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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金喜聊完，陈善善先一步回律所。
刚离开门口，发现柳妩还站在一旁电话，眉间微微皱。
想着她应该是在有正事，脚往旁边打算路过，恰好她的电话打完，看到旁边的陈善善，先一步打了声招呼，“陈律师。”
陈善善听见她的声音，没想到电话打得那么快，微微扭头，扬起笑回道，“柳女士。”
“回律所吗？”柳妩的口气似在询问，但是听起来却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陈善善点点头，“对，商量完事情就回律所。”
“律所有急事？”柳妩漂亮的眼睑低垂着问。
明明柳妩年纪也30多了，但是皮肤的光滑却可以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比拼，陈善善看着她的脸，自愧不如。
“也没有，想着事情解决了，刚好就回一趟律所。”
“如果可以的话，陈律师能不能陪我走一段路？”柳妩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分寸，完全不会想让人拒绝。
陈善善只是楞了一下，随后立马答应。
两个人走在小路上，或许是因为下午，路边的人还很少，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几个人。
“或许陈律师会好奇，为什么我会想要找你走一段路。”
“确实，我刚刚心里还有几分疑惑。”
柳妩露出妩媚的笑容，风韵犹存，“你就当我是惺惺相惜。”
两个人边走着，柳妩边说着，“当时在看你据理力争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我年轻的时候。”
说到这，柳妩笑了笑，极尽的灿烂与克制，当时却包含着无限的畅想。
“陈律师可别以为我在装幼，实在是年轻的日子离我太远了。”
陈善善玩笑道，“您现在也不老，还年轻着呢。”
柳妩闻言，眼尾颇为风情，魅力与流转间来回游荡，“再年轻也不过你们这些小姑娘年轻，要不然也不会他出轨。”
话题到这，陈善善猛然不知道该怎么接。
说到底，柳妩和陈金喜，都是被简彬这样的一个渣男给蒙在鼓里，双方真正意义上都是受害者，在一段感情里同样被欺骗。
而这个欺骗者此刻离开人世，独独留下一个烂摊子给还留在世上的人。
“柳女士，你要相信你的价值，可不是仅仅的靠一个男人体现。”
陈善善盯着柳妩，语气坚定，眼眸直视。
柳妩被面前女人的坚定给愣住了一下，随后颇为赞赏道，“是我狭隘了。”
陈善善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不，您只是现在陷入了一个圈子，出来后就会豁然开朗了。”
柳妩一笑，盯着远方道，“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他早已已经厌弃了我，而我还蒙在鼓里。”
虽是笑，但是脸上的苦涩却是一眼能看出。
“我和他大学的时候认识，到现在为止都十多年了，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出轨了，甚至和那个女人还有了孩子。突然有种自己置身于虚幻，周围都是假的。”
“在他出车祸的前一天，我们俩都还在因为工作吵架。”
虽然柳妩的话不多，但是陈善善置身进去，发现自己要是经历同她一样的事情，真的会奔溃。
而柳妩的态度，显然还算是理智。要是碰到不理智的人，或许早就已经不管不顾，和小三来个同归于尽。
“正常人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您也别想太多，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先宽心，自己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陈善善的语气轻柔而又带着安抚性的力量，柳妩没想到自己比她年长，竟然有一天还会被人安抚。
带着笑，抬眸道，“谢谢。”
“没事。您也算得上我童年的偶像，我可见不得我偶像受伤。”
柳妩微微一笑，“那可真是感谢陈律师了。”
柳妩的笑展现在脸上，但是面上的勉强却仍能看出她心底此刻的悲伤。
陈善善突然心里萌生出一种想法，扭头问了句，“您要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他以后会出轨，你当时还会嫁给他吗？”
柳妩一滞，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长长的恩了一声，最后给出了回答，“我想或许会的，虽然他现在的行为是背叛我的。”
“在我们俩上大学的时候，他对我好是真的好，会每天早起给我买早餐，横跨从东校区到西校区，路程就要一个小时，冬天更久。他的年纪因为跨级虽小，但性子也是真的沉稳，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觉得时光或许如此慢慢过去都好。”
“找一处温暖的城市居住，每天摇着摇椅，和他讲着细水长流，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也在时间里慢慢变老。万万没有想到，会变成今日的样子。”
柳妩陷入了惆怅的回忆，说到最后似感受到自己的失神，醒了醒神。
“虽然现在是痛苦的，但是曾经是快乐的。因噎废食，也不是我的风格。”
因为陈善善的话，她心是彻底的陷阱去了。
摆了摆手，对着陈律师道，“我司机来了，要走了。今天谢谢你，陈律师。”
柳妩离开了，留下陈善善一个人在原地。
陈善善作为民事律所，见过无数次结婚而又离婚的悲剧，当时结婚的时候有多高兴，离婚的时候一地鸡毛就有多么的惨烈。
说实话，陈善善对于婚姻无数次的害怕，心里由生而来的不敢靠近。
不是对另外一半没有自信，而是对未来和自己没有信心。
害怕曾经多么好的人，因为生活的磨平，所有的有趣都丧失了兴味，所有的好奇都没有了动力，最后化为平静的一潭死水。
她这种行为不就是因噎废食嘛？
见过无数次的佳偶变怨偶，各自失去了生活原本的光芒。
但是拥有喜欢而又契合的人，又是多少万分之一的幸运，你没有抓住，或许他就如那夜空中的流星，一闪而过。
等你想要再去追，或许你们早已消散在亿万星河里。
陈善善心里突然有了某种冲动，脑海里浮现出某人的身影，此刻有种声音，想见他，想见他。
打了的士，改变之前的律所，去了华众。
一路顺通无阻地走到言倦的办公室，面上焦急，轻轻地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的言倦正在拿着文件，看着电脑。
言倦见来人是陈善善，面露诧异，“你怎么来了？”
陈善善此刻不顾自己的狼狈样子，盯着言倦颇为认真道，“你，要不要，结婚？”
或许是结婚这两个字出现得太过突然，饶是一贯自信的言倦都有点措手不及，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而他这瞬间停滞的行为，在陈善善看来，视为默认的拒绝。
低垂了眼睛，想来是自己太过着急，又太过突然，心里失望了片刻，随后佯装平静道，“没事，不答应就算了，我就是问问。”
陈善善说完，扭头就走，手在此刻却被突然被身后的男人一扯，男人的声音急急道，“不行，你都说了，不能反悔，我答应了，陈善善！”
言倦的话，带着些急急的味道，生怕她反悔似的。
弄得陈善善一愣，明明是她此刻先提起的，但是却瞪大了双眼不相信似的，“你说真的？”
言倦漂亮的眼睛带着一副我都说你敢拒绝的意思，斩钉截铁道，“当然，你既然都提了，作为一个优秀的男朋友我肯定要满足我女朋友的任何要求。”
言倦的表情，明显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善善的逆反心理突然一下子上来，逗弄着道，“那算了，既然你这么勉强，那算了。”
说完，又似要转身就走。
这次男人直接顺手一扯，拉着她道，“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陈善善眼眸微微一弯，十分的善解人意道，“我这不是怕太突然了，你没有思想准备。”
男人的眼眸微眯，透露着危险，“我要是没有准备，养狗干什么？”
此刻的情况，男人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
“不是因为你想要体验养宠物的乐趣吗？”
言倦看着面前不开窍的女人，恶狠狠道，“要不是你说你喜欢，谁会去花心思？恩？陈善善你现在是撩完人就不负责善后了？”
看着面前越来越靠近的脸，男人的气息一下又一下喷在自己的脖子，陈善善往外缩了缩，却又被言倦的长手一揽。
“恩？”
见女人不说话，言倦又问了句。
“没有没有，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答应。”
陈善善欲哭无泪，明明一开始是她逼婚的，怎么现在角色一下子转变，措手不及。
望着陈善善不解风情，男人低沉的声音叹了口气，随后凑近她的耳朵，吻了吻，“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陈善善被这撩拨的口吻，红意蔓延上了脸，然而说完这话，言倦没有给她丝毫的反应时间，直接吻了她。
这是一个带着绻缱的吻，恋人间的摩挲夹杂在中间，陈善善脸红心跳，被他吻到腿软，身体最后只能稍稍靠在身后的桌子，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力量。
寂静的办公室，没有一个人，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散落，带来一点点的温暖。
世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在经历了世态炎凉，仍能在虚妄的世界中，抓住心里的光，往后的年年岁岁，同他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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