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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砚眉毛一挑，反问道：“你们觉得，飞船上有谁可以威胁我？”
众人哑口无言。确实，不论是权限还是武力值，最高指挥就是最高指挥，没有谁可以轻易打败他。
亚瑟与有荣焉地挺直了背。
“所以这个主意是谁提出来的？真是有损军队威名啊，堂堂少校居然会被他人随意撺掇。失去作为一个将领的判断力，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座的记得按章程领罚。”莫砚掷地有声。
众人敢怒不敢言，纷纷将怒火转移到了埃里克身上。他们虽然有好的家世，奈何身在飞船上，寄人篱下，始终被斯托压上一头，因此斯托说领罚他们就绝对逃不掉惩罚。
这次明明可以摆斯托一道，却反而把自己栽进去了，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埃里克。众人将怒火转移到了埃里克身上。
莫砚将一切看在眼里，并不想插手，他很乐意看他们狗咬狗。就算他只是一名闯关者，也看得出飞船处处是漏洞。作为飞船的领导者，这些人不想着如何补漏洞，却天天争权夺利、党同伐异，今天的教训还算是轻的了。
检阅仪式还在继续，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众人没有多待，很快就散了，然而等待他们的惩罚却远远没有结束。至于埃里克，惩罚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另寻他法。
不过说实话，这些争斗都和他没什么关系，毕竟，他的目标只是完成任务，只不过这些人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随着众人离开，亚瑟也得回自己的岗位了。他朝莫砚敬了个礼，莫砚同样回了个礼，目送着这位副官坚定地走向自己的岗位。
这艘飞船上没几个好人，但这位副官和斯托上校，看起来倒是真心实意在为联邦和人类服务的。
莫砚想起斯托上校的那本厚厚的记录本，叹了口气，这人是得有多大的信念才能在看清所有人的嘴脸之后仍然为飞船操心，甚至因为害怕自己被控制后飞船出事而专门交代下属并且写了一个记录本来迫使自己清醒。
人与人的区别，就在这里了。
莫砚转身，想回到检阅台，就看到瑞斯研究员眯眼笑着看他，那笑容看起来颇有深意。
莫砚有点疑惑，却看见瑞斯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莫砚悄悄将这人记在了心里，指不定什么时候那人就给他挖了个大坑，他得先有防备。
检阅仪式还在继续，浩浩荡荡的军队按照规定路线从莫砚身前走过。检阅仪式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那些受罚的将领也都各自去接受监督办的审查了，没有人来打扰莫砚。
莫砚找到亚瑟，向他说明了控制室发生的事情，当然，他隐瞒了自己操作控制台和引线的事情，毕竟这些事情一说，他就该暴露了。
“您的意思是，有人通过了某种方法越过了飞船的限制，跑进了中枢控制室，但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却一定需要您或者说上校的身份来完成，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控制您。”
“没错。”莫砚点点头。
亚瑟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明白了，我会去查权限网和飞船的异常人员。”
“辛苦你了。”莫砚朝亚瑟重重地点了点头。
莫砚没有上校的记忆，一切推测都基于目前遇到的状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定要控制他，但他们必须查清楚。如果有亚瑟的帮忙，这一切会顺利得多。
趁着没人打扰，莫砚打算再去一趟中枢控制室。
他朝四周看了看，叮嘱下属不要让人进来，他需要处理一些文件，接着清退无关人员，把自己锁进了上校的房间。
莫砚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这个房间的空气流向。
半晌，他睁开眼睛，朝一处角落切去。管道口的瓷板应声而裂，同时碎裂的还有通风管道内藏着的一个微型摄像头。摄像头正对着斯托的办公桌。
莫砚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这个通风管道口极为隐蔽，入口处用瓷板挡住，和周围的同色瓷板浑然一体，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上校的房间内有一个管道口，他很难发现这有一处机关。
莫砚捡起摄像头，检查了通风管道，又将房间的其他部分检查了一遍，确定这里只有这一个摄像头，他回忆起自己到这个房间之后做的事。
“怎么，心虚啦？你在这里干过什么坏事呀？”小萝莉阴阳怪气道。
“……”
干坏事？他能干什么坏事？除了翻上校的各种文件和记录本、与埃里克、亚瑟谈过几次话，他干过什么！他能干什么？
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谁在这里安了摄像头？这个摄像头是什么时候开始运作的？监控背后的人看到了什么？他找东西的身影是不是全都被录了进去？
最关键的是，他是不是有暴露身份的嫌疑？
要是真的暴露了，怕就只有一条路了。
“什么路？”小萝莉疑惑道。
“怎么可能告诉你？”莫砚挑挑眉。
他蹲下身来查看摄像头，摄像头已经被切成两半了，里头的储存器也碎了，看样子是不可能修好的了。
莫砚翻转着摄像头，突然，他的手一顿。
在摄像头的里面，好像刻了什么东西。莫砚一惊，用指腹细细感受那个字母。
“Ｓ．Ｔ”，莫砚将字母写在纸上，觉得有些眼熟。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名字。
是“斯”打头的？“Ｔ”代表什么？“托尔”？“特纳”？“托马斯”？
莫砚绞尽脑汁想自己二十多年来知道的所有英文名。突然，他灵光一闪，“Ｓ．Ｔ”，斯托。
这是上校的名字？
藏在几乎没有人发现的地方的摄像头，费尽心思的记录本，莫砚觉得有什么东西串起来了。如果这是斯托用来记录自己不清醒时行为的手段，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莫砚一瞬间雀跃起来。现在迷雾太多，如果斯托能提供更多的线索，那就太好了！
这个摄像头储存卡的容量并不大，如果斯托隔三差五就被控制，那么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储存卡。
莫砚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如果飞船全是漏洞，身边的人又大多不可信，他藏东西的地方就一定不多，甚至如果可能，他不会留下任何可能被发现的实物。
找寻无果后，莫砚觉得这大半就是真相了。
可是他也不可能就这么随便把他们删除，毕竟这是重要的线索。要么实体储存，要么存放在虚拟空间。
莫砚立刻打开上校的通讯，这是一个绝佳的放置数据的容器。他手指迅速翻飞着，眼前的屏幕飞速闪过各种数据，莫砚看不太懂上面的数据，却知道这不是他要找的内容，毕竟他要找的是一段视频。
莫砚回忆记录本上的所有内容，又打开斯托的通讯记录，终于在联邦委员会的通讯界面找到了一处异常。
他点下按钮，面前弹出一个对话框。
“请输入密钥。”
刺目的红字出现在莫砚眼前，他知道自己找对了。
但密钥是什么？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自己在中枢控制室看到的那串数字，“５１２３６８”，非常容易记，即使是对于一个只见过他一次的人来说。
莫砚一愣，既然如此，那么对于一个经常记不清自己被控制时记忆的人来说，这串数字又如何呢？
“你说，我如果输错密钥了，这里会发生什么？”
“在人类的影视剧里，如果输错密钥，一般会爆炸吧。”小萝莉深沉道。
爆炸啊。
莫砚调出了自己的【Ｃ级防御卡】，他现在对爆炸有点阴影。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把这六位数字输了进去。
很快，屏幕就有了动静。
“身份验证成功。欢迎回来，斯托。”
这是莫砚在这个关卡听到的第二句“欢迎回来”。
对话框消失后，屏幕上出现了所有被斯托隐藏起来的数据，包括他和各个人员的所有通讯记录、飞船的详细构造、待办事项、人物关系、飞船漏洞、房间的监控录像等等等等。所有的信息都在莫砚面前敞开了。
莫砚呼吸一滞，迅速检索起各种文件来。似乎是被这种紧张的氛围感染到，小萝莉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半晌，莫砚抬起头来，眼中有对一些事情的了悟，又有对其他事情的疑惑。
比如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东西都变卦了。
他压下心底的疑惑，跳进通风管道，决定还是去中枢控制室查看。那人轻易就找到了斯托的密钥，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
和斯托分别后，亚瑟就去搜查权限网了。但不知为何，今天下午飞船上的人看起来都有些焦躁。
“注意军队纪律。”他冷声道。
面前的士兵有些欲言又止。
“说。”飞船的漏洞真的越来越大了，现在连纪律都没有了。
士兵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回道：“报告长官，检测部传来报告，太空垃圾已经逼近飞船。”
亚瑟一愣，今年的太空垃圾潮提前了？但飞船不是早就有一整套处理太空垃圾的流程了，何必大惊小怪。
“有异常情况？”
士兵一愣：“暂时没有。”
“那就按流程处理。”
“是！”
士兵小跑着离开了。
亚瑟看着窗外的宇宙，太空垃圾已经逼近到肉眼可见的距离了，速度确实有些快，往常也不是没有零散的太空垃圾潮，这次的数量看起来还在正常范围内，按日常流程处理便可。
亚瑟收回目光，朝既定的路线走去，但不知为何，想到那个黑色太空，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权衡片刻，他还是改变了路线，朝检测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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