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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千掌门生着一张翩翩君子的脸，却非要整天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但是美人系统告诉他——
“老子就是这么写的，不管你怎么装，反正不可以ooc。”
“ooc就会被别人看出来，到时候你被别人当成夺舍弄丢了小命，还没来得及用爱感化boss，咱俩就都得完蛋。”
“……毕竟嘛，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活命而已。没有属性限制，没有隐线剧情，没有多余任务……你瞧，多么人性化的设计。”
人性你妹。千晔拍拍脑袋，烦躁地加快了脚步。既要维持高冷又要讨好反派，只一个“活命”就已经很有难度了好吗？
“哎哎哎你走那么快干嘛。”系统不满地嘟囔，“我都快被你晃掉了。”叽叽歪歪乱叫乱叫一通，活像关了十天半个月的哈士奇。
千晔不耐烦地扶了扶发间的玉簪：“是我走又不是你走……再吵就把你摔了。”
系统哇的一声闭上嘴巴，半晌又可怜兮兮地开口：“摔了没用的……我是可以随处附体的。”
说罢，“她”扭了扭不存在的腰身，窜到千晔手中的书上：“比如这里。”
窜到路边的石头上：“比如这里。”
窜到千晔脚边的野花上：“再比如这里。”
“真蠢。”千晔皱皱眉头，“就你这无良商家才生产出来的智商，也不怪乎能写出这么狗血的文……啊，干脆叫你‘无良’吧。”
“其实你的亵裤我也可以附一附。”系统弱弱的开口。
“……滚。”
今晚的东篱村热闹非凡。住在村东头无父无母的顾家小子去西边罗老头家偷果子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一时间叫骂声、追打声四起。
其实，与其说是偷，倒不如说是罗老头不要了扔在那里白送给他的。只是同村不懂事的孩子看见他怀里的果子愤愤不平，嚷嚷出声，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村里人都觉得他是手脚不干净。罗老头不愿生事，便也没有说什么。
“小贼！废物！”
“没娘养的东西！”
脏兮兮的小男孩紧紧地着怀里的果子，畏畏缩缩地趴在树下被周围人一阵拳打脚踢，手和脸都已见血，怀里的果子碎了一片，已是不能吃了。千晔从东篱村前路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境。
男孩看上去十岁不到，瘦弱的身躯只懂得在一众人的围攻下瑟瑟发抖。胸前的衣襟被泥土蹭的漆黑。一双湿漉漉的鹿眼看上去茫然无措，双颊因害怕而染上一丝苍白。
千晔惯是不屑于管这些闲事的，尤其是事出有因的时候。只是这些人脸上那抹残忍而轻蔑的笑意，让他眉头一皱。
他们嘴角上扬的弧度，千晔再熟悉不过，像极了儿时邻居家的孩子逮到偷谷子吃的麻雀，将周身羽毛悉数拔下时，脸上那种因无知而产生的残忍。偏偏又带着一种报复之后的快意。
千晔心头一寒。
“呀……”一个年纪较小的孩子开口，“卢哥，他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狗东西。”被称为“卢哥”的孩子嘴巴一撇，“什么嘛……不会是死了吧！”
放肆的大笑声传来，千晔忍无可忍。
心火骤起，元婴修士的威压外放，上一秒还哈哈大笑的人下一秒就冷汗直流地跪倒在地上。
凌厉的掌风破空而来，直直地击向那群人的腹部，带着微薄的怒意，丝毫不拖泥带水。围攻的人一下被扫出几米之外，有几个大个子撞到树上，发出一声闷哼。
千晔顾不得发怒，只快步走向树下团成一团的娃娃，蹲身将他扶起。
“你还好吧？”担心地开口。
“没事。”趴在地上的男孩清清沙哑的喉咙，“……他们这样做，我已经习惯了的。”
火气上涌——这是唯一能形容千晔此时心情的词语。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是一天之内发两次大火，他如今确乎是气急了。
回眸一瞥，刚站起来的人又重新跪在地上。千晔冷冷伸手，五指翻飞，捏出一个诀来。玉簪里的无良颤了颤，敏锐地嗅到一股浓浓的杀气。
“艾玛，千晔晔你要干什么！”看到千晔手中的杀招，无良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制止，“滥杀无辜是严重违背世界规则的……你你你不要吓我啊！”
“他们不是无辜。”千晔捏紧了拳头，“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好像挺有道理……不过总不能把这十来个人都杀完吧！
无良“摇了摇”脑袋：“留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咳咳……你还是不要多此一举的好。”
千晔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气息渐渐弱了下去。跪在地上的人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千晔又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
“千、千掌门……”一个瘦高个认出他来，嚅嗫着开口，“听说修仙之人素不管凡人之事……千掌门还请放我们一马。”
“当然。”千晔背着手，居高临下，“你们又没有打我，我自然不好与你们计较计较……只是我素喜匡扶正义，毕竟你们打的是他，这放不放过，还应留给他说了算是不是？”
千晔一昂下巴，看向树下的男孩：“小鬼，你说呢？”
几个人面色惨白——平日里欺负惯了的人，逮住机会，怎么可能不报复！心一寸寸地沉下去。颜面固然重要，但为了活命，他一狠心，爬向树下的孩子。
“……求求顾少爷放过我们。”磕了十几个响头，他硬着头皮开口，“……少爷您大人有量，我们再也不敢了。”
树下的男孩垂眸半晌，眼睛晦涩不明地暗了暗，轻轻咬了下嘴唇。他突然抬头望向千晔：“如果我说杀，你真的会一个不留？”
“真的。”千晔回答的干脆，毫不犹豫。
男孩黑漆漆的双眸闪过一丝玩味——有意思，没想到重生回来，冷面冷心的小师尊突然变得爱管闲事了呢。
眯起眼睛向地上的人看去，顾尘华勾唇一笑：“杀了吧。”
耳边哭声四起，瘦高个如坠冰窟。看着千晔手上乍现的灵力，顾尘华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话锋一转，他轻轻开口：“……杀了吧有点太残忍了，我看他们认错态度不错。毕竟是同村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要不还是放过他们。”
一句话如三春回暖，瘦高个感动的稀里哗啦，忙拉着身边跪着的一众人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谢谢少爷！”
千晔冷冷地看着，有些人就是这样，用你的时候阿谀奉承，不用你时冷嘲热讽。就像现在一样。
“家里可还有人？”千晔不理会身后感恩戴德的跪拜，蹲下身去，抓住男孩的小手。
顾尘华摇了摇头道：“都死了。”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千晔起身摸摸顾尘华的脑袋：“我看你根骨不错，可愿入我师门……习武？”
他方才用神识在男孩体内一探，并未发现灵根，但奇怪的是，男孩根骨上佳，且体内隐隐有股浓厚的灵气萦绕。神识还欲深入探寻下去，却发现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挡住。
好奇怪的体质。千晔皱眉。
不过这东篱村，是不能呆了。
见男孩久不作声，他探究地低头看去，却意外地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双眸。
他在看他。
深不可测，像小时候抬头望见的星空，轻轻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他一狠心，抱起男孩就走。
既然不好意思开口，那就实际行动说话。这徒弟他是收定了。
千晔在心里感动了一把——他可真是善解人意。
顾尘华没想到千晔会直接上手，趴在他怀里僵了半晌，紧接着挣扎起来。
千晔扭头，是他抱孩子的技术不好吗？抬起手换了个姿势，将孩子的脑袋稳稳地放在自己肩上。
顾尘华：“……”
“别动。”千晔歪歪脑袋，“我……不太会抱孩子。”
顾尘华怒极反笑，低低地笑出声来，可嗓音中却透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欢喜——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抱着他，而怀抱的主人……竟是他那个冷情的师父。
听着小徒弟“爽朗”的笑声，千晔高兴地提提嘴角，小包子这是高兴了？
“对了，你姓顾？”千晔兴致勃勃地问道，“……有名字吗？”
顾尘华饶有兴趣地把玩着千晔肩上的发丝：“顾尘华。”眼睛眨了眨，好以整暇地看着千晔。
千晔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什么？”
“顾尘华。”
千晔脚下一个不稳：“顾尘华？”又确认了一遍。
小反派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嗯。”
千晔：“……”
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巨坑肿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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