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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我在无限游戏撩上帝 > 第 35 章 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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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目光被陆织引到他的手上,只见那是一本非常旧的牛皮纸做的书,封面的四个角已经有因为翻阅过多而有些卷起的痕迹,但里面书页工整平齐,有后期被小心翼翼珍重保存的模样。

    西格蒙德还未做出太大反应的时候,陆织的余光就瞥见另一位年纪看起来较其他人大很多的特里夫受惊一样的身体忽然抖了一下。

    看到这些,像是某种猜测被落实了一样,陆织嘴角轻勾了一下,低头将他‘一不小心’看到的书翻了翻。

    这书因为纸质特殊,虽然看起来有一指厚的样子,其实并没有几页,里面写着满满当当的字,仔细一看,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笔迹。

    上面一行是一个人的笔迹,下面是另一种。

    就好像是为某些摘抄而做的翻译一样。

    “你去救瞿道的时候带在身上的?”白忍忽然偏头柔声问了一句。

    陆织的目光也跟着柔和了一瞬,轻轻点了下头:“白天就看见了,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

    白忍抿了下唇,轻轻摇了摇头。

    心里闪过一丝因为没有把握住陆织行迹而产生的焦虑,随即又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去。

    陆织不是普通的人,他深知这一点。

    说完这句话,他便重新以旁观者的姿态观赏起陆织的‘表演’来。

    “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上面的文字似乎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陆织目光从白忍脸上收回,转身将书展开,对着人群展示了一圈。

    书页晃过秦获的时候,他立即就记起了这上面的文字出处,并且凭着一目十行的本事将上下文中他认得出的语言在脑海中翻译了一遍,再抬头看向陆织的时候,目光里顿时多了一层复杂的意味。

    这两天除了睡觉休息,他大概有百分之□□十的时间都是和这人同行。

    见识过他疯疯癫癫、插科打诨,又见识过他雷厉风行、带头滋事,还见了他偶尔对着那位白先生撩拨取闹,就是没见他正经把心思放到‘主线任务’中来。

    还以为陆织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有些小聪明的人,脑袋里都是些风月琐碎,咋呼的是出风头的骄横,没成想,这人竟然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做了这么多事。

    虽然他仍旧保留那些‘此人为无赖浑人’的观念,但已经不免多了些别的看法。

    这书页晃过一圈后,有个头脑灵光的玩家忽然一拍脑袋,高声道:“这不是镇口那石碑上的字么?”

    有人问:“什么石碑?哪里的字?”

    那人回:“就是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旁边有一块倒了的石碑啊,我看白神在那看了好久,当时没敢过去看,后来人少了我又去看了一下,但那字不知道是哪国的我不认识,就没往心里放,刚才一看才又想了起来。”

    西格蒙德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嗓音好像是从阴曹地府里出来的冰冷:“陆先生,我们家族的事情,并不需要你这样的外人来插手,我看你还是——”

    还未说完,就被陆织打断道:“我也没想管你们家族到底是信仰还是祭祀的破事,可是没办法,现在我有必须要管一管的苦衷啊。”

    他将书页‘啪’的合起,足尖为中心转了个身面向温塔一族,目光巡睃一圈,最终再次回到特里夫脸上,陆织轻声笑了一下,语气恭敬轻松:“特里夫先生,因为有不得已的理由进了下您的房子,无意中看到您客厅中摆着一张书画,上面的题字是您自己写的么?”

    特里夫谨慎的望了陆织一眼,并不回答,而是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织极轻的皱了下眉,“我就当您默认了。我注意到,您墙上题字的语言正是和石碑上的语言一致。”他说着故意停了一下,“梵文。”

    “而且您家中还摆了尊耶和华神像,门口筑着十字墓碑,想必您才是有信仰的那位吧。”

    特里夫:“这位客人连别人的信仰也要质疑和干预么?”

    “没有没有。”陆织否定的语气十分欠揍,但凡是个暴脾气的信教徒都要上手了,特里夫只是冷冷盯着他,又听这个欠揍的懒懒说道:“我就是想说,您这个字迹,和这本书上的很像啊。”

    陆织又翻开书页,慢悠悠走到特里夫面前,指着其中一行说:“这下面的日耳曼语是您写的吧。虽然墙上是梵文,但人的下笔习惯是不会因为语种而改变的,尤其是这个字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标准。”

    “是我写的又怎么样!”特里夫干脆承认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急嘛。”陆织眨了眨眼,“我再大胆猜一下,这书里上下两种不同的语种,是对照翻译的意思吧。”

    特里夫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惊慌,还未说话,另一侧西格蒙德苍老的声音说道:“是这样没错,陆织先生。”

    他缓慢走过来,脊背努力挺直,脸上浮现出一种固执的痛楚:“这石碑是在一次暴雨后被从地里冲洗出来的,差不多是和‘狼’先后出现。而这上面的文字,是我亲自誊抄的。”

    “起初‘狼’夜夜来袭,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去,我们都没有主意,那天晚上下的唯一一场暴雨,将深埋在土中的石碑冲刷出来,我想,这是神给我们的指示。”西格蒙德一个明显不信奉神的人在提到这个字的时候,眼中却出现了很深厚的虔诚。

    “将石碑上的泥土洗净后,却发现这并不是我族所识文字,但我还是亲手誊抄了一份放在了家里。”西格蒙德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弗丽达见状立刻跑过去搀住了他没拿拐杖的一只胳膊。

    西格蒙德接着说:“吃了结衣草的族人更容易被‘狼’抓走这件事,是在死了三四个人之后我们才发现的。那时候因为没有摸索清这里阴晴不定的环境,庄稼一季比一季收成差,族人们饥饱不定,原本就过的不好,更经不起这样每天再失去一个人。”

    他满是褶皱的眼皮认认真真的看了一下莱斯利的族人,长长叹了口气说:“所以我们把主意打到了同宗的温塔家族身上。”

    这话他大概是当着某些人的面讲过,所以说起来也算坦诚,可另一边的温塔族人眼神已经狠戾愤怒起来,陆织正担心如果这时候打起架来耽误事的时候,却看到特里夫扬手安抚下了准备闹事的族人。

    “在送过两次种子以后,温塔也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并没有真正质问过我们。说来大概是上天注定吧,那天我心下不安和弗丽达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特里夫正好来我家听到了这事,大发雷霆的与我们闹了一场,从此以后两个家族便彻底断了交情联系。”

    “我并没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后来特里夫将我们送去的结衣种子送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我放在桌上的石碑拓文。”

    说到这里的时候,西格蒙德缓慢的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了一种悔恨懊恼的神情:“我们这样对待温塔,他们却以德报怨的告诉了我石碑中的奥秘。”

    站在一边听了半天终于感觉碰到了点真相的的马力忽然开口问:“上面写的就是献祭?”

    西格蒙德沉声重复了一遍:“就是献祭。”

    “特里夫不计前嫌的将翻译写在了我抄写的文字下面,上面介绍说,只要每七日主动祭出一人,就能免每日恶狼袭村的灾难。”

    “主动?”一个玩家脱口问,“还有人主动送死?”

    “莱斯利代代以家族繁衍为重,牺牲一人保护族人,这是荣幸!”西格蒙德振振道。

    “屁的荣幸。”陆织忽然开口冷哼了一声,冲着从头到尾都在专心烤肉的瞿道说:“道爷,劳烦您——”

    陆织将手中的书本向着瞿道一伸。

    一侧观望的特里夫脸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他最后的侥幸也许马上就要落空了。

    瞿道将两块肥滋滋的烤肉从火上取开,放在另一块干净的石板上,冲着陆织皱了皱鼻子:“奶奶的再磨叽两句肉都烤糊了。”瞿道一边拍着屁股一边起身去够陆织手里的书本,仰面哼唧道:“总算轮到道爷我装逼了。”

    “小弟不才,浅学过两年的梵文。”

    瞿道说完这句话,特里夫一股冷汗已经从后脊背直冒了出来,差点没站住原地躺了过去。

    第一天瞿道来到他家里时,对着那幅题字看了半天,但只是评价‘写的不错,没想到你们这里的人也学这个啊’,他当时还抱着瞿道只是单纯欣赏的侥幸,又因为和莱斯利多年不通,心想瞿道怎样也无法联系到对面去,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视为过大的威胁,直到今晚听到对面高喊瞿道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方才真正慌乱起来。

    “让我来给你们读一读这上面说的话啊。”

    瞿道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着书,摇头晃脑一副老学究的姿态,要不是一群人里就他会点这东西,陆织就要忍不住去呲他了。

    凭真本事躲过一劫的瞿道慢悠悠念道:“先说这翻译完的文字,讲的是‘一二二一年,值荒年乱世……’”

    陆织还是没忍住:“说人话!”

    “靠,就兴你装逼啊。”瞿道不给面子的冲着陆织翻了个白眼,到底用了白话继续讲了下去:“就是这1221年啊,正好是个农耕欠收、兵荒马乱的一年,梵谷——就是这个地方原本的名字,每日因为饥荒死的人无数。梵谷奉神,神身似蝠头似狼,也就是你们说的‘蝠狼’,这蝠狼喜食甜肉,传闻以香甜血肉7日一祭以饲之,会给当地带来福祉,否则神明降罪,会不论缘由的加倍惩罚。”

    “惩罚就是每天都要吃人?”马力讶然,“那这还是神嘛……”

    “别急,我还没念完呢。”瞿道翻了个页,清清嗓子停了好一会儿,拉满了期待值才又说:“下面我念的是梵文版的了啊。”

    “不对啊。”一个玩家说,“不是说这是翻译的文字么,怎么会——”

    能进到这游戏的本来就没有太傻的,话说到一半,那玩家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倏地闭上了嘴。

    那边特里夫的脸色已经青黑的差不多可以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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