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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恨之入骨。我恨，当初琉璃之巅要把宋辰赶下山，如果莫俅没把宋辰赶下山，那我就不会遇到他。不遇见他，我也就不会自损修为，换来几年的黄粱一梦。”
容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怪不得，怪不得这末时雨总是在宋辰身边转来转去，只要是有宋辰的地方，就有他末时雨。
“我听说——”容泽拿着灵竹扇扇了扇，“你和宋辰好像有点儿故事。”
末时雨抬起了眸，容泽爱凑热闹，爱听八卦是出了名的。“嗯。”
容泽似很高兴的样子，道：“说说？说了我就跟你合作。”
末时雨双手握紧，却面不改色，“好。”
“来人！”只听容泽一声命令，那顾言将军便进了阎罗殿，“给我准备点儿瓜子花生和酒来。”
顾言错愕地看向末时雨，这小少年他识得，一年前他还说末时雨是神童来着。
但按照现在这个局面来看，末时雨应该是和鬼王做了某种交易，鬼王才会让他拿酒来听故事。
说起神童来，顾言这几天正巧在等一个机会跟鬼王说他要离开，他的儿子总归是阳寿已尽了。
不到片刻，一张桌，两张椅，两盘瓜子花生配壶酒就摆在了与其格格不入的阎罗殿上。
这是容泽听过往人故事的标配。
顾言退出阎罗殿后，容泽做出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末时雨坐到他桌对面的椅子上。
末时雨应他的理，坐了上去。“不知道鬼王你，想听哪方面的故事。”
这般，容泽像个妇女一样磕着瓜子，期盼道：“从你俩刚认识那会儿说起，哪方面的都听。”
末时雨佯笑道：“那就得从十年前宋辰被莫俅赶下山的时候说起了。”
容泽兴奋地挑了挑眉，心想他俩十年前就认识了？有意思。
“当时我化做小孩儿模样，跟着一群小妖小精当起了土匪。”
容泽打断他问：“为什么要化作小孩儿模样？”
末时雨：“因为、无聊。”
容泽：“……”
“我倒有点儿好奇，你到底多大了？”容泽问。
“准确来说，八百年前我就出生了。”
“哦～那还好，那我还是比你大。”容泽心满意足地说。
只要是他要比一件事情，他就一定要赢。
容泽提醒道：“你继续。”
末时雨接着说道：“那天午时，我靠着一颗杨槐树打盹，被一支路过的悍匪给绑上，他们看我年纪尚小，就想把我卖到山里去。”
他笑了笑，“其实当时我觉得还挺好玩的，他们绑住我，我就乖乖地配合他们，就这样一路跟着他们。直到路过北海城的山区，我看见一个腰间佩剑的白衣男人拦住了那群悍匪的路，还说什么要他们把我给放了。”
容泽给他倒了一杯酒，推了过去。
末时雨一饮而尽，接道：“当时我就觉得宋辰跟个傻子一样，还把气氛给我搞坏了，结果没想到人家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群悍匪给赶跑了，事后还问我家在哪里，有没有什么亲人。”
“我怎么可能跟他说我还有一群小妖小精的朋友在山上等着我？他闻不出我身上的魔气，可那群小妖小精就惨了。他以为我是孤儿，就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一起流浪，他说他现在也成孤儿了。”
“我当然是答应了，一个修仙弟子的生气可比普通人的要营养得多。”
容泽又好奇地问，“你当时真的吸他生气了？”
“吸了一点儿，他就摇摇晃晃了，又碰巧进了家黑店，他都自身难保了还护在我身上，自己挨了几刀，腰还被捅了几下。”他摸了摸怀里的饕餮胡须说。
“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其实还不错，要是把他吸死了我倒良心过不去，于是就一直以小孩儿的样子跟着他流浪了两年。那两年，他待我很好。”
容泽意味深长地喝了口酒。
“和石莲子待你一样好。”末时雨道。
容泽的脸暗了下去，道：“继续。”
“再后来，他突然说他想通了，要回琉璃之巅找莫俅，他要把一切都说清楚。我不想他回去，就和他吵了几句，然后我和他就分道扬镳了。”末时雨的眼睛失了神，道：“直到我听说琉璃之巅出事了，莫俅的闭门弟子上山杀人杀红了眼。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一个一心向善的人为什么会突然魔化。”
容泽笑了笑，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嗯。”
容泽道：“其实吧，宋辰他突然杀红了眼，应该是被谁给盯上了。凭我跟他几十年的交情来看，他虽然凡事都克制，但从来不会突然爆发。”
末时雨道：“我不相信他会魔化，就偷偷跑上琉璃之巅，在乱葬岗带回了他的最后一窍，用我五百年的修为养着。”
“怪不得，怪不得顾言之前说他查到宋辰有一窍是跑了的，原来是被你小子给带走了。”
“再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我花了七年的时间终于复活了他，还和他一起重回了琉璃之巅，虽然复活后的他不认识我了。”
容泽听得津津有味，“那你为什么要用五百年的修为来复活他？不单单只是为了报恩吧？”
末时雨握住酒杯的力道加强了些，“我喜欢他，恋人之间的喜欢。”
容泽同情了耸了耸肩，又是一个为情所困。那个新来没多久的孟婆现在还在奈何桥上等着呢。
“然后他拒绝你了？”
“嗯。”
“啧啧啧，没良心。”
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这末时雨为什么要来和他合作，还要得到琉璃之巅了。
他把之前拖麟凤从宋辰身上偷来的束发箍递给末时雨，反正这玩意儿已经没什么用途了，正好做个顺水人情，好让末时雨睹物思人，多想想宋辰是如何拒绝他的。
“这是？”
“宋辰的束发箍。”容泽漫不经心地说，“之前他落我这儿了，但放在我这儿也没用，我又没机会还给他，就送给你吧。”
末时雨收起束发箍，道了声感谢。
“鬼王，妖王邹风来了。”顾言站在阎罗殿门口道。
“他来做什么？”容泽把瓜子花生壳全都抹到地上去，道：“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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