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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师尊他有千层套路 > 第 5 章 第5章 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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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女的声音如泣如诉,让人忍不住内心动容。

    亦微云面色不改,打量起这个婢女。

    对方身材单薄,清秀却蜡黄的脸表明她营养不良、气血不足,可能身上还有些陈年痼疾,额头因为方才的磕碰已经渗出血迹,灵动的双眼满含泪水,叫人心揪。

    他不认识。

    在场众人沉默的片刻,木观桑打量着婢女,满目疑惑地上前几步问:“林娘?你怎会在此处?”

    被叫做林娘的婢女抬起头,也惊讶不已:“木仙师?”

    她顾不得与当日恩公叙旧,直接指控道:“云麓山庄庄主傅鸿则贪我容貌,哄骗欢好,过后却又翻脸不认,还将我腹中胎儿下药打去,想置我于死!”

    “林娘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超生!求众位仙师为小女子做主啊!”

    饶是重生过的亦微云,也被林娘短短几句话中包含的庞大信息量,震得呆滞片刻,其他人就更别提了,或坐或立数十人的偏厅里竟是寂静半晌无人出声。

    林娘的出现让亦微云感到意外和失控,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对方的指控内容却是意料之中,撕开了傅鸿则仁善表皮下肮脏的真实面目,他只觉痛快。

    甚至想出手帮上一把。

    蠢蠢欲动的亦微云看着身前的沈霁月,瞬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晚既已答应师尊不再对傅鸿则出手,便没有转头就反悔的道理。

    事关云麓山庄,木观桑定了定神,沉声问:“如此指控非同小可,你可有切实证据?”

    这婢女的指控内容事关庄主傅鸿则声誉,非同小可,受其重用的客卿木观桑竟没有第一时间暴怒地叫人打出去,而是理智地问有无切实证据。

    在场众人对这位客卿有了新的看法。

    上辈子亦微云灭云麓山庄时,和木观桑有过短暂的交集。对方是个恪守原则和底线、士为知己者死的君子。

    傅鸿则手下能出这样一号人物,实在让亦微云感到意外又可惜。

    林娘面容憔悴,说话却条理清晰,“小女子名叫林娘,齐州人氏,曾是州城楼里的花娘。两年前,傅鸿则陪同赵夫人回齐州娘家小住,期间他扮作士族公子与我交好,为我赎身,养在赵夫人娘家后巷之中。”

    “不久后我有了身孕,他表面说等孩子生下来要迎我进府做妾,背地却将安胎药换为滑胎药让我服下!小产后医师说我再不能生育,他便寻了个由头将我赶了出来。”

    “我方才小产身子虚弱,流落街头,险些在雨中横死,幸而遇见木仙师,将我救起,请医师医治开药,方能留住性命!”

    提到木观桑,众人的视线齐齐转向了他。

    木观桑思索着点头:“确有此事。两年前我跟随庄主去往齐州,某日外出,见一女子倒在雨中、身染血迹,便将其救下,请人医治。正是林娘。”

    亦微云看了看两人,心道这倒的确是傅鸿则的手法。

    傅鸿则出身贫民,父母早亡,受尽歧视与苛待,心理早便扭曲,创立云麓山庄、富贵之后便再难压抑,随意玩弄男女好满足变态的征服欲。

    林娘便是其中典型。

    他的母亲不算在其中,那是个例外。

    宋长老身边那弟子追问:“那人既然扮作士族公子,你又怎知他是傅庄主?”

    林娘擦着眼泪道:“我原本不知,只当自己所托非人,又命薄福浅才不得生下孩子。谁知他与赵夫人回程经过城门时,我正巧也在城门口想离开这伤心之地,就见他迎面而来。”

    “我听周边百姓说这是云麓山庄的傅庄主,心有疑惑,便追着他们出城。晚间等他们在客栈落脚,便悄悄进去想问个明白,谁知傅鸿则一见我,瞬时变了脸色。”

    “我追问他为何隐瞒身份,他便说只是玩弄于我,连将换药的事也说了出来。我又惊又怒,想杀他给孩子陪葬,自然是被他制住。他想杀了我,可那时一个一身黑袍的人突然进来,他一时愣神松手,我便竭力逃了出来。”

    亦微云自然垂落的双手倏然一紧。

    一身黑袍,是魔修?

    林娘眼眶微红,“我逃出来后心有不甘,便扮作婢女,混入山庄等待时机,这才等到今日将傅鸿则的恶行公之于众!”

    她说得有鼻子有脸,那怨恨的神情也不似作假,最爱八卦的药王山弟子不顾长老在前,已经开始在背后窃窃私语起来。

    这样的情节太过匪夷所思,柳如星扯扯身旁司直的袖子,悄声道:“话本里都不敢把角色写得这么渣!”

    司直用钢骨扇抵住下巴,望着林娘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沈霁月沉默须臾,皱眉问:“你可有能证明傅庄主身份的证据?”

    此言一出,亦微云心下便知,这林娘的指控怕是要落空了。

    傅鸿则行诸多恶事却得天下美名,做事自然谨慎,不会留下证据。没有证据支撑,林娘的一面之词谁会相信?

    连司直和柳如星这样涉世未深、最有同情心的年轻人都不相信她。

    林娘点头,从袖口中取出一只香囊样式的储物袋,“这是他遗落在我房内的香囊,当时我怕他言而无信,便悄悄收了起来,留待日后,许能作为证物。”

    凡人不会使用储物袋,所以只当这东西是香囊,在场众人心下明了,并未说破。

    木观桑上前接过香囊,正反查看一番,以灵力深入后,点头道:“此物上有云麓纹,并非作假,确为山庄所有。但恕我记性不佳,不曾记得庄主是否佩戴过此物。”

    亦微云瞧了那储物袋一眼,发现是云麓山庄弟子皆有,且最为普通的一种。傅鸿则出去乱搞,自然不会佩戴庄主级别的储物袋,好给人留下把柄。

    木观桑再细心也是个男子,不会在这种饰品上留意,他不记得也算常理。

    即便林娘拿出的就是傅鸿则日常佩戴的储物袋,只这一个证据也太过单薄了些。

    沈霁月从中调停道:“傅庄主伤势未愈,无法出面,不如由宋长老前去当面详问,厘清事实。”

    在场之人里,宋长老最为年长,且与云麓山庄素无往来,也不认识林娘,由他去最为合适。

    宋长老自是一口应下,由木观桑引领去往傅鸿则的房间,其他人都候在偏厅等一个结果。

    不到一个时辰,木观桑和宋长老便一起返回,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弟子,却不见傅鸿则得人影。

    亦微云暗自摇头,队友段位太低,他想帮忙也帮不上。傅鸿则自己都没出面,就派了一个弟子出来打发。

    “在下云麓山庄弟子魏梭。”那年轻弟子向在场众人行礼过后,便高高在上俯视林娘,“想必这位姑娘便是林娘吧。”

    林娘抬头,看见对方眼中的鄙夷,只是低头称是。

    魏梭不再看她,面向众人道:“庄主伤势未愈,是以遣我过来澄清此事。”

    “庄主说,此女子满口谎言、污人耳目,蓄意构陷,坏我云麓山庄清誉,还请各位切勿听信她胡言乱语!”

    此话一出,药王山弟子那边私语越发杂乱,宋长老作势咳嗽几声才压下去。

    柳如星看到意料之中的结果,侧头对司直说:“就说嘛,话本里都不能这么写!”

    亦微云转头,看见小师妹圆润可爱的侧脸。

    记得上辈子赵家覆灭那日,地下血雨合流,冰冷的雨水淋湿了他的全身,他踩着无数人的尸身,终于在赵家后院的地窖里找到失踪数月的小师妹。

    可他去晚了。

    他想说,小师妹,有些人比话本里更恶。

    林娘瞪大双眼,起身愤愤道:“他连面见对峙都不敢,却说我胡言乱语?!”

    魏梭不耐烦道:“几日前除妖行动中庄主重伤,现今尚不能下床走动。况且你所言虚假至极,分辨不难,何须庄主亲自前来澄清?”

    他装模作样地好言相劝:“庄主为除妖一事殚精竭虑将近一月,身先士卒,重伤在身,只为庇佑凡间不受妖族侵扰。”

    “你这凡间勾栏女子竟贪图富贵,编出这等荒诞故事,毁谤庄主清名!”

    这人三言两语便将林娘说成了一个不知廉耻想攀高枝才冒险撒谎的风尘女子。

    亦微云望向气极反笑的林娘,已经看透对方的结局。

    他见过很多人,这世上很多外表仁善之辈,所作所为还不如他们口中千人枕万人骑的娼妓。

    想起去世多年的养母,亦微云一时晃神。

    林娘眼角含泪,指着魏梭冷笑道:“我是沦落风尘,出身低贱,却比你那敢做不敢当还反咬一口的好庄主清白千万倍!”

    “你!”魏梭顿了顿,将争吵的话咽回去,甩袖道:“你指控庄主恶行,证物却只有一个不辨主人的储物袋,有何脸面说证据确凿?”

    他气定神闲地诘问:“你说客栈之中庄主要杀你,你侥幸逃脱。呵,我却问你,庄主灵力深厚,你一个刚刚小产的凡人女子,他要杀你,你如何能从他手下逃脱?”

    “你所言的事实如此漏洞百出,不堪细究,何敢说‘清白’二字!”

    厉声质问让林娘说不出话来,沈霁月见状,圆场道:“家师飞升前曾教授沈某探查记忆之法,若难以裁定,愿用此法还原真相。”

    魏梭面对沈霁月一转倨傲之态,恭敬颔首,“此女子尚且不能自圆其说,相信众位心中已有判断,仙尊好意,我替庄主心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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