也难怪游戏里灵芝睡遍四岛。他不像洛轻尘那般强大,只能与各种男人周旋。
三观歪了,也不在乎枕畔睡的是谁。
日子就好过得很。
可他不想这样。
就算是万人迷,他也想做别人仰望的白月光,而不是人人都可以践踏的一捧烂泥。
穿着厚厚的少年倚着门,分明是病弱的模样,眼底却像养着濯濯两捧清泉,清澈见底,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股嘲讽的笑意:“我什么都不与你换。”
“药我也不喝,你的好处我丁点也不想要。”
仆人仿若雷击。
叶凌将食盒往他怀里塞,走了两步,记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那餐你继续用着,不必担忧。”
说完,他脚步发虚,循着声音走了。
庭院里空无一人。仆人方才闷哼一声,抱着食盒的手太过用力,以至于食盒倾斜,药汁洒在腹部,烫得那块地方痉挛着,他喃喃道:“不该是这样……”
不然该是怎样呢?
或许这时候灵芝应原路返回,对他说出这句话,然后调皮地朝他吐舌头,舌尖鲜红,像一朵红茶花,又像是一捧火,烧得他理智全无。任他占几下便宜,脸红红气呼呼地要走了,还记得回头看一眼。
不该像四四方方的硬玉石,流光溢彩,知道自己有光芒,也珍惜光芒,流通到哪里都不会流到他这里。
他从来都不是君子。
那一餐餐的饭不是体贴,是施舍啊。
叶凌跟着人流来到了一处房屋,正是那日瘦弱岛民的院子。他虽家徒四壁,位置却很好,开了院门就能瞧见海。
那瘦弱岛民远远见到了叶凌,慌里慌张地将脸低下。山顶这灵芝下手狠,那疯子下手更狠。
他一想到那天晚上,神经便不由自主地抽搐,实在是打怕了,只好偷偷提前退了场。
叶凌却没看到他,他昏昏沉沉的,耳朵里时不时灌进去几句话来。
“每年都祭祀,有什么用?!”
“与其指望海上仙人,我还是更向着洛少嘶……”
“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山顶那位不是被开除族谱啦!”
……
从这些信息碎片中,叶凌捋出了些情节。岛民早年间从口中的海上仙人身上得了不少好处,如今避之不及,甚至连海边也不敢去。
如今四岛隔绝。
所谓的诅咒应当是同这个有点关系。
洛轻尘另有一层身份,或许是谁家的少爷,被开除族谱……
虽然这个游戏是个低魔设定,社会构造更类似于封建社会。这种被开除家谱除却谋杀亲人,难有别的缘由了。
洛轻尘人虽然狗了点,行事没有章法,但叶凌下意识觉得他不是这种人。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中二过。叶凌要是谈起从前的中二期,从来就没输过。
脑子里想毁灭了吧累了,却从没下过杀人越货的念头。洛轻尘一个少爷,天资聪颖,杀人他只会嫌脏手。
这样的怪人……
“别被弄脏了……”
叶凌浑身一机灵,瞬间清醒,下意识骂道:“神经病啊……”
系统:“……”倒是很好奇你在骂谁。
系统提醒道:“祭祀开始了。”
叶凌拍拍脸,看向院子里。说是祭祀,其实也没有准备祭品,一圈人围着坐下,中间桌子上空空如也。
祭祀就是供奉祭品,向祖宗神佛寻求庇佑,这祭品都没有。
连个空头支票都不给,难怪这神都下诅咒了。
类似于岛主的人道:“现下里人都到齐了,我就说几句。老洛家没青壮男丁,就不下来了。”
“几百年来,我们祭祀都是越来越简单,?倒是没发脾气了。香不点,无法上达,没有祭品,也犯不到眼前……”
“到底是被无声放置还是……”
也不知是人老了,还是如何,岛主话说了几句,都要叹一口气,满脸的愁苦,使得气氛更加凝滞低沉。
“要不、我们再上一次祭品?”一个年轻人捏紧拳头,微微颤抖着,提出自己的建议。
岛主端详着他年轻的脸,目光深不见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怅然道:“我原先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如此……”
年轻人总是想着反抗,想着行动。
他略一沉思,到底是松了口,扬扬手上的烟枪,示意众人摆上祭品。
叶凌实在呆不下去,不知为何心中异常沉闷,再加上病情,晕乎乎的,怕当场吐出来,于是往外面走。
走了没几步,他顿住脚。
面前是洛轻尘。
洛轻尘目光落在他身后。院子里众人觉得找到了希望,看着祭品被人抬着一盘盘摆上,鱼肉果子,百年陈酿,应有尽有。
当真是倾全村之力了。
谁也没注意到几步之外的洛轻尘。
洛轻尘笑着,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祭祀啊。”
叶凌下意识地想:完了,这狗男人要犯病了。
他回头看向院子,只见瞬息间云彩就在院子上空层层叠叠地挤着,未几,其间竟有闪电游走。
那些岛民像是魔怔了一样,坐在院子里不动。看表情也是慌乱害怕,可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一个妇人将孩子抱在怀中。
旁边的男人吼道:“你应该让他跪下,祭祀时候心要诚,?会听会看,?喜欢看这些!”
妇人却不愿,怀中孩子已惊惧得止不住往怀里缩,如何再跪得,此时也顾不了太多:“你扯什么,稚子无辜,前人的事扯他做什么?”
她说到这里哽咽起来。什么无辜不无辜,上至老母下至幼儿,无人不被困在岛中,
无不无辜,其实也不重要了。
生在这岛上的人,身上就有一种原罪。
叶凌看了看小孩子,回头看向洛轻尘,只见他手掌翻飞,结了一个印。
刹那间,大雨瓢泼,将祭品淋得乱七八糟,香烛等物都被浇熄了。
一场好端端的祭祀就这么没了。
这还没算完的。
雷电咔擦往下一打,直接将院中的一棵树劈掉一半,繁茂的树枝哗啦啦倾倒下来,将吼女人的男人压在下面。
他啊呀一声,半个身子被压住了,动不了,脸上被刮到,巴掌大的摩擦伤口,不停沁着血。院子里的人见此,这时到没有方才的决心,个个如惊弓之鸟,四散而逃。
有的人甚至穿过了罪魁祸首的身体。
洛轻尘一手抚上叶凌的脸,而后抽回手,捻捻手指,看着叶凌瞪大的眼睛里倒影着的自己,若有似无地哼了声:“好徒弟,你总是让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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