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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缓过来,就看到办事人员要拿着作废章往结婚证上盖。
他一把握住了地方的手,眉骨和眼瞳都在颤抖,“等等。”
办事人员可一点都不同情他,“小伙子,错了就要勇敢承认,你还是放了这姑娘吧。”
“我不能放她。”
裴绒绒冷笑,“这可不是你决定的,如果你不同意,我大可以起诉,我们已经分居很久了,我相信很快就能判下来。”
办事人员也说:“何必呢,拥有的时候不珍惜,要失去了你却强留。小伙子,你看看我们的离婚证,跟结婚证一样也是红的,知道原因吗?因为离婚都是过不下去了,放彼此自由,生活才能更美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呀。”
裴绒绒看了这个办事大叔一眼,心说大叔你也是个文艺青年。
裴容锦的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的跳,似梦游一样的说:“不能,不能离婚。”
“怎么不,我说你这人,你……”
“她怀孕了。”
“啥?”
“她怀孕了,怀孕不能离婚,不能。”
大叔瞪大了眼睛看着裴绒绒,“姑娘,你真怀孕了吗?”
裴绒绒瞪大了眼睛,睫毛根部都清晰可见,“你怎么知道的?”
得,既然这样问就是知道了,大叔默默的把作废章收起来,这个婚离不成。
裴容锦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我是医生。你吃的感冒药是孕妇可以用的,你会孕吐,还挑食,嗜睡,有时候暴躁,会无意识的摸小肚子,这都是怀孕的表现。”
“所以,你这几天天天给我做饭熬汤逼我吃饭,都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那是我们的孩子,绒绒,以前是我错了,给我个机会。”
裴绒绒闭上了眼睛,“裴容锦,我说过的,机会不是都会有第二次。以前,我在等你给我机会,可你从来都没多看我一眼,现在,不会了。”
大叔啧啧两声,“可是二位,我国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女方在怀孕期间不能离婚。要不,你们等生完孩子再来?”
看着和姑娘的肚子,撑死三个月,到生还有七个月,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哺乳期,他觉得到时候俩个人就和好了。
他们这婚呀,离不了。
离开了民政局,裴绒绒想要去坐车给男人一把扯回来。
“裴容锦,你干什么?”
她脾气很冲,一身的怒火没处发。
她就是知道怀孕不能离婚,所有才瞒着他,可没想到他这么狡猾,就算知道了也不动声色。
她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感觉跟他闹,没什么胜算。
裴容锦不敢惹她,“你先别生气,我们去医院做个产检。”
“做什么做,我要把孩子打掉。”
她说完这句话,裴容锦拉着她的手松开,也低下头。
她皱皱眉,狠着心重复刚才那句话,“裴容锦,你不是一向聪明的吗?你就不怀疑这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你?这段时间我们可没上过床,你可别捡便宜爸爸当。”
听了她的话,他慢慢抬起头来,眼睛是红的。
她有些恍惚,他这是怎么回事?
“绒绒”他的大手放在她左脸上,“你非要这么糟蹋你自己吗?”
“我……”
“我从来都没怀疑过孩子是我的,不管是这个,还是上次没了的那个。”
“不怀疑?”裴绒绒冷笑,“那你为什么要扔下我出国?”
他定定看着她,漆黑的瞳仁蒙上了一层雾气,许久,他才说:“结婚那天,我都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裴绒绒虽然这么问,可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了猜想。
“你跟陶宝蓓说的话。你说爱不爱的没关系,是因为知道我有钱,而你也需要有个条件好点的男人。你还说爱不爱的都可笑,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我还不是因为就看重了你的肉体。”
说到这里,他的脸有些红,“我觉得我给你说重了心事,很难堪,再加上那个时候我确实对你有偏见。但是出国的事真不是一时冲动,那是我早就定好的计划。本来我想要放弃,却因为你的话负气走了。”
他的理由她并不能接受,听着虽然在情理之中,但对于坚定离婚的她来说,已经不能算什么理由。
“对,我就是那个意思,从始至终我的想法没变过。你觉得受侮辱,我也觉得你恶意隐瞒我你很有钱的事很卑鄙,所以我们俩个没什么好谈的,离婚吧。”
男人抓着她的手用了力气,可马上又想到她是孕妇,只能讪讪的松开。
“我不是要隐瞒你,是我自己根本也没用过那些钱。上大学我还申请贷款,要打三四份工一直到毕业才还上。就算毕业后,开始实习的时候薪水微博,我也在霍家做家庭医生。我给你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
裴绒绒不解的看着他,“你没病吗?这是体验生活?”
“当然不是,我的父母,就是因为那些钱给他们的亲人——我的亲叔叔害死了,我痛恨钱,你知道吗?”
裴绒绒猛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江边见到的时候,他说他来祭拜亲人。后来,她听人说他父母是车祸死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一场谋杀。
他的脸色很不好,那段不堪的记忆一直深锁在心里,成年的他都不敢触及。
修长如竹的大手按在了车子引擎盖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爷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爸是老大,我姑姑——也就是周闻与的妈妈老二,我叔叔老三。我爷爷当年有点家底儿,临死前分给了三个孩子,我爸妈靠这笔钱起家,做的生意越来越大,可我叔叔却因为赌博,把家底儿全输光了。借钱、骗钱,他用了很多法子,开始我爸爸是给了他不少钱,后来我妈不让,说这样纵容等于害了他,可谁知道,他就起了杀心。”
裴绒绒往前走了一步,她看着他肌肉都在颤抖的脸颊,想要他别说了。
可是,裴容锦是打定主意到说清楚,没有听她的阻止。
“他在我爸爸的车子上动了手脚,当初我们一家三口就是在申城大桥上,车子冲到江里,我爸和我妈拼死保住了我,他们却……我叔叔假惺惺的替我父母办后事,还收养我,却无数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侵吞我家的财产。当初我发烧快死了,是南丞发现的,他母亲和我妈妈是朋友,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我的抚养权弄出来,交给了我的舅舅。与我来说,南丞,燕阿姨,还有舅舅都是我的恩人。”
“那后来呢?你的叔叔他……”
“我舅舅一直在调查我父母死亡的真像,终于把他给弄到监狱里。那个时候一直对我冷漠的姑姑找到我,让我放过他,说什么我父母不能再复生,可叔叔要是死了,他们裴家那一代就没人了。”
裴绒绒差点呕出来,周闻与那个母亲看起来清高孤傲,没想到这么没人性,难道裴容锦父母的两条命就不是命吗?
裴容锦残忍的笑笑,“我没听他的,其实听了也不管用,不管我舅舅撤销不撤销上诉,他都得死刑。也因为这个,我恨极了姑姑,把周闻与堵在暗巷子里差点弄死。大概,就是你救了他那次。”
裴绒绒捂住了嘴巴,她没想到,一向孤高的像神祗一样的男人,竟然有这么残忍冷血的一面。
“怕了吗?”他忽然靠近,还舔了舔自己的犬齿,那模样真像传说中的吸血鬼。
“那年我只要十几岁,我憎恨我姑姑向着我叔叔,我知道她最在乎什么,我就是想要破坏她的在乎,看看她尝到痛苦的时候是不是还能满口仁义道德的说什么都是一家人,要宽容,要放过。”
“所以”裴绒绒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不让我靠近周闻与,是因为这个。”
“要不然呢?我当初就是为了教训我姑姑,没想到要他的命,谁知道手下每个轻重,他那个人很记仇的。当年他们家就想要把我给送进少管所,是我舅舅千方百计才把我给弄出来,却也因为这个被人诟病,耽误了他的仕途,我欠他很多。周闻与这口气一直没咽下去,我怕他伤害到你。”
裴绒绒脑子都大了,她消化不了这么多。
什么叫好奇杀死猫,她真不该让裴容锦说出原因。
裴容锦看到她的表情,了然的抽了抽嘴角,“我这个人又坏又狠毒,实在是配不上任何人的爱,也不会去爱别人。你是第一个敢主动招惹我的人,娶你并不是光因为孩子,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可在听到你说你是为了钱后,戳中我的痛处,我才愤慨出国。”
现在,裴绒绒基本什么都明白了,婚后他的冷淡,他宁可住四五十平米的旧房子,都有迹可循。
她试着把自己代入,觉得要是自己遇到这种事——不,完全没法代入,她没那么强大的承受力,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就是背负着这一切走到今天吗?所以他的冷漠他的不近人情都是被逼出来的吗?
如果在以前,她知道了这些,或许被爱情支撑着,会傻乎乎的想要去温暖他改变他。
可现在,经历了这许多以后,她知道了更觉得他危险,想要快点逃离。
看看,他以前穿着铠甲的时候她靠近不了,现在他像个刺猬剥下所有的刺,她又不敢靠近了。
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可自己只是个平凡人,想要的也只是平凡的生活,她帮不了他。
她的感受,同样也是他的。
本来,刚才在民政局里的时候,他有一千个理由不想跟她离婚。可自己把自己剥干净后,他发现自己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卑鄙冷血,心智欠缺,更重要的是对自己恩情深重的舅舅间接害死了她的母亲,好像真是做不到原谅的。
她那么好,他这么坏,还有必要在一起吗?
叹了口气,他说:“裴绒绒,我答应你,等你生完孩子过了哺乳期我就同意离婚,可在这期间,请让我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上个孩子你在4个多月的时候出现孕酮低的情况,这个要分外小心。”
她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短短的时间,他自己把自己劝服了吗?
他都这样说了,她也没理由反对,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他把车门打开,“那么现在,我们去医院做产检吧。”
“我做过,在妇幼那边。”
“还是去济慈,我让妇产科的刘主任给你做。”
裴绒绒当然不会拒绝,刘主任在这方面的专家,有她在,就是保障。
俩个人一起出入济慈,这掀起了不小的骚动。
以前,裴绒绒是济慈的常客,纵然俩个人的关系不好的时候,她还是回来的,倒是给了人错觉。
现在她调岗,母亲去世,已经好久都没来过了。
不少关心裴容锦的医生护士都以为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特别从安康那边又听到点传闻,就更加认定,这里面最积极的是陈初晴。
她上次做的那些事儿,一直提心吊胆,要知道裴容锦去查一定能查得到。可没想到,裴绒绒的母亲就这么出院了,后面裴容锦跟着去灾区援助,她也就跟着去了。
不过可惜,她的身体太娇气,一去就病倒了,给人和病人一起送回了医院,错过跟他同生共死的机会。
这次对裴容锦去灾区可谓是九死一生,他为了救一个被埋的小孩子,徒手挖了将就两个小时,后面带伤还坚持为病人做手术,差点感染上疫病。
她本来想要等他回来后,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好好去关心他,可他竟然拖着病体直接去了裴绒绒家,这些日子她跟他不在一个班,几乎没见。
今天一听说他带着裴绒绒去了产科,她的心碎了一地。
带着老婆去产科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怀孕了吗?
裴绒绒怎么能怀孕,她明明就没怎么跟裴容锦在一起,这孩子一定不是他的。
说不定,裴容锦是带着她来打胎的,陈初晴这样安慰着自己。
产科,刘主任跟裴绒绒仔细的做了检查。
最后,她微笑着对裴容锦和裴绒绒说:“孩子很健康,以后要加强营养,绒绒太瘦了。”
裴容锦连忙感谢,“谢谢刘主任,我们记住了。”
“嗯,你们这俩孩子,都长得这么好看,生的宝宝一定也好看,恭喜。”
裴绒绒偷偷的去看裴容锦,刚好他也在看她,接触到她的目光,他对她微微一笑。
她有些狼狈,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刘主任把他们送到门口,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那个,小裴,你是医生按理说不用我叮嘱,不过我的职业病还是让我再强调一遍,孩子虽然快满三个月了,但绒绒身体太弱,暂时还是不要行房。”
裴绒绒都要尴尬死了,可裴容锦却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刘主任。”
从产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陆陆续续的见到很多熟人。
这些人可都不是产科的,在这里遇见是为了什么可想而知。
裴容锦很温和,人家跟他打招呼他也回应,别人问及来产科干什么的时候,他笑眯眯的说我老婆怀孕了。
于是,不到半个小时,裴绒绒怀孕的消息传遍了济慈。
裴绒绒其实并不想要声张,但是也没拦着,这种事拦不住的,后面她还要经常过来检查,肚子也会越来越大,一目了然。而且,她很像看到陈初晴的听到她怀孕的样子。
即便她要跟裴容锦离婚,她还是想要恶心她一把。就像裴容锦说的那样,越在乎什么,就要在这在乎的事儿上下手。他当年对付他姑姑选在了她姑姑的儿子身上,现在她要让陈初晴难受,自然要用裴容锦当工具。
陈初晴过来也来了,不过她含蓄的多,没跑到产科去,而是在快出大门的时候才出现。
远远看到她,裴绒绒就勾着了裴容锦的手臂,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的笑,让陈初晴不寒而栗,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其实,也主要是她做贼心虚,她当初买热搜不过是想要给裴绒绒找点麻烦,是真没想到会因为这个让裴绒绒的妈妈旧病复发住院,最后还死了。
要说心里没点愧疚,那是假的。可她一直都在开解自己,她没错,都是裴绒绒和她妈妈的命不好。
见到她,裴绒绒主动打招呼,“表妹呀,好久不见。”
上次在病房已经撕破了脸皮,陈初晴这样骄傲的大小姐脾气也不会跟她虚以为蛇,她没搭理她,直接跟裴容锦说:“容锦哥哥,你怎么又跟她在一起了?”
没等裴容锦说话,裴绒绒就讽刺过去,“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倒是你一个表妹,凭什么管我们之间的事,吃饱了撑的吗?”
没有一点余地,陈初晴既然不要脸,那她就不用给她脸。
“你……容锦哥哥,你看看她,跟个泼妇一样。”
要是以前,裴容锦一定觉得裴绒绒这样不好,可就在刚才,他才知道岳母的死其实是跟舅舅有关系。他实在很难想象,舅舅那样的一个人竟然拿钱去羞辱人,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妻子跟岳母。
他是个很独立的人,虽然对舅舅感恩崇敬,但却不喜欢他过多干涉自己的私事,这让他很不舒服。
现在再面对陈初晴,自然是这种厌恶情绪没法控制,他蹙蹙眉,“初晴,你自己就没错吗?她是你表嫂,我从来都没见过你尊重她。”
裴绒绒嗤之以鼻,她并没有告诉裴容锦陈初晴买热搜的事,她觉得应该在个合适的时候捅出来,到时候才算给陈初晴致命一击。
这么看着裴容锦教训陈初晴,也挺爽的。
果然,裴容锦的话让陈初晴眼圈都红了,“容锦哥哥,你竟然为了她来骂我,她算个什么东西?”
“陈初晴!”他一声低吼,脸色也变得铁青,“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如果你当我是你表哥,就要把她当表嫂尊重,如果你不尊重她,以后也别叫我。”
陈初晴把他的话重点放在孩子的母亲上,她惊呼,“她怀孕了?容锦哥哥,你千万不要给她骗了,她这样的女人还不知道怀的是谁的孩子。她跟周闻与走的那么近,说不定是他的。”
啪,回应她的是裴绒绒的巴掌,她狠狠扇了陈初晴。
陈初晴捂着脸,几乎不敢相信。
“你,你打我?”
裴绒绒冷冷一笑,“对,我打你。你嘴巴太臭又没教养,侮辱我的孩子,打你是轻的。下次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了你的嘴。”
“市井泼妇,我爸说的果然没错,你怎么能配上容锦哥哥?”
“够了。陈初晴,娶谁是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绒绒说的对,以后你要是再出言不逊,我会替舅舅好好教训你。”
“裴容锦,你说什么呢?你是狐狸精迷昏了头了吗?”
裴容锦不想再跟她闹,这是医院,已经很多人看过来了,他丢不起那个人。
“绒绒,我们走。”
裴绒绒勾唇一笑,给了陈初晴一个挑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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