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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买卖?皇家的人最会做买卖,可这买卖,她能获得什么?
“以前本王拼命为知慕和成华拉线,不过是为了成华开心。如今本王发现,本王是真错了,成华她当真放下了,那这件事情就不能这么做了。”
“所以,本王是很愿意成全另外一个妹妹。”
景荣枝停了片刻,她虽然是个内院女子,不懂他们这些男人的斗来斗去,但她也不傻。
宋珩牵的线,没有利益,怎么催得动?
只是……景荣枝看着薛予羡,他眼睛下有一道伤口还泛着红,那是成华刚刚划伤的。
如果成华不珍惜……这个时候,他怎么会不记得她的好?
她没有时间了,年底没有结果,父亲会把她嫁出去,那她真就不能和薛哥哥在一起了。
离开上京,她绝对不会。
她沉了沉声:“好。”
——
一阵风,一场雨,来的时候声势大作,去得时候却是不知不觉,唯有廊下这一滩雨水,跟泪水似的点点滴滴堆在院子里。
回廊的座椅上,一个青年身着单薄的月鹤纹白衣,乌发披散,像是谪仙似的,盯着外面不知什么飘渺的地方怔怔发神。
你醒醒吧!
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要折磨你自己到什么时候?!
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和爹娘好好过日子呢!
你就算死了,还能换她回来吗?
……
薛予羡揉了揉眉心,一股深沉的乏力感传来,压地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谁在说话?
薛祁轻轻为薛予羡披上了一个极轻薄的披风:“世子,昨夜刚醉了酒,又下了雨,还是不要着凉了。”
薛予羡恍然回神,看了薛祁一眼:“你从哪里找到的我?”
薛祁一愣,有些不解:“不是华裳县主送世子回来的,世子忘了?”
华裳县主,景荣枝,荣枝……
薛予羡恍然大悟,刚刚那些话,也是她说的。
什么时候?
他锤着脑袋,细细又想了一遍,终于想起了那满屋的符咒和经幡。
他顿了一下,竟又是上一世。
在他无力的叹息里,他突然觉察了一丝怪异——从来没有人家里的灵堂,有那样的符咒。
你就算死了,还能换他回来吗?
电光火石之间,薛予羡突然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他连看都来不及看薛祁,就跌跌撞撞冲进了书房……
彼时公主府,成华也是酩酊大醉,她娇软无力,脸上泛着奇异的光彩。
枯叶色的暗线纹衣层层叠叠,与她不加收拾、随意铺散的头发缠缠绕绕。
她枕着自己露出的半截凝脂般的胳膊,另一只手还稀稀散散拎着个酒盏。
宋珩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他一下止住了步子。
他从未见过成华如此伤心。
以往的成华,出了事只会埋在心里,之后镇静地挖出凶手,处以极刑……
如此一想,他竟然有了一丝愧疚。
“这……成华呀!”他折扇一开,十分乐观的模样:“二哥知道你难受,只是人还是要向前看……”
一声低到近乎滑到空气里的声音穿来:“我还是迟了……”
宋珩快走几步,靠近一些,侧耳听着:“我不该让他去凛州,我明明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成华自半梦半醒中抬眸,看见来者是宋珩,顿了一下,又懒懒别过眼去,翻了个身。
“哎,成华,”宋珩讨好地绕了过去,“二哥可是□□偷溜进来看你的,你这有点不领情了吧。”
成华没说话,但宋珩丝毫不在意。
自成华知道陆绶死了,心绪变化极大,甚至跟当年景皇后死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了。
宋珩听说,就连父皇派江大总管来看看成华,都吃了闭门羹。
如今他能翻进来,多半是尉栎、尉锐怕公主出什么事,暗中想他来宽慰宽慰,才让暗卫给他放了水。
“我昨日去见薛予羡了——”
“哐当!”
一声酒盏落地的声音惊得宋珩一跳,紧接着的是公主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他死开!”
宋珩抹了一把额角,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让他死,让他死!欺负小成华的都去死!”
“那你也去?”
“我去干嘛?”宋珩笑着结果成华的酒壶,大大咧咧饮了一口:“二哥不死,二哥还打算让薛予羡和你的婚约作废呢!”
若是以往,成华肯定要故作矜持一番。
虽然有人帮忙极好,但凭借父皇对她的看重,她一个人也不是不能如意地退了婚。
只是……陆绶死了。
陆绶被薛予羡害死了。
她一刻也等不了想要和他断的干干净净。
成华爬了起来:“谁要你喝我的酒?”
宋珩知道成华听进去了,他道:“一两个月,哥哥替你把事情解决了。”
“但有个条件,你不能闭公主府,得让父皇看看你,父皇担心你。”
成华微微挑眉,这么简单?
“好。”
成华懒懒道:“尉栎,把门开了。”
几乎就是片刻时间,急促的脚步声就响在披香廊,一转眼的功夫,秦王宋珏就立在了殿内。
他目光烁烁,盯着一地歪歪倒倒的酒杯酒壶,如箭锐利:“成华,你怎么能喝这么多的酒?!”
下一刻,他才看见坐在地上,拉着成华袖子的楚王宋珩:“二皇兄,你怎么进来的?”
“我在公主府门口站了两个时辰,都没看见过你。”
宋珩道:“我一向不走寻常路,学着点吧,我的好皇弟。”
几乎是宋珩话音落,成华软绵绵撑了半个身子起来:“也只有二哥这样不正经的,才会学着那些登徒子翻别人家宅院。”
“勾栏花巷、莺莺燕燕里的大师,三哥比不上的。”
宋珩和宋珏俱是虎躯一震:“……”
宋珩咬牙:“成华,你可要厚道。”
宋珏攥着衣袖:“又是哪个教你‘勾栏花巷’这样的混话?!”
成华看着这一个孙子一个爹,长久无语后倒头跌在软塌上,沉沉睡去。
马车上,宋珩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良久才玩乐罢了。
他身边经常跟着的心腹初九看着主子这么开心,难免好奇:“殿下为何如此开心。”
宋珩微微一停,难得正经绷上了脸:“因为成华不开心呀。”
初九面色刷一下就青白不明,疑惑重重:“那殿下为何——”
折扇敲打在初九的头上,让他傻了半天。
宋珩噗嗤一声笑出来,刚刚紧绷的面容一下晴朗起来,如云开见月。
偏生他的眉眼不像熙明帝般严肃,更像陈德妃眼尾上挑,这一笑,带了十分风月。
“想什么呢,成华是本王的好妹妹,爱护还来不及,怎么能让她伤心呢?”
初九有点不懂,那为什么还要和靖安郡王世子联合起来除去陆侍中呢?
宋珩微微正经一些:“所以本王特意去看成华,好好安慰了成华,经过本王的一番努力,成华从悲伤中走了出来,终于肯和父皇一起说说话了。”
“你说,父皇会怎么想?”
宋珩懒懒靠在软塌上,折扇微微敲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眼下,本王同秦王势均力敌,父皇圣明,自然看得出我们两人谁上那个位子,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那未来我们都不犯错时,区别在哪里?”
他睨向初九,笑得真诚。
皇家的□□写,偏偏到了父皇的手里,这水便浅了。
兄弟相争半天,凭父皇的精明,一块打包了送宗人府也不成问题。
与其一天到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靠着在父皇面前搞小动作,还不如好好做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
对于这件事,宋珩自小就有体会。
小时候尚书房,成华是和皇子们一起玩的,后来再大些,成华干脆直接去了太极宫。
那可是太极宫、天子寝殿,诸多皇子皇女,唯有成华来去自如。
父皇每日勤于政事,一日睡的时间不到三四个时辰,就这样,还能抽出一个时辰陪成华玩。
就凭这感人的父爱呐!
“不管这天下人信不信,父皇一向秉公,独独在成华身上,偏私众多。”
“他虽不会为了成华放弃家国,但一个永远不会让成华生气,会让成华忘记悲伤,会让成华几世荣华的好哥哥,父皇他一定十分喜欢。”
更何况,一个多月后是秋猎。
宋珩坐直身子,弹了弹手里的折扇,兀自思索。
今年秋猎,南疆诸附属国要觐见,礼部已经开始拟章程了,这时候天赐良机,父皇心神一晃指派人的事罢了。
只是留个印象而已……
他唇角噙笑,说不出的浪荡,他又敲敲初九的脑袋,:“我们做个好人吧,从今天起。”
初九:“……”我们以前竟然做的不是好事?
夕阳渐浓,天际的云层挂不住这只金乌,就一刻时间,沉没不见。
巡防营像是从土里猛然钻了出来,在挨个巷道上护卫京城。
就是在这平常不过、习以为常的场景中,一个身影突然转进巷子,进了镇南侯府。
不过几多时,镇南侯府大门敞开,一架马车急急朝向皇宫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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