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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赵宝一副迷惑脸，她只好解释：“就是赚钱啊！”
赵宝一听就没了兴趣，坐回床上：“你早说赚钱不就得了，还发财？”
他朝她做出挤眉弄眼的样，语气很是轻视：“就你这样没读过书的农家出身的妇道人家，你知道怎么赚钱吗？还发财，做梦呢？”
她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赵宝这人和他娘赵李氏一样惹人厌。
她只好接着道：“我又没说发大财，就是赚钱，也没说赚大钱，小钱而已。”
一听小钱，赵宝就更没了兴趣，把脚上的鞋子一脱，顿时房间弥漫着浓浓的脚臭味，赵宝和张雅两人的脸色顿时都成了菜色。
她捂住鼻子，急忙往床的另一边退，直退到退无可退，不满道：“你脱什么鞋？”
赵宝看她吃瘪，本来因为自己脚臭有些呼吸不畅，脸色不是很好，这会儿心情不由愉悦了起来，他挑了挑眉，将还没有脱掉长袜的脚往她面前伸了伸道：“怎样？受不了吧？我就说让你给我去打水洗漱，你不动弹，现在不好受，可怨不得我。”
这要不这是古代，礼教道德法律以及社会状态，都对女性不友好，这要是武侠世界，她早就一脚把赵宝这货能踹多远，踹多远，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用极快的速度去厨房打了水回房间，然后重重的往地上一放，站在门口说道：“水我打好了，你赶紧洗漱。”
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径直走到院子里大口喘息，心中暗骂赵宝、赵李氏，更觉得心中憋闷，随即烦闷无比。
房间的赵宝见她最终还是妥协了，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张雅不像平时一样主动过来服侍他洗漱，愉快的哼着小调洗漱。
她则是在院子里抬头望天，看看闪耀的繁星，又看看天上缺损的明月，听着房屋角落田野中虫鸣蛙叫，感受乡村田野的新鲜空气和氛围。
直到一声不怎么动听的男声高昂响起：“娘子，把洗脚水拿出去倒掉吧！”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即将冲破胸膛的怒火，默念，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又大大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在被凉风一吹，她整个人就冷静了下来，这时候赵宝见没人应声，不停的叫唤。
她应了一声，冲进房间，端起水盆正准备出去，就瞧见赵宝脱下来的臭袜子还在床边放着，房间浓重的脚臭味还没消散，一大半来自这一双臭袜子，一小半来自赵宝的鞋子。
脸黑了下来，忍住恶心反胃感，将臭袜子扔到盆子里就出去了。
赵宝本来想叫住她说些什么，但看她脸色很不好，也没敢吱声，怕她一会脑子又出毛病，张雅端着盆到了院子的水井旁边，又去拿了皂角过来，然后打了一盆清水反复洗了几遍，再打清水搓洗后挂在了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将盆放回厨房，就回了房间。
赵宝已经脱得就剩下一层中衣，见她进来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赶紧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呢。”
张雅撇了她一眼，就在床上另一侧躺下，赵宝不悦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究？睡觉都不脱衣服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你今日到底怎么了？莫不是真被我说中，你脑子出现问题了？”
她侧过身和赵宝面对面，问道：“我之前说的话你考虑了没有？”
赵宝皱眉：“什么？”
她磨了磨牙，问：“就是赚钱的事情？”
赵宝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在问这事？我不觉得你说的赚钱能赚多少，况且我也不想费那个功夫，要钱我直接找母亲要，钱的事也用不着操心。”
他惊疑道：“你没事和我提这个做什么？你打的什么主意？”
她撇嘴：“我不是说了，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吗？既然我嫁给了你，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没得改变，我现在这日子过的够苦，我也不想往后的日子依旧如此，直到我死前，也没有享受一天的好福气。
现在我又怀上了孩子，家中往后多一张嘴，家里的状况恐怕比现在这还不如，我的日子恐怕更苦。
思来想去，我觉得可能是咱们赵家太过贫穷，假如有些家底，估计你母亲就算是再不喜欢我，也不会再将我当粗使丫头看，起码家中有仆人伺候着，我也能轻快，跟着享福。”
赵宝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赞道：“没想到让你怀个孕，你倒是变聪明了，不再像是往日那样愚笨不堪，就连说话也头头是道，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开窍？”
她差点又忍不住翻白眼，赶忙道：“你别打岔，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说这个事。”
赵宝叹气：“好吧，你说说看，我听听。”
见他终于愿意听她说正事，就道：“我记得书店有收集故事、话本、孤本、一些才学诗词等换钱的事，虽然钱不多，但积攒下来也不少。
我小时候村子里有个老人，知道不少从别处哪儿听来的故事，经常给村里孩子讲述那些故事，我就觉得，如果我把故事变成文字，卖给书店，应该能赚到一些钱。
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购买丝线布料和一些配饰，制作衣服或者可以卖钱的刺绣活计，不说赚多少，但是能买个丫头和小子暂时在家中帮忙，我也能清闲一些，往日靠着刺绣贴补家里。
我这不是怀上孩子了吗？离生产还有几个月，等到肚子大了不能随便走动，我在家中刺绣换钱用于贴补家用不好吗？有多一个人赚钱，你手头上不也宽泛一些吗？”
赵宝皱眉：“你想的倒是不错，但是字都认不全几个，况且书店可不是什么故事都收的，没什么意思的故事卖不出去，你要是真想刺绣，找母亲要不就好了？”
她无奈道：“我倒是想找你母亲要钱购买刺绣用的东西，但是你母亲定是不会同意，倘若我像她一样，整天待在家中做秀活，家中杂物谁来做，家里又没有买奴仆。”
赵宝一想也是，不由叹气，就听她接着说：“我虽然不认识字，可是夫君你不是识文断字吗？我口述，你记录下来不就好了。”
赵宝顿时瞪大眼睛，抬手指着自己问：“你让我给你记录？”
她笑了笑，点点头：“对，没错就是你！”
赵宝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娘子你可真会说笑，我像是可能给你做文字记录的人吗？”
她叹气：“你要是不肯，那我只好找别人了。”
“什么？”赵宝一听顿时就怒了，厉声道：“你敢！”
她挑眉：“我需要钱，但是你们母子俩一毛不拔，还想阻止别人发财？你没听过，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吗？
我赚到钱你得到的好处也不会少，尤其是家里有更多的闲钱供你花销，说不定多积攒一些，大后年，母亲就能给你张罗娶侧室的事，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这样混着，家境也得不到提升和改善，守着我这么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这一句深深刺痛了赵宝的内心，要说他不羡慕那几个平日里和他混在一起的旧时私塾学子是假，大多时候被他刻意无视。
因为他很享受眼前的安逸，但有时候是真的无法不介意别人轻视的目光，尤其是他算是他们一起混的人之中最差的那一个，其他人都有家族人脉支持，不像是他家孤儿寡母的没人管没人问。
他父亲赵秀才更是一脉单传，家族不大，且关系一般，父亲活着的时候会时常有人上门拜访，或者有事相托，父亲一去世，那些平日来往的人，随着时日增多，感情就渐渐淡了，也就很少上门，近几年几乎没人上门拜访。
他也想能支撑起赵家，可是他读书不是那块料，做学问也不行，捣鼓农田，他又没有那个力气，从小被母亲娇生惯养，甚至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家中杂物，那几年全靠母亲一点点去料理。
母亲也是从小娇养长大，哪里干的了重活累活，简单的洗刷还行，他甚至记得好多次，做饭的时候家中都没有木材用。
后来娘子嫁入赵家，家里才渐渐变得像是家，他和母亲都松了一口气，每天有着人伺候，什么事只要吩咐下去就会做好，他只需要享受就。
，他一直沉浸在娘子贤惠能干的安逸生活中，认为一切就应该是这样理所当然，今日听娘子述说，原来娘子也有累的时候，厌的时候，也想从这种日复一日对她来说苦的日子中解脱。
他是应该支持的，可是他却又不想，他向来习惯了享受获得，很少愿意去为什么事情努力付出，而娘子的话挑起了他内心深处隐藏的不甘和绝望。
他不由红了眼，瞪着她道：“你莫要这样胡说了，我没什么不甘心。”
她冷笑：“你甘不甘心我不管，反正我不甘心，但你要是不帮我，我只能找别人，而且我这是在和你商量，你要是一再坚持不帮我，我也没必要等着你的回答和认可。”
赵宝无奈了：“你就这么一定非要赚钱吗？”
她努努嘴，伸出手掌在赵宝面前摊开：“那要不夫君，你自己少花点，每天给我一些钱如何？”
赵宝一听立刻摇头：“不行，钱给你了，我出门在外，身上掏不出一个子儿，岂不让我那些好友们笑掉大牙？”
她收回手白他一眼问：“你到底帮不帮我？”
赵宝打个呵欠，哀求道：“娘子，只要你现在赶紧给我熄灯，让我好好睡一觉，我绝对答应你的要求。”
她笑：“说话可要算话啊。”
赵宝又打了个呵欠，眼睛都闭上了，模模糊糊的应道：“算话，算话.....。”
她长出一口气，起来将蜡烛油灯吹灭，随后躺回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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