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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收了项链，很乖地说了声谢谢，但压根没有要戴上试试的意思。
李祥圭倒也觉得没什么，想着可能是自己买的不合小孩审美，反正心意到了就好。
隔天，王一博把一份信交到了李祥圭手里。
“这是什么？给我的吗？”李祥圭有点受宠若惊，他每天跟着这群小屁孩忙前忙后，终于有人想起他的好了。
“不是，我想寄信回中国，不知道买多少钱的邮票。”
“哦……这样啊。”李祥圭尴尬笑笑，他拿起信封一看，信封上的寄件人地址用的是韩语，收件地址写的是英文，信封是小清新的薄荷绿。
“哟，这么好看的信封，情书？”李祥圭不由地调侃了一句，他本以为王一博会立刻反驳他，没想到面前的人却没了声响。
“真是情书？”李祥圭诧异，“等下，这怎么回事？”
“……”王一博还是一声不吭。
“虽然现在你还没出道，但公司说过，谈恋爱是禁止的。”李祥圭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如果你们能顺利出道，公司会对你们以往的情史做排查，比如不能在网络上留照片，留下一些信息之类的，出道之后，你们就等于干干净净地重新开启另一个人生，就算私底下有女朋友，也必须要沟通好隐藏好，比如这个信，上面有宿舍地址还有你的名字，这样太不安全了，万一对方跟你分手要曝光呢？到时候怎么办？”
王一博思忖了会儿，转身回房间，不一会儿又拿了个新的信封出来。
“你买了多少信封？”李祥圭很是惊讶。
王一博没回答，只是把原来的信拆出来，换到新的信封，在信封上写了寄送地址，并没有写寄出地址，封口后，他把信重新给了李祥圭。
“这样寄可以吗？”
“这样……算匿名信，倒是可以寄。”看他那么执着，李祥圭实在没好意思拒绝，“这样吧，我明天拿去邮寄帮你寄了，你小心一点，下次要写信注意下内容。”
“我还想要一本杂志。”王一博的话还没完。
“什么杂志？”李祥圭心想，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王一博抬头，真诚地望着他的眼睛。
“《流年绘事》。”
肖战看完最后一期《流年绘事》，把杂志放在茶几上，伸了个懒腰。
直到正月快过了，他才慢吞吞地开始准备离开重庆。
今年过年索然无味，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窝在家里，不想出门，也不想见人。
搁在沙发的电脑屏幕上满是招聘信息，肖战叹了口气，把电脑端到膝盖上，刚打算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工作，家门便打开了。
“哎呀重死了。”
“爸，妈，回来啦。”他立刻合上了电脑。
“我跟你说啊，前几天你给我那相机让我带出去拍照，我把照片洗出来了。”
“哦。”
“明天你不是要走了么，你妈心急火燎说非得今天去洗照片，你看看她洗了多少。”
一个极其厚的塑料袋放在了茶几上，肖战看着那个袋子的厚度，嘴角抽搐，“妈……你是洗了多少张？”
“我怎么知道，那个店员说要不要都洗了，我说好啊，我哪想到会有这么多。”
看着这一打厚厚的照片，肖战无奈扶额，他都没整理过SD卡里的内容，这下八成连废片也一起洗出来了。
“我要的那些拿走了啊，剩下的你慢慢挑。”
“好……”
肖战拿了照片，在茶几上铺开。
去年他在学校，除了偶尔拍几张风景之外，其实也没有拍些什么，除了去南京那会儿算是好好拍了些照，其他的能用手机拍就都用手机了。
肖战翻着照片，果然里面有不少废片，他细心挑拣着，挑着挑着便看到了他给王一博拍的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笑盈盈的，是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天真无邪。
肖战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微笑，仿佛自己又重新站回了中山陵的台阶，对着跑在前头的王一博拍照。
笑容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苦涩，他继续翻动，突然有几张陌生的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的人是自己，还是趴着睡着的样子，有几张拍糊了，有几张角度诡异，镜头凑得特别近快怼到了脸上，睫毛都拍得根根分明。
肖战把那几张照片挑了出来，仔细回想了一下。
背景是在南京那会儿的酒店，也就是说……拍照的人是……王一博？
“哟，这几张照片不错，好看。”
身后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肖战吓了一跳，整个人抖了一下。
“你留一张在家呗，我都没有你近期的照片。”
“好好好……”肖战赶紧把那些照片塞回到原处，摸了摸自己绯红的脸颊，“都给你都给你，拍得这么丑哪里好看了……”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私心抽了一张出来，假装整理，混着王一博的照片一起放到了行李箱里。
赖在家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次日一大早，肖战便重新返程，坐在机场发呆。
面前人来人往的，偌大的机场挤满了回城的旅客。
他漠然地望着人群，不知去向，无所适从。
这次回憬州，还能撑多久？
现在银行卡里的钱快见底，新的工作也没有着落，最多只能再付一个月的房租，就再也活不下去了，到时候他怕不是要饿死在那儿。
肖战自嘲地笑笑，他想到当初离开许崎，离开重庆那会儿，多潇洒，多能耐，不顾前后的，可现在呢，畏畏缩缩，犹豫不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叮——”
手机响起一声短信提示音。
过了好一会儿，肖战才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短信提示有人往他银行卡里打了一笔钱。
肖战愣住，还没来得及查看，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妈……”开口的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往上涌，肖战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我给你打了些钱，找到新工作前先用着，别亏着自己，你爸说了，实在不行回重庆来，我们还更高兴。”
肖战一只手按着眼眶，克制着想要落泪的冲动。
“你们怎么……”
“以前你来过年都肥咚咚的，这回看看瘦了多少。”母亲的叹息声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还有啊，行李箱里我给你塞了几袋酱牛肉，记得吃。”
肖战破涕为笑，“晓得了晓得了，我会吃的。”
“以后有事别憋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却有些哽咽，“妈以前也跟你说过，我们没必要赚多大钱，你至少得好好的，吃饱睡好……”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肖战用手背狠狠抹了下眼角。
曾经他走得那么干脆，从来没想过父母的感受，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去依靠谁，独自着独自着就习惯了。而如今纵使他伪装得再好，到了父母面前，一切都是溃不成军。
离开学校已经半年了，这半年他没有一天能原谅自己，更没法原谅辜负了王一博的自己，他尽可能地去割裂，想要跟过去的自己划分，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真的好想王一博。
就只是看到照片，那些过去的时光就会自动重组成鲜明的回忆淌过他的心。
他不止一次幻想，如果能跟王一博在另一个场合相遇，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妈我……”肖战握紧手机，指尖掐到了肉里，“我不想当老师了……”
“不当就不当，我们干别的。”
肖战点点头，他把头埋进臂弯里，重重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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