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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筋散、蒙汗药这种迷药的配制成分都相差不多,基本上是无色无味的,燕惊雨当初刚入天机谷时吃了一年的就是这种。他之所以能在一瞬间判断出这是老头的软筋散,还得功于季无鸣。
老头给季无鸣的衣服上熏满了软筋散,为了不被发现,改良了配方,在里面加入了大量的香料,削减了软筋散本来的效用,改良后的药并不会让人立刻察觉到不对,而是会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慢慢的渗透,只有运功之时才会察觉到异常。
燕惊雨从不说假话,季无鸣不疑有他,屏息以待。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顾从耸了耸鼻子,小声嘀咕道,“不知是哪位姑娘身上的香,我总好像在哪里闻见过。”
这话让他前面飘渺仙宗的外门女弟子听着了,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登徒子!”
顾从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的很有歧义,脸“唰”的就红透了,他张口想要解释,姑娘却已经躲瘟疫一般的走远了。
顾从哭丧着脸,可惜他的燕小叔叔和阿蛮姑姑没空搭理他,安慰他那颗被误伤的赤子之心。
季无鸣不动声色将视线在场中扫了一圈,没有找到老头的人影,倒是发现了不知何时坐在屋顶上看热闹的白微雨。
“嘘。”白微雨脸上挂着懒散的笑容,竖起一根手指按在唇上。
季无鸣眨眼的瞬间,屋顶上已经空无一人,再找不到她的踪迹,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眼花罢了。
季无鸣心头微动,以白微雨早已出神入化的隐匿功夫,只要她想,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影子,此番她故意露出身形……难道软筋散是她……
可是……为什么?
白微雨这人说的好听点是亦正亦邪,说的难听些便是无利不起早,她做什么事情必定有明确的目的,且绝不做亏本之事。无论是得罪正道武林,还是得罪邪宫,抑或是在这里存疑的叱罗婵,对她来说都没有好处。
更别说她的性格,是最厌恶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了。
必定有什么驱使着她心甘情愿的做这些事……莫非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除了幽冥教、武林盟、六扇门之外的人推动?
如果以上猜测都成真,那么会是谁?
季无鸣手指轻碾,神色莫测的收回视线,就见燕惊雨眉头微蹙的低垂着头,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不悦的气息,似乎刚看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怎么了?”季无鸣难得见他有这么明显的情绪。
燕惊雨抬头看着他抿了抿嘴唇,只沉默的摇了摇头,脸色不算好看。
本来季无鸣也就是奇怪的随口一问,不打算追问详情,偏又见燕惊雨犹觉不够,画蛇添足的吐出两个字,“别看。”
季无鸣一愣,恍然明白了他看见了什么,没忍住掩着唇低头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瞧见了——”
“不是。”燕惊雨打断他的话,眉眼沉沉,看着甚是生硬。
季无鸣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眼中的了然令燕惊雨抿紧了嘴唇。
他忍不住笑着逗弄少年,“我都未曾说出名字,你怎知不是?”
“不是他。”燕惊雨死不承认。
季无鸣便故意要抬头看过去,“那我便瞧瞧是不是。”
“阿蛮。”燕惊雨抓住他的袖子,黑黢黢的凤眸带上了几分委屈,“别看。”
季无鸣一瞧他露出这样子便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无奈又好笑的叹了口气,他一抬手,少年就主动低头凑过来,将脑袋塞到他掌心亲昵的磨蹭。
“好吧,我不看。”季无鸣笑着应他。
“师父,你在看什么?”扎着两个丸子的女童扯了扯大人的下摆,仰着头高兴的问道,“是找到辞年了吗?”
江绪深深看了眼对面人群中举止亲昵的两人,缓慢收回了视线,面不改色的说道,“没有,他师父没有带他出来。”
“哦。”女童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松开手,恭恭敬敬的背手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江绪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季无鸣。
季无鸣对季辞年总是宽和耐心,脸上似乎总挂着笑容,对燕惊雨亦如此——不,还要更耐心,称得上温柔。
是他记忆中从未见过的模样。
记忆中的季无鸣从初见起便是沉默内敛,因为身体不好,脸色常年是惨白的,时常会受伤,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血煞之气,看人时桃花眼半撩,里面尽是冰冷的凉意,便是笑起来也是不达眼底,带着几分讥讽的,漂亮又锋锐,仿佛一把随时都会刺进心头要人命的利剑。
江绪本以为季无鸣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的。
可原来,他也是会笑意温柔,也会无奈的叹息,也会安抚宽慰他人。
那个人是燕惊雨,是白微雨的徒弟,不是他江绪。
而他江绪于季无鸣而言,只是一个年少时匆匆的过客,甚至回忆之时都不记得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再多不甘,也只是不甘而已。
江绪心中苦笑。
此间事了之后,他们之间的关联便只剩下徒弟了。
江绪低头看了眼徒儿,迟疑的学着季无鸣的动作,伸手盖在她头上用力揉了揉。
褚童本来在想着季辞年,突然感觉到头顶强烈的视线,瞬间绷紧了身体,不安忐忑的死死低着头:师父为什么在看着我?果然还是觉得她一个女娃娃不好收在旗下,准备把她丢回去了吗?
正想着,突然就被摸了个趔趄,茫然懵逼的抬起头,就见师父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声音板正严肃,“林月知是邪宫左护法,招式大开大合,擅攻,你仔细瞧她的出招和步伐,于你有帮助。”
“……”褚童还是第一次听师父说这么长的句子,她看着师父板正的侧脸,眨了眨眼突然福至心灵。
她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的伸手扯住江绪的衣摆,小声道,“师父,我看不到。”
“……”江绪偏头和小徒弟四目相对,最后默默的拎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抱到了臂弯处。
“可看得见了?”
他的声音还是四平八稳,小徒弟却敏锐的察觉出他不适应的僵硬。
褚童发现了什么秘密般的狡黠一笑,嘴上乖巧的应:“嗯!谢谢师父!”
林月知砸翻陈掌门后,又如法炮制激五岳剑派另外三位掌门,在再度挑翻周掌门后,甚是嚣张的笑,“一个一个的来着实浪费时间,反正你们五岳剑派惯会以多打一,不如一起上好了。”
就差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废物了。
另两位掌门本来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被这么明晃晃的打脸,也实在忍不了。
一个喊着“欺人太甚”一个嚷嚷“大言不惭”,然后两人默契的齐齐拍桌而起,向着擂台中央的林月知刺去。
两人吸取教训,起手就是杀招,擂台上的布帆在剑气之下“刺啦”撕裂开来。
林月知未曾想他们当真这么不要脸两个一起上,且看出她擅攻不擅守,故意一高一低往两处要害疾刺。
她险险招架住,嘴上还嘲弄道,“两位掌门可商量好下次攻哪处了?”
“陆掌门,且让吾先来!”
“张掌门,该是我会会此女!”
两人被点穿一点都不害臊,还装模作样的喊着,却无一人退让,又是默契的一齐出招,逼的林月知连连后退左支右绌抽不出身,一时还真落了下风。
季无鸣眉头皱了皱,燕惊雨立刻动了动手指,想上去帮忙,却被季无鸣压下。
“不急,你且看着。”他语气颇为淡然。
林月知若是连两个乌合之众都对付不了,当初季远不可能被她指着鼻子骂的头疼,还舍不得放她走了。
“不用担心。”江绪对着不安的徒弟平静解释道,“林月知莽撞胡来,越被压着打反而越冷静。”
乱来一气的林月知不可怕,反而是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形势的林月知才是邪宫左护法。
果然,林月知一开始确实是勉强才能应付两个人的合击,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疼痛让她彻底冷静下来,不再只是凭借本能的出招或躲闪,而是开始思考对方的出招。
不过二十招之内,她便已经适应了,却故意做出难以应对的样子,甚至比最初还要漏洞百出,仿佛体力用尽了般,诱敌深入。
她嘴上还在嘲讽,“两位掌门就这点本事?依我看,你们五岳剑派还是就地解散吧,可莫要再误人子弟了。这样的门楣,说出去可要丢死人了!”
“尤其是陆掌门,只怕连祖坟都要气的冒烟了哈哈哈!”
“妖言惑众,休得猖狂!”
两位掌门本来一击得逞后之后准备退走,被骂的很是恼火的陆掌门闻言当即飞身一剑就朝她面门而去。
林月知装作猝不及防难以应对,几次三番后,两个人的步调彻底被打乱,再不见之前的默契。
就此时,林月知突然抓住冲的太前的陆掌门就是两锤,强行将二对一变成一对一,直把陆掌门打的口吐鲜血脑瓜子嗡鸣阵阵,整个人都懵了。
“不好!”张掌门本想伸以援手,结果没来得及,再想退走,便走不掉了。
林月知这回下手狠绝。
她还记得无尽崖下,在她眼前一个个死去的下属,那些有她一手教养长大不是徒弟甚是徒弟的,有曾经一起饮酒作乐被罚的,有不爱笑的,也有满口胡言乱语的……
他们本来只想回家,却死在了家门口。
林月知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是那番炼狱场景。
那时也是这样吗,鲜血染红她的衣摆,喷溅在眼皮上,温热的。
“林姑娘!”燕归天瞳孔微缩,终于坐不住了。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南宫晟,已经站在擂台上,他扇子点住林月知抬起又要砸下的流星锤,脸上难得没有半分笑意的严肃,“够了。”
林月知抬起头,眼底还映着血色的红,脸上的笑容很是?人,“你,也是来挑战我的?”
73.
季无鸣意识到林月知不对劲的时候,本想上去制止,却对上了林月知那双刺红的双眼,里面压抑着的是血海深仇,无声的在说:别妨碍我。
这样的眼神,季无鸣曾在十年前见过一次,然后林月知为了追杀季远残党,孤身闯入了少林寺。
季无鸣其实知道,林月知一直在自责,她认为死在无尽崖下的那些下属,是因她的任性而“无意义死亡”的。
“如果我一个人回来就好了。”
季无鸣曾听到她在梦里哽咽呢喃。
季无鸣一直刻意不去提及无尽崖上的惨烈战况,可那些鲜血不是白流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办法弄清楚真相,找出罪魁祸首。
而此时此刻,面对终于得以报仇的林月知,季无鸣伸不出阻拦的手,他唯有沉默。
即便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间。
“阿弥陀佛。”最终一声沉重的佛号将他们两人一起拉出泥沼中,也将全场的喧嚣都压下去。
慧琳叹息着,眉眼间皆是慈悲之意,“林施主,你入魔了。”
“你便是把他们都杀了,那些死去的人也没法回来。”南宫晟说着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和季无鸣大费周章来这里,应该不止是为了报这个仇吧?”
林月知挑衅的看着他。
南宫晟:“无尽崖一事乃至武林大会背后都有蹊跷,我猜测幽冥教插手其中,意欲如何尚且不知,须得静观其变,但其中不用猜便知晓的便是,叱罗婵应该更想看到我们自相残杀吧。”
“你若现在杀了他们,便是中计了。往后无论幽冥教如何,邪宫必定与中原武林不死不休,如今你寡我众,正道精英皆汇聚于此,你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那季蛮呢?”
南宫晟质问,“他季无鸣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死在这里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
“你!”林月知瞪着他。
南宫晟将语气放软了一些,“林月知,不管你信不信,现在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啧。”
林月知不悦的咋舌,却没有反驳,只嫌弃的撇了撇嘴,“松手。”
“好。”南宫晟松了口气,如她所愿的松手退开一步。
陆、张两位掌门的下场比前三位凄惨太多,鲜血喷溅到擂台旗帜上,顺着流星锤的利刺滴落。
好在历年武林大会都不太平,燕归天早就叫大夫在府里候着,南宫晟赶紧叫人将这两人带下去医治。
林月知随意的甩了甩手,掌心的粘腻的触感让她不爽咋舌,不过看着生死不知的两位掌门,又将视线往五岳剑派的方向扫了一眼,不屑嗤笑。
“这便是五岳剑派吗?林月知今日领教了!”
“你!”五岳剑派其他三位掌门本来就都受了伤,被着嘲讽的气息不稳,赵卓更是捂着胸口,不敢跟林月知怼,竟然是扭头同燕归天发难,“燕盟主,我正道武林被如此对待,不会就如此算了吧?!”
燕归天还没说话,南宫晟扇子一展,笑了,“赵掌门说的是,确实不能就如此算了。”
“陆掌门和张掌门不讲武德,以二对一,还是偷袭,哪知学艺不精输的如此难看,当真叫我等不耻。得亏林姑娘点到为止,于性命无碍。”南宫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难看的脸色,扇子在空中轻点,“你们既然对二位掌门这么不满意,不若,这五岳剑派改名为三岳剑派如何?”
刚刚被大夫妙手回春扎醒的陆掌门,听到这话“噗”的对着赵卓喷出一口鲜血,瞪圆了眼睛再次昏迷了过去。
一脸血的赵卓:“……”
南宫晟:“……”
林月知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手笑道,“这主意好,便就叫三岳剑派吧。”
赵卓哪敢啊,今天他敢答应,赶明儿陆掌门要是撑不过去,就冲他往自己脸上喷的这口血,外头都不会说是林月知打死的,要说是被他赵卓落井下石气死的。
不仅赵卓不敢,其他掌门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就连最圆滑的陈掌门也黑着脸,他看着南宫晟阴阳怪气道,“南宫公子当真怜香惜玉,对邪宫魔女都如此维护。”
这话即说南宫晟不分是非,又说南宫晟花花肠子多。
哪知南宫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摇着扇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怜香惜玉是男人的好品质,陈掌门不用羡慕。”
“……”陈掌门都想自拍一掌学陆掌门的一口血吐他脸上。
“南宫公子和燕盟主如此维护魔女林月知,当真叫人看不明白。”他说着冷哼了一声,丢下句“告辞”,便想甩袖离开,作一副孤高正直的模样。
林月知先前已经被他用话坑过一次,这次自然不可能就让他这么说。
她高声笑道,“陈掌门,输了便是输了,闲话就不必讲了吧,弄得大家还以为不讲武德偷袭的是我呢。”
“……”陈掌门只恨自己受了伤走的不够快。
赵卓和另一位掌门随后也告辞离开,两人都有些气冲冲的,路上还遇到了燕南行,不由的便摆起了长辈的架子,给燕归天上了一番眼药水。
快到自己院落的时候,赵卓闻到一股血腥味,“陈掌门不会也被气的吐血了吧?我们快进去瞧瞧。”
……
林月知成功气走了五岳的掌门们,拎着流星锤不怀好意的看向南宫晟,再次重复问道,“你来挑战我的?”
南宫晟连连后退,“我打不过你,你也打不着我,何必相互为难。”
林月知满脸嫌弃。
“还有谁敢一战?”林月知环视台下,视线在季无鸣身上顿了顿,有些跃跃欲试。
季无鸣看出了她的想法,警告的眯起眼,林月知立刻收回视线。
方才那一幕冲击太大,无人敢应战。
燕归天瞧了瞧天色,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刚要宣布今日的擂台赛就此结束,就见一人缓慢走上台,背着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就让老夫来吧。”
季无鸣看这人的脸猜出他的身份,看了眼燕惊雨,却见燕惊雨似乎没认出他,只是眉头微皱奇怪的呢喃了句,“腥味?”
他好像闻到那人身上有股血腥味。
季无鸣只以为燕惊雨是觉得场中血腥气太浓了。
“爹?”燕归天奇怪的看着上去的燕南行,莫名的心里不安,“您什么时候来的?”
燕惊雨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此人是谁。
季无鸣有些担忧的关注着他的情绪,好在少年并没有什么心绪波动。
“怎么?老夫不能来?”燕南行哼了一声,“老夫方才碰见五岳的掌门们了,你这个燕盟主当得真行啊!竟然还包庇邪宫魔女!”
燕归天捂了捂脸颇为无奈,“父亲,不是这样……”
燕南行并不听燕归天解释,他看向林月知,语气带着长者说教的自傲,“你,就是林月知?就是你将陆掌门和张掌门弄成那样的?”
林月知以同样的态度回敬,“你,就是燕归天和燕惊雨的爹?伪君子燕南行?”
燕南行眉头一皱,神色不悦。
“擂台比武,生死不论。他们受了伤便是他们学艺不精,是我干的你又当如何?”林月知笑嘻嘻的,话语间带着几分挑衅。
“哼,不知所谓!”燕南行轻蔑道,“果然是漠北蛮夷。”
林月知掏了掏耳朵,“废话少说,打还是不打?”
燕南行道:“正好我于武学一道有了新的领悟,自然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父亲!”燕归天有些担忧的喊他,同时心中的异样疯狂翻涌。
林月知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愉悦,“好啊,就让我看看你燕南行到底有什么本事在我面前叫嚣。”
转瞬间短兵相接,已过数招。
季无鸣越看越觉得疑惑:燕南行的武功确实比传闻中好许多,或许是真的有了什么感悟,但要说也不过是五岳剑派掌门之流。
而且不知为什么,总有一些违和。
林月知原本看他这么胸有成竹,心中还十分警惕,结果交手之后大失所望,轻轻松松压制其上,林月知有些怀疑人生。
就在她忍不住要开口嘲讽之时,燕南行突然猛地站定,不闪不避的看着林月知,低低笑了起来。
“你……”干什么?
场中突然腾起一股熟悉又令人不适的内力。
林月知心道不好,疾驰的身形一顿,猛地想要后撤。
燕归天脸色格外难看,“噌”的站起来,连椅子都被带倒。
燕惊雨第一时间抖出了自己的短刀,整个人绷紧的护在季无鸣身前。
季无鸣比所有人都更清晰的感知到,他终于知道刚才的违和感是什么了,燕南行一直都没有使用内力,而且有目的的将林月知往有血的地方引,让她全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
季无鸣抬起头,只见满目血色棱锥对准了擂台上的林月知。
季无鸣瞳孔一缩,“让开!”
“小心!”几乎是同一时刻,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宽厚的人影挡在眼前,林月知一瞬间就从这个背影认出了人,她瞪圆了眼睛,脸色逐渐因为愤怒扭曲起来:“江——”
江绮!!!!!
一双手从身后猛地拦抱住林月知往后跌去。
噗呲——
血棱入肉,满地鲜血喷溅而出,刺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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