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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南丞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加深。
夏微澜却满脸的严肃,她细白的手指戳在他胸口上,“还有岳星,你竟然花了一百万,你不觉得自己很傻缺吗?我要什么保镖,我……”
他打断她,“你整天横冲直撞,很需要。”
“我……”
“澜澜,与其怕你危险不让你当律师,还不如给你找个保镖,我觉得我没什么错,求表扬。”
她细白的牙齿咬着樱唇,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霍南丞拉住她的手,他手上带着那枚古戒指,竟然跟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很相配。
大手带着薄薄的茧子,熨帖着她的手心,很舒服。
“你——还在LI市帮了我。”
他倒是不想多提,“不过是小事一桩,那家公司已经倒闭了,为他们的愚蠢和无耻付出了代价,我说过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你。”
她大大的眼瞳似乎起了波澜,“一直以来,欺负我最狠的人是你。”
“那就把我的下半辈子都交给你,让你随便欺负,嗯?”
听了他的话,她愣了一下,随即去看他的脸。
他一脸的严肃,下颌也绷得紧紧的,显然没在开玩笑。
她的眉心又打了俩个褶子,她现在是被吓怕了,真不敢信任他。
霍南丞也不敢逼她太急,大手贴着她的手心轻轻摩挲着,“澜澜,你给我个机会,我们不离婚。”
“你……是不是因为林姜病了,所以……”?
这话太难堪了,她自己问出来都觉得难受。
霍南丞纵然有万般不好,可她也没觉得他会因为林姜生病就要放弃对她的喜欢。可是这话不说出来梗在心里就是刺,最后长在血肉里是要命的。
霍南丞倒是坦然,没有夏微澜想的那种恼羞成怒,只是淡淡的说:“我现在正帮着小舅舅给她找合适的心脏,我希望她以后能跟小舅舅好好的。”
很多话他没法子跟夏微澜说,也许他自己都没明白在这场感情纠葛里他的天平已经倾向于夏微澜。
林姜的所做无所让他很失望,刻意的隐瞒和欺骗,甚至还有利用……
年少的喜欢总是会深刻强烈,以为那就是一眼万年,他没法去怪林姜,可他以后也不会了。能帮她找到合适的心脏,他欠她的差不都还还上了。现在,他只欠夏微澜。
夏微澜闭上了眼睛,大概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脑子有些乱。
大概人——女人都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现在这一刻,霍南丞对她的那些伤害好像都忘了,只记得他对自己的好以及俩个人缠绵悱恻的时候。
不过,她还是不松口儿,只是摆摆手,“我喝醉了,脑子不清楚,你别逼我。”
他靠过来,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好,不逼你,你慢慢想。”
夏微澜没再说话,也没推开他,只是静静靠在他胸口,好像睡着了一样。
下车的时候是他把人给抱回家的,他把人放在床上,等她睡熟了才离开。
夏微澜一夜好梦,醒来以为那个人死乞白赖的在身边,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多少有点失望,这么一回想觉得昨晚的事儿跟做梦一样。
不过总算人清醒后没那么感情和脆弱,她暂时把这些抛在脑后,去梳洗换衣服。
外面门铃响,是霍南丞。
他把手里的早餐递给她,“吃完早餐去上班,岳星开着你的车子来接你。”
既然已经暴露了,索性霍南丞就让岳星连她的司机也干了。
夏微澜心疼那一百万,觉得以后也要多使唤岳星,否则不划算。
难得对他态度好了一些,“你买这么多,过来一起吃。”
霍南丞摇摇头,“我不进去了,外地的分公司有点状况需要我去处理,最近几天我要出差,一会儿就去机场。”
夏微澜淡淡的点头,“那再见。”
霍南丞挺失望,他眯起眼睛,“澜澜。”
“嗯?”她抬头,水晶一般的眸子看着他。
本来,他想要不要脸的强个吻。
可她这样,他反而觉得自己龌龊了。
伸手摸摸她的头,“希望我回来,你能给我个不一样的答案。”
她小嘴儿微张,显然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个要求。
目送男人的背影走进电梯里,她才讪讪的回去关上门。
这男人总是这个德性,刚说了什么不放手就离开,难道他不知道应该要继续稳固吗?
等她过来在想什么,自己都把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过了一会儿,岳星上来,帮她把早餐吃掉,俩个人一起去律所。
夏微澜不是个依附男人的小娇娇,哪怕以前喜欢霍南丞的时候他去出差也没有那么想念过。可这次,却起了相思意,一连几天她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每次下班回家的时候,总要看看对面的门。
这几天,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故意给她空间,电话不打微信也不发,俩个人竟然没了一点交集。
三天一过,夏微澜都要忍不住了,晚上的时候好几次想要跟他打电话。
好在,霍南丞终于良心发现自己打了过来。
夏微澜本想等几秒再接,可手一滑,竟然秒接起来。
“澜澜”男人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她鼻子一酸,竟然有了一日三秋的感觉。
没听到回音,他又喂了一声,“澜澜,你在听吗?”
“嗯,你又什么事?”
声音很冷淡,但冷淡之中又有藏不住的委屈。
显然的,霍南丞给捕捉到了。
他的声音更温柔了,“这几天,你在家还好吗?”
“没有你的骚扰,我不知道有多好。”
低低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钻进她耳朵里,夏微澜觉得耳朵和半边脸都热起来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口是心非,澜澜,没我在家你没茶饭不思吗?”
夏微澜呵呵冷笑,“我一顿三大碗,食欲不知道有多好。”
“不逗你了,我这边还有些事,恐怕要耽误几天,不要太想我。”
夏微澜气呼呼的说:“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想你还不如想条狗。”
他的声音丝丝缕缕的钻到她耳朵里,“狗不能给你做饭。”
“哼,你也就这点用处了。霍先生,拿自己跟狗比,你可真高明。”
他又笑了,似乎她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好笑。
夏微澜给气狠了,笑什么笑,她就那么好笑吗?
“我挂了。”
“澜澜”他喊住她,“我想你了。”
夏微澜利索的挂断电话,她心里却彻底乱了套。
一句话吹乱一池春水,伴随着申城早到的春天,她觉得心头也暖洋洋。
到底是爱比恨多了些,现在面对霍南丞这样连番的温柔攻势,她觉得心里的城墙显然好守不住了。
可同样的,她还怕,怕一切不过是表象,幸福不会降临到她身上。
起身去洗了个澡,她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可没想到他发过来的一张照片彻底让她破功,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撩了?
原来,他发过来一张在酒店里的半果照,被子盖到腰间,露出块垒分明的腹肌,后面还打了字,“这边还真冷,屋里也没空调暖气。”
夏微澜对着屏幕呸了一下,想了想细白的手指翻飞,给他回复过去,“叫人暖被窝呀。”
霍南丞拍完照片赶紧把睡衣穿上,确实冷,他刚才就那么一会儿,觉得把腹肌都冻硬了。
不过,看到她回过来的消息,他的心就热起来,就像揣着一团火。
傻笑了一会儿给她回过去,“要不我把钟亮叫过来?”
对着屏幕,她笑的滚到被子里,连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
“钟亮嫌弃你,难道酒店里就没个投怀送抱的小姐姐吗?她一定很愿意给你暖被窝。”
霍南丞足足几分钟没给夏微澜回微信,气的她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她抿了抿唇,心说小样儿吧你,你打电话我还不接呢。
电话一直不遗余力的在响,她要晾他一会儿的心思也差不多了,按了接听键后也没看,直接喂了一声。
那声音甜甜的,止不住的笑意。
那边的人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澜澜,你心情不错呀。”
是关荷,夏微澜立刻面容紧绷,面容凝重起来。
她回到申城这几天,都没跟林家人联系。
而关荷那边除了当天给她打过电话后,也没有跟她联系。
说起来,夏微澜还是有点生关荷的气。杨公子那德性她是真的不知道吗?却撮合他们。
那天杨家夫妻骂的多难听,好像林家就是靠女儿去换利益一样,她也没觉得杨家比林家强呀。
想到这些,她心里越发的不舒服,语气里也带出了轻慢。
她到底是野蛮生长起来的姑娘,她不欠谁的,也不怕谁对她失望。
关荷到底是听出来了,她叹了一口气,声音忍不住带出了哽咽,“澜澜,你在生妈妈的气吗?”
“没,我没什么气可生的,你们对我很好。”
虽然这样说,到底是显的生疏。
关荷好像一下就受不了了,“宝贝,我知道我们做的不够好。其实,我跟你爸爸也好苦恼,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要你才几岁十几岁,我们给你买一切你喜欢的东西,送你去上好的学校,把你放在身边疼。可是你现在已经成年了,还那么优秀有主意,我跟你爸爸又是骄傲又是无力。骄傲你的优秀,却无力于对你的补偿,我们真不知道要什么才能来补偿你。”
要什么,夏微澜也不知道。
她能想到的就是他们能对她像对林姜那样,无微不至的关怀,什么都要想在她前头,不管是面对霍南丞还是燕绥之这样的优秀的男人,总是怕伤害到她——那才是父母爱女儿的样子。
他们对自己,内疚是有了,客气也够了,唯独没有爱。
就像自己对他们,又何尝不是呀。
夏微澜觉得也许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成年人之间大概亲情都是含蓄的。
“您不用难过,你们对我很好,我知道。”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觉得干巴巴的,很无趣。
关荷是着急了,“你——算了,我过去看看你。那天本来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结果走的时候你也没带走,我给你送去。”
夏微澜本想说不用了,可到底是没说出口。
没有林姜在,她能独占母亲,这样想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卑鄙。
关荷看着柔绵似水,却也十分果断,她当晚打过电话后,第二天夏微澜下班,就在公寓门口看到了她。
她可能来的匆忙,形象上完全不似往日的精致,往日里精致的卷发也乱糟糟的,眼底乌青,带着浓浓的疲惫。
夏微澜心口一热,说不感动是假的。
忙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您怎么来了?”
“昨晚不是说来看看你吗?”
“那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等了很久没?”
关荷摇摇头,“没有,半个多小时而已,我是算计着时间来的。你刚上班,我哪能随便打扰你。”
“您也真是,拿了这么多东西,让我去接您也好呀。”
关荷只是笑,目光一直落在夏微澜脸上,十分慈爱。
夏微澜的脸都红了,她赶紧打开门让关荷进去。
关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夏微澜忙给她倒水。
她四处看了看,“房子虽然小,但很温馨,也很干净。你自己打扫还是让家政来?”
夏微澜帮她把大衣挂起来,“我自己,屋里就这么大,叫家政我还不好意思。”
“你要是去京都住就好了,哪怕不住家里也有个照顾。”
“我以后会经常去看您的,不过不能去住,我这边有工作。”
“我知道,要是你能去京都工作就好了。要不,让你爸爸给你开个律师事务所?”
关荷的讨好太明显了,夏微澜心里酸酸的。
“您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关荷给拒绝了,“出去吃什么呀,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在家吃。”
夏微澜不好意思的捂住脸,“我不会做。”
“你这孩子”她很心疼,“那你一直吃外卖吗?”
“也不是,有时候自己煮面。”
关荷挽着衣袖站起来,“我给你做。”
关荷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夏微澜还真不知道她会做饭。
不过也没多难的,她带来的东西很多都需要加热一下就可以吃,卤猪蹄、卤牛肉,炸小肉丸,她又炒了一个青菜做了一个汤,一顿丰盛的晚饭就上桌了。
还是第一次,她享受到了妈妈做的晚餐。
她很捧场的吃了很多,关荷笑眯眯的看着,一副欣慰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她又想起来林姜,“什么时候姜姜可以这样随便吃?”
夏微澜这才想起关荷还有另外一个生病的女儿,她放下筷子问:“她最近怎么样?您这样来了,她在家有人照顾吗?”
“燕绥之照顾她,不过我也不能在这里呆很久,我后天就要回去。”
夏微澜点点头,“嗯,您不要担心我,我自己一个人都习惯了。”
她不过是就事论事,关荷却觉的难受,“孩子,是妈妈不好,让你受苦了。”
又来了,夏微澜真不需要这随时随地的忏悔。她是女儿,不是债主。
她站起来,“我去收拾碗筷。”
“我帮你。”关荷也跟着站起来。
夏微澜没制止她,母女俩个收拾好,夏微澜又重新泡了安神的花茶,俩个人聊起来。
多数时间,都是关荷在说夏微澜在听。大概是因为林钊和林姜都不在,她打开了话匣子。
她讲了林家的事,也讲了关家,夏微澜这才知道关家祖上官至宰辅,清誉满天下。
经过百年,世事沧桑变化,到了关荷父亲这一代关家是彻底没落了,但即便这样,关荷的父亲是国内著名的学者,母亲是大学教授,关荷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一个弟弟,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
事情的转折是发生在关荷24岁那年,她年满20岁的弟弟出国旅游遭遇到战争,父母亲只带回了他的骨灰,此后不到一年,父母亲先后因病去世,关家就剩下了她和关蓉姐妹俩个。
关蓉这个人个性独立怪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求学,父母亲去世后更是跟关荷关系冷淡。
后来,关荷跟林钊结婚,更是跟关蓉没了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关蓉这个名字,夏微澜心里有些很特别的感觉,她不由得问:“阿姨现在呢?”
关荷垂下眸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妹妹很早也去世了,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后来你又不见了,曾经有一度我要崩溃,我觉得我自己是天煞孤星,会连累身边的每个人,吵着跟你爸爸离婚。”
夏微澜急了,她过去抱住了关荷,“您不能这么想,这些都是巧合,怪不得你。你看,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所以,那些都是假的。”
“可是姜姜——孩子,我宁愿死的人是我自己,我也希望你们都好好活着呀。”
夏微澜抱住她瘦弱的身躯,“您别怕,林姜她一定会好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她一定会好的。”
关荷软软的倒在她身上,抽泣着说:“对,只要找到合适的心脏她还有生机。可是合适的心脏在哪里?后面会不会出现别的问题,我们都无能为力。”
夏微澜给关荷哭的心都碎了,她开始在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
她没当过父母,不知道如何跟父母相处。可是通过办理离婚案子的经验,也知道孩子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也需要经营的。
林姜从小就体弱,当父母的自然对她要偏爱一些。这些年自己不在他们身边,他们自然把对自己的爱双倍加在林姜身上,而现在林姜又病入膏肓,分外的敏感,情绪又不好,他们小心的讨好着俩个孩子,应该也很辛苦吧。
这些日子,自己总觉得他们对自己不够好,却忽视了他们的难处,确实不应该。
夏微澜本质上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想通了这一点,她对关荷的态度就柔和起来。
当晚,母女俩个睡在了一起。
关荷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柔软的黑发间散发着香味,这一切只有一个名字,母亲的味道。
关荷轻轻拍着她的背,“澜澜,你长得真高,比我高了好多。”
“林姜也不矮呀。”
“嗯,你们都像爸爸,你爸爸有1米82.”
“澜澜,你能喊我一声妈妈吗?”关荷试探着问。
夏微澜的嘴巴开合了几次,明明没什么困难的事,可她还是没喊出来。
关荷不逼她,“好了,妈不逼你,慢慢来。”
夏微澜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第二天她会心甘情愿的喊出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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