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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美岐翻身坐到吴宣仪身上，她摸到了脚边那把枪，捡起来，对准吴宣仪，食指准备扣下扳机。她的手在颤抖，黑色长发披散到腰间，在风中被搅成一团凌乱的毛线。
“你不会用枪。”吴宣仪冲她邪魅一笑，甚至还往前凑了凑。
“你……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用？”孟美岐的声音十分镇定，如果眼神里，眼神里没有闪过那么一丝害怕，吴宣仪可能就真的信了。
“是吗……”吴宣仪的声音很低沉，孟美岐不由得在心底一阵颤栗，“小朋友，看看你的头发？”“我凭什么听你的？”孟美岐神色凶狠，脸涨得通红，几乎是吼着说的。
“因为你的命，在我手里。”刀刃抵上喉管，被冰冷刺激过后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着的东西。黑色的□□“咣当”一声落在木质地板上，趁着她失神的瞬间，吴宣仪将她从自己身上拎了下去。遍地都是她黑色的长发以及凝滞的鲜血。
“我的头发……”孟美岐摸上自己的脑勺，原本柔顺的长发被利刃一刀剜断。刀口并不整齐，错落有致，所以她的那一头短发也是，长短不一。“让你去看看，你也不去看，这可不能怨我的，小朋友。”吴宣仪怜爱地攀上孟美岐的唇，对方却狠狠把脸别开。
“行吧，有个性，”吴宣仪的刀并没有离开她的喉管，孟美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粘稠又腥涩，“这是给你上的第一课。面对不愿服软的俘虏，应该这样干。”刀离开了她的喉管，取而代之的是吴宣仪的舌头。湿热又粗糙的舌苔在淌血的疤痕上来回舔舐，将金属锈味的液体全部吞咽。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吴宣仪的女人了。不论你以后分化成omega还是alpha，你都是我吴宣仪的。”
吴宣仪把她打横抱起，甜腥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孟美岐感受到，alpha强大的信息素散开来。她被呛得流出眼泪。
“你叫孟美岐，代号开眉，编号1015。我是你的师父，吴宣仪。”
“记住，从今天起你的命就在我手里，以后要听话。”
孟美岐死死抓住吴宣仪胸口前的领子，眼神有一团火焰。她脑子里全是血腥的杀戮，父母的残骸，被血染红的实木地板，满地的黑发。她咬着嘴唇，恶狠狠地开口：
“我会听话，但我也会恨你。”
如今的世界算是一团浆糊。因为霸权主义和人种歧视，国家早已被颠覆，世界政府独揽大权。但由于种种原因，几乎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行我素，漠视法规，不断触碰法律的底线。再这么下去，为了资源、金钱而展开的斗争将会愈演愈烈，最后颠覆的可能是全人类的性命。在这种情况危急的时刻，世界政府的第一千位领袖欧罗巴效仿古代c国的中央集权制度，建立世界警局；再按照原来世界国家的划分划为233个区，每个区会有区法庭及区警局，还有地下杀人组织。
杀人组织中最大的一个当然要属乳牙了。乳牙是由吴氏华人一手创办的地下杀人企业，业务遍及全世界，有着五百多年的历史。其名下的杀手皆心狠手辣，尤爱豢养幼女，从小教她们琴棋书画歌舞诗赋，也教她们刀枪棍棒弹炮炸|药。白日里她们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学生，夜里她们却是蛇蝎美人。自十岁起杀人，杀至二十二岁。如若还想留下，将会被培养成为职业杀手；如若不想留下，大可自己选择去处。
乳牙本是世界警局的死对头。但在吴宣仪的太爷爷这一代时，世界警局与乳牙达成了秘密协议。乳牙每年要帮世界政府处理掉那些不听话，想要自立门户的人，而作为回报，他们则帮乳牙收拾烂摊子。
所以乳牙在世界警局的庇佑下赚着染满鲜血的钱，而世界政府则在乳牙的帮扶下扫清了许多障碍。两个势力当局盘根错节，背后是扯不清的利益和生命。
吴宣仪是这一任乳牙的领导人。她很漂亮，也很聪明。杀人的时候最喜欢一次性杀个痛快。她只为世界警局杀人，而且只杀五口或五口以上的家庭。从未失过手，也从未心软过，偶尔遇到年幼的女孩，她会用刀割去她们的头发，接着让她们对着天空开两枪。如果成功，就会让下属把她们带走；失败，则都会成为地下白骨的一部分。这批女孩又从整个乳牙里独立出来，被称作一个集体——Deciduoustooth.
她们是吴宣仪的心腹。不同于普通的杀手，她们必须要杀满117个人才能离开，否则擅离岗位者，杀无赦。
孟美岐成为Deciduoustooth第一千零一十五位杀手的那天，她还未满十五岁。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她被吴宣仪抱回乳牙的那一天起，她就不是一般的杀手。杀手也会分等级，何况是吴宣仪打算亲手培养的？资历再老的杀手，对乳牙的少主吴宣仪都卑躬屈膝毕恭毕敬，只有孟美岐不用。她骨子里的自信没有被吴宣仪抹去，吴宣仪教她自信教她高贵优雅，教她冷冽大方，也教她杀人不眨眼。
需要教杀手除杀人外的东西？不需要。自吴宣仪教了孟美岐这些东西的那日起，所有人都清楚，孟美岐不再单单是杀手，她还有别的身份。吴宣仪会娶她当少夫人，而不是做一个傀儡。这么一来整个Deciduoustooth都会成为她的嫁妆。
不过孟美岐的确是个不能轻视的后起之秀。她刚接单的时候比同行都晚了一些，人家十岁开始接单，她十六岁才开始。第一个单子就是吴宣仪给接下的，对方d国的首富，住在一座高塔之上，身边的保镖有几百来人。身段如花儿的少女手无寸铁，只身闯进了高塔，将高大的男alpha活生生勒死，吊在高塔外的窗檐上。踩着黎明轻松地避开所有保镖，她又平安无事地回到吴宣仪身边，扮演乖巧伶俐的准少夫人。只这第一单，开眉便打响了名号。
从那一刻开始，知晓开眉就是孟美岐的人，只有吴宣仪。除她之外，便只有死人。
“还有几具尸体没有剖？”孟美岐的大半张脸被口罩遮住，手里捧着盒饭，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看起来有一些狼狈。
“还早着呢。我刚刚看了一下，还有三具，里面还有一具烂了的。看那个腐烂程度，少说也放了十五天了。”项妍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忍不住胃里泛酸水，手里的盒饭也觉得淡然无味了，“美岐姐姐，今天是大年三十呢，都不能回家过年。我好想我妈做的辣子鸡丁啊。”
“要习惯，”孟美岐把饭盒扔进垃圾桶，又去洗了个手，消毒之后戴上了橡胶手套，“我这是在解剖室过的第三个年了吧。习惯就好了，快点解剖完你还能回家收个红包。”项妍也把饭盒扔了，边洗手边说，“可是解剖完了还要写报告，年三十儿了都不能放天假，这警局死抠死抠的。?G，美岐姐姐，你身上这是什么香水啊？闻着跟血腥味那么像？”
“我？哦，这是我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孟美岐戴上了口罩，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缥缈虚无起来，“有点血腥。我的味道是蒸馏水，就算是这样，也盖不住她的信息素。”项妍八卦地笑了笑，“那怎么没见过你对象啊美岐姐姐。”“她很忙。我也见得少。”孟美岐穿上了防菌服，抖了一下手，晃了一下马尾，项妍帮她把头发挽进帽子里。“待会儿我说你记就行了。我来解剖，你看看我的手法，多学学。”
郭颖推着一具尸体进来，她的神色不太友好。
“这就是那具在垃圾桶里发现的？”孟美岐没有皱眉，先是观察了一下尸体。看着她越凑越近的样子，项妍和郭颖都皱了皱眉，“这味儿可够浓的，你凑的也忒近。”“你们两懂什么，你怎么知道尸体的味道不会藏着信息？这就是你俩专业的盲区了。”孟美岐把尸体的残骸拼接了一下，随即发现不对劲。
“这具尸体上的肉都腐烂的差不多了，待会儿煮了全部给刮掉吧，看看骨头有什么异常。”
“行。”孟美岐一声令下，三个人都分别忙活起来。
...
“死因，溺水窒息而亡，胃部里还有未消化的小龙虾……”三个人写完差不多十万字的报告之后趴在桌子上发呆。发了有那么一会儿之后，郭颖一掏手机，“天，都十一点多了。你们两还回家吃饭吗？”孟美岐伸个懒腰，最先离开座位，“我爱人来接我了，要不然顺路把你们捎回去？”“行啊行啊，我想见见姐夫什么样呢。”项妍跳起来，拉着郭颖一起跟上了孟美岐。
有着血腥味信息素的alpha会长什么样呢？项妍脑子里闪过几个凶神恶煞的肌肉猛男，那不是黑社会老大吗？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等迈出了大门，警局门口的台阶下倒是没有凶神恶煞的黑社会老大以及他的小弟，只有一个穿着红色西装的女人。
“美岐，”女人冲孟美岐一招手，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法医大人就小跑着过去了，最后又停在了红色西装女人的面前。项妍拉着郭颖凑近了看，发现女人长得很漂亮，勾了眼线的猫眼魅惑又迷人。眼下在给孟美岐顺头发，帮她把落下的一绺头发绑到马尾上去，“是美岐的同事？你们好，我是她爱人吴宣仪。”项妍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吴宣仪长得好看是真，气场强大也是真。她一个alpha接近吴宣仪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压迫力十足的低压气场。
把郭颖和项羽顺路送回家之后，车上就只有吴宣仪和孟美岐两个人了。
“美岐，新年快乐。大年初一啦。”
“嗯，你也新年快乐。今天年三十儿，你还走吗？”
“不走，陪你。”
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之后，孟美岐正准备解安全带，一条亮晃晃的项链就落在她面前。银白色的链子，上面还挂了一颗星星样式的浅紫色钻石。
“新年礼物。新的一年也会继续爱你。”吴宣仪把孟美岐的头发拨到两边，细致地替她把暗扣扣好，打量了她一会儿，还是开口称赞到，“我们美岐，真好看。”孟美岐脸红了，吴宣仪也因为将她逼到角落后而得到一个吻。随即替她解开安全带，两个人分别从两边下了车。
回到家中，吴宣仪把在电饭煲里保温的饺子端出来，给孟美岐调了平日里她爱吃的蘸酱，看到恋人吃出硬币时那一刻的震惊与惊喜，她便觉得准备了一个晚上的辛苦都一扫而空了。从擀饺子皮到和馅儿，从包饺子再到蒸饺子，甚至计算孟美岐会先吃到哪一个饺子，再把饺子里包上硬币，都是吴宣仪计划好了的。上个月出差也是为了飞z区参加一颗浅紫色钻石的拍卖会，花了多少钱不重要，毕竟为了博美人一笑，她这些事儿可做的不少。
虽然孟美岐的反应不大，偶尔还会出神，但吴宣仪也觉得没有多大的关系。缓过神之后的爱人会冲她笑，再是一个微笑。如若换做别人吴宣仪可能会生气，但孟美岐不是别人。她知道她的性子有多凉薄，性格是和她本人的信息素一样带着清冷的疏离，如同沟壑的距离感。
蒸馏水可以稀释大部分信息素，使它们变得又浅又淡。却唯独被吴宣仪身上的血腥味削弱了本事。在她十四岁的时候把她抱回吴家做了记忆消除手术，也给原本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带来了一些后遗症。聪明还是聪明，反应迟钝了些，医生告诉吴宣仪，这是大脑本能的排斥反应。他们在孟美岐脑中植入了一枚空白芯片，割断了十四岁之前的孟美岐与现在的孟美岐的所有联系。现在的发呆走神，基本上都是在努力回忆。
“美岐，休几天假。”
“啊？法定假日十七天。”
“那我们的造人计划……”
“咳咳咳，我还在吃东西。”
孟美岐没好气地剜她一眼。吴宣仪视若无睹，静静地看她咬下哪一个包了一元硬币的饺子之后，脸面上闪过的一丝激动。接着她把硬币吐出来，有些炫耀似的冲吴宣仪挥一挥。吴宣仪的嘴巴也变成了o状，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吃到了一元硬币，我们美岐要发大财！”
“借你吉言啦。”
等把饺子吃完，吴宣仪把碗筷收进洗碗机，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正在饭厅擦桌子的孟美岐。她想都没想，直接从背后把人抱住，下巴抵在她的毛呢面料上，来回地蹭。原本在腰上的手指悄悄伸进了衣摆。在孟美岐没反应过来之前突然把人打横抱起，吓得孟美岐惊叫连连：“吴宣仪你想让我死呢是不？！你吓死唔……”
“咱俩都结婚两年了，美岐，我们的造人计划安排多久了？”
“乖，我保证，这十七天的假期你都不会很无聊的！”
“臭流氓！”
一夜翻云覆雨，孟美岐感觉自己腰眼都被顶麻了。没做安全措施，吴宣仪就跟匹没了缰绳的野马一样，横冲直撞肆意撒泼，要不是她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合法夫妻，换做处在热恋期间，孟美岐甚至想让她尝尝被自己解剖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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