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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就想着奖励？”秦毅谭扫了眼顾尽舟，他现在完全可以肯定班启明的事和这人有关，那个俘虏也是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这人脊椎都被打断了。
顾尽舟拿着蒋景寄来的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的内容，难得地没有搭理他们两个。
“都是我们该做的。”顾尽舟将拆开的信折好放在上衣口袋里，孙昊雨能发现奇怪他当然也发现了，距离他上次换防回来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星期了，他怎么着都算是立了功，现在什么奖励都没有很奇怪，这封信倒是让他知道为什么了，顾尽舟以为周诚不会傻到暴露自己以前的事，因为承认自己的能力，这就代表以后周诚不能再利用他来治疗自己的病人了，他不能坐以待毙，“我去训练。”
“刚回来。你干嘛这么拼啊？”孙昊宇揉着自己酸疼的双腿皱着眉头说。
“他每天都去，你就和他不一样了。”秦毅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个顾尽舟确实很勤奋，一天的训练量都比得上别人两天了。
“也是，我这种就是，那个成语叫啥来着，我就是外面看着还行里头不行。”对于顾尽舟的坚持孙昊雨那是真心佩服，刚来的时候站军姿他都倒下了，人家还站得好好的。
顾尽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外强中干。”他回了一句就从宿舍里走了出来。
到了训练场他先是跑了三圈，然后就走到了单杠旁轻轻一跳抓住单杠，双臂用力把自己拉了起来，反反复复。
另一边，三连长正和二连长谈论着顾尽舟。
“顾尽舟这小子不错，被敌人都骗到国界线外了还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还把敌人给生擒了。”三连长翻了翻手中的报告，“干的好啊！”
“这人确实是个人才，这次虽然抓人的时候用力过猛把人给弄残了，不过真是解气。“三连的连长笑着说:“也就是归了你们连队。我要不然我都想给抢过来！”
“这次怎么着得给人个三等功吧。”三连长靠在办公室墙上透过玻璃窗往下看。
“再等等吧，这兵是好兵，不过人是不是好人就说不准了。”二连长抬眼看着自己老伙计。
“老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话里有话啊？有什么事咱们还不能直说了？”三连长许治说道:“怪不得这么多天了，你们连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咋回事？”
“也没什么收了些举报材料，不光是举报信写得有鼻子有眼的，连相关的报纸和照片都有。”邱伟民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些资料，“你自己看看。虽然我也不敢相信。”
他拿出的是一张泛黄的报纸，上面的头版头条赫然写着“医学天才”四个大字。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中的顾尽舟穿着一身明显比他身体宽大许多的白大褂，带着口罩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你不是北京出来的，可能不知道这个顾家在那里确实有些名气，而且还有好几种中成药的配方，名下的药房虽然已经是公私合营的了，但他家应该还没窘迫到让顾尽舟从军。”邱伟民指着上面的文字说到。
“啥呀，这字这么小？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人家是不是医生和他当不当兵这个问题不矛盾。人家有钱就不能当兵了，我咋记得你家也不穷啊？这报纸说小顾是医学天才，我还觉得他是军事天才呢，看他训练成绩我都眼红你，你这个书生还成天怕这个怕那个的。”许治觉得这不是个事啊，就因为人家会治病就说人家是坏人。
邱伟民叹了口气，“不只是这个，前几天就是办团长他儿子，在军营里出了事，有个军医说是顾尽舟搞的鬼，班团长跟我说这事我还当他说笑了，不过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咱先不说那个姓班的私下联系这事符不符合规定，这多少人看着，是他儿子先动的手，怎么老邱你现在连他都怕了？你还是我当初的战友吗？他们军区还管不到咱们头上吧？他管的也太宽了点！”听到老伙计竟然私下联系其他军区的团长，许治才有些着急，他是个大老粗但是他也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不能做。
邱伟民反驳：“班启明毕竟是他的小儿子，打个电话来问问也无可厚非啊，不是这个问题，如果真是顾尽舟同志干的，这人咱们留着就是祸害！他以前能因为班启明挑衅他就做出这种事，还不知道以后会干什么！”
“你说是就是了？什么事都还讲究个人证物证呢，咱们在这里挣得脸红脖子粗的没意思，把人叫过来问问。”许治揉了揉眉头自己这个老伙计确实是变了，“要是问完话你不敢要他，我立马把人弄到我连队去。”
“行，找人来问问。”邱伟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邱伟民招呼了个小兵去叫顾尽舟。
那个小兵跑到顾尽舟的宿舍就看到只有孙昊雨和秦毅谭在。
“顾尽舟同志在吗？”他问道。
“他出去训练去了，你找他有事？”这人他们应该不认识吧？孙昊雨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不是，是咱们二连长找他，让他马上过去。”小兵焦急地说。
孙昊雨弯腰穿鞋，“我带你去吧，他应该就是去旁边的训练场练体能去了。”这可是急事，说不定就是要说立功的事呢，可不能耽误了。
可是等他到了训练场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单杠旁边怎么站了那么多人。
“那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啊？”小兵也觉得奇怪。
“走去看看。”孙昊雨加快了脚步，别不是又有人打架吧？
顾尽舟蜷缩在地上因为巨大的冲力右手已经完全变形了，“对不起我就是看你做了那么多引体向上和卷腹，我太，太惊讶，才叫了你一声。我不知道你会掉下来。”
陈守忠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这小顾实在太厉害就叫了一声好，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们排谁不知道小顾可是狙击手的苗子，这不就被他给毁了吗？
“顾尽舟！你们从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孙昊雨跑了过去赶紧把摔到地上的顾尽舟扶了起来。
他的双手因为单杠的长期摩擦已经变得红肿磨出的茧子被挤成月牙形。尤其是右手，因为落地的时候扶了下地面手腕已经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你手！不行咱们赶紧去医务室。”孙昊雨看着他的右手，孙昊雨都不敢抓他的手，只能是扶着他的肩膀。
“嘶！没事。”顾尽舟疼的手都在发抖，他苍白着脸笑了笑不过是一只手而已。
“咋可能没事”这都扭成什么样了？
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用手撑了下地。
“那个，连长哪里？”小兵有些为难，按说顾尽舟同志都受伤了自己，可是连长那边怎么交代啊？
“连长找我，有什么事？”想不到他们反应还挺快，顾尽舟扯了个笑问。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不过咱们连长让顾同志赶紧过去。”小兵为难地说道。
顾尽舟心想来的真是时候，“好，那我先过去。”
“别啊，你的手可怎么办？先去医务室吧？”孙昊雨越说底气底气越弱，这毕竟是连长找啊。
“没事，我就去一趟很快就去医务室，连长办公室在哪啊？”他对着那个小兵问。
“我带你过去，离这里不远跟连长说一声咱们就去医务室。”听他这么说小兵就放心了。
孙昊雨也跟着到了连长办公室门口，“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快进去吧。”
“嗯。”顾尽舟敲了敲门。
“进来。”
“报告长官，您找我什么事。”顾尽舟用左手将门关好。
“叫你来是有些事想问你。不用紧张。”邱伟民温和地说到，脸上还带着笑意。
许治却发现不对，这孩子怎么满头冷汗啊？
“你这手怎么了？”许治把人领到自己身边，“怎么受的伤！”
“报告！摔得！”顾尽舟实话实说。
“这么巧？怎么摔的？”这话却让邱伟民眉头一跳，这人不会是知道他们要找他，才故意摔得吧？
顾尽舟疑惑地看了许治一眼，“在单杠上做卷腹的时候，有人叫我直接摔了，围观的同志都可以为我作证。”
“那我问你，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邱伟民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说到。
“是，大概十三岁。”顾尽舟干干脆脆地承认了。
“你怎么不说你有这样的本事？”这事许治也很好奇，按说他应该考大学当医生才对。
“报告！我不喜欢治病。”这事实话顾尽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喜欢当兵。虽然为了国家建设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是我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病人。”
“那班启明的事你怎么说？”邱伟民一拍桌子问道。
“报告，我学的是医术，不是巫术。现在新社会了不能讲封建迷信。”顾尽舟直接回答道。
“你！”邱伟民被顶的说不出话来，“你倒是挺会说的。”
“报告，我说实话。”顾尽舟忍着剧烈的痛苦面无表情地说。
看到邱伟民这么大的火气，许治赶紧摆了摆手，“这事小顾说的也有道理，你不能因为你猜的就难为小顾，小顾你先去医务室吧，有事我们再找你。”
“是！”顾尽舟觉得时间拖延的够久了乖乖出去了。
他一出去就被孙昊雨拉着去了医务室。
军医仔细检查了他的手，“你赶紧去西南医院看看吧，怎么拖到现在才来，我可不敢保证把你骨头接回去之后你的手还能不能回复原样。”
“你说什么？那以后小顾射击会不会受影响啊？”怎么就这样了呢？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你赶紧去看看吧！”军医李章简单地给顾尽舟包扎了一下，“要是来的早也不至于这样。”
“都怪。”孙昊雨说了一半硬生生把话咽下去了。这话是不能乱说的。
“我的手真的，没救了吗？”顾尽舟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别说这些丧气话，走我带你去，我有自行车，赶紧的说不定还来的及。”李章见他这样赶紧说道。
他们都不敢耽误，李章把车骑得飞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医院，因为这西南医院的医生大都认识李章一路绿灯。
“赵医生你看他这手？”李章焦急地问。
“赶紧去拍个片子，我估摸着里面骨头可能是碎了。”虽然这么说对一个孩子太残酷了，看李章这样估计这个士兵还有点本事，这以后一只手不好使可怎么办啊？
“那行吧，走我先带你过去，你别害怕没事的，人没事就行别想太多。”李章有些不忍心看到这小孩魂不守舍的样子。
结果出来后李章先看了一眼，然后就将片子收到了身后。
到了骨科诊室，坐诊的医生看了看李章拿的片子，再看看失魂落魄的顾尽舟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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