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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景看着有些焦急,“沈秘书我现在有急事想赶紧找刘市长。”
“急事?刘市长就在办公室,赶紧去吧。”本来宋秘书还想着拉着他说会话。
蒋景快步走向办公室,急匆匆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小张啊,看你这满头大汗,这是怎么了有急事啊?”刘市长一抬头就看了急匆匆进来的蒋景,他还真是没见过蒋景这个样子。
“市长!梅同志他自主研究出了个好东西,是个将来能代替电子管的好东西。您快看看吧!”蒋景一边说着一边把资料和建厂计划书放在了桌上。
刘市长一脸疑惑地看着蒋景,到底是被他的焦急打动了,伸手翻开了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他根本看不懂,只能是看起了蒋景写的计划书,那东西似乎是着急忙慌地写的,很多地方还有错别字没有修改。
但是刘市长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东西真有这么好?我马上就去申请,把这事给办了,要是这事能办成我就给你记上一功。”刘市长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东西要是能用到他们市里,那他们市就是全国独一份的。
“市长,这东西交上去咱们市也保不住。”蒋景的话像一盆冷水直接泼了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市长把那些资料放到自己办公桌手边。他的想法是用了把自己的市弄得想铁通一般。
“市长你可要想清楚,我记得你也就还有三年就要退休了。”蒋景准备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刘市长的个性,他是个实干派。但同时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控制欲很强,想让他放弃到手的利益,只能是更大的利益。
蒋景似乎不安地握了握手,“咱们市怎么说都是个小地方,第一留不住这个东西。第上真要说起来这种东西留在这里也不安全啊。”
“你说的这个也有道理,不过咱们可以争取啊。”刘市长冷静了下来,他想了想蒋景的话,听着也是有道理,他也管不了那么久了,再说了他们还真不一定能保下这种东西。
“市长不是我说,与其以后被人惦记咱们还不如高风亮节点,把东西上交了多好,这得是多好的名声啊,你看这梅同志是咱们厂子的,这计划书是我写的,都是咱们市里的人,您再把这个交上去,那可就不是件小事了。”蒋景点到为止没有说的太深。
刘市长眉头紧锁办在公室了不停地踱步,过了好一会他才停了下来坐回到座位上。
“行吧这事我得去和人谈谈,还不能给你答复,不过你可要好好地保护好梅同志,这件事暂时保密别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有了情况我让秦奋去通知你。”刘市长说道。
蒋景摇了摇头,“不行啊,刘市长你怎么能放着梅清同志这么个好同志不用呢?您还不如带着梅同志去谈,梅同志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人家是文化人,能把这东西的重要性讲清楚,这讲清楚了好处不就大多了吗?”
他这话说的也没错啊,刚才蒋景为了给刘市长解释那半导体的用处就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写计划书,有个懂行的人在那不就轻松点了?
还能给自己争取更多了利益。
刘市长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笑,“你这臭小子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得,这么多的鬼主意。”他指着蒋景说道,“算是没看错你,这些年也难为你了,我们市里就给你接了两个单子剩下的都是你自己谈的。”
“都是为了厂子里的发展,都是应该的,不过现在这个机会要是不用实在太可惜了。”蒋景很是谦虚地说道。
“说的对,待会我就让小沈把梅清同志请过来,趁着还没过年把这事给谈妥了才好。这工厂建设书是你写的,怎么和没写完似的?”刘市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蒋景。似乎是在判断他是不是故意的。
蒋景挠了挠头,笑得一脸憨厚,“这资料昨天晚上才拿到了,我连夜写的,您看这字都快飘起来了,我这不是害怕耽误事吗?赶紧就把东西给送来了,还有好多地方需要完善都没来得及写。”
“也是,那行你要不也跟着一起去,这东西还是你写的,我这么拿出去你不会怨我这个老领导吧?”这个问题问的还真是直击要害。
蒋景想了想才回道:“我现在就想把咱们电子厂给发展起来,没想过别的,您看只要能办成这件事,咱们电子厂受到的限制也能少点,我心里高兴,怎么会想这些。”
“这话别人说我是不信的,不过你说我倒是相信。”刘市长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我看你也注意保重身体,你这两年瘦得不少都快和梅清同志有一拼了。”
蒋景腼腆地笑了笑,“刚开始两年咱们厂子一点名声都没有,光自己省里的活哪里够啊,我还想着明年再多招一批工人和弄些机器呢。”
“行,要是这事办成了,你的要求我就给你批了。”刘市长笑眯眯地说道。
“刘市长决定好了,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快过年了厂子里一顿事,没我签字下面人都不知道干活。”蒋景的话直接透漏了两个信息,第一厂子里我是老大,第上我信任你这个老领导。
“让小沈和你一起回去,让他把人给我接过来。”刘市长说道。
蒋景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的样子。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小沈这两年可没少和蒋景一起走。
“怎么了?有事啊?”刘市长就是顺口一问,现在快过年了谁没点私事要办啊?
“没什么大事,就是梅清同志说他有个朋友,说她能力不错要是能找来帮他做研究就好了。我就想这次顺便看看这人怎么样,别真是个人才。”蒋景直接说道。
“哦?还有这种事啊?那是得去看看,你走吧顺便把小沈给我叫进来我嘱咐他两句。”刘市长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梅清这人他还有印象人是古板了点,但应该不会说谎。
蒋景见自己的目的都差不多达到了也就走了,他准备先去南和公社打听打听,他骑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冷风吹在他脸上让他脸上的冻疮隐隐发疼。
这事终于是迈出了第一步蒋景颇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这个南和公社还真离着市里很近,也就是四十多分钟蒋景就到了南和公社,他只有一个模糊的地址根本没法确定具体哪个大队,他又不能直接去找公社干部,他今天一找明天这事就能传出去。
他一个厂长来乡下找一个知情,怎么说都有些奇怪,再说了现在公社的人可不都是城里户口,他要是说他找一个什么人准备带回去立马就会有人来顶替。
就是说有认识的人也不好整,现在就是这么现实。找村里人问?那就传得更快了,今天中午都到不了这事就能传开了,他还不一定真的要把人弄到厂里去呢,传出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他干脆在市里拿了知情的名单,但是人太多了他找了半天才根据名字确定了这人在哪里。
杨成英,是1957年当的知情刚开始的地点在宋家村大队。
上面有人就是好。
蒋景骑着直接到了宋家村大队,反正都要传出去还不如直接了当点好了。
“婶子跟你打听一下,咱们这里有个叫做杨成英的知情吗?”蒋景蹬着自行车,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看着就和个邮差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自行车太新了,那位大婶眼睛都快粘到上面了,“你说那个老知青啊,是有这么个人,现在应该在知青点吧。小伙子你是来给她送信的?”
“嗯,她朋友的信。那知青点在哪啊?”蒋景赶紧问。
“就在南边,那一排房子。”大婶眼睛一转说道:“我带你过去吧。”
“不用了,谢谢婶子。”蒋景可不想和这些纠缠个没完,快速地瞪着自行车就跑了。
到了那个不起眼的知青点蒋景发现院子里种了不少蔬菜,还养着鸡,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本身就不擅长这些,菜种的蔫蔫的。
“杨成英同志在吗?”蒋景敲了敲木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这就来了。”门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门就被开了个小缝隙,看到蒋景这个陌生人那个女孩还有些警惕。
“你谁啊?找杨姐什么事?她生病了你有什么事以后再来吧,或者跟我说也行。”那个只露出一半脸的小姑娘说道。
“是这样的,我是梅清同志找来捎口信的,不见到人我是不会说的。”蒋景害怕她把门关上一只手悄悄地撑住了门,“我保证就说一两句话,不会打扰杨同志的。”
“我得看看你的证件和介绍信。”那个小姑娘还在坚持。
蒋景点了点头让她看了看自己的证件,这次小姑娘才把他放了进去。
“那你快点啊,小心点杨姐姐这次病的还挺重的。”
等他进去了才发现这人说的是实话,“我们这里就我们两个女知青,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但是我是不会出去的,你们待着一个屋子里不好。”
那个小女孩绑着一个马尾辫,看起来人有些阴沉不过说话很干脆。
蒋景点了点头他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杨成英,这人脸色不太好像是病了很久了,“杨同志。”蒋景叫了几声。
杨成英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叫喊声,眼睛睁开了一道小缝,“你,谁啊?”
他想过无数种情况,可还没想到他一来就见到一个看起来快不行的病人,梅清这小子要是知道估计又要伤心了。
“我是梅清的领导,今天路过这里给你捎个口信。”蒋景说道。
听到梅清两个字杨成英的眼睛睁大了一点,“梅清?他,说什么了?”
“是这样的,梅清呢推荐你到我们厂里工作,但你现在这个身体?要不我先带你去医院。”蒋景说道,别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了解这人就挂了。
旁边守着的小姑娘叉着腰,“你把话说清楚了,还有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你这红口白牙说的话别是骗人的吧?”
这小姑娘是真护着杨成英啊,还是有问题啊?
蒋景眼睛眯了起来,看来这人他为了梅清也得现在就带走了。
“等等,你说?你去厂子工作?电子厂?”杨成英似乎有些激动竟然直接坐了起来死死抓住了蒋景的衣袖。
这场景让蒋景想起了一句不太合适的诗,这还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是,不过最多也就是当个临时工,具体情况还得看你的能力。”蒋景看着那个小姑娘完全没有要扶杨成英的意思,他也只能是看着,“你要是觉得还可以我先带你去村长哪里看介绍信,立马带你去市里。”他自行车是可以带人的,但现在这人的情况,蒋景害怕会什么问题。
“好,我没事的。我们现在就走吧。”杨成英显得有些焦急,虽然她现在瘦得脱了相但也能看出她本身五官长得很标致,现在虽然病着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丝毫没有生病的人有的烦躁的气息。
“不行,你不能直接把人给带走。”那个小姑娘要拦蒋景,蒋景把杨成英扶了起来,现在这么冷就是躺在床上也是要穿衣服的,杨成英自己给自己艰难地穿上了棉衣。
“同志,我是电子厂的厂长,你拦我?我是要给这位同志看病,你说个合理的理由拦我,不然我就到你们大队干部那里告你一状。”蒋景扶着杨成英往外走。
那小姑娘守着门冷下了一声,“你这么年轻有上十吗?还厂长,你要是厂长我就是市长。”
蒋景懒得理她直接一把把人给拉开了,他这一下还是没下狠手,这也是看在她夸了自己年轻的份上,这具身体今年都三十了,哪里年轻了。
“她其实,也就是想让我,吃点苦头没想真害我。”蒋景刚把人安置在自己后座上,就听到杨成英说道。
“我也没想害她。”这人不会是个圣母吧?以德报怨?
杨成英继续说道:“我,害她差点被批斗,她让我吃了这些天的苦,扯平了。”
那还行,不是圣母就行,蒋景松了口气骑上车先到了大队,大队干部见他介绍信清清楚楚写了他是第一电子厂的厂长,工作效率瞬间就提上来了。
办好了介绍信蒋景骑着带着杨成英先到了医院,因为医院有熟人办事也就很快。
“这些钱我先给你垫上,欠条在这里你签字我们一人一张,我以后就从你的工资里扣,直到你还完为止,怎么样?”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的。
杨成英仔仔细细看了看假条这才在上面签了字。
“至于你的东西,等你好点了再自己去拿吧。”蒋景把欠条收好。
“梅清他忙吗?能让他来看看我吗?”杨成英输了点滴现在气色看起来好了点,“我在下面的时候都不让他去看我的。”
“他现在,估计挺忙的起码一个多星期你见不着人。”蒋景想了想说道。
“哦。”杨成英有些落寞,“那谢谢厂长的照顾了。”
“可别这么说,我厂子里还有一大堆事呢,以后可能也不会来看你,粮票我给你留了十天的,还有药费也交了,你在这里好好养着。等差不多十天之后梅清应该有空来接你。或者你自己直接到厂里报道。”蒋景给这人写了他们厂子的地址。
杨成英点了点头,“好的。”
蒋景办完这件事就回厂里了,现在的活确实不少,年底了大家都喜欢没点大件,他们这电子管的销路也就不错,年底赶工厂子里下班时间都延后了。
不过蒋景按小时给他们加班费,一小时才五分钱虽然很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大家干活还挺卖力的。
就这样又过了四五天蒋景就到了上月上号,大年夜。
因为今年过年只有蒋景和五丫,蒋景反倒是做了好多吃的。
正好张典皓这个白眼狼不在,他和五丫能好好说说话。
他刚把菜都摆上桌了,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现在工厂的房子早就修好了,蒋景虽然家里人口少但架不住他级别高,也就分到了一室两厅。
“谁啊?这大年夜还有人来。”五丫有些不高兴。
蒋景无奈的把手里的菜摆在桌子上才去开门。
“我终于想明白你小子想干什么了!”一打开门秦奋就挤了进来一路赶来带来的冷风直接灌进了屋子,本来温馨暖和的房间顿时吹过一阵冷风。
蒋景赶紧让他闭嘴,“五丫把这几个菜你都端到自己房间里吃了。我和你秦叔叔有话要说。”
五丫这次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嘴把一半的菜都端到了自己屋里,就给他们留了个炒土豆丝,饺子还有半条鱼。
蒋景忍着笑开了一瓶白酒拿了两个酒盅。
“我知道你这个家伙打什么主意了。我还说呢,这种好事你自己拱手送出去也就算了,竟然还说服市长把到手的利益送出去,自己还往枪口上撞,我现在倒是看明白了你这是故意的”秦奋一拍脑门,这么说的话倒是都说得通了。
“你小声点,我侄女还在里面呢。”蒋景喝了一口白酒,说起来他最近酒瘾和烟瘾都有些重。
“不是我说你要是真过去了,那边就能让顾尽舟接待你,我跟你说你信不信?”多好啊还能试探他们什么关系。现在上面接到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想的是赶紧落实了,但是他们又不信任蒋景,计划书又是蒋景写的。这可怎么办,所以不管是不是在西南建工厂和研究所去南边考察是一定的。
主要是能试探蒋景和顾尽舟。还能让蒋景把他剩下的想法都说出来,刚好一举两得。
现在看趋势估计三月份这事就能通知下来。
蒋景吃的有些热了把棉袄脱了下来丢到床上,“知道啊,我要是不知道这么干干什么?”
“你这个人想法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啊,那你不会就为了这个才准备了两年吧?”秦奋惊得饭都不吃了,这多大点事啊,都这么多年没查出来什么事了,上面对这件事也慢慢看淡了。
“这事你觉得是真的过去了?只要我犯错一点点事或者和顾尽舟有那么哪怕一点点关系,你说市长那边会真的相信我?虽然我不知道顾思桃说对了什么,不过估计不是小事。”蒋景耸耸肩,还是那句话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他干脆给自己找条后路,顺便处理掉和顾尽舟的关系。
秦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你这么做也没错,总不能让人一直防着你,你这里倒是没什么反正你已经是厂长了,再升也升不了多少了。”
“你意思是顾尽舟那边不好?”蒋景吃着东西说话有些含混。
“我不知道,你可别套我的话,反正不出意外你回去就能看到他了,到时候再问他呗。”秦奋这两年还真被蒋景套了不少话,所以一般他也不跟蒋景说什么公事。
蒋景挑了挑眉头,“行。”
“你真能保证你过去顾尽舟就能按照你想的,万一。”万一人家真对你有意思,这几年找不着还好,这要是见着了直接天雷勾地火可咋整,秦奋还有点疑惑。
“我们俩关系本来就不好,再说了还不一定是他接待我,我真不是为了这种小事才做了两年的准备。你别想的太多。你不会真以为我有问题吧?”这人他还真不信任,也就是他猜出来了自己的想法,要不然蒋景才懒得跟他说那么多。
蒋景挽起自己的袖子夹了个饺子,“你今天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是问这个?”
“当然,我好容易想明白你这家伙的打算能不过来说说吗?”秦奋笑了笑,他还真是脑子一热就过来了。
“行,随便你,吃完饭就赶紧走,我这里人多嘴杂的,你常跑我家也不好。”蒋景和秦奋碰了个杯。
“那我就只能是祝你一切顺利。”秦奋无话可说了端起了那杯酒喝了一口气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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