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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予默了默道，“是啊,和过年一样。”
以前年味很重,后来就慢慢地淡了。
元旦夜，店里的人不少。他们来得比较晚,这会还没有轮到他们。
“靠我近一点,不是说冷了吗？”身边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声,许初九扭头看过去。
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一对小情侣,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大学的样子。女生依偎在男生的怀抱中，很是甜蜜。
宋嘉予见她久久没有反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怎么,想谈恋爱了？”
许初九诚实地点了点头，“想了,家里人也开始催了。”
今年过完，她和安澜一样,二十六了,对于女生来说,是该谈一场恋爱了。
手指从杯口离开,宋嘉予说，“谈谈恋爱也好,这几年你工作也辛苦。挣的钱也该够花了，是时候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宋总呢？”许初九反问一句。
宋嘉予：“我不急。”
是不急,事业有成,这样的男人。即便是三四十了,也依旧有魅力。
可她不同，女生的青春也就那些年，她怕她等不起。
宋嘉予没想到在放假的前一个晚上，许初九还能喝醉。他接到电话赶到酒吧的时候，面色很冷。
把醉成一团的许初九拧了起来往外走，宋嘉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许初九，你知不知道一个女生独自来酒吧很危险？”
“知道。”许初九重重地打了一个酒嗝，声音充满了伤心，“你别凶我了，我难受。”
她在很努力地说服自己，要往前看，舍弃以前喜欢的人。即便她再理智，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宋嘉予这会是真的头疼，他最省事的秘书，结果醉成了这样。瞧着赖在人家店门口的许初九，宋嘉予只能哄着，“起来，我送你回家。”
这要是安澜，直接打折了带走。奈何不是自家人，打折了还得赔偿。
“走不动。”许初九穿的是高跟鞋，站得久了就累。这会酒疯上来，直接脱了高跟鞋往两边一甩，还指挥着宋嘉予，“你去给我买双平底鞋。”
宋嘉予都快被气笑了，半夜三点，去哪给她找鞋子？
给安澜打了个电话，把被窝里的安澜叫了起来，“你现在去许初九家里，等会给我开门，把醒酒汤什么的都准备好。”
“初九喝醉了？”安澜还懵懵懂懂的没有睡醒，“怎么回事？”
“别问那么多，先准备好了。”宋嘉予挂了电话，盯着面前的醉鬼，好声好气地哄着，“我背你，送你回家。”
许初九环抱着腿，呆呆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宋嘉予。”
酒精上头，许初九的意识迷糊，思索了好几秒才朝宋嘉予伸出手，“那你背吧。”
宋嘉予：“……”怎么有种在接待皇上的感觉。
朝许初九看去，她还醉意朦胧。歪着小脑袋，脸颊红润可爱。看惯了平时许初九冷静飒爽的作风，这样的反差萌，让宋嘉予心口都软了几分。
默默地在许初九的面前蹲下，她也不客气，直接扒了上来。小脑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浅浅。
宋嘉予约好了司机，背着她往大路走去，“有什么烦心事？”
“你是宋嘉予，所以我不和你说。”许初九还是保留着最后一份清醒的。
宋嘉予：“为什么？”
许初九微微思索，奈何脑袋糊成了一片，根本没有任何的思考力，“反正不能说。”
宋嘉予也不逼问她。
背着她到了大路，车还没来。宋嘉予让她自己站在旁边，许初九累得慌，又没穿鞋子，索性直接坐下。
“宋嘉予，你以前很温柔的。”许初九突然闷声闷气地来了一句。
宋嘉予朝她看去，她低着小脑袋，看不清神色，声音很低，透着几分落寞。
他摸了摸许初九的小脑袋，“人都是会变的。”
“可我不会。”她喜欢了宋嘉予那么多年，都没变过。
宋嘉予听不到她最后的一声嘀咕，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车来了，宋嘉予横抱起她。
许初九也是累了，脑袋一歪，便靠在宋嘉予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哥们，女朋友吗？”前头的司机笑着问了一句。
宋嘉予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许初九，很浅地弯了弯眉，“不是。”
醒来后，身边陪着的是安澜。许初九拍了拍脑袋，她酒后什么都不记得，一点都想不起来。
“醒了？”安澜赶紧起身，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许初九，“没着凉吧？”
一路鞋子都不穿，大晚上的，凉气最容易从脚底进来。
“没有。”许初九起身，头疼得很，“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我这小身板怎么可能背你回来。”安澜麻溜地起身，暧昧地冲许初九挤挤眼，“宋嘉予送你回来的。怎么样，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场景？”
宋嘉予？
许初九仔细去回忆，却没有半点印象。
锤了锤脑袋，许初九叹息一声，“我记不起来了。昨晚宋嘉予什么表情？”
“还挺微妙的。”安澜跟她说，“不过能一路背你上来，我觉得应该还行。昨晚的事，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许初九点头，抱着安澜的腰做懊恼状，“你说我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宋嘉予不会炒我鱿鱼吧？”
“放心，不会的。”安澜轻轻拍着许初九的后背，“要是你真的对宋嘉予做了什么，相信我，你绝对是被抬着回来的。”
许初九：“……”这句话你还不如不说。
许初九无法，想不起来也只能自己亲自去求证。被宋嘉予喊道办公室的时候，许初九还很忐忑。目光小小地瞟着宋嘉予，她努力让自己面不改色。
宋嘉予合上一份文件，督了一眼看不出表情的许初九，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我倒是没想到平时冷静自制的许秘书还会撒酒疯。”
许初九微笑，“人喝多了都这样，昨天麻烦宋总了，对不起。”
“没事。”宋嘉予见她又恢复了正经的样子，便没有再开玩笑，“不过我有些好奇，什么事情能够让许秘书那么伤心，还不能对我说。”
许初九看着宋嘉予，“我如果说是感情上的事，宋总还想要听吗？”
“嗯。”
“在那之前，我想先问宋总一个问题。”
宋嘉予来了兴趣，“什么？”
许初九：“现在的宋总，想不想谈恋爱？”
“……”
三月初，许初九还是被拉去相亲了。
她家里还算是很开明的，前些年知道她要忙于事业，几乎都没有催过。但是即便是开明，思想也依旧保持着原始的传统。
对于女生，老一辈的人总是觉得要结婚生子才完美。许初九本不想理会，可是想到近几年奶奶的身体越发地不好。怕老人家担心，只能应下。
地点在她喜欢的川菜店。她的口味偏辣，最喜欢就是吃这些刺激性的食物。
和她相亲的对象是个律师，为人温柔，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长相虽然不如宋嘉予，却也在清隽之上。
许初九对他的初印象还不错，不适合谈恋爱，而是适合那种过日子的男人。
饭局刚开始了一会，许初九的手机便振动起来，她低头一看，赶紧接起，“宋总？”
“现在有时间吗？”那边的宋嘉予直入主题，“有时间的话来公司一趟。”
许初九有些诧异，一般周末加班，宋嘉予都会提前跟她说。他的计划总是安排得有条不紊的，极少会出现这种情况。她抬眼瞧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刚想说话，于术便温和道，“如果工作上有急事，许小姐先去也可以，我们改天再约。”
本来许初九就有些愧疚，于术这么一说，她更不能把人丢下了。冲于术歉意一笑，许初九对着电话那头的宋嘉予说，“宋总，今天时间不方便。”
“有饭局？”
许初九“嗯”了一声，“宋总可以把文件发给我，我一回到家就做。”
宋嘉予沉默了几秒，“没时间就算了。”
“宋总。”许初九有些不放心，“是明达那边的项目吗？”
“不是。”宋嘉予润声道，“既然你忙，那就不打扰了。”
面前的于术静静地等她打完电话，末了才问了一句，“老板让你回去加班？”
许初九点头，想想又觉得不礼貌，解释一句，“抱歉，我把手机关机吧。”
“没关系。”于术表示理解，“我也经常会这样，老板大过天，没办法。”
许初九笑了笑没说话。
于术真的很温柔，性子也好，能够理解她的所有。
她在宋嘉予这棵树上吊了那么多年，或许……尝试着去接受别人，可能会发现不一样的风景。
这边宋嘉予刚打完电话，在一旁偷听到全过程的安澜默默现了身，瞅了一眼宋嘉予，“给初九打的？”
脑袋冷不丁地被敲了一下，安澜赶紧捂住，还没来得及抱怨，便听到宋嘉予有些无奈的声音，“能不能给我点隐私？”
“你在客厅打电话还问我要隐私？”安澜很是嫌弃，越过宋嘉予，在沙发上坐下，“在意初九相亲你怎么不说？”
“不在意。”宋嘉予说，他只是感觉有些怪异。可能是习惯了许初九在他身边帮他料理一切事物，两年多临近三年。即便他对许初九没有喜欢之情，时间那么久了，总归会有些依赖。
常理之中而已。
“那你缺心眼吗？”安澜无语，“人家好不容易相亲一次，你跟她说要工作，不是缺心眼就是没品。”
宋嘉予被她闹得有些烦躁，本来自己的感情都没有料理清楚，冷不丁地被安澜一通闹。
皱了皱眉，宋嘉予扫了一眼安澜，“我中.邪了不行？”
是中.邪了，开始变得不像自己。
安澜哑口无言，目光幽幽地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一圈，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却也没有去点醒他。只是故作深沉地盘腿而坐，“可以，那我祝你早日康复。”
顿了顿，安澜又不死心，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我跟你说，别以为现在的相亲对象都是秃顶老大叔。就拿上次我的相亲对象来说，那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要不是我心有所属，早就把持不住了。”
宋嘉予：“你不是对哪个帅哥都这样？”
安澜：“……算了，不跟你说了，以后别想从我这里套取任何关于初九的情报。”
“三千一条。”
安澜：“老板有事您吩咐。”
呸。还说自己不在意，口是心非。不让你难受一段时间，就不知道身边人的重要性。
许初九很快地接受了一段感情，她和于术一样，年龄到了，也该谈一场恋爱了。
因为平时太忙了，难得谈了恋爱，自然是要回去见家长的。所以许初九直接请假了一周，打算好好享受一下。
许初九一走，安澜的工作就变多了。这刚埋头进工作里面，门就被敲开，宋嘉予直接推门进来，想也不想地道，“许初九，把明达项目合作的文件给我。”
安澜在一堆文件中无奈地伸出一只手，“我是安澜。”
宋嘉予顿了顿，才想起许初九已经请假的事，“文件呢？”
“这里。”安澜把文件递给他，“初九都做好了。对了，初九跟你请假是怎么请的？”
“回老家探亲，有问题吗？”
安澜摸了摸下巴，笑得一脸和善，“这说法还真官方。”
宋嘉予皱了皱眉，“不官方的说法是什么？”
“谈恋爱去了。”安澜拆了一包零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表情，“相亲那次，成了，是不是超级有效率？”
他还以为许初九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就像是他一样，对于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不过是利益交谈。只要给足了对方利益，便可以解绑关系。“相亲谈恋爱靠谱？”
“我哪知道，我又没成功过。”安澜喀嚓喀嚓地吃着薯片，“不过她也没骗你，的确是回家去了，见家长了。”
刚确定关系就见家长，宋嘉予不觉得这场恋爱能够有多靠谱。督了一眼还幸灾乐祸的安澜，宋嘉予更头疼了，“你笑什么？”
“笑你家能干的秘书要被拐走了，你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安澜认真地打量着宋嘉予的表情，她就不信宋嘉予会对许初九一点感情都没有。
宋嘉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摇头回了办公室。
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有些心神不宁。可能是许初九跟在身边的时间太长了，害怕她会被别人给骗了。
可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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