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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柳明曾经这么劝过薛人散,“我总感觉他好像对游戏有种知根知底的感觉似的。聪明也聪明不到那种程度,就好像,能预测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一样……”
“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彭强不以为然的嘲笑齐柳明胆子小、想太多。
就连薛人散自己也是这么觉得,只是一个棘手的对手而已,只要他足够用心,那个白忍早晚得死在他手里。
然而此刻,面对着突然如神一般从天而降的白忍,他那快要从脑海中清除掉的右手食指被“虫子”咬去的疼痛再次钻心袭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薛人散结巴道。
如同被摆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猪肉一样,薛人散没有一点自主活动的余地,他不停的说服自己忽略掉那个极大的可能性。
——“上帝”。
传闻中拥有游戏绝对管理权的人,【二十一日】的创造者、设计师。
他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劲敌对手,三番五次使绊子要害死的人,竟然是这个游戏的“上帝”。
如果不是无法动作,薛人散的膝盖已经软的可以跪下了。
他想尽办法给自己留余地、找活路:“你们是不能随便杀死玩家的吧……”
不然他也不会在做了这么多事情后,还能安稳的活到现在。
白忍没有丝毫理会他的意思,轻一抬手,身后的门应势关闭,头顶的灯又“啪”的亮起。
他缓慢的走到墙边背对着他的陆织身后,伸出手来不忍打扰似的停了一下,才又慢慢落在陆织的肩上轻拍了一下。
如梦初醒般的,陆织在一片混沌中,和父母告了别,转身后就看到他日思夜念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好像并不多么惊讶他会突然降临,只是安心了一般的笑了一下:“幸好你没事。”
功率不大的灯将白忍睫毛投了个长长的阴影痒痒的贴在他的脸颊上,他的影子在地面上与陆织交叠。
似乎心领神会了一切,白忍再次靠近。
陆织的伤口处还有隐隐的痛感筋跳一样的在手掌间跳跃,简陋房间里泛着潮湿的腥气。
不必说任何话,他们已经读完了彼此经历的所有。
白忍抬眸看了下挂着血月的方向。
穿过数据组成的可视化墙壁,对着那轮血色的圆月背后的人轻笑了一下。
在十几颗惴惴不安的心跳声中,他终于做了这一生最想做的事。
他在耳机里越来越急促的提醒声中,期身吻了上去。
一瞬的微怔留给白忍从未有过的如此主动,而后理所当然的反客为主,陆织还渗着血珠的手与白忍十指相扣,唇齿交缠在一起。
他们在副本内特有的关联让所有感官再次牵扯在一起,麻酥酥的疼痛感从掌心慢慢爬上来,柔软的碰撞和硬.挺的鼓胀,唇间清爽的薄荷与梅香,呼啸在耳畔的鹤唳风声……
白忍的肩膀倚在墙壁上,头被陆织温暖的手在耳后垫住,一双带水的碧湖浅眸在暧.昧的气氛中轻颤。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从厚重的喘息声中分开,手仍旧紧牵着彼此。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陆织的另一只手抬起,在白忍的嘴角轻擦了一下。
白忍白皙的两颊上泛着嫣粉,嘴唇微微肿着,眉头却轻皱了一下:“你不该来这里的。”
“我不来这里……”陆织对着这双泛着水汽的眼睛笑了一下,“那你怎么能跑过来见我呢。”
白忍的身体紧贴着墙壁轻轻扭动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概,就是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吧。”陆织说。
白忍双眼睁大,第一次见面,他什么都没做。
除了,除了无意识的对他笑了那么一下。
但那也不至于……
就听这个永远正经不过三秒钟的人又说:“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是你白忍了。”
白忍对着这话反应了一下,意识到他又在说一些无聊的骚话后,脸上的红晕散开又聚起,故作愠怒的轻瞪了他一下,下一刻陆织却无比认真的继续说:“不管是什么身份的白忍。”
长者曾经问他是不是怕陆织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从心理上排斥自己,毕竟他一定不会和许多玩家一样,想要借着便利拿什么好处。
他当时没说,但心里十分确定,陆织一定不会。
当这样的话从陆织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分量。
在萦绕着昏黄色光晕的灯光照射下,白忍说:“我知道。”
陆织毫不意外的弯了弯唇角,看到白忍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忽然意识到,他们似乎还有一位无法动弹的观众。
转过身来时,却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现在管理员可以控制玩家了么?”陆织对于白忍将薛人散定住这一行为问道。
他是见过任辞将“虫子”控制住的,但那是属于游戏里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串数字而已,而玩家不同,血肉之躯是很难通过什么系统、仪器进行掌控的。
“不是,是道具。”
白忍没有说出他已经被长者剥夺了管理权限的事情,只是说:“类似于麻痹剂,可以让玩家短时间内失去活动的能力,但时效很短。”
所以薛人散在药效失效的第一时间,顾不得震惊,立刻悄无声息的跑了出去。
“那你能做其他的事情么?”陆织问。
白忍嘴唇紧绷,摇了摇头。
他对于这个副本而言,就是一个游离于玩家和管理之外的存在,不参与狼与羊的计数,也没有管理员的控制和视线。
而且这个副本并不是他的设计,他没有任何的灵感呼应,所有的线索信息知晓,与普通玩家并无二致。
陆织:“我这样问会让你为难么?”
白忍再次摇了摇头,他已经做了最忤逆的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狼人A是谁?”陆织问。
之所以知晓薛人散并不是狼人A,源于陆织对于薛人散的揣测,如果第一晚的狼人就是他,那他一定不会错开自己先去找最柔弱的ALI下手,即使想要制造迷惑,一定也会避开自己这栋楼。
所以这晚一定是月圆之夜,他被标记为了狼人B,真正的狼人A另有其人。
白忍却再次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视线,而且,我在有视线的时候,关于狼人A的画面看到的是狼人A的视角。”
除非狼人A看着镜子,不然他不可能知道对方是谁。
大概长者早就料到了这一步,所以才留了这么一个后手。
陆织了然的点了点头,垂眸思考片刻,忽然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
他的手掌拖着白忍的下颌,拇指在他看不太清明的微肿的脸颊上轻滑了一下,后知后觉感受到两颊的胀痛。
“是那个叫做长者的?”陆织的目光沉下来。
白忍不想让他说太多,他们现在的处境和地点,不适合讲太多。
“没事,我现在和你一样了。”白忍说。
然后所有的失去和不顾一切都有了一个浪漫的解释。
陆织再次低下头,眼中浸着悲伤和怜惜,轻柔吻上这个为他放弃了一切的人。
头顶的灯忽闪着短路般熄灭掉了,在一片黑暗中,陆织似乎产生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这个场景,他曾不止一次的经历过……
*
薛人散拖着僵硬的身体,踩着限时道具最后的几分钟时间飞到了4号楼。
他完蛋了。
薛人散无比确定这件事。
不论是被白忍秋后算账,还是等下一个白天被陆织揭露身份,他都死定了。
坐以待毙,不如破罐子破摔。
既然已经死定了,倒不如趁着最后的时间一个一个的把想要报复的人拉坐垫背。
【4号楼1室,涂东奇】
【4号楼2室,詹鸣】
【4号楼3室,索茔】
这三人都是林动的队员,他们两个公会作为【二十一日】的两大,不止一次的起过冲突。
涂东奇从来看他如同看一个蝇蛆。詹鸣,他印象不深,整日躲在涂东奇身后。至于索茔,一个成不了大事的女流之辈。
除陆织外,薛人散其实有更好的报复人选——参与了上次对他的“谋杀”的瞿道。
但瞿道的房间就在陆织隔壁,他不能冒这样的风险再折返回去。
【限时道具失效倒计时:5分钟】
等不了了!
薛人散迅速奔跑到了4号楼1、2室之间。
因为没有进入目标玩家房间,声音屏蔽还未起作用,这巨大的跑步声惊动了4号楼的所有人。
“是谁?”从2室传出一声惊巍巍的喊声。
薛人散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一脚踢开1室紧闭的房门,看到里面站在一侧,将床板拆卸之后拿出一块举在手中的涂东奇。
“对不住了。”薛人散阴狠说道,“今晚算是你倒霉了,不然不会这么快轮到你。”
5分钟,似乎是长达5小时的寂静。
索茔在涂东奇的隔壁房间感觉到了墙壁开始发烫,似乎有滚滚浓烟从墙缝里要渗进来。
“老涂?”索茔不安的喊了一声。“老涂你答应一声!”
瞿道紧趴在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只听到了一道重重的脚步离去的声音……
“茔姐,你听到什么了?你看到什么了?”詹鸣在对面焦急的喊道。
此前和他们并不认识的宋珧琴也感觉到了不对,从床上爬起,站在门口问:“是不是狼来过了?”
“我感觉到墙发烫。”索茔鼻音厚重,“老涂这边的墙,很烫。”
【两只小羊打火柴】
火……
“涂哥!”詹鸣大声叫了出来,惊动了4栋楼里的所有人。
“涂哥你说话啊!”詹鸣眼泪混着鼻涕,扒着门板用力锤着,“你说话!”
索茔倚靠在门上,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身体顺着门滑落。
“小鸣,别喊了,老涂他……”
下一刻,索茔听到的声音让她的身体再次惊觉了一下,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她听到另一扇门被打开的声音。
“涂哥——咳咳……”
詹鸣从自己的门中走出,奔向已经开始发黑的涂东奇的门,一股浓烟卷携着还未熄灭的大火从门中喷涌而出。
【玩家“詹鸣”,擅自离开房间】
【你有30秒的时间返回】
【超时将直接淘汰】
空中响起一声播报。
在相隔数十米的房间里,陆织高声喊道:“小詹你快回去!”
詹鸣的眼镜被浓雾覆盖住,他痴痴的看着已经看不清里面任何内容的涂东奇的房间,听着耳畔的倒计时,大脑一时空白,不知该如何摆动四肢。
忽然间,他感觉到身后一道用力的推搡,然后身体一瞬间被推进了熊熊烧着的大火中,身后房门被“啪”的关上——
【两只小羊打火柴】
【狼人猎杀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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