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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仲郎急了，“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就跟师父告急回乡了！”他明显有些缓不过气，“贾开他真的？”
还没等顾言继续说，那胡少友便打断了下，行礼告辞。
北山弟子的阵，他得是潜心股。
顾言接着问道：“你当真不知道此事？”
“你！”伯仲郎急得在原地打转，“我和贾开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我杀他？我杀谁我都不会杀他，我要是杀他的话我就不会……”声音戛然而止，他依旧是不愿再提过往。
“那为何南天师要把你派到大漠来？”
“那是北山来借人，把我借走的。”
末时雨咄咄道：“南山那么多修行过硬的师兄，为何南天师偏偏要那你给借出来？”
“我怎么知道师父他怎么想的？”他拍了拍脑门，“我不跟你们在这儿耗，我得跟师父请假回乡去。”
见伯仲郎将要瞬移离开，宋辰赶忙拉住他，“贾开阳寿未尽，鬼王就把他给放回来了。”
伯仲郎愣了一愣，“阳寿未尽？”
“意思就是他又活着从鬼门关里走出来了，没死成。”
“你们耍我？”
宋辰连忙否认，“没耍你，怎么会是耍你呢？贾开他死了是真，去了鬼门关是真，阳寿未尽亦是真，这句句真话，哪一句是在耍你？”
伯仲郎忿忿道：“那你们就不能一次性把话给说完吗？”他常舒了口气，那悬着的一颗心总归是掉落下来，“既然贾开没死成，那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顾言也不再隐瞒，索性全盘托出，道：“东开县柳依依在鬼王那里状告是你亲手杀死了贾开，令贾开在阳寿未尽之时入了鬼门关。”
“什……什么……”伯仲郎伤心欲绝地望向顾言，全身瞬间软弱无力，扶着身后的小铺子才能勉强站起来。
他明明、明明已经……
他碎碎念道：“依依在……鬼王那……那里说我杀了贾开？”
一滴泪滴落在地，滑过冰凉的脸。
从前的日子是那么美好，三个人从小便是邻居，打小就在一块玩，采桑椹、玩过家家……
小的时候总以为能这样一直到老。没有成年人的顾忌，肩上没有要挑的担子，以为烫手的山芋永远都不会落在自己背上。
毕竟在他们身后，都有个替他们顶着天的太阳。
见伯仲郎不像是在骗人的模样，且当真是伤心过头，宋辰便信了他。而后将手腕处的阴阳线露出来给他看。
“你可认识这个？”
伯仲郎神情恍惚地看向阴阳线，抹去脸上的泪水，道：“前些日子我好像在秋宇师兄那儿见过，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手上的这根。”
毕竟红线到处都是。
“那你可知秋宇现在在哪儿？”
伯仲郎有些难以启齿，“他被师父赶下山了，去哪儿了我不知道。”
顾言叹了叹气，“你现在给别人背黑锅了你知不知道？鬼王命我出来就是认定了是你杀死了贾开，让我查清楚你是如何动手的。”
“我没有！”这下，伯仲郎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没有杀他，我已经……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他了。”
末时雨转变话题，道：“那南天师为何要将你师兄赶下山？”
“我不知道，但我听他提起过他家在扶苏城，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
“多谢。”
他抬了抬眼眸，“贾开现在还好吗？”
顾言微微点了点头，“来之前我去他家看过，一直躺在床上修养着，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下床了。不过他家的老宅子没人住了，你要是回乡去找他的话就得去新住所。”
“谢谢你。”
*
就这么，一群人啊鬼的又得转场去扶苏城。
“也不知道那怪被抓住没有。”瞬移到了扶苏城后宋辰随口一说道。
顾言道：“北山弟子是众多弟子中最有慧根的，应当是抓住了。”
“不过……”末时雨依然想不通一件事，“为何那阴阳线会落在那个普通的修士手中？”
一个普通的小修士能从北山弟子手中抢过阴阳线？还有……
“顾将军，将阴阳线给贾开的那个修士你找过吗？”
“找过，但没找到，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儿去了，贾府那一家子人感激着他呢，生怕说错什么话，我派去打听的纸片人啊，全都被轰了出来。”
这扶苏城一两百年来就那么几个人被选上了琉璃之巅，而被赶下山来的就秋宇这么一个，所以很好找。
宋辰和末时雨打听到秋宇家的住所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顾言：不错，的确比我那没有脑子的纸片人会和人打交道。
秋宇家在乡下，一间板房加个小院子，院子里的杂草并未全部被清理干净，说明这里本来是荒废了很久，又突然有人住了进来。
末时雨本想去敲门，哪知顾言带着鬼兵直接是穿了进去，已经站到院子里了。
宋辰无奈道：“还是敲一敲吧。”
屋里走出来一穿着褐色短衣的男人，与顾言擦肩而过。顾言跟着他走了一段路才确定男人当真是看不见自己。
男人将门打开后看见末时雨和宋辰，他认得琉璃之巅主山弟子的装束，脸上的表情立即有些不自然。“请问你们找谁？”
“秋宇。”末时雨说。
“我就是。进来吧。”
小板房里家具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橱柜，已经一个灶台。仅此而已。
“是因为贾开的事，是吧？”他给两人倒了两杯温开水后，再次穿过顾言，将水壶放回灶台。
“是。”
“我就知道躲不掉的，也劳烦师父的良苦用心了。”
末时雨问道：“所以那事真是你干的？”
“是我做的……当时我下山做任务，机缘巧合下得了张人\/皮面具，也怪我……虚荣，觉着仲郎师弟生得好看，就叫那卖家照着师弟的模样给我画，哪知道……”
他懊悔地低下头，又道：“哪知道那面具噬人心，我一时失了心智，误杀了贾开……我知道错了，我也很后悔，可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回天乏术了。但我听说他又活着回来了对不对？”
“是回来了。”末时雨回道。
他又接着说，“师父把我赶下山后我就回到了这里，天天忏悔祈福。”
“那人\/皮面具呢？”末时雨又问。
秋宇起了身，从锁着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个小方盒。
末时雨拿过了方盒，确认里面有一张面具，便道：“顾将军，现在水落石出了，这人你打算怎么办？”
“鬼兵头领顾言将军？”秋宇恍惚地问。
此下，顾言才现了身。“小兄弟，走一趟吧？鬼王要见你。”
“等一下。”宋辰站起身来，拦住秋宇，“你是如何得到阴阳线的？它又是怎么落入他人之手的？”
“阴阳线是半年前我在永安镇的暗市里淘来的，被师父赶下山的时候就被他给收走了。”
宋辰轻声“啧”了一声，那南天师可不好对付。只怕是这阴阳线的事一辈子都扯不清楚了，还不如省省事儿，翻个篇就过去了。
秋宇被顾言押解回鬼门关交差，小陈也跟了回去。宋辰的三寸不烂之舌是把顾言给说得耳朵疼，这才答应回去后帮着查下这小陈所等是为何人。
等到查清后还得同他说，搞得像他宋辰才是顾言的上级领导似的。
送走了顾言后，宋辰惬意地伸展了下身子。“走吧，给你看病开药去。”
“嗯？”
“你不是感冒了嘛，小孩子生病可拖不得，这一拖二拖的，迟早得拖出慢性病来，那可就不好治了。”
末时雨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声来，一个劲儿地往肚子里憋气。好不容易找着个药房开完药，俩人便在扶苏城逛了逛。
都说扶苏城是个山美水美人更美的地方，此次一逛，可见一斑。
末时雨提议在扶苏城住上一晚，反正莫俅给的经费还剩他们在山下折腾一两天的，等明天一早上山也行。
宋辰自当是愿意的，“还是你懂我啊。”
于是，两人就在扶苏城开了两间标准房，还买了一大堆民间小吃，生怕莫俅给的经费用不完的样子。
两人吃饱喝足后回房睡觉已是夜深，第二天宋辰早早起床来叫末时雨，却发现末时雨不舒服地躺在床上，额头全是汗。
不会是感冒加重了吧？发烧了？宋辰用手试了试末时雨的额头。是冰的。
末时雨咬紧牙关，这下他算是认识到人\/皮面具的威力了。
自从上次刨了那树精的皮来吸收异气，遭到严重反噬后，他都是小心翼翼地，一有机会吸收异气时都只吸入一点点，不敢再贪。
这次也一样，只不过他轻视了这人\/皮面具的威力。
宋辰找店家要来好几重被褥给他盖着也没用，虽然在冒汗，可全身依旧冷冰冰的，就连大夫开得药也一点用也没有。
看着疼得要死过去的末时雨，宋辰咬咬牙一狠心，将从石莲子那里偷来的药丸拿出来，含泪给末时雨喂下。
药丸下肚，末时雨渐渐恢复正常，嘴唇还有些许泛白。“师兄，你喂我吃的是什么？”
宋辰：呜呜呜～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老子心疼我的药啊～
“师兄。”
宋辰一手抹泪一手抹鼻涕的，带着哭腔道：“干嘛。”
“我会对你好的。”
宋辰：……你以为你拍偶像剧呢？对我好，那药丸就能自己回来吗？可怜了我那“宋宋”，冒死偷回来的药啊。
“那时雨以身相许嘛，师兄你看，中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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