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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出了问题，这对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是危险致命的，在仙门之中这绝对是隐秘。可那黑衣人却似乎对此十分了解，这说明他一定对洛重曦有过调查，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与洛重曦非常熟悉的人。
谢泠川问道：“你灵力有异一事，尚有何人知晓？”
洛重曦道：“兄长，师尊。”
谢泠川：“只有他们？”
洛重曦点点头，谢泠川便道：“这两人，确实没有理由。”
洛重曦幼年失去父母，自小便由堂兄洛凝渊接去养在身边，洛凝渊对他来说不仅是兄长，更亦师亦父，绝无可能害他；而洛重曦的师尊紫霄真人，乃是与伊水散人同一时代硕果仅存的仙家名宿，如今飞升在即正在闭关，更没有理由图谋他一个小辈什么。
“再去你房中看看有何线索。”
二人于是又到了洛重曦房中，此刻他房中窗门大开，月光照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地板和墙上还留着几道刀痕与鞭痕。
看到这情景，谢泠川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条长鞭。
洛重曦见了，诧异问道：“此物不是被符咒吞噬了吗？”
“哈哈哈，那不过是我改良过的传送符罢了，传送的位置是我的乾坤袋，饕餮符是我随口瞎编的。”
洛重曦：“……”
谢泠川将那鞭子拎在手里细细打量了一番，奇道：“哦哟，这看起来竟是蛇蜕。”
洛重曦问：“什么蛇？”
谢泠川摇摇头：“这我倒看不出来，这蛇蜕想必是幼年期的，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它应当属魔族一脉。”想到五福村小观之中，黑袍人那身外化身被洪荒古曲镇压时所显露的鳞片，谢泠川接着道：“我猜这应该是那位黑袍兄自己的东西。”
这条鞭子上再看不出什么线索，谢泠川又将它收了起来，洛重曦这时蹲下身去，修长手指在地上一抹，沾了一点粉末，凑近鼻端闻了闻，皱了皱眉：“你方才撒的是什么？”
谢泠川笑道：“辣椒、胡椒、花椒研成的粉末。你知道的，我穷鬼一个，也实在是没什么像样的法宝。”
洛重曦：“……”
“对了昭华君，你知道他在你房中用的是什么迷香吗？不借助灵力阵法，便能达到这般效果，实在厉害。”
洛重曦道：“障目香，炎陵神农谷两年前所出，并不外传，能制成此香者寥寥几人。”
“障目香？名字倒是很直白。”谢泠川道，“哪几人？”
“神农谷谷主墨一叶，香门长老江拂柳，谷主大弟子李灼心，还有一人。”说到此处，洛重曦似乎有些犹豫。
谢泠川问：“是谁？”
洛重曦便望向他的眼睛，慢慢道：“这个人，玉壶仙子，令姐谢榛。”
沉默了片刻，谢泠川道：“也就是说，这黑袍人的同伙，至少还有这四人中其中一个？”
洛重曦点点头。
“只是不知，?兽灵核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说着，谢泠川便将地上一张凳子扶起来坐了上去，洛重曦也跟着坐了，他道：“转生阵。”
经他提醒，谢泠川才想起来这?兽曾提及的荒唐阵法：“据?兽记忆中所见，这阵法来自《魔域奇事录》，这东西我未曾听过，但我阿娘留给我的一本残册中记载有一项禁术，名叫‘酆都门’。它其实是一种时空阵法，能够打破时间与空间限制，召唤逝者。因为此阵由魔族所创，所以只能召回魑魅魍魉，各路魔神。”
“所以才叫酆都门？”
“没错。”谢泠川摸了摸下巴，“这样看来，它确实称得上是转生阵了。”
洛重曦又问：“如何开启酆都门？”
谢泠川摇了摇头：“残册下卷有缺失，阿娘给我的那部分中并没有记载，或许，便是与?兽灵核有关。”
洛重曦道：“不失为一个方向。”如今的线索还太少，酆都门只能是一个猜测。
谢泠川又道：“我想，还可以从九霄环佩处入手。秦霜横在五福村中的所作所为，似乎只是在为黑袍人后续的行动铺路。”
洛重曦点头表示赞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谢泠川便将心中所想慢慢梳理了一遍：“?兽毕竟万年灵兽，且有驱邪避凶的功德加身，即便失去灵力，要将他的灵核生生剥离也并非易事。除非坏其护体功德，或者他自剖灵核。”
那么如何让一只万年灵兽的功德被坏？当然是让他心生怨恨，造下杀孽，堕入魔道。所以被?兽所珍视的蓉蓉一家必须死，而且是惨死，这样才能让?兽的怨气最大化。
“恶毒至极。”洛重曦皱眉道。为了一颗灵核，不惜大费周章演上这么一出戏，可见幕后之人心思之缜密，只是不知，这策划者是否就是那黑袍人？除了九霄环佩，是否还牵扯了其他势力？
“先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要去玉茗台？”谢泠川站了起来，“这就走吧。”
洛重曦往窗外看了看，月未落，日未出，他道：“天未亮。”
谢泠川道：“我知道呀，可是你看，我们把这客房搞成这样，到时候退房，老板娘若是当面让我们赔钱，好尴尬的呀！”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洛重曦沉默了：“……”
“哎呀杀千刀的臭道士！”翌日，小客栈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惊人怒吼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年轻的老板娘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气的七窍生烟。
小伙计将洛重曦留在尚算完好的桌子上的钱袋和纸条拿来递给她，弱弱道：“老板，赔、赔钱了。”
老板娘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抱歉”两字，道：“从今往后，我们店里不接待道士！”
小伙计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长得好看的呢？”
老板娘双眼一瞪，恶狠狠道：“尤其不接长得好看的！”
与此同时，谢泠川和洛重熙已经带着阿良出了城门，往婺州方向去了。离开之前，他们已经将朵朵送到她姑姑家。
因为洛重曦的朱厌封了剑，而谢泠川没有剑，三人便一路徒步而行，阿良这孩子虽然看着胖胖的，但却十分乖觉，没怎么喊累。
“洛疏，去了玉茗台，是否打算将此事告诉各家仙首？”谢泠川吃着阿良路上买的糖葫芦，突然问道。
“不。”洛重曦道，“此事牵扯甚广，先与兄长商量。”
谢泠川道：“这就对啦，那些个老东西最是喜欢粉饰太平，你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信。”
洛重曦：“嗯。”
此时，阿良跑到洛重曦旁边，递给他一串新的糖葫芦：“道士哥哥，给你吃。”
洛重曦昨天已经吃过一次，这回倒是很顺手就接过来了，谢泠川却在一旁道：“小胖子，你干嘛还叫他哥哥？他和我一样大的。”
阿良惊道：“啊？可是师父你看起来比道士哥哥大很多。”
谢泠川下巴一抬，骄傲道：“我就是打扮得成熟一点罢了，我二十二岁不能再多了。”
谢泠川说这话的时候没心没肺笑嘻嘻的，他不曾看见，洛重曦闻言却是眸光一黯。二十二岁，踏仙岭围剿，自那之后十年闭关，恍然不知岁月流逝。
阿良道：“好吧师父，那我该叫他什么呢？”
谢泠川想了想，道：“叫他昭华君。”
“昭华君？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那师父你除了南瓜散人之外还有厉害的称号吗？”
谢泠川心道，有啊，就是你传奇绘本里那个奇形怪状的焱心老妖，嘴上却说：“我修的这一道讲究逍遥自在，修身养性，最不在乎的就是身外之名。”
“哇，好像更厉害的样子呢！”阿良似懂非懂，表示崇拜，“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习厉害的仙法？”
谢泠川道：“你知道为师有多穷吗？连把剑都买不起！跟着我，本身就是一种修行。”
阿良道：“没有多穷吧？我给你钱了呀。”
“……”谢泠川一时语塞，“你懂什么，为师是要存着给你娶媳妇儿的。”
“啊？道士也能娶媳妇儿呀？”
“错了，为师虽然修道，却不是道士。散人，不为世用，闲散自在，没有规矩就是我们唯一的规矩，明白了吗？”
“明白了！”
谢泠川瞎扯了一阵，见洛重曦默默吃着吃糖葫芦，似乎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他问。
洛重熙停了脚步，低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声音极低地问道：“我可以问吗？这十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谢泠川一愣，复而又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在千岛湖种南瓜呢。”
洛重曦冷漠道：“哦。”
遂甩袖而去。
他背影修长挺拔，全身都被初日镀了层薄薄金光。谢泠川看着那雪白身影，胸口便感觉到一丝后知后觉的暖来。本以为众叛亲离，却不想还有这样一人，牵挂着他的过往。
不多久，几人行至路边一间小茶铺，准备进去休息片刻。
“师尊！”突然，一个惊喜的少年声音从茶铺中传来。
几人循声望去，便看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站在一张茶桌边朝他们招手，二人身着天青色的广袖道袍，上绣璇玑星图，可不正是恬墨和顾蒙兄弟二人？
顾蒙急急问道：“师尊，你怎么在这里呀？”未等洛重曦答话，他又注意到师尊手中极有存在感的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咦，原来师尊还会吃糖葫芦？”
洛重曦此时正在恬墨理出来的位置上坐下，闻言脸色一僵，一把将糖葫芦强行塞到旁边的谢泠川嘴里，淡淡道：“我帮他拿一会儿。”
恬墨和顾顾蒙这才注意到洛重曦旁边还跟着另外一大一小两人。恬墨认出了谢泠川，忙行了个礼道：“南瓜前辈，这么快又见面了！原来您和师尊认识呀。”
“小弟弟来坐这边。”接着，恬墨又招呼阿良与他们一起坐下。这茶铺中的茶桌是长形的，只在宽一些的两边放了两条长凳，谢泠川和洛重曦都身形高大，阿良与他们坐在一起就有些挤了，与恬墨顾蒙两个少年坐在一边则刚刚好。
顾蒙笑了，似乎是松了口气：“我就说，师尊吃这个也太奇怪了，哈哈。”
谢泠川先前冷不防被塞了一嘴糖葫芦，顿时无语，盯着耳根变红的洛重曦看了一阵，猛然间发现他浅色的嘴角处竟还沾了一点红色的糖渍。
就在这时，阿良看着他俩奇怪道：“刚刚昭华君不是在……”还没说完，谢泠川抄起一块桌上的茶点，隔着桌子就塞到了阿良嘴里：“走了半天，乖徒儿饿坏了吧，先别说话，多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没办法，洛疏这家伙脸皮极薄，要是在徒弟面前丢了面子，心里一定膈应死了。
恬墨闻言关切道：“小弟弟一路没吃东西吗？那我们让店家多上些吃的吧。”
洛重曦于是略带感激地看向谢泠川，却见这家伙对着他挤眉弄眼，一会儿眨眨眼睛，一会儿抽抽嘴角。洛重曦一时没明白过来，只当他是做了好事在邀功，于是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端起顾清轩给他倒好的茶喝了一口，那点红红的糖渍却还稳稳地留在他嘴角，可他无知无觉，开口唤道：“恬墨。”
原本恬墨和顾蒙正在和阿良说话，没怎么注意对面，听他一出声，两个少年便都看了过来：“师尊怎么了？”
谢泠川心道不好，忙急中生智，大叫一声：“昭华君看我！”
洛重曦闻言，面带询问地转头看他，正好将没有糖渍的那半边脸侧向了对面。谢泠川举起糖葫芦，先是小小咬了一口，刻意在自己的嘴角处蹭了一点糖渍，然后伸出一截舌头，慢慢地、缓缓地，将唇边的糖渍悉数舔了个干净，对洛重曦道：“懂了吗？”
洛重曦瞪大了双眼，如遭雷击，白皙的脸颊慢慢地就红了。谢泠川抚了抚额，叹了口气，又将动作重复了一遍，然后抽动了一下嘴角。
洛重曦怔了半晌，终于看明白了，慢慢抬手捂住了嘴。
“你你你！你对着我师尊在干什么呢？！”谢泠川光顾着暗示洛重曦，却忘了对面三个孩子也正看着这边，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三人先是目瞪口呆，和洛重曦一般如遭雷击，最后终于顾蒙爆发了。
谢泠川看着一脸怒容的顾蒙，觉得很费解：“我怎么了？”
“你干嘛对着我师尊又咬又舔的，还笑得那么恶心？你看我师尊都快被你恶心吐了！”
“啊？”谢泠川看向洛重曦，只见他已经放下了捂嘴的手，嘴角边的一点糖渍已经不动声色地擦掉了，恢复了一脸平静。
“我吃个糖葫芦怎么了？”
恬墨有些支吾道：“南瓜前辈，您这样吃糖葫芦的方法，恕我不敢苟同。”
阿良什么都不懂，吃着点心问道：“师父，这就是你说的没有规矩吧？”
顾蒙涨红了一张脸：“你吃你的，为什么要我师尊看你？看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问懂了吗？懂什么？你想让他懂什么？！我告诉你，我师尊的道侣只能是凌霄仙子和玉壶仙子那样美貌又出色的仙子，你可别痴心妄想！”
恬墨赶紧拉了他一下：“师弟，不要胡说八道了！”
“…..”谢泠川这时反应过来，饶是他脸皮再厚，此刻内心也是一阵尴尬，一下子竟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洛重曦此时却突然道：“不能。”
“什么不能？”谢泠川和三个小孩儿都好奇地看着他，洛重曦喝了口茶水，缓缓道：“凌霄仙子和玉壶仙子，不能。”
恬墨：“……”
顾蒙顿时十分失望：“为什么呀师尊？我想不出还有哪个仙子比她们更好了。”
谢泠川于是噗嗤笑道：“你这小孩儿，年纪轻轻的净想些风花雪月的事儿，懂得还不少。只可惜昭华君铁石心肠，不喜欢美娇娘。”
顾清轩气道：“你得意什么？我师尊也不会喜欢你的。”
“哈哈哈，”谢泠川笑嘻嘻地，“谁说的？我们刚刚才有了过命的交情，他喜欢我肯定比喜欢你多。”
顾蒙一听更气了：“你胡说！师尊当然是喜欢我比较多！”
一旁的恬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师弟，别说了，太幼稚了。”
看着一大一小幼稚的斗嘴，洛重曦突然道：“顾蒙。”
顾蒙赶紧应道：“徒儿在！”
洛重曦：“今日起，每日加抄道德经十遍。”
顾蒙整个呆住了，半晌才苦着脸问道：“师尊，为什么啊？”
洛重曦：“你用心不专，想必课业太轻。”
顾蒙只得耷拉着脑袋闭上了嘴，恬墨安慰他：“不怕师弟，十遍而已，师兄小时候比较笨，每天要画符咒三百张呢。”
谢泠川听得惊呆了，咋舌道：“严师出高徒，严师出高徒。”
洛重曦道：“勤能补拙。”恬墨在对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了你们两个小朋友，上回我们见面，你们不是就往玉茗台去了吗？”谢泠川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吃了下去，可算想起了一点正事，“从桐琴去婺洲，就是徒步也到了，何况你俩都御剑呢？”
顾蒙心里正不爽，轻轻哼了一声，洛重曦却听见了，不留情面道：“目无尊长，今日加抄五遍弟子规。”
顾蒙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师尊我错了！南瓜前辈对不起！”
恬墨同情地拍了拍师弟的背，然后对两位长辈解释道：“我们迷路了，若是御剑再飞错方向就麻烦了，我们就下来一路走一路问。”
顾蒙道：“是的是的，我们还怕错过清谈会就见不到师尊了，没想到在这里就遇上你们了，真是太好了！”
谢泠川问：“你们多久没见了呀？激动成这样？”
洛重曦道：“半年。”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来说，唯一的师尊丢下他们这么久，也够想念的了。
谢泠川道：“昭华君，你心可真够大的。”
洛重曦道：“我有留下课业。”
恬墨也道：“我们还小的时候师尊就经常出门，但是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是第一次出门这么久。不过我们都大了，不必太担心的。”
洛重曦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留下的课业如何？”
顾蒙道：“一个月前就完成了！所以我们才会在收到清谈会的消息之后下山来找你。”少年的眼神亮晶晶的，隐含着期待。
洛重曦听了，不却是批评也不赞扬，只道：“尚可。”
对面顾蒙的神情便黯然了几分，恬墨倒只是乖巧地坐着，神色如常，想来已经习惯了。
谢泠川见状，拉过他悄咪咪道：“他们提早完成了课业，你怎么不表扬一下，小孩子会伤心的。”
洛重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说悄悄话，但还是配合地压低了声音道：“我留的是四个月的课业，此次出了些意外才没有回去。”
“……”谢泠川一阵无语，又道：“这两个孩子虽然没有你的天赋异禀，但我观其根骨，基本功想必是极为扎实的，光是这点就甩出那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不知道几条街了，小孩子需要激励！”
洛重曦看了他一眼：“还有你。”
“我什么我？”谢泠川莫名其妙。
洛重曦：“你从未输过我，所以我并没有天赋异禀。”
谢泠川道：“那是因为我也天赋异禀啊。”
洛重曦道：“虽然并不觉得，但我记下了。”谢泠川赞许地点了点头。
两人结束对话，庄严地转了回去，对面两个少年正好奇的看着他们。洛重曦先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酝酿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道：“恬墨，顾蒙。”
两个少年见状忙正襟危坐起来，洛重曦接着道：“这段时间你们做得很好，很优秀。”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很棒。”
恬墨：“！！！？？？”
顾清轩：“！！！？？？”
谢泠川在一旁笑得很慈祥：“瞧，开心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顾蒙强行将自己从震惊中抽离出来，“你又和我师尊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谢泠川不解：“怎么了，我叫他夸夸你们也有错？”
恬墨道：“不用不用！我们一点儿也不棒！”
洛重曦严肃道：“不要妄自菲薄。”
顾蒙一边摇头一边道：“师尊您别夸了，真的太奇怪了。”
洛重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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