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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美宣] FROM 纸月 > 第 18 章 芦丹氏-柏林少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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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美岐不知道吴宣仪和她告白后,自己是怎么走出宿舍的。她拿着换洗衣服和睡衣,搬到了校外的公寓。她的脑子太混乱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吴宣仪的爱意。她爱我爱的深沉,我该拿什么还?

    前几天生日的时候,吴宣仪送了她一枚卡地亚的戒指,自己还嫌她小气,问她为什么不送一对。为什么你不送一对?是因为你不想看到我给别人戴上,对吗?

    元旦节前的最后一次返校,两个人没有一起回去。感受到孟美岐的刻意疏远,吴宣仪也没有再跟她一起。回家之后两个人分了房睡,沈清月和姜芝莲才知道,这不是平常两个人闹脾气的小事。可能是真的有坎儿,需要她们两个自己迈过去了。

    返校之后她们筹备的迎新年晚会,校方为了省事儿,把对高三的第一次鼓励活动也放在一起过了。孟美岐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学生会的威逼利诱下报了一个演讲和一个小提琴,钢琴联奏。而联奏的对象是吴宣仪。

    孟美岐是遇见吴宣仪之后才学钢琴的。5岁的时候启蒙刚刚好,抱着这种心态,姜芝莲让那个钢琴老师教完吴宣仪之后再教教孟美岐。孟美岐这一生似乎都在追随吴宣仪的步伐,学习也是,弹钢琴也是。钢琴没学多久,沈清月就让她去学了小提琴。两个人经常合奏,合奏时两个妈妈还会拍视频。孟美岐第一次和吴宣仪合奏的歌曲是,七岁的小美岐一双手还是白白嫩嫩的,乍一看上去和那张脸蛋儿一样有满满胶原蛋白。相比之下,吴宣仪的手就要纤细修长些。稚嫩的音符和稳重的琴音相结合,入耳的时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至于是谁把自己会拉小提琴、吴宣仪会弹钢琴的事情泄漏出去的,孟美岐心里只有那么两个人选,绝对是沈清月和姜芝莲,想着她两还没和好,就给安排了这么一出。

    这是体贴的妈妈们呢。

    站在钢琴室外的时候她也小小的恍惚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背着小提琴抱着乐谱,用校卡识别了身份,随即进了钢琴房。校卡一离开,门自动锁上。吴宣仪背对着她,身上依旧是学校硬邦邦的黑色制服。这次没扎头发,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后,微微有点卷儿,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怠倦。

    “来了就开始练吧。”吴宣仪看都没看她一眼。

    孟美岐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只好闷闷地“嗯”一声。

    两个人各自练了一会儿,熟悉了乐谱,但都没有想要跟对方说话的打算。到底还是因为孟美岐年纪小,沉不住气,在和姐姐这场冷战比赛中率先败下阵来。

    “宣仪,我没有认为你是变态。”孟美岐想继续解释,却发现自己再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吴宣仪斜睨她一眼,眼神再没了以往的温柔,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插进孟美岐的心里。她站起来,一步一步迈向孟美岐,最后捉住了她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孟美岐被她压在了钢琴凳上。

    吴宣仪的力气奇大无比,看上去瘦小单薄的身体竟然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她开始亲孟美岐,留下一个又一个桃粉色的印记。白色衬衫的扣子已经被完全解开,里面的秘密在纤细修长的手指下袒露。

    “姐姐,姐姐。”

    “姐姐……难受”

    一顿衣料摩挲之后,孟美岐被抱到了窗户旁边的桌子上。窗帘被拉的很严实,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吴宣仪跪伏在孟美岐腰上,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掌着她的后脑勺,与她吻的干柴烈火。雪白洁净的额头相抵,她们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自己不一样的一面:褪去青涩的外表,显露出妩媚迷人的一面,皮肤泛起别样的潮红。

    “美岐,放轻松,我只会亲你。”

    吴宣仪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又轻轻地吻上去,吻了一会儿又分开,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轻舔一下孟美岐粗糙的嘴唇。舌苔与舌苔交错,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暧昧。

    空气中的潮湿与旖旎凭空出现,两个人越来越沉迷于接吻。

    孟美岐坐在桌子上,双手勾着吴宣仪的脖子。吴宣仪站着,扶着她的腰,低头与她浅吻。

    “吴宣仪,你喜欢我这件事情,一点也不变态。”

    “因为我也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我爱你不比你爱我少。”

    “我只是怕自己无法回应。”

    某个冬日的黄昏,暖气把整个教室染的黄灿灿。孟美岐躺在吴宣仪的怀里,她的头发散乱着,凌乱无序地铺在吴宣仪大腿上。吴宣仪低着头亲她,毛茸茸的发尾扫过孟美岐的脸颊上。

    她们在一片混乱的天空下接吻,在黑色长发的一片荫翳中接吻,在由红色丝带编织的梦境中接吻。

    从头到尾,什么都真真假假,分不清虚实,只有她们彼此不是。

    “美岐,我要退学了,今天中午午休时间在学校的杂物间见一面吧。我有话对你说。”

    得到李轩宜的便条之后,孟美岐心里生出几分愧疚。见一面就见一面吧,但要提前跟吴宣仪报备才行。到吴宣仪教室的时候,她人不在,于是转告了她的同桌姜雅。

    “啧啧啧,你和你姐关系也太好了吧,干个什么事情还来跟她报备。”

    “嗯,我比较粘她。姜雅姐姐,一定要帮我转告。”

    “行,包在我身上。”

    孟美岐走后姜雅回到座位上,前桌的人转过身来,一脸八卦:“你和高二那个学霸小学妹认识?”“关你屁事。人家来找吴宣仪的。”“没想到小学妹被吴宣仪哄得团团转,啧啧啧。”前桌的人一脸遗憾地转了回去。

    “李轩宜?你找我有什么……”孟美岐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奇特的香味,她顿时两腿发软,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发现双手被麻绳绑住,嘴巴也被封上了胶布。

    李轩宜手里拿着棍子,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神色淡漠,看着孟美岐的眼神一点儿也不友善。

    “你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我是轩宜,她是宣仪吗?”

    “你和个女的在一起也不和我在一起。”

    “孟美岐,因为我喜欢你,我也成了变态。”

    “你能接受吴宣仪那样的变态,你不能接受我,你很可以。”

    “我知道为什么我家公司会倒闭,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吴宣仪让我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钱。”

    “竟然她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就让她失去她最重要的东西。”

    “让她的爱人被别人侵害,看她的爱人死在别人的怀里。”

    “你说吴宣仪会不会难过到,去死?”

    李轩宜的手指攀上孟美岐的耳朵,笑容变态又猥琐。

    “我把你绑架,用你向吴宣仪讹一笔钱,然后飞去国外。”

    “别抱有活着的幻想,我是会撕票的。”

    “孟美岐,嗯?后悔么,后悔没和我在一起。”

    “那天你们在钢琴室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她活儿那么好,你叫的很爽吧?不过还好她没碰你,哈,你还是个处呢。”

    “才十五岁,倒是我赚了。”

    李轩宜戾气太重,孟美岐不想看他,索性闭上了眼。

    她觉得吴宣仪是对的,这么恶心的人,自己干嘛要觉得他可怜。

    吴宣仪快一点儿来吧,宣仪。

    她不想再睁开眼睛了。

    “砰!”杂物间的门是铁门,被人踹过一脚后竟然凹了进去,可想而知力气是有多么的大。

    “砰!砰砰!!砰砰砰!!!”

    “哐当!”

    “艹,你告诉吴宣仪了?”李轩宜的两只手掐住孟美岐的脖子,硬生生把她拎起来。孟美岐被他抵在墙上,泪水一颗又一颗往下掉,她感觉自己正在溺水,潮水正要没过她的头顶,让她整个人窒息。

    门外的吴宣仪一直在踢门,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手里拎着棒球棍,脚酸了就腿来,可门上了铁锁,怎么也踹不开。

    紧接着她看到了高高的玻璃窗,当下爬上了窗户,费力地站在窄窄的窗檐上,她看见李轩宜在掐孟美岐,当即拎着棒球棒,用力砸了下去。

    “哐当!”玻璃起了裂痕,吴宣仪一脚踹下去,无数玻璃碎片飞溅,有的落在了她身上,有的落在了杂物间的地板,有一块儿特别大,直接划破了吴宣仪的脸,留了一条长长的疤痕。吴宣仪顾不上脸上的鲜血,李轩宜已经注意到了她,拾了地板上的一块玻璃碎片,一把把她按在地上。尖锐的玻璃割破了吴宣仪的制服,已经有血往外流。

    就算吴宣仪的力气大,但对方毕竟是个男人。她挣脱不了他的禁锢。

    “吴宣仪,去死吧。”

    他表情狰狞地举起玻璃碎片,冲着吴宣仪最脆弱的颈部,准备狠狠地扎下去。吴宣仪轻轻地闭上眼。

    “美岐,再见了,我爱你。”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可是疼痛感却迟迟没有袭来。她睁开眼睛,眼前是孟美岐,红着眼眶,手里握着一块玻璃碎片,她旁边是捂着脖子的李轩宜。

    “该死……臭婊|子,你特么敢……啊!”

    吴宣仪迅速拔下随身听的耳机线,牢牢地缠在李轩宜的脖子上。为了施力均匀,她的脚踩在李轩宜的身上。李轩宜脖子上的鲜血蹭到了她雪白的衬衫,留下可怖的印记。吴宣仪用耳机勒他,表情淡漠,身上的力气一直在施加。

    终于,耳机断了。李轩宜鼓着大眼睛,终于死过去。

    孟美岐脖子上有两个青紫色的巴掌印,她快没有力气了。吴宣仪轻轻靠近她,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而学校的保安和姜雅,也终于赶到。

    他们看到一片狼藉的杂物间。

    还有鲜血、还有死人。

    后来给了李家十万块钱,算是吴家给的安葬费。

    吴宣仪和孟美岐都没有再去学校,她们至此之后就休了学,准备托福考试。

    她和孟美岐住到了乡下姥姥家。

    老式的自建房由于年代久远,掉了漆,粉块儿会从斑驳的墙上脱离,落下来。鉴于此,孟美岐的床被放到了中间。衣柜,一米五的小床,床头柜,落地灯,还有整个房间里唯一现代化的东西——液晶电视。

    孟美岐是很喜欢过农家生活的。

    小时候到外婆家玩儿,穿着开裆裤、含着奶嘴哭着跑,因为她手贱去碰了母鸡的蛋,所以母鸡要来啄她屁股。

    长大后就很少来了,来了之后大部分时间也是和吴宣仪一起的。外婆家后院的池塘也被填平,种上了一丛玫瑰,还修了一个小亭子。门口的一块地也被砍成了路,天天都有车从前面呼啸而过。

    爱啄孟美岐屁股的母鸡也成了老母鸡,在前年进了她们的肚子。其实就算它活着也没有关系,因为孟美岐现在已经不怕了,她的姐姐永远会挡在她前面。

    是姐妹又如何,爱能抵消流言蜚语、击溃险阻挫折。

    “吴宣仪,你怎么又把玫瑰拔了?”

    孟美岐发现光秃秃的灌木丛的那一刻,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关于吴宣仪的。

    “报警”之后外婆草草立案,又草草结案,更让孟美岐坐实了这个想法。

    于是她闯进自己吴宣仪的卧室,没看见人,却只意外发现她书桌上的一枝枯萎的玫瑰。

    吴宣仪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塞给她一把枪。语气坦荡而又温柔,仿佛她从来没有犯下错事:

    “玫瑰是我偷的,爱你的人是我杀的。不爱你是假的,想拥有你,是真的。”

    “我有枪的话,可以保护你,也能杀了你。可最后我还是会偷偷扔了它,踉踉跄跄地跑向你说我好怕。”

    “所以我把枪交给你。不要做被我禁锢的金丝雀了,飞出笼子吧。不要怕,谁欺负你,就用枪杀了他。我欺负你了,就杀了我。”

    吴宣仪的肩膀狭窄瘦弱,轻薄如纸。孟美岐忽略她眼底的倦色,加深了这个拥抱。

    有一天晚上,孟美岐睡得早,吴宣仪在她身边看书。

    橘黄色的老母猫轻巧地跃上床,下床的时候也带走了熟睡的孟美岐。孟美岐慢慢地倒向床头柜,缝隙也越来越大。

    不过在她掉下床与地板亲密接触的前一刻,吴宣仪翻身揽住了她。在孟美岐睁开眼,一阵睡眼惺忪的时候,把妹妹整个抱到自己身上,靠着自己身上的淡淡的牛奶果浆气息又把人哄睡。

    “要永远接住你。”

    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眼神深邃行色匆匆的少女。十七八岁,有一箩筐不可言说的心事。她对这个世界很熟又很远,她渴望融入,渴望爱,但也害怕敌不过人心这把利剑。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一个人撑起父母的责怪和这个世界上太多太多脱口而出的伤害,所以采用胡椒和带刺的藤蔓把自己包裹起来。

    心里的玫瑰是破冰而出,充满寒意的。仿佛开在刀锋上,开在最陡峭的悬崖壁。一开始胡椒的辛辣,呛得人难以接近。接下来玫瑰从一团混沌中绽放,尖锐与柔和的碰撞。

    这是一支带刺的冰雪玫瑰,却又没得如此惊心动魄,如血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摇曳生姿。

    后来又来了另一个少女,她轻轻地来,摘下玫瑰的时候被尖锐的刺划伤,吃痛之余,一滴鲜血落在冰雪上。雪被染红,雪化之余,玫瑰花绽开。

    不甜不腻够的清香,如玫瑰一样静谧安逸。有一点点高冷,带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有一点点清冽凌厉,没有什么少女感。刚开始是奇异的胡椒味,让少女呛出眼泪。接下来她揉揉眼,泪水落下之余发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比她年长几岁的少女拿着玫瑰,走在一片废墟中。毫不违和的画面感,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酸甜味微微渗出。

    紧接着,年长的少女又变成雪地里一朵柔媚绝美的玫瑰。另一名少女穿着鹅黄色的裙子,再一次把她摘下。深深一嗅,是甜美的浆果味。隐隐约约,更让人心动。

    这次的玫瑰褪去了尖锐的刺,少女莞尔,轻唤:“姐姐。”

    后记

    此款香水为芦丹氏柏林少女

    文案:玫瑰是我偷的,你爱的人是我杀的,不爱你是假的,想忘了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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