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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你就自由了。”他把手术刀放到她的手里，然后握着她拿刀的手，靠近自己的颈动脉，用蛊惑人心的语气怂恿道。
“并不会。”她冷静地摇摇头，用另一只手把手术刀取下来重新放到茶几上。
“哦？”古愉陌好奇她的想法。
“我不想为你偿命。”她解释。
“我死了，你的家人就安全了。”古愉陌继续诱导她。
“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我的家人会陷入失去我的痛苦，以及背负杀人犯家属的骂名。我是恨你，你每次碰我，我都觉得恶心！可这只是我一个人在承受，我的家人他们不知道。他们还是跟从前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有着小幸福和小烦恼。为了你而断送这些珍贵的时光，太不值了！”司徒了若真佩服自己，她居然能这么镇定地权衡利弊。
“这点……你和她真不一样。”古愉陌苦笑道。他有些羡慕司徒了若的家人，她愿意担下所有痛苦，来保全他们最平凡的生活。而他，从六岁开始，就一直在承受超负荷的打击。
“我困了。”司徒了若不想再跟古愉陌多废话。
“洗漱睡觉。”他将她抱到浴室，让她坐在小凳子上，随后打开莲蓬头帮她洗头洗澡。她并没有反抗，只是像个玩偶一般由着他笨拙地摸遍她的全身，接着再隔着防水布帘，坐在浴室里陪他洗澡。
古愉陌帮司徒了若吹干头发后，用浴巾裹着下身，去客厅拿了药箱进来，帮她重新上药包扎。他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的伤口，才帮她把衣服穿上，抱她回房间放在床上盖好毯子，自己则回浴室吹头发和做皮肤护理。他想起司徒了若还没有抹脸，穿好衣服后，他拿了她的护肤品进了房间，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他单膝跪在床边，借着床头灯，看着她的睡颜良久，直到觉得腿麻了，才缓缓起身，再把灯关了，睡在她身侧。
“阿若，不要爱言丛露，你要爱我……是我先认识你的。”古愉陌把司徒了若搂在怀里，在她头顶幽幽地说道。
“嗯……”怀里的她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哼。
“你答应了？”古愉陌欣喜地问道。可回应他的是司徒了若平缓的呼吸声，刚才的声音不过是她无意识的哼哼。
她在确定古愉陌不会杀她以后，精神不再紧绷，人也就跟着疲乏，很快就睡了过去。她并没有听到古愉陌说了什么，只是把他当成言丛露，习惯性地往身边的怀抱里靠近罢了。
第二日清晨，司徒了若看到身边还没醒的古愉陌，想赖床的欲望瞬间消散。他醒着的时候，她不得不跟他在一起，他睡着的时候，只要她能逃，就一定不挨着他。她怕吵醒他，难得的清静就没了，因此，非常小心的下床出了房间。她洗脸刷牙后发现擦脸的居然没在浴室，她记得昨天洗澡的时候有看到啊！算了，那就不擦了。
她跟言丛露在一起的时候养成了吃早饭的习惯，现在觉得有点饿。她看了眼客厅的钟，已经八点了。她轻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想看看有什么能做早饭的。可开了一半，她又关上了。这里是她家，不是念卿花栈。她的冰箱常年都是空的，可不像言丛露那儿一直都有新鲜的瓜果蔬菜。
她吸了吸鼻子，再揉了揉忽然就湿了的眼眶，重新打开冰箱。侥幸地想着会不会搬家之前遗漏了什么面条啊鸡蛋之类的。结果她惊喜地发现，冷藏室里居然有一份包子！
“是花狼放的吗？”因为昨天不是她收的行李，摆放也是言丛露代劳。“他不是……恨我吗？”
“诶？”就在司徒了若看着包子发呆时，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把包子抢了过去，然后捏碎了丢到垃圾桶里。一套动作快准狠，让她都来不及抢救一下那些包子。就看着它们被挤得“肠穿肚烂”，那是她喜欢的油菜香菇馅儿包子。
“你干嘛浪费粮食？！”司徒了若心疼地看了眼垃圾桶里已经面目全非的包子，然后抬头生气地质问古愉陌。
“是浪费粮食还是浪费言丛露的心意？”古愉陌一边洗手，一边冷笑道。
“都浪费了！”司徒了若说完，从垃圾桶里把已经四分五裂的包子捡起来。因为隔着保鲜袋，包子并没有碰到垃圾桶，用盘子装着蒸一下还是能吃的。
“垃圾桶里的东西你也要吃吗？！”古愉陌没想到司徒了若会这么珍视言丛露给她的包子，哪怕已经被他捏坏丢到垃圾桶里。
司徒了若怕古愉陌又来抢她的包子，忙把它揣在怀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窜到房间，然后反锁上门，狼吞虎咽地吃着碎包子。
虽然包子是蒸熟的，但毕竟没有加热，吃起来干涩冷硬，房间里还没有水喝，她好几次都以为自己会噎死。她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明明跟言丛露互相都说了扎心窝的话，也确定分手了。可为什么吃着他做的包子，依旧觉得幸福？即使口感和卖相都那么糟糕了。
古愉陌在门外用力拍门，因为愤怒而大声喊着她的全名，她却浑然不顾地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随后打开房门，从古愉陌身侧溜出去，冲到厨房接了一杯自来水就往嘴里灌。她喘了好一会儿，才把堵在食道里的包子顺了下去。
“司徒了若！”古愉陌的脸色异常难看，他不能理解司徒了若方才的所作所为。因为那是言丛露做的包子，所以再怎么不堪都要吃下去吗？她就那么爱他？
“我吃好了，我去收拾行李。”她没有理会古愉陌的暴怒，淡淡地说了一句，看都没看他一眼，尽可能不碰到他的从旁边绕了过去。
“司徒了若，你最好别忘了你的身份！”古愉陌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用力往回带，随后双手捏着她的肩膀，危险地与她对视。
“我没忘……今天不是要去宝渊吗？”古愉陌的手刚好握在她被言丛露咬伤呃地方，他还那么用力，疼得她直皱眉。
“不用怎么收拾，到宝渊全换新的。”古愉陌平复了一下情绪，松开对司徒了若的钳制。
“哦……”她揉了揉被他捏疼的地方，冷漠地应了声。
“给你。”古愉陌从口袋里拿出司徒了若的手机还给她。
“我的手机怎么会……”她微微拧眉接过手机，心里忐忑他对她的手机动了什么手脚。她一个一个软件打开查看，发现所有有关言丛露的记录都不见了。手机里没有一张他的照片，□□的私密相册被删，连云端相册也清空了。
她看了眼后台，没有邮箱的打开记录，这么说，古愉陌不知道她在邮箱还有备份？她不敢当着他的面确认，就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清理干净言丛露的痕迹好了。
“手机的照片是删除了，可这里的音容笑貌，却更加清晰！呵……”司徒了若把手放在心口，嘲讽地笑道。
“那又怎样？再清晰也是虚的。任凭你怎么恨我，都得留在我身边。你跟他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时间久了，你会爱上我的。”古愉陌勾起她的下巴，冷声道。
“呵呵呵……”司徒了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呵笑了起来。
“我不会！”她收起笑，冷冷地瞪着他。
“话别说太满……言丛露能做的，我也能，他娶不了你，我可以！”古愉陌说完，低头吻上司徒了若紧紧抿着的唇。
“张嘴……”他的唇稍稍离开，低声道。
“不！”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啧……”古愉陌在司徒了若那儿吃的瘪，比他活了三十六年吃得都多。
他捏着她的腮帮，强迫她把嘴张开，然后重新吻住她。她很想咬他，但嘴根本合不上，等他吻够了放开她时，她的脸一边一个一边四个手指印。她抬手揉着酸疼的两颊，转身离开厨房，回房间收拾行李。依旧是看都没看古愉陌一眼，完全当他是空气。
他站在那儿气得浑身颤抖，那些让他不痛快的人都不得善终，唯独司徒了若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脾气，他却下不了手弄死她！
要是一年多前他没有中枪，司徒了若就不会被言丛露捷足先登地抢去了。她明明是一道光，却不肯温暖悲苦阴诡的他，而言丛露已经光芒四射，还有她增添色彩。他会让言丛露彻底放弃她，让他除了恨，对她再无其他情绪。
司徒了若跟古愉陌乘坐当天下午直飞航班的头等舱飞往宝渊。漂亮空姐们对古愉陌频送秋波，而他也非常不客气地照单全收。因为司徒了若全程都在睡觉装死，不想理他，所以他就跟空姐们小声地嬉笑调情，还时不时看看她的反应，结果每次看她，都只看到一张睡得昏天暗的脸，他还要抽空帮她把口水擦了。他有点迷糊，自己是找了个情人，还是找了个祖宗？
司徒了若讨厌古愉陌，因此这一路都是想干嘛就干嘛，打嗝放屁抠鼻子没一样忌讳。恶心不死他！哼！而他则由着她胡来，权当没看到。没坚持多久，她就自己认输，乖乖做回爱干净讲文明懂礼貌的三好姑娘。
“这是要去哪儿？”司徒了若他们才出机场，就被一辆宾利接走。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白衬衣，白手套，黑领带，黑西服，黑皮鞋以及……黑着一张脸。他称呼古愉陌为少爷，古愉陌叫他才哥。
“去买你的东西。”古愉陌把司徒了若手握在手里，她抽了半天，愣是没有抽出来。
他们到了宝北最高级的商场，除了试穿衣服鞋子，试戴首饰手表，试拿包袋之外，古愉陌都一直牵着司徒了若的手，没事还捏着玩儿。她抬起自由的那只手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够了，不买了！”这是司徒了若今天第九次说这话了，他们几乎逛完这里所有的名牌店。古愉陌真舍得给她花钱，包包貂貂鞋鞋钻钻，只要试穿之后觉得适合她的，全都买下。她真佩服他的体力，她各种试穿试戴加上走来走去累得快虚脱，他却气息平稳步履稳健地继续为她血拼埋单。
“再去下一家。”他们身后已经跟着四个帮忙拿东西的工作人员了，可古愉陌还未尽兴。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司徒了若本来就不是贪心的人，今天买的这些都够她一个月不带重样的出门了。
“这就够了？”古愉陌怀疑地看着她。她什么都没带，等于重新添置，才这么点东西就满足了？古宝妮就算每天逛街，都能买回一堆衣鞋包饰。
“真的，真的，够了！我饿了，也是真的！”司徒了若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多了，她还没吃晚饭。
“好，我们去吃晚饭。”他总算放弃继续买下去的念头，“你们联系这个电话，然后帮忙把东西放到车里。”他在手机屏幕上输入一串号码，领头的工作人员忙用手机拍下，然后毕恭毕敬地承诺一定把东西妥善交到对方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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