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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隐敝起的掌心内,一柄通体泛着猩红微光的匕首在无声旋转。
他很清楚与林亦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大。
硬拼,毫无胜算。
但他同样明白自己的价值。
林亦必定舍不得轻易灭杀他。
只需要瞬间的机会，他就可以想办法冲出去。
地图已经深刻的印在他脑海中。
大不了,计划提前！
没有什么事情会一帆风顺。
一步,两步。
安静的资料室内，军靴与地板撞出沉闷声响。
“你来这里,有事？”
林亦开口，声线比之平时更为低哑。
“因为我……”
危泽话说到一半,猛地暴起，由精纯力量构成的匕首刺向林亦的左臂关节处。
同为体能系觉醒者，危泽很清楚林亦的弱点。
每一个体能系觉醒者,随着实力的提升，会很难被非致命的伤害打倒。
但世间万物自有规律。
在体能系觉醒者身上,都有一个罩门。
每人位置不同,但绝对会有。
很凑巧,危泽曾为林亦疗过伤，知道他唯一的罩门在哪！
“噗。”
匕首刺入血肉，本该轻微的声音，却震耳欲聋！
“哇哦………”
林亦像是不敢相信般抬起手臂,出神的盯着可怖的伤口。
危泽惯性不减,肩膀狠狠撞在林亦身侧。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林亦茫然的眨眨眼,背靠墙面坐了下去,脸色陡然苍白。
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沾满衣襟。
正欲突破防线的危泽硬生生驻足。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罩门被破，会让体能系暂时无法动用能力，但完全不会造成本质上的伤害。
危泽自始至终没要伤人，只想离开。
难道林亦在诈他？
但这也不太可能，他们二人相差两个大等级，即使他取巧破了林亦的罩门，真搏命也毫无胜算。
正面取胜无望，才会用巧计。
以他对林亦的了解，这个刚愎自用的男人绝不会如此。
“没看出来，你还挺狠的。”
林亦适时仰脸，在白炽灯的照映下，面色苍白孱弱。
“首领？”
危泽隐约查觉破绽，语气犹疑。
“你会是我忠诚的守护者吗？”
林亦依旧表情淡淡的，声音却已经变了调子。
危泽细细体会着，倏然挑眉。
忌惮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情绪。
愤怒，惊讶，甚至还有少许的……喜悦。
“回答我。”
林亦等待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提高音调又问道。
“你有病吧！”危泽气笑了，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人：“你回去最好给林首领磕个响头，他的罩门要是在心口，你就没命了。”
“嘶……”
“林亦”倒吸口凉气，没骨头似的靠在危泽怀中，抬眸瞥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危泽拿他实在是没脾气：“变回去，我看着难受。”
“哦。”
“林亦”应着，掌心轻轻拂过面容。
鹰钩鼻吊梢眼依次变化，气质也在无形中转换。
很快，司言揉揉酸疼的手臂，站起身来笑吟吟的与危泽对视。
“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来吓唬我？”
危泽压低声音，视线却不经意间瞄过司言的左臂。
他当时那一匕首刺过去，目的是破掉林亦的罩门，并不准备真的伤人。
但问题是他预估会刺到五级体能系觉醒者身上，使了狠力气。
按照精神系的身体素质，足以被刺穿骨骼。
“不是，来找点东西。”
司言侧过身子，正好露出他身后墙壁上那一道被深深的沟壑。
匕首的形状。
“幻术？”
危泽很快明白过来，叹为观止。
“倒也没那么高端，一点引导而已。”司言随意说着，迈步向前：“时效并不长，如果你想干点什么，也得尽快。”
“要不是你来搅局，我现在都已经离开了。”
危泽翻了个白眼，也随之转身钻进了林立的书柜间。
他们二人没再交流，却像是有着奇怪的默契，一左一右搜集自己需要的资料。
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危泽还没忘记分神注意腕表。
距离凌晨三点还差五分钟，他拉着意犹未尽的司言往门口走。
即使被耽误了一会儿，危泽还是找全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只要能够安全离开，这次的行动就算圆满成功。
“等等……”
司言停了停，手指很快速的在半空中划了个类似波纹的线条，稍等了两秒，这才示意危泽推门。
此时还剩三分钟。
危泽几乎没有犹豫，选择相信司言，一把拉开了厚重的金属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方才在门口的几个守卫已经离开。
心底闷了许多疑虑，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该询问的时候，危泽确认周遭没有监视之后，伙同司言快速无声的离开了资料室。
回到住处，危泽连问都懒得问一下，打开房门把司言让了进来。
司言很自来熟的倚到床头，长腿懒洋洋的垂着，打了个哈欠。
那样子是准备睡了。
“是不是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危泽坐在沙发上，确认赵软软那边已经将监控画面替换后，才熄灭腕表看向司言。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可以理解为我们两个心有灵犀。”
司言倦极，连语调都有些含糊。
“合作的前提是彼此坦诚，要是你执意隐瞒……”
危泽起身，大步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司言。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喏。”
司言阖着眼眸，细密的眼睫低垂，看都没看扔给危泽一个半透明的瓶子。
危泽条件反射性稳稳接住，定睛一看，半个巴掌那么大的瓶子里，躺着两粒拇指大小的种子。
“这是……？”
即使心中有所猜测，危泽还是想要司言亲口承认。
“嗯……种子，在混乱之地那边……有适宜耕种的……”
司言声音渐低。
危泽紧紧握住小瓶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还没等他细问，就发现司言的呼吸绵长规律，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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