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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尽量不发出声响，悄悄地洗漱完，把书都装进书包里，留了张纸条给陆晴，然后悄悄地关上门。
路过大门的时候，阿姨看见她都有些吃惊：“嚯，沈予你这么早干嘛去啊？”
沈予乖巧地回答：“阿姨早上好，我去学习的。”
阿姨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看着她出了宿舍门，然后和一个男生一起走了，嘀咕道：“还想骗阿姨，就知道你个小家伙学习才不会这么早起。”
被冤枉了的沈予自然无知无觉：“你微积分的书带了没有？”
骆一打着呵欠：“带了啊……”
沈予拍拍他的肩膀：“别这样嘛，我请你吃早餐清醒一下。”
骆一眼睛都睁不太开：“你为什么突然要学微积分啊？你参加的不是化学竞赛吗？不是应该搞实验？”
沈予边走路边翻着从骆一那拿来的微积分课本：“所以这种科学学科的基础百分之□□十都要用数学做基础啊。而且实验那种东西，是省集训要搞的东西，我们学校还没有那么多钱可以做得起。”
简单地看了看目录，沈予叹了口气合上了厚重的书：“我都一年没碰过竞赛了，虽然偶尔在家无聊也做做题看看书，但还是不一样。我这样参加最多止步市级比赛吧，老向应该也知道的。”
虽然只是市级比赛，但显然沈予要付出的时间比那些已经准备了一年的人要多上许多。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在食堂坐下吃早餐，而是直接打包了肠粉到班上吃。吃完了沈予开始看微积分，骆一趴下开始补觉。
两个人互不打扰，却又意外的和谐，颇有一种偏安一隅的感觉。
这种景象在罗安然的眼里，自然刺得生疼。
她一大早就起床，来班上准备借着班上的讲台来放一下那个舞蹈的视频再练习练习。谁知道一来到班上，就看见那两个人安静地坐在一起。
罗安然紧了紧自己的拳头，还是按照原计划打开了讲台上的电脑。
这种画面如果主人公不是自己，那当然要毫不犹豫地破坏掉。
她的舞蹈音乐刚刚放了一个前奏，本来趴在桌面上睡觉的骆一就抬起头来了：“同学。”
“啊，”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暂停了音乐：“对不起啊骆一，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就是……”
骆一连眼睛都没睁开：“不是，你要练曲子换个地方吧。沈予在做题呢，你这样有点吵了。”
罗安然很生气却又不能表现出怒火，只能压抑住自己的不愉快，用指甲狠狠地扎进自己的掌心里，嘴里却甜甜地说：“抱歉哦，那我换个地方好了。”
骆一点点头：“谢谢。”
说完又哐的一声倒下去睡了。
沈予啥都没听见，已经整个人泡在微积分里了，拿着笔唰唰唰地写着例题。
一天都沉浸在微积分怎么这么难，高中化竞真的要人狗命的状态里的沈予并不知道，她的东哥和老向已经就她的归属拉开了一场争夺战。
李向东难得的一脸严肃：“向老师，别的都好说，停课去准备化学竞赛这种事情，我作为班主任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她如果读的理科也就罢了，现在读的可是文科，怎么能因为理科竞赛停课呢。”
老向：“可是她如果要进入省集训队，就必须停课准备！”
“向老师，沈予她也没有这方面的意向吧，所以才会选择读文科。”李向东推了推眼镜。
老向皱起了眉头：“但她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李向东温和地笑了：“但是我们不能只用她的长处决定她的人生，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我们也没办法决定。”
老向看向季觞：“小季。”
季觞正百无聊赖地坐着玩手机，突然被点名了：“啊？向老师？”
老向：“你去把沈予给我叫过来。”
季觞看了看他的脸色，硬生生把“叫过来干嘛”这句话给咽了下去，点了个头就溜达去班上找沈予了。
沈予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然后在见到老向的那一秒瞬间站直，乖巧：“向老师……”
李向东：“……你眼里只有向老师是吧？你当我死的？”
沈予：东哥你不要这么小气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老向：“听说你，以后不打算学化学了？”
沈予：“……嗯。”
老向：“那你这次的化学竞赛，也不打算进省集训队了？”
沈予有点惊了：“向老师，我都一年没有参加竞赛了，我这个水平应该是进不了集训队的吧……”
老向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张政老师前两天还跟我提起你。”
这句在旁人听起来有点没头没脑的话，可真是吓坏了沈予，一向镇定的她都变得磕磕巴巴的：“张……张老师？？张教头吗？？？”
老向慈祥地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沈予：“……老师您的意思是？”
老向：“我们都很看好你。”
李向东：“咳咳，那个，沈予啊，你这个还是要以自己的第一目标为主啊，要考虑自己以后的大学想报什么专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和有天赋的事情未必是同一件事情，你要懂得取舍，明白吗？”
沈予：“老师，你们……让我想想。”
取舍自古就不是一个容易的命题，鱼与熊掌自古都不可以兼得。可是要怎么才能弄明白，究竟是鱼更适合自己还是熊掌更能调理身体呢？
季觞一直在旁默不作声，这时才说了一句：“市里的比赛，就在一个月后了。”
一个月……
征文的比赛结果出来也是一个月后……
沈予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向老师，省集训队的事情，我们可以等市里的比赛结果出来再说吗？”
“我有另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结果。我想到时候再做选择。”
向老师倒是没有强迫她的意思：“好，但这一个月对化学竞赛的训练，你必须全力以赴，不得懈怠，你明白吗？”
沈予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到了那个时候，不管做出何种抉择，自己都不会后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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