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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淡淡悲痛的音乐声中,一个高远的4T完成,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落冰的时候膝盖险些没支撑住,但她硬是凭着强大的腿部肌肉力量重新站了起来。
而且,她的滑行,速度也好、用刃也好,都比上半年好了很多。那种一气呵成的流畅感,让他有一种在看瓦尔图和莫伊尔的冰舞表演的感觉,虽然这么说是有些夸大的嫌疑,可,他真的抑制不住也不想抑制这种打心眼里涌现出的骄傲。
这就是奥瑟和他的团队的能力吗?敬佩的同时,他也无比庆幸年初时放手的选择。
现在的卢娜,她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没有人会怀疑,她拥有了在即将到来的索契和金猫竞争金牌的实力。
全国花滑锦标赛的自由滑,尽管卢娜开场4S摔倒,但因为是足周的,只被扣了一点执行分。最终,卢娜以甩开程玉二十多分的成绩,拿到了奥运会和世锦赛的直达券。
只是隋文静和韩聪有点可惜,双人滑只有两个名额,他们败给了张昊、彭程和庞清佟健这两组,没有办法参加这届冬奥会。
再次在大奖赛总决赛上和浅田碰上,这回卢娜多了两分沉稳和自信。
浅田选择了7年前第一次参加成人组比赛时所选择的曲目《肖邦降E大调夜曲》作为自己本赛季的短节目选曲。而自由滑,则选用俄罗斯著名音乐家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
长短节目风格迥异,编排新颖,特别是自由滑的那套步法,很精彩。尤其是她出走许久的3A,在这场比赛中又回到了clean的状态。最后,浅田真央得到204.02分。
为了不提前泄露底牌,卢娜仍然维持了赛季初的自由滑难度编排。
可也许是因为在浅田后面出场的压力太大,也可能是状态不好,卢娜自由滑开场的3A单跳在落冰的时候晃了一下。后内点冰三周+勾手三周也完成的很好。因为表演存在瑕疵,卢娜只有203.98分,总决赛女单冠军的位置再次与她擦肩而过。
虽然遗憾,可没办法,她得接受这个结果。
男单方面,羽生得偿所愿,获得第一个世界冠军,大家都很为他高兴。
注意到失落却依然努力的笑着和赞助商们说话的卢娜,羽生觉得很心疼。等她回来,他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不要灰心”
“是啊”卢娜含着泪努力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我现在又比年初的时候好了”
她不是没有实力,两个赛季以来也没有在比赛的时候出现什么致命的失误,她每次都表现的很好,可就是…始终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羽生能明白她的无力感,不管是对对手的强大还是自己的心理素质。
这种事,任何语言上的安慰都是苍白的,她只有在赛场上打败她们才能从这种不断失败的阴霾里走出来。
比赛结束,奥瑟也是痛定思痛,虽然是很冒险的一局棋,可接下来的奥运会,她必须要以最高难度编排去应战。要是这次她把她的表演做好了还输,不止她,他也要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裁判了。
为了备战奥运会,奥瑟把她一个半小时的冰上训练时间加到两个半小时,那多出来的一个小时专门练她将在自由滑中做的4T和4S。不止是她,羽生和费尔南德斯也是,三个人跳四周几乎都要跳吐了。最让人担心的是,点冰或是落地的时候,脚踝偶尔开始出现隐隐作痛的症状。
“你们猜我昨天晚上梦到什么了?”做仰卧卷腹的时候费尔南德斯一脸便秘的问对面的一男一女。
“…抢劫?”卢娜气喘吁吁,实在起不来了,瘫在地上休息。
虽然他的绰号是海盗,可还不至于梦到自己当海盗,费尔南德斯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再猜”
“跳四周?”这次是羽生,他也不行了,坐起来休息,汗水顺着额头直往下流,闭了闭眼睛,顺手拉过旁边的毛巾擦脸。
海盗被惊的停下动作“你怎么知道?”短暂的惊讶过后又是一脸了然“你也梦到了?”
羽生闷闷点头,和海盗一起看卢娜“你呢?”
“…这半个月天天梦到”卢娜满脸生无可恋“关键每次都摔的很惨被吓醒”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啊!”又一个共同点让费尔南德斯松了口气,庆幸的拍拍自己的胸口。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卢娜看向羽生,他嫌弃的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不过这地狱式的训练成果是好的,原来她跳十个能成功五个就烧高香了,现在她能成功七个了。拉通的合乐练习也很顺利,就是落地不稳和后续跳跃力量不足成了又一个问题。这四分钟滑下来真的很累,可难度不能减,卢娜必须咬牙坚持下来。
在奥运会开始前半个月,各国参赛代表团陆续出发前往索契,卢娜和羽生、费尔南德斯不得不各自返回自己国家,索契再会。
这次回国,主要还是领统一的衣物和参赛证、通行证等。
没事的时候窝在训练中心锻炼,整个上午全被用做各种体能和舞蹈训练,下午就在冰上练习步法和合乐。很多教练和运动员借此机会来观摩她这个仅有的成功经验现在的训练情况。却都被这恐怖高效的训练量和难度给吓到了,也不怪人家有上四周的能力。
“韩教练带你的时候你的训练量就够大的了,现在这样不累吗?”单人组的许教练趁着她休息的时候问。
灌了一瓶水,卢娜毫无形象的瘫在瑜伽室的地板上喘息。
不自觉就想到了刚进俱乐部那会儿,因为强度大,训练内容安排密集,中间基本上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情绪一度崩溃,不止一次在训练的时候哭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好笑矫情的同时又是满满的心酸“刚开始是很累,后面习惯了就好”
到底被他的话勾起了乡情,即使距离冬奥会团队出发只剩下两天了,卢娜还是没忍住找总教练请假“教练,我想回一趟成都,给爸爸和奶奶扫扫墓”
她的事队里人知道的不多,他还是知道的,可他有些迟疑“要不还是等奥运会回来了再去?”
卢娜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没事的教练,已经过去两年了,回去一趟影响不了我什么”
“那好吧”李明珠妥协“记得我们后天中午的飞机,准时回来”
只背了个普通的小背包,就像是出门去一趟公园。飞机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卢娜最先买了纸钱鲜花去公墓祭拜。常年没人打理,周围那一小片都长满了草,卢娜一点一点的拔,全部清理到旁边的小树林里当肥料。
坐在爸爸和奶奶的墓碑前,一点一点的把纸钱放到火堆里烧“对不起,爸爸,奶奶,这么久都没来看你们。我现在过的很好,真的很好。虽然有点累,可每天都很充实,你们知道吗?我马上就要去参加奥运会了,奥运会啊!”说到这里,她哭着哭着就笑了“这是全世界最优秀运动员们的竞技场,高手如云,可我不怕,我相信我能战胜她们,超越她们…”
当初的家已经被灰尘掩埋,一摸就是一手的灰。当初帮她打电话找警察的邻居李大爷买菜回来,在楼道里看到她愣了愣“你···你是卢娜?”
也不怪他迟疑,卢娜这两年的变化确实很大。个子抽条似的长,离开时才刚一米五,现在已经一米□□了。原本就专挑父母容貌优点遗传的美丽面容,再加上舞蹈和艺术的熏陶造就的高雅气质,只是那么随意的站在那里,就自成风景,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
卢娜被大爷请到了屋里座,李大爷的儿媳妇看到她也是一阵感慨“这才多久没见,就长成这么标志一大姑娘了。你这两年都哪儿去了呀,看你这样子过的挺好?”
“是挺好的赵阿姨,我现在在加拿大练滑冰,差不多固定在那儿了。明天还要跟着国家队去俄罗斯比赛,临走之前就想回来看看”
李叔叔吃了一惊“你这么小就出国了啊?还进了国家队?那不是要去参加奥运会了?”
“是啊”卢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后天就要出发去奥运会了”
大家都掩饰不了心里的震惊,七嘴八舌的问她在练什么项目,国家队待遇好不好之类的。面对故人,卢娜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花滑是吗?什么时候比赛?到时候我们肯定在电视前边给你加油”情况问清楚了,赵阿姨明确表示支持。
“好啊”她这么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卢娜都很开心,把时间告诉了她。
“对了,我们这一片的房子要拆迁了你知道吗?”话题聊完了,李叔叔突然想起这么件大事“现在你们家的房子是在你名下的吧?”
卢娜点头“奶奶葬礼之后警察叔叔他们就帮我把过户手续那些办了”
“我们这边地段什么的都不错,给的拆迁赔偿也还可以,你不知道可能是联系不上你,开了年我们家就要搬走了,你有空得尽快去找一下开发商”
“好”卢娜谢过李叔叔“后面连着两场大赛走不开,我待会儿就去。”说着掏出一只信封塞到李大爷怀里“李爷爷,这是你那年借我的钱,今天可算是还上了”
李大爷打开那信封一看就知道不止五千,把他应得的数出来,剩下的都瞪着眼还了回去“干嘛啊?看不起我老头子?你一个人也不容易,还是自个儿留着用”
卢娜当然不肯要回来,双方僵持不下开始了拉锯战。
然而李大爷家里人多势众的,她到底还是只能收回来。
这是年假前的最后两个工作日了,她回来的也是巧。开发商工作人员看了卢娜的身份证和房产证,就把合同给她看,永久性买断,市价两倍赔偿。要么全要现金,要么全要房子,再不然一半房子一半拆迁款。
这合同条件和李叔叔他们说的差不多,卢娜想着她以后真的很难再回这里来住了,就选择了纯现金。签了合同,把银行卡、房产证和身份证复印件留下,顺利走人。
第二天一早,她买了一堆水果去看望当初那位年纪并不大的警察叔叔。
赶巧,他在上班,却已经不记得她了。
不过她把两年前的事一说他就想起来了,惊喜道“是你啊!”
“对,是我”卢娜把水果放在他办公桌上,深深鞠躬“谢谢你,那个时候为我所做的一切”
“没有,谢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才两年,他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成熟,也添了几分疲惫,显然是经历了不少事。她这样,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刹那间一双眼圈就红透了,在同事的提醒下赶紧把她拉起来坐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来就来,买什么东西啊?”
“一点心意嘛,你帮了我那么大忙,空手见你多不好意思啊”说着卢娜坐在他的椅子上,也红了眼圈,主动把自己现在的情况交代了一遍。
“你没有选错路”他呢喃,也不知道是对卢娜说还是对自己说。
“是啊”卢娜感慨着点头“这条路也许充满了艰辛苦痛,可我永远也不会后悔”
站在机场航站楼的玻璃墙边,卢娜忍不住抬头去看天空,一如当年她离开时般阴沉。如今再次离开,心情却松快了许多。
也许这个地方承载了她一生最阴暗痛苦的回忆,可也是这里,给了她值得铭记一生的温暖,让她扬帆起航,走入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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