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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景擦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是说还有三天时间吗？”算一算今天应该算是第二天。
“下午我想去见见周涵，见完他我就要回去了。”顾尽舟解释道：“上面是放了假，不过我还真不能压线回去。”他得为以后的事做准备。
蒋景把自己那张写了周涵坐诊时间的纸拿了出来，不巧今天周涵要值班，可是这次顾尽舟要是不去看看周涵估计下一次回来都要年后了。
“今天周涵值班你确定要去？”蒋景把那张纸递到顾尽舟手中。
顾尽舟说道：“没事就挂个号见一面就走。”他也不想和周涵谈太久，他是个老好人对自己也很好，可就是因为他是个老好人才会夹在顾立和自己之间，摇摆不定。
“也行，那走吧。我把门锁上。五丫出去带钥匙了，不过估计他们得吃了饭才能回来了，应该没什么事。”蒋景把那张纸收好说道。
蒋景和顾尽舟一路走到市医院，“你说你怎么突然又要见人家了。不知道现在周涵怎么样了，我感觉他还挺崇拜你的。”
“他不是崇拜我，是崇拜我会的东西。”顾尽舟见他提起这个话题了也就接了下去，“他这个人就是个医痴，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对医学特别喜欢痴迷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蒋景觉得一个人能有个爱好也挺好。
“是，没什么不好。”顾尽舟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他没什么天赋。”
老天爷有时候呢还真是不长眼，自己不想有的东西就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那周涵都没有嫉妒你，反而这么惦记你？”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不该嫉妒身边有天赋的人吗？
顾尽舟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所以说这人就是个老好人。”
这话听着有点像是在发好人卡，蒋景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行了知道了，我看周涵现在就挺好，你不知道他有多受欢迎好多人挂号让他看病呢。”
没过一会顾尽舟就知道这人没说错了，这都中午了还有不少人挂了周涵的号等着看病呢。
不过这次他俩运气不错还有椅子坐，蒋景和顾尽舟坐在凳子上椅子前面的人。
“三，四，五。”蒋景说道：“看吧你师弟还是挺厉害的，在这市医院混得可好了。”
“看来是啊。”顾尽舟的嘴角也不禁带上了一丝笑意，这医院里空气不流通待久了让人有些不舒服，“我问你你真不打算再从事这个行业了？”
他的话音刚落医院门口就是一阵躁动，“这里有个人晕倒了！快来人啊！医生！医生！”
顾尽舟条件发射般地腾得站了起来，手却死死抓住了椅子得把手，这动作有些古怪和那些看热闹的人不一样，顾尽舟是真的想要冲过的样子，他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伤疤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她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突然就到地上了，你看这抽的，是不是什么羊癫疯啊？！”
“这位同志你闪一闪，来人帮我一下！”
……
诊室的门被打开了听到动静的周涵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正好与顾尽舟擦肩而过。
顾尽舟的右手死死地扣着椅子把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蒋景看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走吧。”蒋景慢慢拉住顾尽舟的手腕把他的手从椅子上拉起来。
蒋景拉着顾尽舟穿过嘈杂的人群往外走。
医院特有的气味掺杂着血腥味让顾尽舟有些心烦，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周涵的方向。
蒋景拉着他走了出去，“你看什么？”
“条件反射。”顾尽舟他低着头声音有点闷闷的，他在部队的时候已经很克制了，回到这里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这两天过得太放松了，“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这样是见死不救？”
“那是医生的事，你没看到那人身边围着这么多的人吗？”蒋景不知道顾尽舟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东西，“你现在不需要去做这些事，难道天下的病人都要你去救？你还不得累死。”这在医院晕倒这么多人救治呢，难道非要拉上顾尽舟一个才行，那这些吃干饭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以前一直有人。”顾尽舟没说完。
蒋景多多少少能知道他这种小天才可能会遇到的事。
“那你以前一定过的很辛苦。”蒋景面不改色地拉着他往前走，蒋景还能感觉到顾尽舟的手在颤抖，“那当兵挺好的。”
蒋景不太能理解顾尽舟的感受，不理解就是不理解。
但是现在作为朋友他至少应该带他离开。
“你不是要走吗？我带你回去收拾东西。”蒋景带着顾尽舟往招待所的方向走，“我送你走。”
“嗯。”顾尽舟应了一声，他轻轻地挣了一下，蒋景放开了他的手。
“抱歉刚才看你的情况，太着急了。”刚才顾尽舟那样子还真挺吓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上手杀人呢。
顾尽舟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觉得自己还真是挺可笑的。”他走在前面，他跑到西南去一方面是想要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不过也是想暂时躲开这些熟人。他的心理上根本不怕他们可有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是控制不住。
“我怕我忍住住想杀了他们。”顾尽舟声音很低只有离他很近的蒋景听到了。
他们是谁，蒋景也没问他只是和顾尽舟到了招待所跟他把行李收拾好。
一路到了火车站顾尽舟的情绪一直不好，蒋景默默地陪他买了车票，两个人就像是在演哑剧一样。
他拍了拍顾尽舟的肩膀。
蒋景：“苟富贵勿相忘。”
顾尽舟：“你心里怎么只有富贵？”顾尽舟看他那郑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笑起来右边会有一个酒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蒋景扬着脸笑了笑，“谁说的，我心里的东西可多了，你走吧，我看着你进去。”好像上次也只有他一个人来送顾尽舟。
“我其实。”顾尽舟站在月台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自己朋友自己其实就是回来看看，等回去的时候就要上战场了？
说什么才好呢？说刚才他不是故意的？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说他一直很正常只有偶尔才会这样？
“下次，你要是有什么想跟我亲口说的，下次再说吧。”蒋景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怎么能把这么一个孩子当作自己消遣的玩具，想起来的时候就好好回信，想不起来的时候连信什么时候被人截了都没发现。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很难把人放在心上。他承认这是自己的一个缺点。
“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顾尽舟喃喃地说道。
蒋景想说一句是啊，不过话到嘴边还是说道：“很快啊，说不定我就过不下去要去投奔你了呢。”
“算了吧，我看着这次你不一定又在打什么主意呢，你根本就不想在化肥厂待着。”顾尽舟轻笑了一声，这些事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不愧是我的朋友就是了解我啊。再说了你还欠我那么多东西呢，我这种人怎么会吃亏呢？所以啊你一定得活着回来。”蒋景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进去了。”他指了指自己身后，“你回去吧。”
蒋景突然说道：“不回来也行，好好照顾自己。”枪炮不长眼好好活着就行。
顾尽舟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这一次看着他走，心里突然真的有了些悲伤的情绪，他摇了摇头把这种古怪的情绪赶走，这才离开了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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