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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也确实不再胡来了，但是却并不那么安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手指则戳着那块被对方吮吸过的区域。
“盖章了。”他小声嘀咕道。
“什么？”方桓扭头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但是除了摸到湿濡的口水外，什么都摸不出来。
他用袖子擦了擦，然后伸手掏进了陆清黎的口袋。
这边没有，又俯身去摸那边的口袋。
期间陆清黎就非常配合地坐着，低头看着方桓扒在他身上翻他口袋，也不问对方在找什么。
方桓起身，手里拿着陆清黎的手机，然后按亮屏幕，有密码。
他又把手机递了过去，很明显，让对方开锁。
“密码我生日。”陆清黎并不接。
方桓犹疑了：“你生日多少？”
“作为男朋友却不知道对方的生日。”陆清黎双手抱胸，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方桓：“……”
咱两刚确定关系几分钟大哥！
“那行，你作为男朋友，手机密码居然是自己的生日？”
扣帽子是吧，谁不会了！
“你说得对。”陆清黎接过自己的手机然后开始鼓捣：“那你生日什么时候？”
“我……”
方桓下意识就要说，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知道这具身体原主的生日是啊！
而那边陆清黎还在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并且对于他的迟疑有些不解。
没办法，方桓只好硬着头皮报上了自己上辈子的生日：“十一月十八号。”
陆清黎点点头：“那我确实比你大啊，我五月六号的。”
说完就把手机又递给了方桓。
方桓发现界面又回到了输密码的状态，想了想，输入“971118”，果然成功进入桌面。
陆清黎手机桌面很干净，壁纸就是手机自带的海洋景观。
手机应该说是很私密的个人物品了，但陆清黎就这么大方地给了他，还把密码设置成他的生日，要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这种把自己最私密的空间展现给你看的行为，任何人都会为之动容，更不用说本身就是互有情愫的小情侣了。
方桓也没瞎翻，陆清黎确实信任他，那他也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
他找到手机自带的拍照系统，然后转成前置摄像头的自拍模式，接着歪着头去看自己的脖子。
果然，红了一块，印在方桓白皙的脖颈上显得尤为扎眼。
这等会走出去别人问起来怎么解释？总不可能说是蚊子咬的吧，再说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
“看你干的好事！”方桓气愤地指了指自己的脖间，希望陆清黎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挺好看，显白。”
“……”
————
附中与一中相隔并不远，只不过因为雨天路滑，所以车开得慢些，路上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在附中的迎宾大厅前，所以虽然下着大雨，他们跑两步就进了大厅，也就没淋着多少。
方桓学着徐淮卫的样子，将校服领子竖起来拉链拉到头，将自己的脖子遮了个严严实实，当一个“立领王”，在这大冷天的却也并不显突兀。
附中作为一个考点，也并不只有他们一个外来学校的学生来此考试，在这个大厅里，方桓还看见了三中和江中人。
三中这个名字很好理解，就和他们一中取名一样，但是这个江中，全名是新谭中学，据说是因为学校建在长江边上，所以大家都叫它江中。
一中、三中、附中和江中可以说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了，每次省里有什么竞赛，都是这四所学校的学生才有资格和能力参加。
即便如此，最顶尖的那一批学生，其实还是被一中和附中收揽了的。
这一点从这次竞赛的参赛人数上就可以看出，三中和江中的加一块都没有一中的学生多。
要说对方能有什么让一中学生羡慕的话，那就是当属校服了。
在这方面，一中，或者说一中12届新生，输得彻底。
扫黄大队着实比不上人家的经典蓝白。
三个学校，都是竞争关系，在大厅内站得可谓是泾渭分明。
他们等了没多久，主场选手，附中的学生就过来了。
一群身着白色校服的人从雨中穿梭而来时，真就给空气平添了几分凉意。
当然，这要忽略掉他们撑着的五颜六色的伞才行。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几位带队的老师就带着他们这百来号人跟着附中的负责老师一起，穿过待客大厅的走廊，来到了后面的教学楼里。
所有的考场都在这一栋楼里，至于每个人的考场号及考场分布图，在大厅的时候就在墙上滚动的电子大屏幕和屏幕底下的展板前看得一清二楚了，所以赵娅就直接道：
“大家自己去找考场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考完了直接来找我集合。”
方桓的考场在三楼第五考场，基本算是最后一个考场了。
一个考场就三十人，他们第五考场连人都没坐满。
他的位置靠窗户，直接就能看见附中的操场，不过由于下着大雨所以看得不太真切，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有种不真实感。
本来只是来参加个竞赛的，没想到顺道把自己的感情是事一并解决了。
方桓搓了搓脸，心道，多大个事，不就是早恋吗，上辈子没尝试过，重来一次怎么得也要来点不一样的才不枉新生啊。
这次考试的题型没有多大的创新，但是难度和涉及的知识点倒确实比初赛提高了一个台阶。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考场里????的写字声，度过了一百分钟的考试时间。
但方桓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看见陆清黎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你怎么这么快？”方桓诧异，这不是才刚交卷吗这人就从一楼飞到了三楼？
“我提前交卷了。”陆清黎说得轻飘飘的。
方桓心中默默腹议，好多人都差点写不完，他居然还提前交卷，不知道他们考场的其他人是个什么心情。
陆清黎见方桓不说话，就拉着他的手往楼梯口走：“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你呢？”
“嗯，我也还行。”陆清黎看向他粲然一笑。
笑得方桓差点踩漏了台阶。
啧，果然美色误人。
方桓刚刚踏空踉跄了一下，辛亏有陆清黎在一旁牵着他，所以也就很及时地扶住了没让他真滚下楼。
本来是虚惊一场的小意外，但方桓还没平复心情，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讥笑：“嗤，他们一中的人都是软脚虾吗，一场小考就吓得腿软了。”
“那可不是，我们考场有一个一中的，时间到了没写完还不肯主动交卷，非要老师夺过来，丢不丢人啊。”
两人一唱一和地说完，周围就响起来“哈哈哈哈”的附和的笑声。
这讽刺给谁听的，方桓用后脑勺想都知道，他扭头朝后看去，发现是附中的五个男生跟在他们后面在，并且由于在楼梯上的原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领头的那个男生估计就是率先开口的那一个，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见方桓打量自己，那人咧嘴一笑，然后嘲讽道：“小心又踏空喽。”
方桓倒是不显生气，而是温和地笑着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倒是不会了，就怕身后有人眼高于顶踩空了滚下来，我好给人让个道，你说是不是？”
“是你妈，咒谁呢？”领头小伙还没说话，他身旁的一个寸头同伴就开喷了。
方桓耸耸肩：“谁应说谁。”
“你TM！”被方桓噎了一下，寸头愤怒地伸手就要来推方桓。
然而手才刚伸到一半，碰都还没有碰到方桓，就被陆清黎半道捉住了。
“怎么，你们这是想打架？”方桓看了眼那个寸头，“早就听说你们附中干啥啥不行，违纪第一名，原来是真的啊！”
对方的人还想说什么，但身后传来整理好试卷后出来的的老师询问的声音：“都堵在楼梯这干什么呢，考完就赶紧下去！”
自此这场矛盾才不得不暂时平息，不过那领头的小伙走前还放不忘再嘲一下他们：“黄鸡哭着祈祷自己能通过复赛吧。”
方桓一脸莫名地看向陆清黎：“黄鸡？是在说我们俩？”
陆清黎：“大概是说我们整个高一的吧，毕竟这校服。”他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方桓了然，还真是小孩子的幼稚行为，随随便便取黑称。
虽说那群小孩的恶意嘲笑并没有让方桓放在心上，不过他也算是再一次感受到了附中和一中的关系的恶劣。
特别是学生之间的恶意，这已经是第二次见识到了，第一次就是期中考试前一周来附中门口的附近的书店买书时遇见的那个麻杆男。
等两人回到集合地时，赵娅正好点完名，似乎就差他们两个了。
“怎么拖了半天才下来？”赵娅见人终于到齐了，也只是随口问了一下，并没有多批评他们俩，“好了，然到齐了就回学校了，考完了大家就不要想了，之后认真学习备战期末吧。”
这次附中之行要说最大的收获，那大概就是和陆清黎关系的跨越式进展了。
回到学校后，由于期末的临近，两人之间的相处反而并没有什么变化，也不过就是学习学习和学习。
“我发现，其实在你心目中，学习才是排第一，我只能算是个第二。”
陆清黎趴在桌子上，拉过方桓空闲的左手揉捏着。
“别瞎说，你怎么可能排第二。”方桓手上不停，头也不抬地反驳道。
陆清黎闻言一喜：“那就是说我比学习重要咯？”
“第二是我父母，你顶多第三。”
陆清黎：“……”
方桓终于写完了这周语文老师布置的两遍作文和素材摘抄任务，这才放下笔舒了口气。
“累了吧，我帮你揉揉。”陆清黎很有眼色地对着方桓的右手伸出了手。
方桓本来下意识是想拒绝的，但想到如今两人的关系，而且若真是拒绝了，某人肯定又像条大狗一样耳朵要耸拉下来。
向后靠在椅背上，方桓任由陆清黎给你按摩着手腕。
这节课本来是体育课，但由于外面下雨，所以就改成了自习。
张笑说他们现在才高一，她不会抢他们的体育课，但高二高三就没有这种好待遇了。
不过这就和方桓没关系，等到高二分班，他的班主任肯定就不会再是张笑了。
“今天中午我不回去，和你一起吃食堂。”
“嗯。”
“咱食堂最近有推出什么新菜色没？”
“没有吧……哦，有一道西红柿炒辣椒，我没吃过，你可以试试。”
“告辞。”
“哈哈哈哈！”
————
陆清黎今天来上学时没带伞，所以就不得不和方桓挤一把伞了。
方桓倒是没多想，所以陆清黎说让他来撑伞时，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所以就造成了现在两人紧紧搂在一起的局面，陆清黎仗着自己个子高，将方桓整个揽在了自己怀里，而且也确实把他护的严实，小小一把单人，两个大男生挤也没让他淋到雨。
虽然姿势别扭了些，但方桓也只是略感不适，却没有挣扎开来。
“晚上放学要是还下雨，你就把我这把伞打回去。”方桓看着这并没有要停的雨势，建议道。
“那你呢？”
“我到时候和苏安歌挤挤就行了，宿舍又不远，一会就到了。”
“那不行。”陆清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到时候我把你送到宿舍后再回去。”
方桓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也行。”
一路上，同学们都是行走匆匆的，去食堂的、去超市的、去宿舍的，都不曾在路上停留半分。
但不知道是太匆忙再加上下雨模糊的视线还是这么的，一个人步履匆匆地跑过来，直直撞上了陆清黎的肩膀。
陆清黎虽然被撞得后退一步，但是手却很稳，伞还稳稳地罩在方桓头上，没有移开半步。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撞了人，赶忙和陆清黎道歉。
“我没事。”陆清黎倒是没说什么，就是奇怪这人大雨天的连个伞都不打。
等人走远后，陆清黎重新揽上了方桓的肩膀：“怎么不走？”
方桓摇摇头，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皱眉道：“我好像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受伤了？”陆清黎有点惊讶，然后又看向方桓：“你鼻子这么灵的吗？”
方桓斜睨对方一眼：“我没和你说过吗，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每次一靠近我，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一股浓烈的Alpha的味道，不过还夹着着洗衣液的清香。
“是吗？”陆清黎一挑眉：“那是什么味道？”
“臭的。”方桓轻哼一声。
“可是我闻你却是香的啊，咱两一香一臭，那看来确实很般配了。”
陆清黎并没有被打击到，相反还很有说法，般配就完事了。
说完他还把脸凑到方桓的脖间嗅了嗅：“不过现在味道淡了，不像你夏天的时候，香味那个浓啊，我不靠近都能闻到。”
“滚！”方桓只当他又是在戏弄自己，所以对于这种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两人都没把那个身上有淡淡血腥味的男生放在心上，方桓只以为对方是不小心受了伤，毕竟味道并不浓，想来出血量也不大。
但他没放在心上，却在第二天又在去食堂的路上遇见了那人。
倒不是认出来的，而是对方在经过他时他又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且比前一天味道更浓了，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方桓觉得很奇怪，虽然他和陆清黎说他鼻子很灵，但还不至于连一个人身上受点伤流点血都能闻到，不然学校里这么多女生，他早被血腥味熏晕了。
不过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很奇怪，那股血腥味更像是浮于表面的感觉，就好像是身上或衣物上不小心沾染上了一样。
这就更说不通了，好好一个学生，为什么身上会沾染上血腥味呢？
……
“那个学长你好！”方桓在第四天再遇见那人时，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对方，看这黑白的校服，是高三的没错了。
那人被方桓忽如其来的拦路吓得一惊：“你，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明明是学长，比方桓和陆清黎要高上两个年级，却在两人面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低着头甚至都不敢看着两人说话。
“没什么，学长你不用紧张。”方桓笑意满满地柔声道：“就是看见你衣角上似乎有血迹，想问问你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去医务室？”
方桓说着指了指对方校服的下摆，因为那块区域是黑色的，所以一小块血渍在上面并不起眼，甚至要不是方桓指出来了，都不会有人发现，包括衣服的主人。
明明方桓说的是关心的话，那人听到后却仿佛受到极大惊吓一般猛地推开了方桓，只慌忙丢下一句：“我没事！”就仓惶跑开了。
方桓没有防备，被推得差点没坐地上去，还好他叫上了陆清黎和他一起来等人，所以才幸免摔倒。
“你没事吧？”陆清黎扶着方桓关心道。
“没事。”方桓站稳后，看着那人跑离的背影，奇怪道：“他慌什么？一副杀了人的模样。”
陆清黎：“……”
方桓：“……”
“不是吧，我们难道不是走的青春校园剧本吗，怎么还忽然乱入了悬疑剧情了？”
方桓不可置信地开玩笑道。
杀人应该是不至于的，毕竟那位学长看着就挺怕人的模样，以方桓多年教学的经验来看，这位学长或许正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所以才会形成那样的和人相处的反应。
不过这一切只是方桓个人的猜测，并没有证据，也或许人家就是单纯的性格内向不善交流呢？
“你看见他是从哪过来的了吗？”陆清黎问道。
“嗯。”方桓点点头，他昨天和陆清黎说起这事的时候，对方就猜到当事人可能并不会多配合他们的询问，所以就要方桓在等人的时候，多注意对方是从哪里过来的。
毕竟连着几天都在同一个地方遇见，若是正常人还好说，就是吃完饭从食堂出来的。但这人不一样，没人从食堂出来身上带着的不是饭菜味而是血腥味。
又不是在后厨杀鸡宰鱼的厨师。
方桓这次清楚地看见那人不是从食堂出来的，而是从食堂旁边的小路绕出来的，那条路通往食堂的后面，那里是一片荒地，是厨房堆放泔水桶和垃圾桶的地方，因为很脏，一般没有学生会往那边去。
这人去了，所以就更可疑了。
“你说他去这后面干什么？”方桓跟在陆清黎后面，走在那条小路上：“这后面除了泔水就是垃圾，又脏又臭，除了收拾的人，哪个学生没事会往那跑？”
“不知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陆清黎走在前面带路，很快，两人绕过食堂的大楼，来到了后院的荒地，放眼忘却，只能看见几个硕大的泔水桶，还没走近就能闻到里面传来的不太美妙的味道。
这块地方不大，再往后就是学校的围墙了，不过围墙上面有一扇大铁门，想来是方便拖泔水桶用的，但此时是关闭着的，所以这里就成了一个封闭的地方，除了他们身后那条小路一个出入口。
“看出什么了吗？”方桓被那味道熏得头晕，感觉似乎都能看见气味实体化的阴影了，满脑子都是叫嚣着快点离开。
“没有。”陆清黎被熏得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这个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就在两人受不住想离开时，忽然听见一个角落堆放杂物的地方，传来几声奇怪的叫声。
“什么在叫，鸭？还是鸟？”方桓看向陆清黎。
陆清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感觉都不像。”
杂物就是一些硬纸板，堆放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怪叫声是从盖着的纸板下面传出来的。
方桓和陆清黎对视一眼，然后伸手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硬纸板。
才刚掀开，方桓就被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差点没熏吐，甚至熏得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我去，什么玩意，我要吐了！”方桓转身伏在陆清黎肩膀上干呕，难受极了。
陆清黎忍耐力倒是比他强，还能站得好好得给他拍背帮他缓过气。
方桓小口小口喘着气，不敢大口，怕真给熏吐了。他用袖子捂着鼻子，一边趴在陆清黎的肩头平复恶心，一边心有余悸道：
“你看清了吗，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三只猫的尸体。”陆清黎给出了答案。
方桓一愣，他连忙回身看去，果然就见那被硬纸板围起来的不大的地方，堆放了三只猫的尸体，一大两小。
这一看就不是自然死亡的，四肢扭曲，脑袋被砸碎，明显就是被虐杀的。
方桓被这突然的画面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场面过于血腥和残忍，让他对于虐杀猫的那个人深恶痛绝。
“别看了。”陆清黎将方桓的头掰过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说的是那个他们猜测遭遇了霸凌的学长，这件事前后联系一想就能猜到，八成就是那位学长将内心被欺辱的仇恨转嫁给了比他弱小的流浪猫身上。
“这真是……”方桓捂着额头，心情跌到了谷底。
就在两人沉默时，忽然那道怪叫又响起了，两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从母猫的尸体下传来的。
轻轻挪开母猫的尸体，他们看见一只骨瘦如柴的黄色狸花小猫在那扯着嗓子叫着。
可能是因为叫得时间太长嗓子哑了，所以发出的声音宛如鸭叫般嘶哑。
将小猫从那个对它来说噩梦般的地方抱了出来，即使是这么虚弱了，可它在被人抱起时还是会激烈地反抗，但因为力气太小，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方桓赶紧脱下校服接过陆清黎手中的猫崽包好，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扛过来的。
陆清黎见状，就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来披在了方桓身上，用他的话说就是他比方桓体质好火气旺，不怕冷。
在离开之前，方桓和陆清黎一起，将那三具小小的尸体选了个角落埋了，希望它们下辈子不再流浪，能遇见一个好主人。
————
方桓这还是开学以来的第一次逃课，他和陆清黎一起从学校的后门围墙那翻了出去，然后寻到了一家宠物医院。
庆幸的是，医生说小猫除了营养不良，有寄生虫外，并没有生命危险，好好治疗和养着，会活得很健康。
现在让两人感到棘手的，就是这只小猫养在哪？
方桓的宿舍肯定是不行的，学校里也不行，要是再遇见变态了呢？
陆清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直接给他妈拨去了一个电话：“喂，妈，我捡到一只猫想养在家可以吗，嗯好，谢谢妈。”通话结束。
方桓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这就同意了？”
“嗯，”陆清黎点点头：“我妈很好说话的。”
确实很好说话，方桓咂摸着，那这样看来这事就是解决了啊。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陆清黎看着猫包里吃饱喝足睡得香喷喷的小奶猫。
“什么？”方桓仔细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给它取什么名字？”陆清黎一本正经道，好似真遇见个大难题。
方桓失笑，他隔着猫包细细端详着那只小狸花，然后拍板道：“既然是只狸花猫，那就叫梨花吧，小时候叫小梨花，大了叫大梨花。”
“医生不是说了它是只公猫吗？”
“公猫怎么了，公猫就不能叫梨花了？”方桓直接耍横。
“可以，怎么不可以！”陆清黎态度转变得很快：“好听又好记，非常可以。”
一切都敲定好了，陆清黎留了些押金，就把猫寄放在了宠物医院里，就等着放学后来取。
两人再翻墙回学校时，已经是在上下午第二节课了，两人直接旷完了第一节课。
“今天下午一二节是什么课来着？”方桓从围墙上跳下来，忽然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
陆清黎：“数学。”
方桓：“……”
死了，居然是张笑的课。
“她不会给我爸妈打电话吧？”方桓对于这个学校动不动什么事都要给家长打电话这一行为感到心有余悸。
“没事，我让徐淮卫帮我俩请假了。”
“什么理由？”
“你低血糖晕了，我送你送去医务室。”
“为什么不是你低血糖？”
“因为你有前科，比较让人信服。”
“滚！”
两人回到班级时，果然张笑只是看了他们两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方桓体质不好这个特征让人印象深刻，也或许是方桓平时一副乖学生样，老师比较信任。
不过这种借口骗的了老师，骗不了兄弟。
两人一回到座位上，齐高畅就偷摸着转过身来八卦道：“你俩干啥去了，笑姐的课都敢逃？”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两人都各自低着头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
齐高畅不满了，继续嚷嚷道：“哎，是不是兄弟了，你们两个有小秘密了啊！”
两人还是不理，齐高畅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一道威严地声音从讲台处直达他的头顶：
“齐高畅，有什么话非要在课堂上说？人家不理你你还上赶着往前凑？来你来重复一下我刚刚说到哪了？”
齐高畅：“……”
磨磨蹭蹭地站起来，齐高畅和张笑两人大眼瞪小眼。
张笑都被对方无辜又无知的眼神逗笑了：“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答案啊？给我站着听！”
齐高畅只好委委屈屈地站着听，不过他人是站着了，但心里还不服气，所以就将手偷偷背到了身后，朝陆清黎和方桓两人输了个中指。
不过中指才刚竖起来，就被坐在他后的陆清黎给掰了下去，可谓是伤心又伤身，陆老狗真没人性，多年兄弟，也不提醒他老师在盯着他在。
中午因为那场意外，方桓和陆清黎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半大小子，又正是高中课业紧张的阶段，一餐不吃就能饿得发慌。
不知道陆清黎慌不慌，反正方桓是饿得心烦气躁了。
眼看还有两节课才能吃晚饭，方桓等不及了，于是一下课就想先去超市看看能不能搞点什么东西来填填肚子。
结果他才刚起身，陆清黎就问道：“你去哪？”
“去超市买点吃的。”
陆清黎拉住方桓的胳膊让他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用去，我带了吃的。”
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袋牛肉丝扔了过来。
方桓捧着这一袋牛肉丝，总感觉，这投食的场面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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