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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魔杖是雪松木?”
“是的。”
姿态高贵的女人站在长窗前,她已经老了许多,黑色的发丝逐渐斑白,时间并没有给予这个美人任何优待,唯一不减的是那份优雅风韵,她的面容和墨绿的长裙在清冷的月光下被镀上层寒霜。
站在原地的女孩似乎透过时光短暂的看见了那个年轻的女人。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同样的是女人艳丽的脸上始终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与这寒凉的月光无比相配。
“独角兽发芯…你不适合德姆斯特朗。”她冷淡的说着,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侄女。
小女孩僵住了身形,怔愣的看着掌心的魔杖,半晌才抬起头惊恐的看着窗边的女人,“什么意思?”
“如果你连字面意思都无法理解,我不介意送你去上麻瓜学校,你懂的…妮娅。”
这就像一个魔咒,禁锢住了她的心脏,铁链不断地收拢着,痛苦随着时间不断的加剧,得到魔杖的喜悦在瞬间被摧毁,宛如决堤的洪水。
“我不想离开你…维达。”
……
画面一帧一帧的从眼前滑过,滂沱大雨里一个绿色的丝绸长裙的女人站在街角,白皙肤色与周围的压抑暗沉格格不入,黑色伞柄上搭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雨珠顺着伞面滚落,在这昏暗中一双无比艳丽的绿色眼睛露了出来。
她的妹妹过世了,因英国的独特条例,女人经过数次的转折才得以见到那个遗孤,在一个不太美好的孤儿院里,发黑的墙壁和天花板,破碎的玻璃,到处都有蜘蛛丝的影子。
那个孩子站在走廊上,隔着雨幕用阴郁的目光和女人对视着,这个孩子显得过分苍白,弱小,甚至像一个哑炮,一双眼睛很大却没有神,像是灵魂已经被抽走。
“过来。”
女人抬起下巴,虽然已经到了不再充满魅力的年纪,?i丽的相貌仍旧不容忽视,她高傲的像是漆黑夜里天上的月亮,清冷孤寂,可望而可不及,美的让人不敢靠近。
女孩横穿雨幕,冰凉的雨水迅速的打湿了她的发丝与破旧的衣服,这使她的面孔更加苍白了,看上去像是溺死的人,街角的女人并不怜悯她,只是冷漠的站着等着她过来。
“……”
砰的一声,她听见了自己心跳的迅速,激荡如擂鼓,猛的睁开那双碧色的眼睛,眼前不再是滂沱大雨里的法国街头,也没有维达的身影,昏黄的烛光照着医务室,像是有人听见了动静,病床边白色的帷幔被拉开,不紧不慢的牵动着她的心神。
雷古勒斯的脸露了出来,他站在她的床边,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确认她没有什么大事之后,他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明娜的大脑仍旧处于混沌中无法清明,她恍惚的看着他,似乎不认识这是谁,梦里雨水淋在身上的感觉那样的清晰,冷的她不断的发颤。
男孩也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皱着眉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指尖带着月夜独有的冷意,明娜指间的温度凉的一颤,意识到他在这儿待了很久。
她忽然觉得嗓子发紧,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娜,感觉怎么样?”
灰色的眸子里带着忧虑,明娜觉得自己的脑子变得更加混乱了,那眼里带着的担心让她觉得像是细细密密的针刺着心脏,短暂的尖锐痛感后是无法理解的痒意。
她转过头,黑色的发丝挡住了一大半脸颊,藏住了那晦涩的表情,她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嗓音说。
“没什么……我还好。”
男孩收回手,毫不介意她的躲避动作,点了点头后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他的手里还捧着本厚厚的书籍,似乎是想在这儿坐一夜,明娜忽然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拉文克劳。
“庞弗雷夫人说你现在还不可以吃东西,要再睡一会儿吗?”
他温声说道,目光不再停留在女孩身上,明娜已经开始回想自己是因为什么进的医务室,细长的眉下塌,白皙的手指攥着床单,她闭了闭眼睛,压着自己心里的不耐烦。
“雷古勒斯,你来之前吃过晚餐了吗?外面的天黑了,你不用回寝室吗?”
男孩慢条斯理的翻着纸业,指尖微微顿了顿,昏黄的烛光在他眼下落了一片睫毛的影子,暖了他的神情与线条,使他整个人更加虚无缥缈了起来。
“嗯,现在是宵禁的时候,我确实应该回寝室……”
他说完后合上手中的书,目光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停顿了几秒后说道:“但你只有我一个朋友,我想我应该陪着你。”以免你醒来,感到孤单。
明娜听完他的话后僵住了身形,她撩开自己的黑色发丝,碧色的眸子在烛光里显得无比艳丽,两人无声的对视着,就在雷古勒斯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的时候,她突然说。
“那你这算是夜游吗?”
“……”雷古勒斯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他用那双透亮的灰色眼睛看着她,表情显得很无奈,有点艰难的点了点头,“算。”
明娜扬起嘴角,她掀开被子蹦下床,蓝白条纹的衣服太过宽大,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瘦弱矮小,匆忙的套上了皮鞋,黑色的发丝压在衣服里,看起来乱糟糟的,整个人有点不伦不类。
雷古勒斯眼看着她迅速的做着这一切动作,面带疑惑的问道:“等等……你要做什么?”
“反正都夜游了,怎么能只待在医务室?”女孩有点兴奋的说着,伸出手拿起一边的巫师袍,雷古勒斯坐在凳子上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你认真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和不确定。
“当然了,雷古勒斯,我想你肯定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要求的,待在医务室里太无聊了。”明娜已经穿上了巫师袍,因为没有扣住扣子,衣服看起来松松垮垮的。
她站在凳子边边低着头和他对视,男孩的面上表情十分生动,明娜没忍住笑出了声,雷古勒斯仰着头看着女孩的脸颊上的笑,只觉得自己对她的印象又进行了一次转变。
他仍旧坚守着底线,负隅顽抗似的说着:“庞弗雷夫人说你不能……”
嗓音不自主的扬起了一些,这让躺在不远处的两个男孩动了动,看起来像是要被吵醒了,雷古勒斯瞬间噤声,这下意识的举动让明娜的笑容更加灿烂,他懊丧的抿唇,目光带着不赞同和抗拒。
她俯下身压着嗓子说,“夜游好玩的可不只是夜游,好玩的其实是违反规定,不是吗?”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是这样。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医务室,明娜牵着雷古勒斯的手腕,这种略有些新奇的体验刺激着神经,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表情有点茫然的跟着女孩随意乱走。
“你想去哪儿?”他终于回过神。
女孩漫不经心的说着,语调也懒洋洋的:“霍格沃兹这么大,去哪儿都可以……除了医务室和公共休息室。”
雷古勒斯意识到明娜可能不太喜欢医务室,她的后脑勺在眼里乱晃,黑色的发丝不听话的翘起一撮,在说起医务室时她的语气充斥着厌烦,表情也显得有点郁郁,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明娜,显得有点新奇。
两人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费尔奇的巡视,像是要和看门人玩躲猫猫,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雷古勒斯觉得自己心跳从来没有这样快过,他的掌心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薄汗。
雕塑后躲着的两人头抵着头,发丝混在了一起,他抿着唇仔细听着脚步声,以此推测距离费尔奇离这儿有多远,明娜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掩藏在衣袍下的手悄悄地探过去和他的手交握,她的掌心也带着汗水,眼神出了奇的明亮,他低下头和她对视,距离太近了,就连睫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温热的呼吸拂在手背上,带着细密的痒意。
在女孩兴致勃勃的目光里,他露出了个无奈的笑,略起身侧过头看向走廊,好在脚步声在即将靠近时拐了个弯走远了,直到几乎听不见时,雷古勒斯才站起身,顺带着拉起蹲在地上的明娜。
“真的,很好玩!!”她的发丝有一些粘在了额头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背靠在墙上看着明娜,躲过了费尔奇后,他的姿态有点松懈和漫不经心,明娜笑着扯了扯雷古勒斯的袖子,似乎想要一个回答。
“是的,很有趣。”
他低声说着,不远处突然传来咯哒一声,两人疑惑的投去目光,而走廊的那边却什么也没有,明娜率先收回目光,她看着雷古勒斯略显严肃的侧脸,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笑出声。
他回过神看着她,忍不住伸出手替她顺了顺那撮不听话翘起的头发,女孩也伸出手摸向那撮头发,两人的指尖相触,最终那撮毛依旧没有变得乖顺,明娜看着走廊,清冷的月光洒落在这里,画像正安静的睡着,指尖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下午的时候,去上飞行课了吗?”
明娜突然问道,这个话茬有点莫名其妙,雷古勒斯的注意力还是在那边的走廊上,他总觉得那儿有人,可眼睛却告诉他那儿没有人。
“飞行课还可以,有点无聊。”
“我一开始还想和你上飞行课来着的……”女孩有点失落的塌了肩膀,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雷古勒斯看了她一会儿,两人并肩踏着月光缓慢的往前走,女孩的侧脸上带着可爱的婴儿肥,他缓慢收回目光看着前方,这是入学以来第一次这样安静的,仅有他们两人的交谈。
罗齐尔做事是有企图的,雷古勒斯知道这一点,从麦格教授喊出全名之后,他就领悟到了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一个和贝拉关系很好的罗齐尔,一个站位明确的罗齐尔。
他明知道她目的不纯,却猜不出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关系的明娜,那扫帚很破,我想你肯定会很嫌弃。”略显的青涩的嗓音被月光镀上了一层薄凉的意味,听起来像是袅袅而上的云烟,永远无法伸出手握住。
“我不在乎扫帚破不破,雷古勒斯……我是想和你一起上课。”女孩没有察觉到,她不满的嘟囔着,一个本可以安然度过的中午因为一时冲动毁得一干二净,她觉得后悔,又觉得或许没有坏到那种地步,如果没有这事儿她可没机会夜游,更别提带着雷古勒斯一起夜游了。
“等你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上课了,还有很多的时间…”
他的话伴着风轻飘飘的荡了过来,明娜握住他的手,这动作让男孩回过头来看她,此时雷古勒斯恰好站在窗户落入的月光下,整个人朦朦胧胧,只有相握的手无比真实。
刹那间想起了曾站在月光下的维达,那是她无法释怀的场景,也是她所见过得最为难忘的场景。此时身在异国,月光下站着的是雷古勒斯,她的手牵着他的手,这是一种可掌握的、踏实的、对她来说十分新奇的感觉。
“你这样说…我现在就忍不住开始期待了。”
雷古勒斯想着,明娜不会期待飞行课的,因为那扫帚看起来不太美好,就连一向好脾气的西奥多·诺特都嫌弃的不行。
他的掌心因跑步变得温热,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女孩说的没有错,夜游带来的快乐确实是踩着规则的,一种藏在心底的反叛精神被挖掘了出来,宛如土地翻新似的,那些深不可测的,不可见人的一切,都暴露在了这月光下,贪婪的的呼吸着空气,渴望着生长。
打破规则这一点可不止是格兰芬多的特点,斯莱特林也不爱遵守规则,如果利益在自己的手里,那么规则如何都无所谓,在他们的认知里,一向喊着要公平的人,大多数都是因为自身的利益受到了剥削,他们名为弱者,名为输家。
而喊不公平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将手里仅有的利益攥紧,以图更多的利益。
——
身后的长廊里,烛光下横空出现了一只手,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扭曲了一阵,西里斯的脑袋露了出来,连带着跟着他的卢平一起出现在了灯光下,他的表情有点难以置信,眼眸不自觉的放大了一些,喃喃自语似的说着。
“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布莱克的乖宝宝雷古勒斯居然夜游?卢平,你看见了吗?”
“哦…这……我想应该那是你的弟弟。”瘦瘦高高名叫卢平的男孩诚实的说着:“毕竟你们那么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那可真是够可怕的,男孩摇着头重新披上了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身形,走廊上重新恢复了空旷与寂静。
——
拉巴斯坦的下午有点无聊,他在和罗齐尔训练着魁地奇,本应该是十分有趣的训练日常,但可惜罗齐尔频频走神,只差将脑袋往球筐上撞了,这使乐趣锐减了大半,因为到处都是好兄弟失魂落魄的脸,他毫不留情的出言嘲讽。
“你在做什么?思春?你在想谁家的姑娘吗?”
扫帚上的少年抱着胳膊冷笑着看着那个彻底停在原地的好友,埃文·罗齐尔没空搭理他的阴阳怪气,他压了扫帚杆,仰面迎着刺眼的阳光看着拉巴斯坦。
“我觉得我该去看看我的明娜表妹,今天中午我看到了,她摔得那一下可不轻。”
事实上埃文说的含蓄了一些,刚出了大堂就看见女孩瘦小的身影直直撞向墙壁,他觉得看起来估计得断掉好几根骨头,不过那时候一众人都是抱着的是看热闹的想法,直到女孩想要从地上支撑着爬起来,露出藏在黑色发丝下的一张漂亮稚嫩的脸和碧色的眼睛,几乎是瞬间他就意识到了不对,——那是明娜·罗齐尔,那是他的表妹!
他快速的跑了过去想要接住明娜即将倒下的身体,却被布莱克家的小少爷捷足先登,如果不是良好的修养和明哲保身思想在作祟,他几乎想在所有教授面前拔出魔杖赏对面的格兰芬多几个恶咒,再顺脚把布莱克家的小公子踢远点。
——那明明是我的表妹!!!
埃文·罗齐尔郁闷的锤了一拳木质的扫帚干,黑色的发丝在光下迎着风晃动,拉巴斯坦这才注意到罗齐尔这对表兄妹的眼睛颜色十分相似,只不过深浅不同,不仅是瞳色相似,他们的五官单看也十分相像,只可惜组合在了一起就难以让人联想到两人居然是亲戚,明娜的眉峰略扬起些,要比寻常女孩子看起来更有攻击性,埃文看起来则是十足十的优柔寡断。
“医务室有庞弗雷,你去了又没有用。”拉巴斯坦压了扫帚杆,停在了埃文的身边,好友的脸上眉头拧在一起,看起来苦哈哈的。
“她之前一直生活在法国……在英国这里可没有朋友,更何况她才十一岁。”
少年越说越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表妹过于疏忽,他或许应该在她入学那天就去找她,告诉她,你有个高年级的表哥,而且很不赖,出了事可以来找他的那种不赖。
拉巴斯坦纠结的看着他,停顿了十几秒,在这之间埃文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好友复杂怜悯的表情。
“我觉得……你的明娜表妹或许没有你想的那样惨……我觉得她很厉害,也很聪明。”
“当然,姑妈的信里可是一直把她当成‘最好的学生’,可对我来说无论她有多聪明,有能力——可对我来说她是我的妹妹,我是她的哥哥,她现在只有十一岁,有很多事情是她没法解决的,而我能。”
拉巴斯坦看着他无比坚定的目光,心中讶异罗齐尔血缘的羁绊竟如此的深厚,他侧过头抿唇,看着橘黄的斜阳有点不情愿的说:“反正再继续你也练不好了——去医务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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