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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张起灵目前所在的医院后,吴邪便匆匆往那边赶。现在张起灵在游戏中踪影全无,只要张先生有清醒的趋势,就能让吴邪放下心来,至于后续张家会如何拿他问罪,都不在吴邪目前的考虑范围内。
吴邪刚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了一群身穿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青壮年往外走,十分引人瞩目。
这样的场面吴邪倒是见过一些,不觉得稀奇,只是其中带头的那个青年五官和他有几分相像,吴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正当双方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吴邪被对方拦了下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为首的青年笑了起来,“你就是吴家小三爷吧。”
吴邪抿起嘴,有些警惕地看着对方,没有否认。
“你好,我是张家张海客。”张海客笑着朝吴邪伸出了一只手。
吴邪听说过张海客这个人,是张家家主的左右手。如今张家家主在吴邪牵头的游戏中遭遇了危险,不管张海客对待吴邪和吴家立场如何,他现在都是保护张起灵的一派,吴邪收敛了对他的敌意,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吴家吴邪。我听说张家家主受伤在这里养病,冒昧前来看望,还请你行个方便。”
张海客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一群人簇拥着吴邪和张海客重新进入医院,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我就是带人去接你过来,没想到你自投罗网来了。”
吴邪沉下心,知道对方这是来者不善了。但无论如何,吴邪心里挂念着张起灵,而对方以张先生的安危为首,如今双方利益导向算是一致。吴邪脸上挂上了笑:“那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但是你说‘自投罗网’这不对吧,我可不记得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张家的事情。”
吴邪这般说着,手放进了衣服口袋里,用指纹将手机解锁,摸索着在屏幕上按了几下,感觉到手机轻震了两下便不再管了。
出发之前吴邪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早就编辑好了一条发给王盟的短信,手机解锁就会进入短信页面,短信发送成功手机便会轻震两下。
张海客看着吴邪,又笑了起来:“那我应该说,我张家族长蒙您照顾,特地请您前来表示谢意了?”
吴邪闻言眉头一跳,问道:“张先生醒了?”
“你说哪个张先生?”张海客故意逗吴邪,“这个电梯里的人,除了你,全都是张先生。”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吴邪皱起眉头,“张起灵。”
“我不知道,”张海客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说的是我家族长、张氏集团的行政总裁张起灵,还是《盗墓》中的NPC张起灵?”
吴邪刚想说,这两者有区别吗?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一个可能,不可置信地看向张海客。
“叮——”一声,电梯到了。张海客率先出了电梯往张先生的病房走去,吴邪皱着眉,忧心忡忡地跟在张海客身后。
吴邪紧抿着嘴,忽然有些害怕见到张先生,如果张先生和张起灵完全不同,他该如何自处?一厢情愿地认为张起灵在张先生的身体里活得好好的,只是失忆了而已;还是应该想办法在虚拟世界中找回张起灵?
到了门口,张海客打开门,侧身站在门边,恭敬地对病床上的人道:“族长,吴邪带到了。”
“嗯。”一个让吴邪感到有些陌生却又有十分熟悉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
吴邪跟在张海客身后快要走到门口,病房中传来的声音让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即便从未听过张先生的声音,吴邪也一下子认出来了,这是张先生,那个极有可能就是张起灵的张先生,他醒了,在现实生活中。
吴邪的眼眶一瞬间就湿了,他仰起头深呼吸了几口,将泪意逼了回去,往前走了两步,越过张海客看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那张脸给吴邪的感觉和他的声音相同,同样的有些陌生却又十分熟悉。相比于游戏中的张起灵——或者说相比于吴邪当年看到的照片,张先生更加苍白消瘦,这两年的植物人生活消耗了对方的肌肉。
吴邪看着他这虚弱的样子,觉得十分心疼。虽然暂且不能确认张先生就是张起灵,但这副和爱人相似的皮囊还是能够轻易牵动吴邪的情绪。吴邪不自觉地往张先生病床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在看清张先生的表情后骤然停下了脚步。
张先生脸上没有表情,他见到吴邪,既不为吴邪的到来而感到喜悦,也不为吴邪此前非自发的“抛弃”行为而感到愤怒。张先生就这么无喜无悲地看着吴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吴邪如遭雷击,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游戏中,面对的是那个对他没有感情的空壳。
张先生将病床按了起来,半靠坐在床上对吴邪道:“没想到吴先生来得这么快,请坐。”
张先生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沙哑和虚弱,吴邪一阵恍然,他现在已经回到了现实,面对的是卧床已久的张先生。
吴邪垂下眼去掩盖眼底的情绪,他牵扯起嘴角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路过医院,恰好碰到了张海客先生,便随他一起上来了。张先生不必客气,我最近琐事缠身,恐怕没有时间在此多待,就不用落座了。听张海客先生说您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我今天清晨恢复意识,听说吴家和我张家反叛者有所勾结,请吴先生来,是想听听吴先生的解释。”
之前已经料到张先生不会有在游戏中的记忆,吴邪不断安慰自己,如今张先生想听他的解释,而不是二话不说就与吴家为敌,已经是比较好的情况了,但心里还是酸涩得要命。吴邪暗自深呼吸了一口,力图让自己的心绪平稳,言简意赅又条理清晰地向张起灵阐述了事情的经过。
张先生闻言,点了点头,总结道:“所以吴先生的意思是,这件事你、吴家没有任何责任,全都是王八邱的问题,而王八邱你也已经教训过了。”
吴邪暗道事情果然没有这么容易解决,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经过张先生这一番总结,听起来太像是吴邪在推卸责任,甚至连替罪羊都已经教训好了。
吴邪抿了抿嘴,抬眼看向张先生,认真道:“这件事确实是我御下不严,但并非我吴家本意,希望不要为此伤了两家的和气。张先生若还有不满,力所能及的我吴邪一定尽力弥补。”
张先生垂下眼,似乎在思考。
吴邪看着张先生,安静地等他提出条件。夕阳照进病房,轻易地给纯白的房间涂抹上了暖色,也将张先生的侧脸渲染得温柔了几分。吴邪看着张先生,看着他在暖光笼罩下纤长的睫毛、笔挺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吴邪和张起灵久别重逢,还未平复心中的思念就被迫分开,而后更是忧心忡忡,此时见到与张起灵外貌别无二致的张先生,吴邪不自觉地朝病床靠近了几步。
曾经吴邪也总这样静静地看着张起灵,或是在树影斑驳的阳光下,或是在床头夜灯的昏黄中,或是在皎洁冷清的月光下,或是如同今日这般将近的暮色中。两年前的那些记忆在吴邪面前铺展开来,又渐渐地与此时的画面重合,吴邪想着,看着,眉眼间不自觉地染上了温柔的色彩。
“你做什么?”
张先生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吴邪的思绪。吴邪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此时已经站在了张先生的床头,超过了陌生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张先生皱着的眉头刺痛了吴邪,他陡然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扭头不敢再看张先生,狼狈地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气氛沉寂了下来。
无论是张先生如今对他的态度,还是自己无法克制的感情都让吴邪感到万分难堪。平常时候吴邪并不属于话很多的类型,而张起灵更是话少,他们经常同处一室不发一言,只是两个人安静地待在一起。每每这种时候,吴邪都会感到十分安宁和享受,从未有过尴尬和难堪的感觉。
而如今呼吸可闻的环境更是放大了吴邪的难堪——张先生不是张起灵,而他看着活生生的张先生,难以自已。
而更让吴邪感到煎熬的是,他不知道如今这种情况,他该如何确认张起灵是否安好。张先生不记得吴邪,曾经与吴邪相爱的那个张起灵,到底就是失去了那段记忆的张先生的意识,还是已经消散在了虚无的游戏世界中?
理智上,吴邪认为自己应该站在一个理性而公正的角度去观察张先生,毕竟如果张先生和张起灵就是同一个人,那么他们必定会有相似的地方,会带给吴邪相同的感觉。但吴邪同时也很清楚,他希望张先生只是失忆了,张起灵在张先生的身体里活得好好的,这导致他会下意识地去寻找张先生和张起灵的共通点来牵强附会,满足自己。而更进一步的纠结是,清楚自己会被感情左右的吴邪,一旦做出张先生并非张起灵的判断,又会怀疑自己是否因为担心自己被感情左右而矫枉过正。
吴邪十分清楚不管他做出什么判断,他都会对自己产生怀疑,这让他对张先生身份的判定难上加难。
如果张先生拥有记忆就好了,吴邪有些难过地想,随即他又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在来医院之前,他最害怕的情况是张起灵消失了,而张先生依旧昏迷不醒。如今明明已经不是最糟糕的情况了,他却仍不满足,吴邪啊吴邪,你怎么能这么贪心呢?
“你真的只是路过?”最终还是张先生打破了沉默。
吴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张先生说的是张海客刚出门就遇到他的事情。吴邪和张先生对视了一眼,似乎从那双沉静的双眼中看到了让他心跳不已的神色。
又是错觉。吴邪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了手心肉里,他垂着眼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是啊,我上电梯的时候还跟张海客先生说呢,真巧。而且……”
吴邪抬眼,盯着张起灵的鼻梁,不敢看他的眼睛,道:“如果早知道张先生在这家医院,我该买点东西过来探望才是。这两手空空的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先生,关于王八邱干的混账事,我确实也有过失。只要我吴邪力所能及,定当全力以赴弥补张家的损失。”吴邪说着,朝张先生微微欠身。
吴邪言外之意,承诺全力以赴弥补张家损失的只有吴邪一个人,不代表吴家做出承诺。而吴邪虽然是吴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但目前也只是继承人而不是家主。一个继承人的能量和整个家族比起来,自然相去甚远。
张先生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什么都可以?”
张先生的叹气声像是一根羽毛挠在吴邪的心口,吴邪的睫毛颤了颤,还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他低着头一字一顿道:“我这话仅能代表我吴邪个人。”
张先生看着吴邪,掷地有声:“我要你。”
吴邪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张先生,仿佛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看见张先生的嘴巴继续张张合合,很快明白了自己又在自作多情。
吴邪虚弱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请您再重复一下。”
张先生似乎以为吴邪在耍赖,毕竟刚才的环境很安静。张先生看着吴邪苍白的脸色,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我要你手中《盗墓》的运营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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