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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了一个时差,许初九起床洗漱干净，便听到敲门声。她打开门让宋嘉予进来,“宋总今天怎么那么早？”
“这两天我去拜访以前的伯伯,你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宋嘉予说,视线落在她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前,轻咳一声,很快挪开目光。
“好。”正好可以见见以前的朋友。
化了妆换上衣服，许初九先是回了学校一趟。变化倒是不大，还是和以前一样。
许初九拍了一些照片发给安澜,又给她买了一些特产。约的时间匆忙,又是工作日，许初九没约到人,便一直在学校里面晃荡。
拍照太多，又一直跟安澜视频聊天。一个没注意,手机电量已经不足,怕宋嘉予找不到她,许初九在临近关机前给宋嘉予发了短信。
卡索利大学很大,景色也不错。这边正是暖阳天，许初九到了草地上面,周围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写生和休息的人。
迎着阳光，许初九往草地上一躺。有点硬,还好隔着一层衣服,也不算扎人。
除开工作,许初九的生活还是挺简单的。平时养养植物，累了就往沙发上瘫着。总的来说，要不是自家没有矿，可能许初九会是一条咸鱼。
“你好。”一道清脆的声音扰了许初九的清净，她睁眼看去。年约二十岁左右的男生站在她面前，逆着光，轮廓倒是挺俊朗的。
许初九赶紧坐起来，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那个……”男生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可以加个微信吗？”
这是搭讪？
平时许初九也不是没有被搭讪过，就是突然被小自己好几岁的男生搭讪，感觉有点新奇。
许初九抱歉地笑了笑，“我不用微信。”
“这样啊……”男生有些失望，也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没关系，同学你哪个专业的？咳，我就是觉得你面生，没见过。”
现在的男生都那么可爱的吗？许初九老实地回答他，“经管，不过你觉得我面生也正常，我都毕业四五年了。”
男生呆住，缓了好几秒才急急忙忙地道歉，“学姐对不起！”
送走了可爱的小学弟，许初九越想越觉得有趣，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现在喜欢这类型的？”身边坐了人，正好挡住了她的阳光。这声音太过熟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许初九转过头去，正好直面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阳光，“宋总怎么过来了？”
“怕你走丢了。”宋嘉予看向那学弟走过的方向，“跟你搭讪？”
“没有，就是聊了两句。”许初九矢口否认，却瞧见周围不少女生看过来的目光。
“搭讪就搭讪，我又不会生气。”宋嘉予皱眉，他看到了全程，却没有过来。
他就是想知道，自己有多喜欢许初九。事实证明，可能不是喜欢，是爱。当有男生主动靠近许初九，即便知道是最正常的搭讪，他依旧感觉到了嫉妒。
不打扰他们，是他作为宋嘉予最后的教养。好在那男生识趣，在他忍耐力结束之前，识趣地离开。
“哦。”许初九冷淡地应了一声，“宋总要是羡慕，我去旁边待着，一会肯定有女生上前搭讪。”
耳边的男人突然低笑了一声，许初九扭头看去，听到宋嘉予带着笑意的声音，“明明是我生气，怎么现在到你吃醋了？”
她没有吃醋！
许初九刚想否认，却抓到宋嘉予话里的关键，“你……生气什么？”
“生气什么……当然是生气自己看上的小女生，被其他男生搭讪了。”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阳光在宋嘉予身后，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因为宋嘉予，许初九讨厌上“小女生”这个词。可是却在他们初遇的卡索利，她重新喜欢上这个词。
后面几天的工作，许初九跟在宋嘉予的身后忙里忙外，一双恨天高踩得脚后跟都磨破皮了。
国外看医生很麻烦，好在宋嘉予带了药。回到酒店后，宋嘉予便拿了喷雾去到许初九的房间。
“脚给我。”宋嘉予简单地看了一下使用说明，拿了一张小坐凳，坐在许初九的对面。
许初九赶紧摇头，不敢让这位贵公子给自己亲自上药，总感觉会折寿，“我自己来就好。”
“脚。”宋嘉予直接上手，把许初九的小脚丫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宋嘉予刚刚洗过手，掌心还有些凉。许初九缩了缩脚，又被宋嘉予强制性地按住。
“第一次用这个东西，弄疼了你就说。”宋嘉予先是把药喷在上面，再配合之前问时清和的手法，轻轻地按摩着。
他平时不碰这种东西，来之前也是记起许初九穿高跟鞋久了会难受的事情，才临时去买了这瓶喷雾。
“实在扛不住，可以穿平底鞋，没人敢说你什么。”
“不行，公司形象很重要。”没有职场女性会在见客户的时候穿平底鞋，这是一种教养，也代表了公司的形象。
知道许初九执拗，宋嘉予也不劝说什么。以后，这些出面的事情，安排给其他人就好。
宋嘉予的手法真的是不怎么，许初九好几次被按得疼了，都默默地忍了下来。
“宋嘉予。”许初九突然喊他的名字，“这是不是你第一次为我弯腰？”
许初九不记得在哪里看过的，当一个骄傲的男人愿意为你弯腰时，他就已经对你上心了。
宋嘉予摇头，“不是。”
早在许初九那次喝醉时，宋嘉予就为她弯过腰，给过她记不得的温柔。
出差一周，明明时间不长，可是许初九却知道，她和宋嘉予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宋嘉予不擅长掩饰，对她的温柔和关心，毫不掩盖，可是就是没认真地承认过什么。许初九又开心又烦躁，可能是暗恋太久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她不安的元素。
可是没等许初九主动出击，宋嘉予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天下班得比较早，又恰逢六一。安澜一下班就往外面窜，不用想也知道跑去约会了。
许初九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出门就撞见了外面等着的宋嘉予。
他穿着深蓝色的短袖外套，一件简简单单的长裤，突然让许初九有一种梦回他们初遇时的样子。
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除了气场，样貌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明明也不用保养品，怎么男人和女人之间差别那么大。
正在许初九发愣之际，宋嘉予忽而开口，“六一打算怎么过？”
她又不是小孩子，过什么六一。
“打算吃烧烤，因为很久没吃了。”最近压力大，工作上面的倒也还行，主要是宋嘉予给她的压力。就真的是宋嘉予说的那句话，不娶何撩！
就算不娶，好歹也得给个确切的说法吧。
所以她今晚要吃变态辣的。
“一起？”宋嘉予提议道，“正好我也没吃晚饭。”
许初九想直接拒绝，看了一眼宋嘉予，话锋转为委婉，“我去的烧烤店，其实并不是很干净很高级，不太适合宋总的身份。”
宋嘉予不甚在意，“没事，我很接地气。”
许初九：“……”也不知道这人最近是不是一直在网上冲浪，各种网络用语一个劲地往外窜。
拗不过宋嘉予，许初九还是带他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烧烤。知道宋嘉予吃不了辣，她还点了两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大男人心理作祟，视线在她面前的烧烤来回看了几眼，“很辣吗？”
许初九摇头，“还行。”
“我试试。”
许初九没阻止，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盘里拿了一串。她咽下牛肉，默默地端起一旁的白开水。
还是有点辣的。
“咳咳咳……”辣味直接涌上头，宋嘉予一时不注意，呛了好几口。他伸手抢过许初九刚刚放下的杯子，一口灌完。
许初九赶紧提醒，“那是我……”
话到一半，她就反应过来。宋嘉予是故意的。
杯子她也不要了，重新拿了一个。坏心眼地把面前的托盘往宋嘉予那边推去，微微一笑，“宋总，不辣对吧？”
宋嘉予：“……”
从烧烤店出来，许初九借着月光打量宋嘉予的脸。红唇脸白的，明明辣得不行，还得努力保持住自己的矜贵形象。
许初九忍不住笑出声来，注意到宋嘉予投过来的目光，又立马恢复到正经的脸色，“宋总，要不要喝杯奶茶解解辣？”
宋嘉予的确是被辣得上头了，他在国外生活十几年，口味本就和许初九不一样。川菜基本不吃，所以也吃不得太辣的东西。
“好。”宋嘉予薄唇轻启，浅浅地呼吸着，视线落在她笑意还未褪去的眼角，“你在我面前，不用刻意装做不是自己的样子。”
他记得许初九本性活泼，和安澜一样。只是每每在他面前，总是会收敛，不苟言笑。他以前喜欢这样的女人，因为相处简单，不会有情感交缠，可是现在不一样。
他喜欢对他吐槽的许初九，喜欢会有小情绪的许初九，喜欢笑意盈盈的许初九。
他喜欢，那个鲜活而又明媚的她。
许初九“噢”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奶茶店，“宋总要喝什么？”
以前宋嘉予陪着自己和安澜逛街的时候，偶尔会也喝。只不过他每次都是喝两口就放下，许初九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口味。
“和你一样就行，我不挑。”
许初九很是怀疑地看了宋嘉予一眼，最后还是点了两杯一样的。
这里距离许初九的出租屋不远，过了大桥对面就是。
南州市是一座不夜城，这会才八点刚过，周围的店铺亮起灯，人潮涌动。路上的行人牵着小孩，有的孩子们带着亮灯的牛角，手里还拿着发光的气球。
许初九轻轻地眯着眼，享受着夜风在自己脸上轻轻吹拂着。
“宋嘉予，你最近很奇怪。”许初九停下脚步看他。
奇怪到会让许初九有一种错觉，觉得那不切实际的等待好像有了回应。
直呼他名字了？宋嘉予微微挑眉，那双漫不经心的眼里带着几分暖意，“哪里奇怪？”
“以前都是我伺候你，现在总感觉……”
许初九还没说完，就被宋嘉予打断，“我在讨好你。”
为他迟迟醒悟的六年，为他不懂珍惜她的六年。
“你是中.邪了吗？”许初九看着他，大概是瘫了牌，她也无所畏惧，“是我喜欢你，又不是你喜欢我。”
宋嘉予没回话，过了几秒，才低低开口，“要不要试试？”
他背后是一片江水，周围的霓虹灯光跌落进江面之中，倒映着五光十色。水面波澜而褶皱，沿着河流的方向缓缓流动。
许初九呆呆地看着宋嘉予，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试试……在一起。”宋嘉予朝她伸出手，“欠了你六年，余下六十年，都给你。”
许初九沉默了几秒，突然不自信起来，“宋嘉予，我……”
“我喜欢你。”宋嘉予把人揽入怀抱中，感觉她消瘦的肩膀，微微低头，下巴抵在她的耳边，“许初九，我喜欢你。”
“你……”许初九的脑袋乱成了一片，有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你等等。”许初九推了推宋嘉予，却没推开，“你让我冷静一会。”
“好。”宋嘉予嘴上这么应着，却没有任何放手的打算，“让我抱抱。”
许初九：“……”抵抗不住，一个大男人对她撒娇。
“宋嘉予，你是认真的吗？”许初九戳了戳他的腰，“怎么那么突然就喜欢……”
“不是突然，是情不知所起。”宋嘉予说，“从很久以前，我对你的在意就已经超出了朋友范围。”
只是他那时候不知道是喜欢。
“许初九，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许初九小脸一红，嘀咕一句，“我听到了，说那么多次干嘛。”
“怕你觉得不安。”宋嘉予低头去看她的神情，“许初九，我对感情迟钝，但我从来不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
许初九明白，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自己证明。宋嘉予对自己，是认真的。
安澜曾经问过许初九，会不会觉得委屈，暗恋了那么多年才有结果。
其实感情就像是一颗种子，有的人先发了芽，有的人还埋在土地里。她没想过宋嘉予会属于她，只不过等到了，便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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