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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正是下午,卢娜直接打车去了墓地。
就近买了香、纸钱还有鲜花,一年没来,整个墓碑都被灰尘覆盖,杂草丛生。卢娜去找守墓人要了抹布和水,一点一点的把墓碑擦洗干净。羽生则负责拔草,再把堆成小山的杂草搬到旁边的小树林里。
看着擦掉灰尘的照片,羽生感叹“这就是你的爸爸和奶奶吗?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呢”
“是啊”卢娜停下手里的活也看向照片向他介绍“我爸爸是大学语文老师,我奶奶年轻的时候还在美国布朗大学留过学,是个桥梁工程的专家”
羽生恍然大悟“诶?难怪你的英语还有学习那么好”
“是吧?”卢娜笑“都是家里基础打的好。”
说着,又是感慨“如果爸爸还在的话,我现在肯定是按部就班的考研然后读博,毕了业进入政府机关工作,只是偶尔会因为爱好才去滑滑冰的类型吧?”
“这么说我应该庆幸”看着卢娜看过来,他急忙补充了一句“虽然这么说很不好,可我很庆幸你成为了现在的你,不然,我们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遇见”
从这个角度看的话,好像的确是这样,卢娜点头认同了他的话。
从陵园出来,卢娜又带他去看原来的老小区。短短四年,已经变成了热闹繁华的商业广场。来都来了,两个人逛了一圈商场,发现底层有一块面积不大的冰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去滑冰吧”羽生提议“感觉好久都没滑过了”
“好啊”别说,她也有三个月没上过冰了,有点想念。虽然从下个月开始,他们可能要训练训到绝望,可至少现在,这一切对他们来说是纯粹的快乐。
两个人一起在准备区简单热了下身,很快租好鞋子准备上冰。
看着两个人熟练到让人眼花缭乱的系鞋带动作,再看穿着冰鞋走路的自然姿势,负责出租冰场和冰鞋的工作人员想,应该是熟手吧?
这一男一女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在冰场上炫着几乎达到了随心所欲的滑行技术,虽然各自玩自己的,可从简单的几个动作中就能看出实力不凡。马上就到那几个小学生过来滑冰的时候了,冰场的两个教练提前过来准备,穿上冰鞋正准备上场,突然看到那个梳着马尾的女生跳了个1S,然后那个同样带着口罩帽子的男生立即跟着跳了一个,全程张着手臂,落冰还不忘冲女生抬了抬下巴,姿态极其倨傲。
这是挑衅吗?卢娜心里笑他幼稚,脚下毫不怯场的调整着姿态,是2LO。
羽生抬抬手比了个三,脚下滑出,右后外刃起跳,是标准的3LO。
“哇喔,你真是太厉害了”卢娜学着他的迷妹们那样尖叫着为他鼓掌。
羽生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却又觉得她这种状态很不自然,太假了,还是决定说点正经的“你现在腿还疼吗?”
“目前为止不疼”卢娜加速向前起跳,是个3A,落冰的时候身子向前栽了栽,所幸没摔。
她站稳撑着膝盖摇了摇头“是不疼,不过这么久没练了感觉是有些生疏”
“你还记得14年我们编排的那只双人滑吗?只表演了三场的那个”他突然说起了那只才诞生没多久就被遗忘在记忆里的《天鹅湖》
卢娜想了想“应该还记得”
“我们再滑一次好不好?”羽生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不过跳跃部分还是降周吧?”卢娜还是很谨慎,虽然那套编舞只有两个单跳一个跳跃组合,可都是高难度的。他们现在毕竟还没有正式开始训练,这里也没有急救保障,要是这三个月的休养白费了就惨了。
羽生很明白她的顾虑“这是当然”
于是,卢娜拿着手机去找刚刚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你们能帮忙放一首音乐吗?我和我搭档想练习一下”
“你们该不会是国家队的吧?”其中一个年轻教练在一边好奇问“你刚刚跳的那个是阿克塞尔三周吧?”
“怎么可能?你看花眼了吧?我刚刚就跳了个2周”卢娜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
跳跃的过程结束的很快,被她那么一说,那教练也觉得是不是他看错了。
音乐依然是当年的音乐,可毕竟三年没滑过了,动作两个人都忘得差不多了。就想起来一段滑一段,磕磕绊绊、断断续续的,虽然滑行是很流畅,可两个人彼此纠正打闹的状态一下子就让所有人打消了偶遇大神的念头。
“你爸爸妈妈喜欢什么?对了,你还有姐姐、姐夫吧?”对于要正式拜见他的家长,卢娜心里真的很焦虑。
羽生食指戳脸思考“那个年纪的男人和女人喜欢的他们都喜欢的吧?”
满头黑线,这种说法,卢娜表示她笑不出来。
不过既然他没有什么好建议,那她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妈妈和姐姐一人一把精美的蜀绣折扇,爸爸和姐夫一人一瓶红酒。
“这个应该很贵吧?”看着那把折扇上栩栩如生的绣工,再摸材质,给儿子做过表演服的由美很识货。
卢娜觉得还好,在她的消费能力之内“还好,这个因为是纯手工绣出来的,比羽生的耳机有收藏价值多了”
“羽生?”羽生纱绫重复了一下这个姓氏,不可思议的问“你们都订婚了还叫他羽生吗?”不等卢娜尴尬,她又笑着调侃“而且以后生活在一起的话,这一屋子的羽生,怎么分辨你是在叫谁呢?”
不好意思的笑,卢娜尴尬满满“其实这种情况不常见啦,就是平时公共场合为了不闹绯闻会比较注意要叫姓氏,所以现在只要一紧张就会反射性的叫羽生…”
“嘛,紧张什么?都跟你说了没什么好紧张的了”羽生也觉得这种失误很尴尬啊,坐在她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拉着她的手问。
卢娜一脸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情“你在自己家当然很轻松了啊!”
“可以后这也会是你的家啊!”羽生纠正。
卢娜看向客厅里的其他人,他们都用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看着她,刹那间红了眼圈。
“知道了”她忍住眼泪,笑着重重点头。
因为羽生还有工作,又是周末,所以就由羽生父母还有姐姐、姐夫带着在仙台玩。在一家人常去的神社里,卢娜也得到了一个同款的御守手串。于是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御守手串代替了订婚戒指。
卢娜和羽生是和羽生妈妈一起回的多伦多,正式开始为这个赛季的到来做准备。
除了柔韧和简单的特定力量训练,这三个月他们几乎处于荒废状态,重新开始的过程无疑是痛苦的,最直接的代表无疑就是酸痛的肌肉。
虽然她的训练时间恢复了正常时序安排,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在一个冰场做冰上练习。
俗话说:距离产生美。这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让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10月底,大奖赛来临,卢娜照例回国参加中国杯。
不同于过去很多年的冷冷清清,这一年的中国杯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大多数都是年轻面孔,国旗飞扬,站在赛场上望出去,一片红色海洋。
第一天短节目的赛后采访,卢娜和所有中国运动员们坐在一起。
记者采访很有些不客气的感觉“卢娜感觉你今天的表现好像没怎么在状态?”
可不是没在状态吗?她的4S从开始在赛场跳四周就没怎么失误过,她心里自然清楚,可被问出来就很尴尬“是的,不过我明天会努力的”
“卢娜之前一直都在养伤,现在腿脚还疼吗?”
这个问题还算这么回事,卢娜点头“现在一般来说不疼了,不过跳跃强度大了的话还是会疼”
“那中国站完了之后你这个赛季还有哪些比赛安排?”
“今年就还是大奖赛那一套吧,芬兰站,总决赛,然后就是全锦赛,明年的世锦赛,对,我都会尽力去比的···”
第二天,卢娜自由滑的编排完全是三周,很稳,顺利拿到分站冠军。
回到加拿大训练了一周,卢娜和羽生一同参加芬兰杯,他成为了第一个完成4T+3A这个跳跃组合的花滑选手,并且以破世界纪录的成绩拿到冠军。卢娜早就习惯他每个赛季都要破一次纪录的情况了,她才不和他比这些呢,自己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就很不错了。
总决赛前夕,羽生腿脚伤病再次复发,不得不放弃比赛。
卢娜则因为短节目4T起跳力量不足摔倒,因为新规则的制定,被扣了整整五分的执行分,不得不在自由滑时拿出了平昌时候的难度,拼尽全力的比。
可遗憾的是,卢娜状态更不好了,自由滑不仅开场4S摔倒,后面的3A+3A+3LO跳跃组合在第一个跳跃就摔了,后面要接的那两个自然就做不了。
这届大奖赛,她被扣了十几分的GOE,只得到第四名。
心情复杂的起身恭贺前三名,第一次退出了等分席的位置。
这还是她第一次没能上领奖台,这s场比赛给卢娜造成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她连着窝在宿舍里看了两天的比赛视频,就为了找到当时造成这么重大失误的原因。
紧接着就是全国花滑锦标赛,练习4S的时候卢娜右膝关节炎又犯了。刹那间整个小腿都是麻的,摔倒就没能爬起来,不得不临时退赛治疗。
不只是她,天天和隋文静也因伤放弃了比赛,成为了近几年全锦赛最愁云惨淡的一年。
自由滑的观众席上,李莉果然没有见到卢娜,失望之余又是担心。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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