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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辰师兄是东西？”
容泽：……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容泽坏笑道：“我只需要你宋辰师兄身上的一样东西，你把它拿给我，我就会帮你严守秘密，包括你的大师兄。”
麟凤脸涨得通红，呆呆地望着他。
“怎么，不愿意啊？”容泽站起来，迈开一步道：“那我现在就去和你的伯伯说，你为了救你的大师兄擅闯炼丹阁。”
麟凤手微微攥紧，咬牙道：“您要什么东西？”
容泽笑笑，道：“这才是我的小麟凤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乖。”
麟凤委屈巴巴地说，“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总喜欢欺负我。”
“你这小孩儿！我哪是欺负你？你小时候和别人打架打不赢的时候，是谁帮你的？”
“你你你，行了吧。”
试问，有哪个活了几百年的人会去和一帮小孩子打群架……
麟凤挎着个鱼篓摸上了岸，这一个下午他捞到了十几条鱼，收货颇多。
“所以您到底要什么东西？先说明，太过分的我可不干……”
容泽一下子抢过他的鱼篓，看着娄里活蹦乱跳的鱼，不禁咽了咽口水，道：“不过分，不过分，我只要他头顶上的束发箍。”
“束发箍？”麟凤傻傻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束发箍，问道：“您喜欢这个？早说嘛，我给您，我那儿还有好几个呢，师父每年都会发好几个给我。”他边说边开始鼓捣缠在头发上的束发箍。
容泽忙打断他，“我要你的束发箍干什么，我说了，我要宋辰的。”
麟凤气鼓鼓地把鱼篓抢回去，道：“不都是一样的嘛，干嘛非得要宋辰师兄的。”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反正就是一个小小的束发箍，不过分吧？”
“不过分。”麟凤拿起鱼篓就走。
容泽追上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鱼篓看，“这鱼你打算怎么煮啊？”
“煎炒红烧焖烤涮。”
容泽：这一趟来得真是凑巧！
*
吴念他们几人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是把一百具干\/尸的身份给查清楚了。
不管是亲戚认领，还是邻里认领，这些干\/尸总归有了可以替他们收\/尸的人，不至于死后风餐露宿。
只是有一个老头儿说了件怪事来。
那老头儿无儿无女，在狄顺也没有亲戚，孤身一人住在这里。
三个月前狄顺爆发瘟疫的时候，有不少的人南下逃亡，但他自觉自己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所以就没有跟随大部队一起走。
大部队走后，逃的逃、死的死，狄顺城就如一个死城一样，只留下些逃不动的，或者宁愿死在土生土长的地方也不想离开的。
但奇怪的是大部队走后，城里突然来了位穿着高贵的修士，说可以带一百人回他们门派避难，等瘟疫过去后再将他们送回来。
并且在这期间，他们门派会派人来处理这场瘟疫，但前提是不能同外界说起这件事，否则灾难会再次降临。
老头儿眼眶湿润，双手摩擦着膝盖，道：“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们自相残杀，就为了那一百个可以一劳永逸的名额……我在这里住了七十年啊，七十年了，黄土都埋到我脖子这儿了，我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和和睦睦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
宋辰脸上浮出同情的表情，以前在医院的时候，他也见过不少的人心。
《白夜行》里有句话他很喜欢，【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可是赢了的那一百个人跟着修士走后，就再也没回来了，也根本没有修士来处理瘟疫，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末时雨问道：“可是您现在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您就不怕灾难再次席卷狄顺城吗？”
老头儿苦笑道：“我现在不信那修士说的任何话。”
末时雨：“那您为何不将此事上报官府？”
“报给那个狗官？他不会管的，没有用的。”老头儿抹去眼泪，“那一百个人……因果报应啊。”
宋辰道：“可那一百人里面，还有几个小孩儿，连婴儿都有。”
老头儿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些员外家是大人小孩儿一起走的。”
吴念仔细揣摩了番老头儿刚才说的话，来的是一个穿着高贵的修士。
穿着高贵！
这世上不乏修仙门派，除了琉璃之巅，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些小门派，在某个特定的地方驻扎，活动范围都不大。
但有闲钱花在衣服上的除了琉璃之巅，就只剩下两个门派，掌门人以前还都是琉璃之巅的弟子。
这第一个就是洛阳的贾三宝，听说他下山后收了好十几只妖，回洛阳的时候县太老爷直接是把他给供了起来。后来收了些门徒，渐渐壮大了些。
另一个便是苏州的古天吉，他还没能佩剑就下山自立了门户，在苏州城郊十里外摆了个铺子，专门为人算命八卦，上到仕途命运，下到姻缘祸福，一算一个准。
古天吉的弟子就收了那么几个，又因为主要谋生的还是算命，不用大费周章就可赚到不少的钱，所以拜在他门下的弟子穿着都比较华丽。
吴念问道：“老伯您还能记得起那修士的穿着打扮吗？”
老头儿道：“我记得很清楚，就和你们穿的一模一样。”
末时雨大感惊讶，脱口而出道：“陶洋！”
老头儿说完了话，转身就进了屋子，将门锁得死死的。
宋辰想起了前几天北山弟子摆阵欲收伏陶洋时，他竟然还在烤……
一阵恶心感泛上来，不禁干呕，都快把中午吃的饭给吐出来。
末时雨拍了拍他后背，“师兄你没事吧？”
宋辰自己用手抚了抚胸口，难受道：“没事。”
“这陶洋真是坏事做尽！”小陈双手叉腰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不管怎么，他至少得把那壁画给弄清楚才能回去交差。
吴念道：“如果干\/尸真是陶洋干的话，就不好办了。”
上次的行动已经打草惊蛇了，陶洋不至于傻到出来两次。
而且，那个黑影长袍是谁？在陶洋的背后，肯定还有个更强大的人。
*
在狄顺已经查不出什么来了，所以一行人便回了旅顺。
这些天，留守在齐河镇的七名弟子查到了窑洞里的壁画是谁画的。
一名弟子道：“大约两个月前，镇上一个小孩儿在芦苇荡里睡觉，遇见了一个自称宋辰的修士，那修士和小孩儿做了笔交易，只要小孩儿按照那修士给他的画本，在窑洞的墙壁上画画，就给他一百块金条。小孩儿看见金条，两眼冒光，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答应了。”
另一个弟子补充道：“还有一点，那小孩儿说他去画壁画的时候，窑洞里还没有干\/尸。”
一群人齐刷刷地看向宋辰，从头到脚打量着。
宋辰双手摊开，无辜道：“我哪儿来的金条给那小孩儿？我身上就那胖子给的三块金条。”其中一块还一觉给睡没了……
“怎么总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干坏事儿？”他讪讪道。
末时雨半抿笑了笑，眼神甚是宠溺。
吴念道：“我相信不是你所为。”
宋辰一拍即合，“本来就不是我嘛。”
两个月前他还在山上没日没夜地练气来着，而且还没能打赢那个破机器……惨啊惨！
吴念又道：“你们还记得在狄顺的那个小妖的话吗？陶洋以前也打着宋师弟的名号做过一些事。”
宋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陶洋做的！他就是因为嫉妒我的才气，哎，太优秀了，没办法。”
众人：……
“所以那小孩儿为什么不画鬼王的？”小陈小心翼翼地问。
一小弟子道：“他都是按照画本来画的，所以应该是画本里没有。”
吴念道：“那画本呢？”
小弟子这才想起来，将画本递给吴念。
吴念将画本从头到尾翻了个遍，果然和壁画如出一撤，当真只有容泽的画像，他的生平一点也没记载。
他将画本送给小陈，欲让他回去也好交个差。
如果这一切当真是陶洋所为，那被扔到乱葬岗的是谁？琉璃之巅死的那人是谁？
众人去到乱葬岗，恶臭味袭来，七月份的天气，太阳最是毒辣。
宋辰将“辰辰”放出来，在一片死尸上指认方向。
众人望向“辰辰”手指的方向，一个着素白长衫的尸\/体手脚大开地躺在已经腐烂的尸\/体上，呈现出一个“大”字来。
那张脸，确实是陶洋的。
末时雨远远地看着那具尸\/体，视线始终停留在那张不像死了好些天的脸上。
他突然朝那尸\/体走去，一步一个脚印地踩在腐烂的尸\/体上，每走一步就发出“簌簌”的声响，如同走在泥浆中，有时候又“咔擦”一声踩到骨头上。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宋辰在后面着急喊道：“时雨你回来！你去做什么？”
末时雨回过头来，朝他一笑，“等我。”
宋辰往前挪了一步，却被一旁的吴念给拦住，“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他看向吴念，眼神难以理解。
“大师兄，时雨他还是个孩子啊。”
吴念一愣，手臂僵硬地晃了一下。
这时，末时雨扯下一张脸，举在空中晃道：“师兄，你们看！这又是张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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