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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年他确实是像发了疯的野兽一样一路砍杀,不死不休的拼命架势吓得经纪人差点就想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好好疏导。明明他才是那个因为缺少睡眠而头痛耳鸣的人,林姐扶额的次数倒是比他都多。
肖战回想了一下,其实那会儿还没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因为他还能矜持地保持新晋流量偶像的身份不在全网上演一出黛玉葬花的戏码,还能微笑着与前来接机的粉丝打招呼,还能在片场累得下一秒就能昏死过去的疲惫里和其他演员插科打诨。
要送精神病院,委实有点夸张了。
只是需要忙碌。必须有不去想那个少年的理由,他必须有暂时放过自己的理由。
然后就有了剧组里那次突然晕倒。
医生说是低血压、低血糖、太缺乏睡眠,所以身体短暂地进入报复性的休克睡眠状态。
他躺在上海西郊一家私立医院里,在病床上翻着剧本,艰难地一点一点啃台词给自己找事做。直到林姐戴着口罩抱着不成功便杀生的目的冲进的病房一把揪住他松垮垮的病服。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板着肖战的肩膀将他扭进卫生间,长指甲戳着镜子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好像一个面对傻。缺学生恨铁不成钢的老教师。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他微微凑近镜子,看见黑眼圈浓重得如晕染了的眼妆,眼眶深陷,脸颊微凹,面色惨白,活脱脱一个饿死鬼。但他仍然昧着良心说了一句。
“不错,棱角分明,老天爷真给我赏饭吃。”
慢慢转过头看着林姐愤怒的目光,她的嘴紧紧抿成一条线。
听到肖战的话,她好像突然有些被噎住了,不过神色迅速从对他入魔程度的不可思议转化成一声冷笑。
“当初是你自己说的结束,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空气瞬间凝固,两个人都僵住了。
那一刻肖战真是恨她的嘴。
可是她说的是真的。
这副样子,当然是做给自己看的。
良久,才缓缓开口。
“可是…我难受…”大滴大滴的眼泪猛地涌出来,他哽咽着:“可是我难受啊…”
“…我有多讨厌自己你知道吗…”
他们是走不下去的。
在资本面前,这些小情小爱不过是消遣的玩意儿,演一场差不多行了,没人真的在乎。
少年说:“求你了战哥,你试试,别就这么放弃,你是喜欢我的啊…求你了…”声音悲伤得能一字一字拧出泪来。
连月来肖战一滴眼泪都还不曾为这事掉过。
压抑的悲怆太深了,一发不可收拾,但是悲伤紧紧掐住了脖子,他木然地流泪,说不出话,只有喉咙里持续不断地发出类似野兽受伤时的声音,微弱的低吼和呜咽。
这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肖战都陷入了一股很强烈、自我报复的状态里。
所以,宣璐说神经质,无可厚非。
最后这次探班以“朋友万岁,友谊地久天长”做了ending,她要走了,远处场工在重新转换道具,肖战也得上了。
临走前宣璐很认真地说:“战战,你赶紧的寻思找个伴”。
肖战被她认真的神情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人年纪大了都喜欢张罗这事了?
怼她:“不敢不敢,您老都还没有掉进婚姻的坟墓,我一个美少男还有很长一段路要修炼。”
《何以笙箫默》里面有一段话:“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
不会再有别人了。
他想,一个人忍一忍,总也可以熬得过深秋与寒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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